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神話與天文，善意
「我的命途……」
周明瑞輕笑著說道：「開拓，核心是變化與革新。」
體內流淌著千年古國的血，周明瑞在回首過去，看待自己的人生中發現了自己的本質。
一個人應該如何評價？
答案是看一下歷史。
歷史記錄了那個人所處的時代，所處的文明秩序，所處的生活環境……這些疊加在一起，自然可以推理出答案。
周明瑞呢？
一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是的，但也不完全對……
周明瑞手指輕敲青銅長桌，下一瞬間一副畫卷在頭頂展開。
奧黛麗接受到的世界，看到的魯恩王國，在她的心底一直都沒有這個概念。
力所能及之時，我給予些許的幫助——周明瑞並未說出這一段自己心底想著的話。
一年三百六十天，二十四節氣，初定春夏秋冬四季。
蔚藍的星球上，身穿蠶絲編製的衣袍的人們抬頭以圓規和矩尺繪製天相。
在周明瑞的血脈內一直流淌著一個詞語。
但是當笑話由周明瑞說出口後，又變成了巨大的震驚！
神的歸神，人的歸人。
群星閃爍，熒光流輝。
后羿射日，減九日，正陰陽日曆……
「愚者先生，這是都是真的嗎？」奧黛麗一臉無法想像的模樣。
媧皇補天，定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補天五色神石。
震雷的響徹聲音中，周明瑞的手指繪製了那個五千年古國，自己的故鄉。
嫦娥奔月、夸父逐日、北冥有魚……
河圖、洛書，以星宿天時描述一年四季，歸納季節農時，從無到有描述星宿。
想像與天象結合，開拓與未知融洽。
這很正常，做為出身頂級貴族世家的她很難想像有一群人能夠從無到有，跨越千年時光，一代又一代前進。
生息、繁衍、景象之中是生靈探索未知、開闢荒原、披荊斬棘的鬥爭之路。
特別是知曉神明的偉大後，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時候凡人能夠不需要神明！
不需要神明的凡人，能夠活下去，這對奧黛麗來說是一個笑話。
「我的命途是開拓，開拓未知，帶來變數，引導普通人革新，生活的更好。
正義小姐奧黛麗、倒吊人阿傑爾、小太陽戴里克、米蒂亞、世界先生同時抬頭，看著畫卷之中的歷史。
智慧生靈的好奇心，探索宇宙奧秘，想要知曉星河運動，窮求天地道法真相，這些雖然從未有過體現，但卻一直流淌在周明瑞的靈魂內。
我希望人們能夠依靠自己的雙手，創造美好的未來，變的更好，向著未來大步前進。」
神明渴望人類掀起一場革命，期待凡人走出被圈定的牢籠之內，踏出魔葯非凡序列這個圓圈之內。
芸芸大眾將這個世界的舊秩序打碎，離開搖籃，走出巢穴，真正的成長起來，飛翔與天空之上。
阿傑爾也是一樣，他捏緊著手指，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害怕。
奧黛麗看到的是「凡人不需要神明，未來一樣可以活下去」的一面。
他看到的則是「神明終究會被淘汰，未來屬於芸芸眾生」的褻瀆！
這實在不是一個神教信徒能夠看到的。
哪怕阿傑爾是一個海盜，知道非凡力量的許多奧秘，但在他的心底，阿傑爾一直都是一個虔誠的風暴教會信徒。
如果不是在塔羅會，如果不是愚者描繪，如果不是愚者之前就講述了眾神的「同意」，如果……
阿傑爾現在已經做好了接受教會處罰的準備了。
最後的小太陽，他低下頭。
他很羨慕這些普通人，即使沒有神明的引導，面對自然災禍，一樣可以笑著跨越，以人力去戰勝自然。
小太陽戴里克心底很清楚，他們做不到。
有時候現實不是奇蹟可以戰勝的現實殘酷到令英雄彎腰低頭，令豪傑絕望的放肆大笑……
