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楚陽看著這片昏暗的世界，微微眯起了眼睛。
在進來之前，他對虛空有或多或少有些猜想，眼前所見的場景，也沒有太過出乎他的預料。
周圍流動著紫黑色的光芒，看上去有些絢爛，天空是紫黑色的，彷彿極光一般。
地面也是紫黑色的，但卻像是被鮮血浸染。
沒錯，這裡有地面！
這著實是讓楚陽有些驚訝，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塊巨大的「島嶼」上。
這就像是已知宇宙中的宇宙塵埃，在「陸地」盡頭，便是流轉著紫黑色光芒的虛無空間。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裂縫，透過裂縫能夠看到主宇宙。
感受到飛升護符中再一次暴漲的信仰之力，楚陽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他臨走時說的那番話，並非是因為自己沒有把握從虛空中活著出來，也不是為了給整個宇宙鋪後路。
他的目的很單純，完全是為了臨走前再撈一波信仰之力！
腳下輕輕一踏，楚陽飛身掠向空中，他發現盤古在進入虛空之後，就進入了半失靈狀態。
所有的演算法都失去作用，哪怕是憑藉源氣，也難以在這裡進行空間跳躍。
不過想想他便釋然了，無論是空間跳躍還是衝動跳躍，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都是打開空間缺口，然後讓自己進入虛空，達成空間穿梭。
可這裡既然已經是虛空了，再打開空間缺口，那缺口後的空間又會是哪裡？
宇宙空間可不是無限套娃，除非是憑藉特殊手段，短暫進入高維世界或低維世界，否則幾乎不可能在虛空中進行空間跳躍。
凌空而立，楚陽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剛剛所處的那塊「塵埃」，居然是裂縫附近區域中，體積最大的一塊。
剩下的都是些碎石，更多的都是微小粒子，顯然在奇點爆炸中，這裡遭受到了極大程度的破壞。
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明明已經打開了裂縫，卻始終沒有虛空生物靠近。
楚陽輕輕揮手，三聖真靈掠出，落在了他剛剛所在的那塊巨大塵埃上。
有著這三道如今已經達到斗聖巔峰境界的真靈在，足以守住虛空裂縫。
按照卡爾對虛空生物的實力劃分，就算是將級虛空生物，也別想逾越雷池半步。
因為起點爆炸的影響依舊會存在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並不會有虛空生物科技。
但要不了多久，三聖真靈就能達到斗帝層次！
雖然鬥氣楚陽一直在專註於煉化菩提古樹的樹靈，但可別忘了，無論是山熔鼎，還是天材地寶，都是死物。
未被採摘的天材地寶，自然能算作是生命，可既然已經被採摘了，便不具備任何生命氣息，所以能夠攜帶進入靈魂宮殿。
於是鬥氣楚陽將葯鼎和藥材全都交給了科研團隊，眾人輪流煉製丹丸，再通過生靈訣「投喂」四聖真靈。
如此一來，四聖真靈的進化速度大幅提升，現在也只差半步，就能完成首次進化。
既然楚陽已經進入了虛空，自然會鬧出一番大動靜，針對虛空生物展開屠殺。
即便是有漏網之魚，也絕對闖不過三聖真靈這一關。
至於說為什麼要獵殺虛空生物？
這就不得不提起卡爾的那本古書了！
這玩意兒雖然來自於史前文明，但卻遠沒有飛升護符那般複雜。
它的作用只有兩個方向，而且簡單明了。
其一，吞噬靈魂！
其二，能夠讓持有者隨心所欲地完美施展靈魂力量！
說白了，不需要分心控制，也不需要有多麼精妙的靈魂力運用，只要楚陽一個念頭，並且注入的靈魂力足夠，古書就能瞬間幫他演化出一條靈魂里所化的真龍！
這個過程中，所需要消耗的，便是古書中積攢的靈魂力量。
這種感覺就像是……
將古書比喻成一輛汽車，楚陽的靈魂力作為燃料，古書中的靈魂力則是發動機。
只是除了吞噬靈魂以外，古書還能夠吞噬虛空生物，這一點的原理楚陽並不清楚，或許連卡爾也不清楚。
畢竟虛空生物有太多特殊之處，說是生物，卻遠遠超出了生物的範疇。
