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起事前奏
後園雖離前府衙門距離遙遠，但軍中不乏武道好手，王世鑲是其中佼佼者，一些不尋常的動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但無人敢進去一探究竟，巡撫、督軍、公公，還有袍哥會總把頭，哪個都不是他們這些軍戶能得罪得起的大角色，萬一衝撞了這些人的好事怎麼辦？
王士鑲深諳此道，上司的事不要亂打聽，正想著，風二娘急匆匆行了出來，「王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王世鑲聞言心下一凜，忙將她引到一僻靜之處，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你看。」
風二娘將兩塊虎符取了出來，為了限制各地駐軍，這虎符一分為二，本是朝廷手裡握一塊，讓各地督軍執掌一塊。
如今西川戰事一觸即發，為了便宜行事，曹公公這次來渝州，便將另一塊虎符也帶了過來，全部交到汝千江手中。
有了這虎符，就能調動西川所有兵馬。
王世鑲見符驚駭，這東西是汝千江的性命，一直貼身保管，怎麼此時旁落他人，交到了袍哥會的手裡？
風二娘滿臉凝重，「王將軍，事關重大，來不及多解釋了。方才汝督軍與曹公公又得到新消息，義軍的大股部隊通過喬裝打扮，如今已深入川府腹地，此刻距離渝州城已不足百里，之前的襲兵乃是佯攻，目的就是為了讓咱們放鬆警惕。」
「什麼！反賊要打過來了！」
王世鑲心頭一震，隨即冷靜下來。
兵者，詭道也。
他暗自思考這不平凡的一夜，種種突發情況讓渝州軍民疲於奔命，讓人摸不清來路，原來真傢伙在這裡藏著呢。
不錯了……若此刻反賊大軍突然攻城，他們定然猝不及防。
王世鑲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忙看向風二娘，「督軍有何計畫？」
風二娘沉聲道：「曹公公準備連夜回京，向陛下奏報，汝督軍命你率城中大軍連夜趕往城西五十里處，于山水二路設好埋伏，等待敵軍自投羅網。」
「兵不厭詐，若能搶得先機，以少勝多大敗敵軍不是難事，可……」王世鑲忽然面露難色，「但我現在率大軍出城，城中防務又該如何是好？」
風二娘笑了起來，語氣稍顯輕鬆，「汝督軍已經跟我義父商量好了，我義父將連夜調動袍哥會的兄弟與城中的江湖群雄，共御城池。眼下渝州城內也有上萬的江湖好手，雖比不過諸位兄弟訓練有素，但憑藉著險峻地勢、堅固城防，也能抵禦千軍萬馬。這也是我義父今晚來府衙的目的。」
軍令如山，此刻局勢緊急，王世鑲不敢有任何耽擱，「既然如此，那就辛苦袍哥會的諸位弟兄了！」
抱了個拳，他便準備去調兵遣將，這時，風二娘又叫住了他，「王將軍，切記，要快、要隱秘！」
王世鑲心中隱隱感到一些不快，自己從伍這麼多年，要怎麼做，還需要她這江湖中人指手畫腳嗎？
但礙於對方身份，他不好發作，「替本將告訴督軍與曹公公，反賊倘若敢來襲城，我定讓他有來無回！」
說罷，他握住腰間刀柄，大步向前，傳來幾名裨將，簡單命令幾句，隨即，十數條巨大的黑蟒游弋，扎在各街巷的士兵快速開拔。
望著眾人遠去的背影，風二娘冷冷一笑，她知道，的確有人要有去無回了。
「我風二娘這次真是要發達了……」她嘟囔一句，立刻擺手傳來一眾心腹，開口道：「傳三爺號令，一個時辰後，讓袍哥會十八位把頭全部前來府衙議事！」
「遵命！」
眾人朝四方散去，待身旁恢複安靜後，風二娘快步返回府中。
……
【兵武·祝融重甲（融合成功）】
【當前兵武集齊進度六分之一】
【穿戴兩件同名兵武后，將激活特殊增益】
【穿戴全套同名兵武后，將獲取神明助陣】
【祝融重甲】
持有人：陳厭
品質：珍貴（神明）
分類：兵武
作用：
一切火行類神通威力全部提升200％；防禦提升200％；獲得額外效果「焚天之炎」（可成長）。
「焚天之炎……蓄力型的作戰手段，通過吸收攻擊者釋放的力量，在甲胄承受度達到閾值時，將這些力量轉化為滔天烈焰，一次性噴涌而出……閾值跟持有人當前的實力相掛鉤……」
