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欽眼神的變化，也許他想自己都沒發現。
「你怎麼了？」
楊桃輕輕地問道，同時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人群中有兩道的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林青游和寧寧嗎？
他是因為這兩個人？
楊桃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身子擋在了楊文欽面前：「別看了，不要為他們生氣嗎。」
「不是。」
楊文欽搖搖頭，她並不生氣：「我只是挺後悔的。」
「後悔？」
楊桃很詫異：「後悔當初沒有留住他？」
「不。」
楊文欽微微一笑：「我是覺得如果早一點讓他去江安的公司，也許我就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這是個什麼理論、楊桃不能理解。
楊文欽眯著眼，手中的珠串也被攥得嘎嘎作響：「當初他在我公司的時候，雖然老王總是打壓他，我也對他不好。」
「但說到底，他還是我的技術副總監。」
「公司的很多秘密，都是被他泄露出去的。」
楊桃挑了挑眉毛，這麼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哎！你幹什麼去！」
突然之間楊文欽竟然沖著林青游他們走了過去，楊桃想要阻攔卻來不及了，只好快步跟上去，但願不要鬧出什麼事情來。
她主要擔心現在快要過年了，萬一楊文欽有麻煩怎麼辦。
……
對於林青游而言，今天可是他少有的休息日。
公司那邊，方相和小王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再加上提前做好了很多籌備，林青游才有今天可以和寧寧在江面上夜遊的好心情。
主要吧，也是因為江安那天給他打電話時說的那些話，讓老林心裡也挺自責的。
雖然寧寧還能支持他加班的事情，也明白公司裡面的確需要有人可以在過年期間，把技術層面的問題控制好，好為玩家們提供一個舒適、穩定的遊戲環境。
但這是寧寧對他的愛和理解，老林可以接受，但卻不能認為是應該的。
所以他才會想方設法地，空出今天這麼一個時間來。
「雖然我們每天都在看，但是魔都的夜景還是好美啊.」
穿著一襲紅色長裙的寧寧，輕輕地把頭貼靠在他的肩膀上：「等到以後我們老了每天都能來看看這樣的夜色，想一想我都覺得舒服。」
「其實也不用等那麼久吧。」
林青游笑得有些酣：「反正只是看看，你又不是打算讓我把整個黃浦江買下來。」
「所以你要喜歡的話忙過這段時間，咱們不是每天都來看看的嗎。」
「那不一樣。」
寧寧微微一笑：「我是想要那種完全放鬆的感覺，不然的話看過了這麼美的景色，我還要再去想工作上的事，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林青游點點頭，雖然他沒有這種感覺，但寧寧的話一定是對的。
「對了。」
話說到這，寧寧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前幾天不是拉過來一個廣告商嗎，他們想要提前冠名咱們下一款推出的遊戲。」
「所以你看一下，要不要去和江總說一聲？」
「不著急。」
林青游坦然地道：「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嗎。」
就這段時間了，江湖已經接到了十多份類似的邀約，而這些都還壓在公司裡面沒處理呢。
「我和老江提過一嘴的。」
「他的態度就是先放下，反正在他回來之前，公司後續的產品計畫也沒辦法推進。」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就貿然選擇了廣告商，到時候萬一不合乎遊戲的風格怎麼辦？」
「那好吧。」
寧寧嘆了口氣：「你說人家做買賣的都是擔心自己沒有生意，再看看咱們，反而是因為廣告太多而苦惱。」
「沒辦法，人比人氣死人嗎。」
「但是我們也不能驕傲啊。」林青油嘴上非故意學著張哲傑的語調，但是臉上的表情就很真實。
他也是相當興奮的。
忽然之間寧寧這邊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在公司里你現在付出這麼多，那你未來會不會後悔啊？」
啊？
林青游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寧寧為什麼這麼說。
「沒啥我就是今天刷手機的時候，看了一個剪影。」
「中國合伙人，知道嗎？」
林青游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們之間不會的，絕不會發生那種事。」
「為什麼？」
寧寧倒是覺得他們三個和電影裡面有點相似。
但老林的回答，特別乾脆：「因為我從來沒把自己當作一個合伙人看。」
「就算江總現在把所有的股權都平分了，最後我也只是個打工人，不是他的問題是我自己。」
「早就想好了。」
對於老林而言，其實這是個比較沉重的話題。
他很清楚江安之前在分發股權的時候，他和老林的佔比是一樣的。
但林青游卻反覆告誡自己不要想很多。
「我是個挺有野心的人，而且我之前在楊文欽手下的時候也想過要自己做生意。」
「但是後來遇到江總之後，我才知道，自己當時幸好沒有那麼做。」
「原來在那個時候你就打算離開我了。」忽然之間從背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林青游，他轉過身一看，赫然是楊文欽。
不管在什麼時候，只要看到他老林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怎麼在這！」
「難道不行嗎？」相比於他的激烈，反而是楊文欽此刻看著更加淡然：「這個地方也不是你家的。」
「對！但是我沒想到會遇上你這個晦氣！」
不要這麼說話！
楊桃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我家文欽本來也沒有多對不起你啊！」
「是嗎？」
林青游微微一笑，「那你自己問問他吧，當時為什麼要竊取我的成果，還有那個老王又是怎麼說的。」
「我的確當時在他手下打工，但我也是人。」
「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楊文欽並沒有嘲弄他的意思：「你是打工人，打工人還算人嗎？」
「我的確沒有給人打過工，但現在不是有一個詞叫做社畜嗎。」
「你要打工就該放下自己的面子。」
「你混蛋！」
他的話無疑激怒了林青游，寧寧這邊雖然緊緊拉著他的手，但是突然的一變還是讓她措手不及。
林青游竟然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對準楊文欽的臉狠狠就是一拳！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楊桃都來不及驚呼，就趕緊把住了楊文欽。
「這還只是個開始！」
凝視著已經摔倒在地的楊文欽，林青游丟下這句話之後，帶著寧寧就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反而是楊文欽臉上露出了少有的釋然。
「你沒事吧？要不要報警！」
楊桃很關切地察看看著他臉上的傷，而楊文欽卻搖了搖頭：「算了吧，他對我生氣，現在應該也會好一些吧。」
「不過我們之間的戰鬥，終於可以打響了。」
……
雖然楊文欽這邊沒有什麼動靜，但是回到家之後的寧寧，在安頓好林青游之後，還是一個電話打到了林夕兮的手機上。
「寧寧啊！這麼晚了你找我幹什麼啊！」
「嘿嘿你猜猜我在幹什麼。」
林夕兮的聲音還是俏皮可愛，但是這次寧寧就很嚴肅了：「夕兮，能把電話給江總嗎。」
「我有點事。」
「……好。」
聽出她語氣的不同，林夕兮也不胡鬧了，直接把手機遞給江安：「寧寧找你。」
眉頭一皺，江安心裡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林青游。
「我是江安發生什麼事情，不要著急慢慢說。」
寧寧那邊深吸口氣：「江總，是我家老林，今天和楊文欽打起來了。」
「就在黃浦江上的夜遊輪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