收起思緒，楚陽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徑直朝著虛空深處掠入。
虛空中無法辨別方向，也無法確認位置，周圍的一切都似乎一成不變。
整整三天時間，楚陽都沒有見到虛空生物，目之所及儘是「虛空塵埃」。
可想而知，那場奇點爆炸對虛空造成了多大的破壞！
當然了，若不是有著絕對的震懾，那些虛空生物又怎麼會不敢靠近裂縫呢？
即便是無法進行空間跳躍，楚陽的速度也依舊很快，不過隨著他越來越深入，也難免會失去方向感。
不過好在，他通過與三聖真靈之間的聯繫，能夠確認它們所在的方向，並反向確認自己的前進方向。
只要讓三聖真靈始終都在自己身後，那他前進的方向，便是虛空深處！
直到第四天，楚陽終於見到了第一隻虛空生物。
虛空巨蟲！
攔截虛空的那一戰，讓楚陽發現虛空中的生物似乎大多都是蟲子系，因此他進行了簡單分類。
虛空巨蟲雖然體型龐大，但卻並不臃腫，反而骨節分明，被他稱之為虛空骨蟲。
而那些龐大得宛如宇宙飛船一般，能夠憑藉身體的衝擊，並空間破碎的瓢蟲，則是被楚陽稱之為「先鋒」。
先鋒分裂出來的小蟲子，被他叫做「螻蟻」。
那些前肢短小，但卻速度極快，最初衝出虛空裂縫的生物，被他稱之為「斥候」。
不過這次楚陽遇到的虛空骨蟲，卻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沒有斗帝層次的實力，充其量只是和三代神體差不多，而且體型很小，僅僅只有五米多高。
在楚陽發現它的時候，它正在吞噬另一隻虛空生物，而在吞噬之後，它的體型變大了幾分，力量也隨之增強。
吞噬！進化！
楚陽再一次切身體會到了虛空生物的詭異，這些傢伙智慧不高，但卻能通過吞噬來進行不斷進化，而且上限驚人。
解決掉了那這虛空骨蟲，並讓古書將其吞噬之後，楚陽便繼續前進。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他陸陸續續遇到了十幾隻虛空生物，其中有虛空骨蟲，也有虛空螳螂，還有虛空斥候。
按說那些只知道衝鋒，無比笨重，缺乏攻防手段的先鋒，在這隻知道吞噬和進化的虛空中，本應該是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
可楚陽這一路上，別說是先鋒，就連螻蟻都沒有見到一隻。
一路走來，楚陽發現虛空生物的數量其實並不多，至少沒辦法與主宇宙龐大的人口基數相比。
不過虛空生物的整體實力很強，拋開先鋒和螻蟻不談，即便是最弱的虛空生物，也擁有著堪比三代神體的力量。
至於先鋒和螻蟻，楚陽隱隱覺得，這兩種生物在虛空中應該有著特殊地位，否則以它們的實力，恐怕早就被吞噬得滅絕了。
再聯想到先前虛空進攻主宇宙時，各種生物分工明確，攻擊節奏井然有序，顯然是存在著一位「指揮官」。
雖然不知道卡爾通過什麼方式，控制了虛空生物，但卻沒能控制三頭將級虛空生物。
所以那個指揮官，八成不是他。
也就是說……
在虛空中，存在著高等智慧生命！
先鋒和螻蟻，恐怕就是受到了那高等智慧生命的庇護。
「砰！」
一拳轟爆了一頭六層樓高的虛空骨蟲，絲絲縷縷的紫黑色能量，被楚陽頭頂的古樹吞噬。
現階段的盤古雖然還沒辦法解析虛空，但楚陽卻能通過靈魂力，對虛空中瀰漫的能量，以及虛空生物進行探查。
他發現虛空生物死後逸散的能量，與虛無空間中四處瀰漫的能量並無差別。
可偏偏古書只能吸收虛空生物死後產生的能量，卻沒辦法直接吞噬虛無空間中的能量物質。
歸根結柢，虛空生物身上肯定存在著某種特質，但楚陽卻無從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虛無空間突然顫動了起來，楚陽的瞳孔微微一縮。
虛無空間的顫動，這可是他從未遇到過情況！
高維生物和低維生物不可能直接進入細胞，那就說明，令虛無空間產生顫動的源頭，必然是虛空生物！
楚陽眯了眯眼睛，【酆都】躍然於手，淡淡的黑光繚繞。
「血肉……進化……」
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就像是獄中的厲鬼嚎叫一般，刺耳得讓人牙酸。
楚陽不再有絲毫猶豫，源武真身覆體，手中的【酆都】化為一方黑色古印，酆都城在他身後浮現，黑色帝袍籠罩全身。
