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怒為紅顏

正文卷

第90章 怒為紅顏

「只不過是朝堂上的一些事情。」

袁蒼是不會將這樣丟人的事情,去說給一個風塵女子聽的。

首先,女流之輩是不會理解男人們官場上的難處。

其次,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他煩躁的看著今日自己無事可做,才做出來的畫。

也只有這一幅畫,能讓心房處,從極度狂躁,微微變得柔和下來。

鄭梅兒的目光也隨著袁蒼的目光,一起齊輕輕的投放在了桌案上——他新做出來的水墨畫。

畫上的女子裙擺飛揚若錦雲,手持綠笛氣質斐然,活像仙子降臨於世,是那樣偏偏風度,翩躚清絕。

彷彿以月為神,以柳為姿,以玉為骨。

如此清麗佳人,卻和自己沒有一絲絲的相像。

鄭梅兒心中不為所動,亦沒有任何雜念。

她將自己的身份擺放的很好,這也是她為什麼能夠長久的待在袁蒼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之一。

有些事情,不該嫉妒就不要嫉妒,她也沒任何資格去嫉妒。

見袁蒼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這畫上,便知曉,這畫中女子定是對他來說特別重要的。

所以,她轉移了話題,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畫中女子的眉眼,讚歎道。

「大人畫工了得,作出來的畫栩栩如生。奴家看了,彷彿都能想像到這女子翩然而舞,美妙絕倫的姿態!」

鄭梅兒果然會察言觀色,轉移話題之後,果然見袁蒼的神色稍微緩和。甚至還興緻勃勃的開始打趣她。

他錦衣華服,斜靠在鏤空的彩蝶逐蕊的窗欞,用手輕輕的抬起了她的下巴。

言語里是輕佻:「你怎知,這畫中的女子就不是你呢?」

鄭梅兒討巧的一笑,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來抬高畫中女子。

「大人真會說笑,奴家的姿色怎麼可能與這畫中女子與之相比呢?這一點,奴家還是有些許自知之明的。所以,大人莫要取笑於奴家了!」

袁蒼知道鄭梅兒是個討喜的主,說的話也讓他萬分舒心。

可是很快便高興不起來了,甚至窩火。

就這樣一個驚為天人的女子,是他活到迄今為止唯一看得上眼的女子。

居然是東廠提督的對食,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個太監居然能娶了一個如此姿色的女子,實在令人詬病嗤笑。

可他偏偏卻無可奈何。

難不成還要跑到皇上跟前為了一個女子,爭風吃醋?

鄭梅兒常年留戀在皮肉場之上,自然猜得到一個男人遷怒一個女人的原因,大抵都是愛而不得。

「奴家雖是一介女流之輩,卻也知道,這人的一生有酸甜苦辣,人的情緒有悲歡離合。奴家不知道大人因為什麼事而煩惱,可奴家卻知,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想辦法得到,不想看的人叫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他消失。所以,奴家一定會支持大人,去做自己歡喜的事情。」

袁蒼沒有回答,微微上挑的眼梢有他獨特的況味。正過多專註在這畫中女子的眉眼上。

鄭梅兒的這番話,實在是說到了他的心裡。

有些事情,雖縱然牽絆,猶如身處荊棘之中,只有放下才能坦然。

可是有些時候,就是不願意放下。

因為得到比失去對於他來說,更有誘惑力。

所以,又該如何得到呢?

又怎樣得到呢?

良久,他又命人拿了一壺酒。在醉酒之時,情意朦朧時,將鄭梅兒的衣衫一把扯下,露出滑嫩的大片肌膚。

很快,美人被壓在了身下。

情濃之時,袁蒼不可遏制的就將這個鄭梅兒幻想成她的模樣。

自然知道這女人不是真正的她,可是能迷惑一時,便是迷惑一時。

其他的就不再去想。

可,肖祁為什麼要對案牘庫這種沒有油水的地方動手?

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他不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

所以,如果這件事是東廠做的,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泄憤。

肖祁要對自己泄什麼憤呢?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多看了風蕭兒一眼?

半晌,他想明白了,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罷了。

呵,原來如此。

……

南行已經有數日。

肖祁對於那郎中的醫術頗有懷疑。

這麼多天了,為什麼風蕭兒的癔症還沒有好?

說的話,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能說出來的?

郎中解釋的蒼白語言,已經不願意再聽。

好在風蕭兒並沒有其他的癥狀和不適,每一日都蹦蹦跳跳的,十分有精氣神。

終於在半個月之後抵達了萊州。

萊州靠海,就算是秋日,風景也是宜人,一路秋高氣爽。

幾人著便衣趕路,趕的腹內空空,便在一處酒樓歇腳。

肖祁點了一桌子的好菜,看著風蕭兒大快朵頤,似乎比他自己吃的還要香。

這酒樓乃是萊州最大的酒樓。往來賓客皆是鴻儒之輩,談笑皆頗有涵養。

酒樓里不僅僅是供人吃飯的,還聘請了一位能言善道說書人,在客人魚貫而入,坐席無聊時,講著一些奇聞趣事,或者名人故事。

說書人留著八字鬍子,頭戴灰色布質冠帽,手下是一塊兒暗紅檀木驚堂。

重重一拍,好故事便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