此刻，陳厭已與重甲融合完畢。
眾人一同看向他，本就挺拔魁梧的身姿，在穿上這黑紅流動的重甲後，更顯得神武異常。
相比於在曹公公身上死氣沉沉的狀態不同，此甲眼下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
雙肩饕餮形獸吞眼球通明，口鼻噴出淡淡縈繞的黑色煙霧；裙甲複雜華麗，重疊的甲片之間，不停飄蕩出通紅的沙礫。
而隱藏在甲下的熾熱能量，更是令人心悸，讓人不願與其正面交鋒。
當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寶。
陳厭感受到的提升更加直觀，這件兵武太契合自己的神授了，直接對自己所擁有的血脈與機要進行了翻倍的增強。
有了這件兵武的加持，叱火無論是威力，還是攻擊範圍，都得到了更恐怖的加持。
而重甲提供的「焚天之炎」，更是讓自己多了一種反制手段。
如果剛才自己身穿此甲，對付裴仙玉，或許就不要召出那迦了。
神授圖譜每補全一次，演神者與真正神明間的距離，便愈發相近。
當然，這寶物也不是白拿的。
拿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
這時，沈夢曦等人已將觀景台旁的寶物瓜分完畢。
後園再次陷入黯淡，這時，眾演神者不禁感到疑惑。
演神者在競演世界死後，其靈魂被打入無盡地獄，萬劫不得超生。
但他們的皮囊去哪裡了，在他們死後，皆是神與形俱滅，這詭異的情況令人不寒而慄。
這時，風二娘趕了回來，「啟稟義父，事情已經辦妥了。」
敖三爺雖城府深沉，但聽到這話，也不由鬆了口氣，頷首道：「好……二丫頭，你去，將汝千江還有巡撫、知府的腦袋一併割下來。」
「遵命。」
接著，敖三爺挪開腳，看向半死不活的曹公公，「說，之前闖府的那些神人現在何處？」
曹公公自知今日難逃一劫，心中倒也釋然，「陛下！奴婢先去了！」
他一喝，砰地將腦袋撞在堅硬的地面上，瞬間頭碎如瓜，腦漿四溢。
「一條閹狗，還裝什麼忠烈？」
敖三爺冷笑，腳尖如刀，將曹公公的脖子連根鏟斷，一併讓風二娘將其首級收起。
盞茶工夫，渝州城的核心高層，全部被屠戮殆盡，龐大猛虎在狼藉屍體中踱步。
裴仙玉此刻受了重傷，身體又被陳厭夾住，無法服藥調息，離死亡越來越近。
此子竟然就是陳厭，怪不得手段比一般演神者高明許多，受了自己全力一擊，竟然毫髮無損。
世家對各方消息的掌控遠超普通演神者，之前方鹽在持國替陳厭等人解圍一事，裴仙玉也有聽聞。
目睹眼下情景，她自知大勢已去，再硬撐著也無濟於事。
她快速分析了一下利害，虛弱地開口道：「我知道那些人關在何處……諸位同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之前多有得罪，實屬無奈。小女子乃是裴家中人，家中尚有些勢力。若諸位不嫌棄的話，我裴家願與諸位共謀大事。」
眾人聞言咬牙切齒，跟這種兩面三刀之人合作，恐怕今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紛紛齊呼讓陳厭殺了她。
陳厭另有考量，抬手打斷他們，「其他人關在哪裡，有多少人。」
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裴仙玉緩緩道：「府衙下有一處地牢，其間設有禁制，那些演神者現在被關在下面，大概五六十個……不過現在那裡有二十幾位演神者把守，都是曹公公吸納的走狗。現在貿然進入，生死難料。不過我願意替你們引蛇出洞，騙殺他們。」
陳厭頷首道：「好，我答應，不殺你。」
敖三爺沉默不語，暗中已有了計較。
他讓風二娘原地待命，隨眾人一路來到曹公公的卧室，此刻這裡已成廢墟。
「就是這裡。」
陳厭將裴仙玉放了下來，她指著一塊地板說道。
「我一個人下去。」
眾人聞言互相看看，明顯是在擔心她心懷不軌。
