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
張玲忙完手頭的工作看了一眼腕錶時間。
她還記得與李想的約定。
一向守時的她。
不敢耽擱的立刻動身走出了辦公室。
一出門。
她就看到巫曼竟站在門口。
於是就有些不高興的問:
「巫曼,午飯時間到了。你不去吃午飯。站在我辦公室門口有事啊?」
之所以不高興。
那是因為自從有了巫曼這個特助。
她明顯感覺自己的工作效率低了許多。
主要原因就是張玲工作時的專註狀態總被巫曼打斷。
她就奇了怪了!
看過巫曼的履歷是非常漂亮的。
有什麼國外留學,雙學位,曾在某某大企業工作了幾年等等。
不管怎麼想巫曼的應該很有工作能力的。
可實際情況張玲感覺巫曼就像是毫無工作經驗的小白。
即使讓巫曼幫忙列印幾份文件。
還要張玲親自教如何使用印表機。
期間。
張玲還對巫曼是否對簡歷造假試探性的問詢過。
巫曼的解釋更是令她大跌眼鏡。
那些話的大概意思是巫曼不工作有好幾年了。
辦公用品更新換代太快。
所以才一時間很難摸索出使用方法。
張玲對巫曼的解釋存疑。
認為巫曼要麼連續過了好幾年野人一般的生活。
這才脫離了當代社會太久。
再者就懷疑巫曼如某些小說影視劇里演繹的一般穿越重生而來。
此時。
巫曼露出膩歪的笑容。
故意上前挽起了張玲的胳膊。
特意湊到她的耳邊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說:
「張副總,你已經管了我的住宿問題。可是人家同樣也沒有錢吃飯啊。要不你順便也把人家的吃飯問題解決一下可好?」
說實話,張玲還是第一次聽到除去閻瑗之外。
其他人對她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語。
她用詫異的目光盯著巫曼看了看。
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點頭答應了巫曼的請求。
當看著巫曼興奮的像個小豆子一般。
在她身邊蹦蹦跳跳的時候。
張玲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擔憂。
要知道今天中午與李想所談論的事情著實有些特殊。
萬一巫曼到時候非要湊在一起。
那麼到時候她與李想還要不要談事情?
想到這裡。
張玲一臉嚴肅的看著身邊的巫曼說:
「等等,你別高興的太早!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單純的出去吃飯。」
巫曼聽到這裡。
彷彿已經了解到張玲口中所謂的「醜話」是什麼了。
於是她就像很懂的樣子連忙說:
「哦,我懂!你有約會是吧。放心,我這個人非常識眼色的。到時候必定躲你遠遠的,保證不會耽誤你們談正經事的。」
張玲看著巫曼回答的樣子。
總感覺好像自己被人給誤會了。
但是這種誤會的感覺又非常的美妙。
猶如洗泡泡浴的時候,品嘗著一杯名貴的紅酒,聽著旋律美妙的古典音樂……
那是一種享受高質量生活的美妙。
說真的!
她此刻非常期待別人能如此誤會著。
彷彿誤會的人越多就越是感到有源源不斷的幸福向她湧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誤會也能產生幸福吧。
張玲對這樣的誤會沒有開口做出解釋。
因為她想貪婪的多享受一會兒誤會帶給她的幸福。
飯店。
張玲表明了來意就被服務生帶到了李想所在的飯桌前。
而巫曼則隨便坐在了相隔不遠的另一處餐桌上。
李想只是看了一眼遠處巫曼客氣的說:
「和你來的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吧。怎麼不帶過來給我介紹介紹呢?」
張玲則笑著擺手說:
「不必了吧。她只是集團這次突然給我安排了一位特助而已。」
李想驚訝的複述道:
「特助?」
張玲一個副總竟然安排了特助。
智華科技的李想竟沒有這樣的待遇。
想到這裡李想的心中竟莫名的同情起真李想了。
當然!
說是同情真李想。
實質上是在同情他自己。
畢竟是他李想目前在履行真李想的職責。
若他有幸能夠抓住陳劍這個花花公子做苦力的話。
他一天的工作還能相對輕鬆一些的。
只是陳劍這個混蛋向來重色輕友。
對智華科技沒有多少責任心。
李想著實想不通真李想為何還要選擇讓陳劍當合伙人?