伸手一揮，楚陽直接將酆都大印擲了出去，砸向那處顫動的空間。
「叮！！」
金鐵交鳴聲響起，虛無空間的顫動變得更加劇烈，最後一道身影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一身甲胄覆蓋全身，手中持著一柄利刃的人形生物。
雖是人形，但卻有四米多高，活脫脫一個小巨人。
此時那人形生物手中的利刃，正抵在酆都大印上，這也是迄今為止，楚陽無往不利的斬魄刀，首次敵人擋住！
地至尊！
至少也是堪比地至尊的存在！
楚陽的眼神變得凝重起來，雖說當初那虛空巨眼的能量射線，堪比地至尊的權利以及，但那畢竟需要一定時間的蓄力，而且也只有一擊之力。
但眼前這人形生物不同，楚陽從它身上感受到了陣陣壓力，那是貨真價實的地至尊層次。
隨隨便便一道攻擊，都能夠堪比虛空巨眼的能量射線！
透過人形生物的頭盔，楚陽能夠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但除此之外，卻沒有任何生物特徵，只能看到一團濃郁的黑霧。
這人形生物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道身披甲胄的幽魂。
「當！！」
人形生物手中的利刃狠狠一盪，竟是擺脫了酆都大印，抽身倒退。
楚陽很清楚，自己出其不意，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絕不能給對方留有喘息之機。
否則的話，面對著地至尊層次的存在，他就算是能夠取勝，也會遭受重創。
在這虛空，一旦身受重傷，可就離死不遠了。
念及於此，楚陽欺身而上，一把握住了酆都大印，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
如果有人在他身後，便能透過黑色帝袍，清楚看到他的整條脊骨光芒璀璨，就彷彿是逆天而上的怒龍。
楚陽的身體在空中扮裝，手臂高高揚起，將手中的酆都大印狠狠掄了出去！
「轟！！！」
這一次，那人形生物沒有來得及用利刃格擋，被酆都大印砸了個結結實實。
虛無空間一陣劇烈顫動，恐怖的餘波席捲而開。
以楚陽和人性生物為中心，周圍所有的虛空塵埃都瞬間崩碎，化為齏粉。
升龍！
這是飛升聖體對楚陽的所有能力進行全面增強之後，脊骨中的龍脈進一步提升，從而結合終極基因，開創的一門神通。
升龍的效果很簡單，就是在一瞬間大幅度提升楚陽的力量！
相比於攔截虛空時，楚陽的實力有了質的提升，如果說鬥氣大陸初入斗帝境界的強者，對標大千界的一品至尊。
當初在攔截虛空的時候，拋開斬魄刀不談，楚陽全力爆發的實力，便相當於是三品至尊左右。
疊加上斬魄刀的卍解，地至尊之下皆可一戰。
現如今，連續飛升之後，楚陽全力爆發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五品至尊層次。
再加上【酆都】卍解，更是以大印為武器，足以威脅到尋常的地至尊。
又有著升龍帶來的瞬間爆發，這一下砸下去，楚陽有著很大的信心，能夠一擊重創，甚至是直接砸死人形生物！
「咔嚓……」
甲胄崩碎，但就在大印即將落在甲胄中的「黑霧」上時，人形生物卻突然消失了。
楚陽眼神一凝，背後脊骨的璀璨光芒緩緩散去，五靈之力洶湧而出，混天五絕瞬間覆蓋了這片虛無空間！
片刻之後，楚陽皺著眉頭，收起【酆都】，散去源武真身。
逃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剛剛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有多麼恐怖。
別說是智慧不高的虛空生物，就算是大千界的地至尊來了，除非達到地至尊大圓滿的境界，否則也別想全身而退。
可人形虛空生物，卻在這種情況下眨眼間逃離，即便是楚陽第一時間以混天五絕，無差別覆蓋這片區域，也沒能將之攔下！
好快的速度！
好詭異的生物！
而且……
那人型生物的智慧，似乎要比楚陽所見過的虛空生物更高。
至少他懂得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