裴仙玉道：「各位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若是心懷顧慮，那便一起去。我可以謊稱諸位是我的人，但就怕他們起疑。」
敖三爺忽然道：「這個主我做了，姑娘自己下就成。」
「多謝敖總把頭信任。」
裴仙玉心中一喜，她看得出來，演神者雖都聽陳厭號令，但具體主事的人是敖三爺。
現在曹公公等人死了，若能跟袍哥會合作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著，她掀開地板，徑直跳下了甬道。
敖三爺笑笑，這時向眾人解釋，「聰明人是最怕死的，各位放心，這人聰明得過分了，她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陳厭也認同這個說法，這也是他為什麼之前沒有直接殺死裴仙玉，這個人還有用。
很快，甬道中傳來動靜，有人正在往上行。
裴仙玉縱在最前方，待她躍出後，立刻向眾人使了個眼色。
陳厭眾人立刻繃緊，蓄勢待發。
「裴……」
緊隨其後的五六個人影剛冒出個頭，張口要說些什麼，驟然被斬落了腦袋。
「有埋伏！」
察覺到異動，後方有人趕忙出聲示警。
為表忠心，裴仙玉瞬間調轉矛頭，第一個衝殺向下去，陳厭緊隨其後。
待眾人全部進入後，敖三爺站在地道邊緣，神秘莫測地自言自語幾句，隨即也跳了下去。
陳厭等人後發制人，殺了眾守兵一個措手不及，瞬間死傷大半。
地牢內，剩餘幾人後背相倚，面朝來敵，當看到陳厭身上的黑紅重甲後，他們豁然意識到了什麼，厲聲質問：「曹公公他們怎麼了！」
「曹公公？現在……已經沒有曹公公了！」
裴仙玉一喝，縱身上前，用手中的利劍給予他們答案。
眾人見狀勃然大怒，「賤人！又找到好嫖客了么！」
陳厭一時手癢，也想試試這祝融重甲提供的增幅具體有多強悍，他持槍往下一斬。
霎時，血色火光噴發，將純鐵鑄造的牢獄映照得波光粼粼。
他的身體與兵刃都被滾滾烈火包裹，一道數丈長的血色槍影凌空劈落。
一人躲閃不及，直接被劈成兩半，身體被焚為灰燼。
在戰局後方觀望的敖三爺不禁雙眼微眯，只是一副甲胄而已，竟然能令其實力膨脹至此，頂得上他十年苦修了。
若是今後與其為敵，自己恐怕難以制約這麼多猛虎啊。
噹噹當，兵刃交鳴聲急促了一陣，很快消弭，陳厭等人乾脆利落，將眾守軍全部斬除。
這時，陳厭手中的神符餘額，第一次達到了十萬加。
而這些人死後留下的各類道具，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陳厭這次沒有客氣，與沈夢曦等人一起瓜分了道具，雖然沒有細看，但可以肯定其中有幾件稀奇玩意兒。
裴仙玉拱手道：「不知現在，小女子是否可以功過相抵了？」
敖三爺適時上前道：「姑娘迷途知返，實在是我等之幸。」
陳厭檢查牆壁，發現一道道細如髮絲的縫隙，猶如劃痕，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看不見。
想來這就是關押演神者的牢房了，這地牢鑄造工藝精湛，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也不知道是誰主持修建的。
裴仙玉見狀，知道待其他演神者被放出來後，自己肯定會被生吞活剝，拱手告辭：「敖三爺，我先出去暫避。」
「姑娘自便。」
裴仙玉剛縱身離開，上方立刻響起一聲慘叫，隨即，如傾盆般的鮮血順著甬道淌了下來，眾人聞聲側目。
敖三爺環顧眾人目光，笑道：「此女口蜜腹劍，見風使舵，又豈能留她。我在洞外已布下了殺陣，此刻她已香消玉殞……陳兄弟與她有約定不好下手，那就由老夫來當這個惡人吧！」
聽到裴仙玉已死，眾人雖感覺有些突兀，但並沒有考慮太多，此人死有餘辜。
又見眾人對這嵌入牆壁的牢門束手無策，敖三爺道：「諸位先行退避，讓老夫來開這門。」
說罷，他身軀迅速平移，肩頭砰地撞擊在牆壁上，像是點燃了一串鞭炮，牆壁內部響起細小的噼啪爆炸聲，隨即，一扇扇厚重的門板往外輕啟，縫隙緩緩變大。