不過,陳劍的公關能力是相當不錯的。
更是在集團的重大決策上向來無條件支持真李想。
這也是真李想在智華科技有著絕對話語權的重要原因。
張玲聽到李想驚訝的口吻。
所以有些疑惑的說:
「怎麼了?聽你說話的語氣。你堂堂智華科技的大老闆是沒有特助嗎?」
李想坦然的點頭「嗯」了一聲。
張玲的內心竟湧出了一絲優越感說:
「什麼!你竟沒有特助?」
李想略顯尷尬的說:
「確切的說是不需要特別設立這麼一個崗位。一般的事情我自己都能夠輕鬆解決。即便有我暫時解決不了的。只要交給陳劍就能很快解決。」
張玲稍微思索了一會兒。
突然開口說李想是「騙子」。
李想有些疑惑的問:
「我騙你什麼了?」
張玲堅定的說:
「誰說你沒有特助了?陳劍就是你的特助!」
她彷彿是特意為李想找了一個借口。
李想都被驚到的說:
「陳劍?」
他覺得張玲的說法有些稀奇。
張玲解釋說:
「對,就是陳劍。他辦事能力確實厲害。在你們智華科技對你又是言聽計從。所以陳劍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你李想的特助了。」
這種解釋絕對是給足了李想的面子。
因為她看到他的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李想看出了張玲的心思應承的說:
「好吧好吧。聽你的,你說是,那就是了。」
說話間,他給遠處的服務生一個手勢。
示意他們可以上菜了。
也許他覺得與張玲一起吃過不少飯。
對張玲喜好已經足夠了解了。
所以在張玲來之前他就已經點好了餐。
張玲對李想的安排沒有感到任何不妥的地方。
剛剛與李想的一番爭論
她感覺口渴了。
於是伸手拿起,面前的杯中飲品,喝了一口,又緊接著對李想說:
「關於訂婚宴我沒有什麼意見。一切都聽老族長的安排就是了。不過,我非常好奇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對我說?」
張玲心想像她這樣小門小戶的結婚流程。
她都沒有完全弄明白。
像李氏家族這種吳川名門望族的結婚規矩肯定多的讓人頭大。
張玲與其煩惱的操那份心。
還不如什麼都不管的來到痛快瀟洒。
只是因為李想還沒準備好向張玲坦白木子表白的事。
於是稍微猶豫了一下接著說:
「關於訂婚宴方面張玲你這邊要邀請什麼人參加?你必須要給一個名單的。而且這個名單人數不能太少。」
說實話,李想打心裡還是不願意用真李想的身份與張玲走結婚流程。
一方面因為他接受了真李想安排的任務。
即,通過他與張玲之間的婚禮,探明老族長熱心撮合他們的真實陰謀。
另一方面因為他擔憂張玲是真的習慣了真李想的身份帶來的榮耀地位。
待他恢複高級工程師身份時。
張玲因為貪戀真李想身份帶來榮耀地位。
最終讓李想成為張玲生命里的過客。
那麼他李想就是在為真李想傻乎乎的做了嫁衣。
說實話,李想在面對真李想時。
他是沒有足夠底氣可以吸引張玲最終選擇真愛。
要知道在李想的眼中真李想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普通人能拿什麼與神明競爭?
李想暫時沒有想到答案。
到時候若真李想道德稍微淪喪一點兒。
在成功拐走了張玲之後。
為了維護所謂李家的顏面問題。
再心一橫的隨便找一個理由把李想留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迹清除。
那麼他李想就是得不償失了。
說了這麼多。
也並不代表李想是打算放棄追求張玲了。
在李想看來。
追求張玲就像是尋寶一般。
而張玲這樣的女人恰巧就屬於那種未被外人涉足的寶藏了。
但凡對生活有著美好願景的男人都不願意放棄擁有寶藏。
即便真李想沒有真正見過張玲本人。
也一定會被張玲做出的那些事情所折服。
即,引領了人工智慧的一個分支領域。
李想覺得像真李想這樣的男人一會只聞其聲的早就喜歡上了張玲。
因為只有像張玲這樣的女人才能給他的事業帶來強大的助力。
當然!
