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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難得盡頭

正文卷

陸雲升對陸尋的話總是不多,不像是吳娜對孩子那樣交心,他會抓住某個時間在小尋寶在玩時和他說一些,所有的接人待物方面的,一一闡述,證據之充足,吳娜在旁邊聽著都無法反駁。

唉……

每次看到陸雲升一臉認真的給小尋寶說這些時候的樣子,吳娜都想笑,小尋寶可能根本不懂。之前幼兒園布置了一個作業——我眼中的媽媽。

那天在小尋寶坐在那玩的時候,吳娜就在旁邊問著,「寶寶,你眼中的媽媽是什麼樣子的?」

他繼續玩沒有理。

直到吳娜重複了好幾遍,他才放下手中的玩具,轉過頭,用一隻手扒拉著下眼皮給吳娜看自己眼中的媽媽。在那清澈浮水的黑瞳中,吳娜發現了自己。他在做完這些動作就轉過去繼續玩了,吳娜像抱住全世界最脆弱易碎的東西,力度輕得不像話,只是攏住,呈保護的姿態,在他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太棒了,原來你眼中的媽媽是這樣的,太棒了……」

在他眼中吳娜發現了自己。

現在看著陸雲升抱著小尋寶拿著書,一句一句的耐心的講著,吳娜突然覺得這就是他一直所尋找的,這就是她想要的。

「該吃飯了。」解下圍裙,吳娜站在餐桌前微笑著接受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擁抱。

吳娜現在在一所大學里當大學教授,和雲升養了一個孩子和一隻貓,還有一些花草。

陸尋讀了六年級,回來拿著他的試卷要吳娜簽字,八十分,他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吳娜給他簽了字,摸了摸他的頭,「這分數很不錯了。」

「我可以上九十的,一個題目看錯了!」還是很氣。

「恩。」現在陸尋在上六年級,要升初中了,需要考,吳娜對孩子的教育是對分數,考試不用太上心,回來只要寫完作業,就去玩。

六年級的時候,他很努力,但是都是背記算,會這樣學習的人很多,這邊重點初中的分數線極高,三科都要九十分以上才行,貼近滿分。

吳娜對這種教育狀況很無奈,做一套試卷不能錯,那得要練到什麼程度。不光是孩子要被逼瘋了,吳娜覺得自己也要被逼瘋了。

但也不能這麼小就送他出國,和陸雲升討論過,只能順著教育制度來,他們給陸尋明確的說了,在讀書期間,抓緊三年,六年級努力一年,初三努力一年,高三努力一年就可以。

陸尋也是這樣做的,在初中的時候,他迷上了魔方,天天拿著扭,上課也扭,回家吃飯也扭,彷彿魔障了,吳娜問他。

他一句話給懟了過去,「這是我的事業。」

於是哭笑不得,吳娜看著他發展自己的事業。

陸雲升一直沒說話,這時說了一句,「上課不要轉這個。」

「恩。」對於他們說的話,陸尋都聽在心上,然後他在上課的時候就沒轉過。

下課的時候轉,帶起了他們班的一股熱潮,陸尋是答應了上課不扭,其他人可不,老師上一節課能抓住好幾個。令的老師在班上說,在班上不許玩魔方,除了陸尋。

班上就陸尋可以扭。

因為他玩這個參加比賽拿獎了,市裡第一,省里第二,全國裡面有了排名,說是要走向世界。

吳娜陪他去參加比賽,拿獎的時候都是一臉懵。

智商還可以,陸尋情商好像沒跟上。

有一次,陸尋特別苦惱的找到她,問到,「媽媽,你說怎麼才能知道別人喜歡你啊?」

陸尋最近畢業了和以前班上的人一起聚會,有好幾女生表示,在讀書的時候喜歡他,但他都沒有回應。

吳娜知道自己的孩子就是一個典型理工男,也不知道和雲升兩個學文的怎麼生出來這麼一個純理的。

人家女生自認為已經表示到位了,其實他一點都沒接收到,完全不懂。

在中考後吳娜陪著他去拿通知書,在人群中他走的飛快,帶著朝氣,見吳娜被他落的很遠,他便帶原地等一會,等兩人的距離差不多了,他便又往前。

吳娜走到榜單面前的時候,他已經鑽進去看了。

在他走過的時候,看到一個女生明顯的看到他有些欣喜,想和他打招呼,他沒看見直接掠過去看榜單了,吳娜現在後面看著那個女生,對她安慰的笑了笑。

陸尋最後去日本留學,學習計算機,他對什麼感興趣,就會一直跟你談什麼。在電話中耐心聽著他說一整套計算機的理論,吳娜最後著無奈的開口,「兒子,我聽不懂這個。」

此後陸尋就很少再找她說這個了,不過還是會向吳娜表達他對計算機的喜愛。

一天微信收到了他發來的好幾張各種線條組成圖案的圖片。

吳娜問這是什麼。

他回幾個字:計算機之美!

解釋這是通過那種程序的運算就能組現出這樣的複雜對稱的圖案。

……

吳娜將頭埋在陸雲升的懷裡,悶聲道,「我現在不擔心別的,我就擔心你兒子再這樣下去以後找不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