第553章 引領凡人的神祗們
「感謝你，美麗的斯卡蒂。」
在寒冷刺骨的神殿之中，謊言與詭計之神極有誠意地深深鞠了一躬，
「我敢保證，這世上的所有女子都沒有你一半的動人。
她們往往徒有外貌，學不到你這位女神那樣高貴的品德。」
斯卡蒂冷冷地看著不斷獻上讚美之詞的斯萊厄。
究竟是什麼，會讓謊言與詭計之神謙卑得像個僕人一樣向斯卡蒂獻殷勤。
答案其實很簡單。
斯卡蒂與其一派的其他神祗商議之後，答應讓斯萊厄將死後小鎮搬遷到這裡。
而且，祂們一眾神祗還會為斯萊厄提供必要的幫助。
這讓謊言與詭計之神樂開了花。
雖然祂很清楚，斯卡蒂等神祗的幫助並不是沒有代價的。
斯卡蒂那一派的神祗，有別於酒神西波斯等神祗，祂們面對神創道途的態度是：引領凡人們接觸神創道途，以引領者的身份出現在凡人與神創道途之間。
也正因如此，無數得到恩惠的凡人們，在接觸神創道途後，對諸神們的崇拜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更加感恩戴德，供奉在神廟內的祭品，比過去上百年的都要多。
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欣欣向榮，好似在朝著神祗們期望的方向發展。
神祗們的舉措，仍然釀造了不安定因素。
在神祗們的引領下，接觸神創道途的凡人，就好像自以為羽翼豐滿的雛鷹。
他們遠比之前狂傲、自大、自視甚高，蔑視過去的傳統，甚至為非作歹，作惡多端，最重要的是，他們或多或少失去了對神祗的敬重。
即便對於開明的神祗們而言，這樣的凡人，也是難以容忍的。
在這世界的漫長歲月里，君權神授是最為傳統和悠久的概念，連人間高高在上的國王，也要為神祗俯首，也要宣稱自己是代理神祗統治人間，而非自己天生擁有統治的權力。
連國王都要如此，神祗們怎麼能坐視那些被神祗引領，得到恩賞的凡人作忤逆之事？
正因如此，祂們需要斯萊厄的死後小鎮。
「謊言啊，正如我們之前所說，
我們會將那些忤逆的凡人送往『死亡』，等他們明白何為謙卑之後，再讓他們重返人間。」
水神安吉莉兒輕聲說道，祂身上白色長裙如波浪般隨風飄蕩。
面對那些忤逆之人，神祗們的辦法很簡單。
讓他們承受忤逆的代價——死亡。
只不過，神祗們不會真的讓他們都就此死亡，因為這些忤逆之人中，不乏天賦異稟的存在，讓他們靈魂永歸冥府就太可惜。
所以，神祗們會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死了，實則送到斯萊厄的死後小鎮之中，等他們什麼時候悔改了，學會如何心懷謙卑地敬重神祗，神祗們就什麼時候大發慈悲地讓他們從死亡中折返。
對於這一派的神祗們而言，斯萊厄的死後小鎮，是不可或缺的懲戒手段。
「我自然聽憑你們一切吩咐。
你們看我是多麼謙卑，
若我是個凡人，我定然會是你們神殿中的大祭司，日日夜夜為你們的品德誦唱讚美詩。」
斯萊厄油嘴滑舌地為場上的神祗們送上讚美，有些神祗面露不屑、有些神祗心懷警惕、有些神祗卻心裡很是受用。
不論如何，合作算是達成了。
「話說回來，你有打聽過以卡貝、萊納奧爾那邊消息么？」
看著斯萊厄，水神安吉莉兒忽然問道。
謊言與詭計之神嬉皮笑臉，祂慢悠悠道：
「我知道你們關心那一派神祗的事業。
而我的消息從來都很靈通。
我聽說，祂們那一邊，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分化凡人的法子很成功。
歸根結底，凡人本身喜歡分化，就處在分化的環境里。
一個國家裡，有貴族、又有奴隸、一個部落里、有祭司、又有戰士…你們瞧，凡人自己就分化了自己，這就是凡人的天性。」
場上的神祗們不約而同地垂下頭來，眉頭緊鎖，不發一言。
斯萊厄繼續笑道：
「不是我打擊你們的信心，我覺得祂們比你們更接近成功。
凡人的壽命有限，大多數不過區區百年，即便是精靈，也不過千年。
有限的時間、造就了有限的快樂、有限的財富、有限的情感……最後造就了分化，他們哪裡比得了我們這些神靈？
要我說，若他們也像我們一樣，擁有數以萬計的永恆歲月，早就人人平等了。」
水神安吉莉兒開口道：
「可他們永遠都無法永生。」
斯萊厄攤了攤手，
「這就是了。」
在一眾神祗都談妥之後，斯萊厄便緩緩走出這集會之所，祂將目光落回到那群遷徙的「死者」們身上。
「天國的階梯…差不多建了個雛形了。
只要是個雛形就夠了，不是雛形反而不好。」
斯萊厄掃視著大地上的眾位「死者」以及自己的祭司們，祂一個個地清點人數。
身為神祗，祂清晰地記得死後小鎮究竟有多少人，以及每一個人的姓名、外貌，其中一些人，斯萊厄甚至知曉他們的人生經歷。
「八千二百三十六…嘖、好像少了一個…」
斯萊厄微微皺起眉頭道。
到底少了誰？
謊言與詭計之神知道死後小鎮遲早會被拆穿，即便到時候沒有人能夠拆穿，祂也會自己去拆穿。
可是，斯萊厄可不想這麼早被拆穿。
祂還要好好欣賞，那些「死者」們得知自己還活著的表情。
斯萊厄甚至想好了，等那群「死者」們發現真相之後，自己會怎麼補償他們。
那自然是大筆的財富、土地、地位，還有更多的壽命，以此彌補那些人失去的時間。
這些種種補償，都是那些凡人們竭盡一生都無法享用的。
對於這一點，斯萊厄早就做過預言，預言里顯示，這些「死者」們幾乎每一個人都樂意接受祂的補償，有些人甚至慶幸，幸好自己被欺騙了，不然就得不到那麼多的補償了。
不過…
這些事都放在以後再說，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
要弄清楚，究竟是誰趁機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