李想說出這些話並不是空穴來風。
首先,李想當初與真李想簽署合同的時候,明確規定他在做替身期間,不得利用真李想的身份做私事。
他就違反了這一條先是私自相親。
然後又在真李想同意的情況下。
在同學聚會上幫張玲撐腰。
其次,真李想在得知他與張玲之間的關係以後就一直保持著積極的態度。
幾乎李想的每一次工作彙報。
真李想都會讓李想簡單介紹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到了那一步。
從此!
李想明顯感覺他的工作彙報變了味。
最後,這一點是他剛剛想到的。
那就是木子突然對她的表白。
讓李想越發覺得很像真李想另一種形式對他的補償。
彷彿預示著真李想利用他這個替身完成婚禮。
順理成章的把張玲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李氏族長夫人。
若李想的這些猜想都是真的話。
那麼真李想就是真的用心險惡了。
話說當下。
張玲疑惑不解的問了一句「為什麼」。
在她看來就是一個訂婚宴而已。
又不是結婚宴。
非要驚動周圍的街坊四鄰。
所以她原本計畫著讓父親與閻瑗來參加就行了。
而李想解釋說:
「因為越是像李家這種大家族。族內的勢利眼就越是多如牛毛。你娘家人來得太少就會被那些勢利眼看不起。」
張玲帶著幾分不屑的笑容說:
「好笑!訂婚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只要我們兩個人高興就行了。用不著讓他們看起或看不起。」
她不是不理解李想的話所表達的含義。
而是因為她確實沒有那麼多親屬可以邀請。
從她記事到現在也只有父親這一個親人。
連她的母親都神秘的沒有見過一張照片。
那就更別提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等親屬了。
有時候她都有些懷疑自己如孫猴子一般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現在的父親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而是一個撫養她長大的好人。
進而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如小豆子一般都是孤兒。
這也是她在見到小豆子之後感到親切的原因。
要知道孤兒這方面的不自信就彷彿是與生俱來的。
所以她只是用這樣看似無所謂的話語來掩飾她的不自信。
李想就像是天生具有看破張玲偽裝的能力。
他毫不留情的當面戳中本質的說:
「張玲,這麼說該不會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親朋好友可以邀請吧。」
張玲的臉部肌肉就像是因為心痛不禁抽搐了一下說:
「你……你怎麼知道?」
李想說:
「放心!張玲,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必擔心這些沒用的。因為你張玲有的。而且還很多。」
張玲脫口而出的問了一句「哪啊」。
李想說:
「那就是你周圍的那些可愛的街坊鄰居。」
他為何用「可愛」二字來形容?
那是因為李想從張玲的這些街坊鄰居中真切感受到了親情。
言語間,不管是友好,還是惡意。
他都聽出了街坊鄰居們對張玲濃烈的愛意。
一個個都想替張玲把關看看。
李想是不是一個可以值得託付的男人?
僅此一點。
李氏家族的那些所謂親人是遠遠不能比的。
張玲依舊糾結的說了「可是」。
李想及時打斷了她的話說:
「張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有可是。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有了血脈傳承才能算一家人。」
張玲「呃」了一聲。
要知道在張玲的心中可是不止一次的憧憬過更多血脈至親出現她身邊。
而現在李想卻這麼說。
這叫她一時間很難接受的。
李想對此解釋說:
「正如我們李氏家族中那些心懷鬼胎的人一般。在我看來根本算不得親人。」
張玲「哦」了一聲。
看著李想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
她以前的那顆執著的心動搖了。
李想緊接著說:
「沒有血脈傳承也照樣可以成為一家人。比如,你我與小豆子。還有你家周圍的那些如親人一般的街坊四鄰。以及閻瑗……」
對呀!
眼前的李想和小豆子就不多說了。
街坊四鄰中像王阿姨、張阿姨等人。
平時對她像親閨女一般。
總是噓寒問暖的關心著她與父親。
最令張玲印象深刻的是童年時期。
父親因為一次意外摔傷住院了。
周圍的那些街坊鄰居都有人來看望過父親。
還有不少鄰居擔憂父女倆在醫院餓到。
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來兩份餐食。
恐怕就算是親人也不過如此吧。
李想故意提起閻瑗。
目的就是想確認閻瑗昨天在電話里說的是不是事實?
當他看到張玲在聽到閻瑗的名字以後臉色瞬間陰沉憂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