眾人立刻撬動縫隙，隨著一扇扇牢門接連敞開，一道道虛弱的人影也相繼倒下。
重獲自由後，他們趕忙服用丹藥，恢複狀態。
「諸位受苦了，賊首曹懷淳已被我這位結義兄弟誅滅，若非他，諸位可真是生死難料啊！」
敖三爺環顧人群，開口便給陳厭抬場子，將殺死曹公公的功績也安到了他身上。
陳厭也沒有推測，拱手道：「諸位同道受苦了。」
他們兩個人雖各懷鬼胎，但此刻身處同一陣營，還是要殊途同歸。
敖三爺需要演神者幫他辦事，陳厭也急需擴充自己的實力，所以，給這些演神者找一個能讓他們認可的頭目是必要的。
而想要讓他們臣服，挾恩圖報是最好的辦法。
這個報恩的人選陳厭最合適，因為他是演神者，起碼眾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敖三！」
「陳厭！」
有不少人已經認出了兩人，同時也認出了陳厭身上那副甲胄，若不是這東西，他們又怎會被引入地牢之中。
這時，忽然有人喝道：「你們又想搞什麼詭計！我輩中人死在袍哥會中的也不在少數，爾等分明跟那些閹人狗官是一夥的！」
敖三爺皺眉，嘖了一聲，搖頭道：「陳兄弟，你看，我都說了，不要冒這麼大風險殺人官府救人……你瞧，不光沒落得好，反倒被人信口污衊。」
沈夢曦等人也紛紛開口，幫陳厭辯白，說清來由。
陳厭在人群中掃了一圈，見沒有曹春花等人的身影，不咸不淡地說道：「這些人嘛，向來都是如此。」
敖三爺笑笑，又將自己如何被困於畫中，之後又如何被陳厭解救而出，再連同自己稱雄的野心一併講了出來。
「諸位神人，跟朝廷作對的下場如何，你們已經親身體會過了……就算你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依然會視諸位如眼中釘、肉中刺，現在我敖三決心重建天道，解救萬民於水火……若願意跟我敖三混得，人人都有潑天富貴可取。」
眾人得知事情經過，又想起之前自己被困於方寸之地命懸一線，被解救後又對陳厭等人心生揣測，不由感到無比羞臊。
「陳老兄大仁大義，危難之際不圖自保，反而捨身闖入龍潭虎穴，相救我等。大恩不言謝，若陳老兄已經決定協同袍哥會幹一番事業，那我願意相隨。」
隨即，眾人紛紛站起，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其中還有陳厭的舊相識徐溫九，徐溫九再次見到陳厭，卻說不上有半點開心。
之前他曾屢次邀請陳厭加入他們徐家，均被拒絕，現在自己這堂堂世家子弟卻又蒙其相救，真是說不上來的諷刺。
另外，他們各大家族已經聯繫義軍首領，準備入京奪鼎，若讓袍哥會搶了先，難道他們要去喝西北風？
這時，除了少數一些世家中人外，其他人已經全部決定要追隨陳厭。
陳厭心下點頭，這些人就是他的班底，不管是在袍哥會，抑或者是去闖蕩江湖，天下始終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當然，他也發現了徐溫九等人。
雖然曾與他在倫敦有過並肩作戰的經歷。
但陳厭明白，在競演世界中，自己跟這些世家絕非一路人。
人都是貪婪的，越強大，便越貪婪。
若讓這些世家拔得頭籌，那還有他們這些個人演神者的好處嗎？
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時，他看向敖三爺，「願意跟我們一起謀取天下的便留下，不願意的便放他們走，如何？」
敖三爺點頭，「你們神人的事嘛，就由兄弟你自己拿決定。」
徐溫九等人聞言心動，他立刻上前，滿是驚訝。
「陳厭！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想不到霧都一別，今日竟能在此地重逢！」
陳厭微笑道：「渝州也是霧都，這算是緣分了。」
說著，他的目光與敖三爺一交錯，二人心中各有決斷。
放人走？
嘿，如今大事將成，若放人出去走漏了風聲怎麼辦？
以後還是二合一發，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