奇蹟真的有用的話，神棄之地的那些城池怎麼可能只剩下寥寥幾個呢？
黑暗中的怪物，無處不在的敵人，還有血腥的災難，白銀之城尚且如此，其餘城邦……答案早已經在他心中出現。
「我很歡迎你們走上我的道路。」周明瑞輕笑道：「成為開拓命途的行者。」
「當然，究竟如何選擇，我並不強求。」
「命途的力量，在未來必須踏上和星神等同的道路，才能夠獲得迴響。」
如果沒有同樣堅定的決心和信念。
很抱歉，星神的力量與你無關，你不可能觸摸到命途，成為命途行者，甚至是令使。
似乎比魔葯非凡特性序列要差很多，普適性相比前者可以說低了一大截。
但相比於魔葯，不易失控和瘋狂的利處又是如此的明顯。
利弊顯而易見，只能夠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抱歉，愚者先生，我已有命途。」米蒂亞點了點頭，微微彎腰道歉。
周明瑞也不惱，他心底早已經有了預期。
「替我向她問好。」
「當然，吾主很樂意再次見到您。」
「算了吧。」
周明瑞擺了擺手，和終末星神這個老鄉見面，幾次演變到最後都是麻煩。
所以現在的周明瑞是能不麻煩她，就不麻煩她。
就像呼喚風暴之主的真名「列奧德羅」一樣，是底牌之一。
女皇女士的「吾主」和愚者先生很熟………
奧黛麗思索著，她發揮自己的聰明大腦，然後又轉頭思考如何真的按照愚者先生，將會出現合作結果。
嗯……問題不大。
不過是每一個城市的工廠主、富豪、貴族、議員、非凡者暴力抵抗，血戰到底罷了。頂多就是掀起一場全世界的超級大戰，嗯……
和奧黛麗一樣，實際上周明瑞也有過這樣類似的想法預期。
封神之人，姜子牙。
這個身份可真夠大的。
依靠這種身份，周明瑞完全可以便宜行事，就像手握御賜寶劍，想砍誰就砍誰，誰不服弄死他、她、祂。
加上自身的源堡，以及亞當給予的支持，兩塊褻瀆石板打造的打神鞭、封神榜，他完全就是——太公在此，諸神退位。
可有的時候，世界不是你有多能夠打進行決定的，武力遠遠無法做到一切。
更何況你還沒有絕對的武力。
打神鞭在強，強的過這個世界的秩序嗎？
周明瑞不知道答案，他也不想知道流血後的破碎世界給出的答案。
手中握著的力量在強大，在直面廷根市的現狀，即將出現的工廠取締大半工人，蒸汽機械革命帶來的幾十萬下崗勞工，無業游民，工人工資下降，童工出現……
周明瑞一樣很難做出訣判。
這一股力量橫在世界上，它幾乎毫無形態，但又無處不在，它的名字被米蒂亞和亞當等人共同稱為「商朝」。
周明瑞更願意稱呼它為——文明。
芸芸眾生，猶如蜉蝣。
渺小大眾，革天換地！
舊時代，因為魔葯非凡序列而誕生的秩序發展數個時代，橫跨千年時光的文明，商朝。
和封神演義中的內憂外患不同，商朝的根基紮實的難以想像，它們內部鬥爭不斷，但一旦周明瑞想要推翻商朝時，估摸結局是聯合在一起進行頑強抵抗。
想到這裡，周明瑞嘆了一口氣。
「封神之戰需要拿出新的時代，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這可真難。」暗自壓下心底的迷茫，周明瑞輕輕敲擊青銅長桌，語氣平淡的說道：「你們認為有多少的非凡者會放棄自己的非凡特性，選擇星神的道路？」
思考，沉默，許久之後，阿傑爾緩緩給出了回答。
「愚者先生，很可惜，海上的非凡者不可能放棄非凡特性，選擇成為星神…四海的王，七位將軍，那些海盜們，都沒有這種……偉大的理念。」
奧黛麗也是說出了一個很糟糕的話。
「我想，沒有人會放棄非凡特性。」
小太陽戴里克倒是給出了不同的回答。
「我不知道首席他們怎麼想，我想，我大概會加入愚者先生的命途吧。」
「我也一樣。」奧黛麗跟上，提了一嘴。
「……」周明瑞沉默片刻，他微微頷首點頭。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