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經過一輪測試，史凌雲已經摸清了這幫老陸狙擊手的底子。
不得不說，很優秀。
基礎很紮實。
尤其是那個石明遠，人的腦子好使，意志堅韌，用史凌雲自己對李正的話說就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人。
這一點李正是贊同的。
石明遠那小子的確很有天賦。
李正自己就屬於這一類。
這類人畢竟是少數。
這些年了，李正看到真有這方面天賦的也就石明遠一個。
等石明遠回來的時候，受到了狙擊集訓隊其他隊員的熱烈歡迎。
大傢伙都讓他談談這次是怎麼突破這麼多道巡邏隊構築的防線最終成功滲透目標區並擊斃目標完成任務的。
石明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李正過來讓其他人散了，他知道石明遠這是累的。
果然，讓他回去休息二話不說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一睡就睡到這天夜裡別人熄燈了他反倒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就感覺到餓。
無比的餓。
好在所有的特種部隊在集訓或者任務區期間的炊事班都是輪值制度。
夜裡一般會保留一兩人值班，灶上熱著一些包子，有一些冷盤保障，並且鍋里是中有熱水，只要有人任務回來或者訓練夜間結束到了這裡，還能做麵條。
「兄弟，還有什麼吃的嗎？」
石明遠到了飯堂，一眼看到一個炊事班的兵坐在飯桌旁打瞌睡，嘴角都掛著一條口水。
被石明遠叫了一聲，頓時驚醒了這個兵。
他猛地睜開眼，看到面前是石明遠，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擦擦嘴角。
「有……」
先是給了個肯定的回答，然後又問：「你想吃啥？」
「你這裡有啥？」
「鹵牛肉，有面，有雞蛋，有菜包子肉包子和韭菜包子……湯是紫菜蛋花湯，昨晚晚飯剩下的，熱在鍋里……」
「行，那就來兩碗牛肉麵，四個菜包子四個肉包子，兩碗湯……」
石明遠一口氣說出自己想要吃的東西。
「你能吃完嘛！？」那個炊事兵有些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餓死鬼投胎一樣的貨，忍不住說：「浪費食物是可恥的。」
「你趕緊弄去吧，我都餓死了，今早剛回到基地白天都在睡覺，飯都沒吃。」
石明遠說：「我覺得我現在能生吞一頭牛！」
炊事兵眼裡忽然一亮，問他：「你就是那個陸特唯一一個完成狙擊任務的兵吧？」
石明遠笑著拿捏著武俠小區里的口吻說道：「沒錯，正是區區在下。」
炊事兵大拇指一豎：「行，你要吃啥我都幫你做，等著，馬上來。」
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所有的特種部隊都尊重有本事的人，五條的特偵同樣不例外。
在炊事員看來，能逃過自己中隊組織的搜索網，深入目標區一擊斃命，這已經是非常厲害的牛人了。
現在整個「鐵拳」中隊都知道這個陸特狙擊手集訓隊裡頭最厲害的就是這個才當兵四年多的下士。
等了一小會兒，石明遠的肚子感覺已經餓癟了，有種前行貼後背的感覺。
他看看周圍，自己去消毒櫃里拿了碗，到水機那裡去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再怎麼著，也要喝過水飽不是？
「石明遠。」
背後有人叫。
石明遠一轉身，看到原來是李正，連忙抹了抹嘴角說：「連長好。」
李正朝他點點頭，笑著走到炊事班門口，讓上四個包子一碗湯，這才回到桌旁坐下。
「坐。」
他指指對面的位置。
石明遠拿著碗過來坐下。
包子和湯不費事，炊事班很快搞定，端了出來放在倆人面前。
石明遠拿起包子就往嘴裡塞，一口氣吞了三個，又停下來喝湯，咕嘟咕嘟就跟往無底洞里灌水似的。
李正說：「慢點吃，沒人跟你搶，別噎死自己。」
石明遠說：「連長，你是不知道我這兩天多餓。」
李正說：「你不是帶著食物嗎？」
石明遠說：「一天半就吃完了，後來的半天我都是忍著餓行動的，中途還好抓了條蛇，也算吃了點肉。」
李正說：「怎麼？兩天口糧不夠你吃？」
石明遠笑道：「不夠，我本來胃口就大，何況這兩天里大部分時間我都在水裡泅渡，體力消耗太大了，尤其是過一些險灘的時候，特別耗費體力。」
李正想起之前大家都不知道石明遠是怎麼滲透過去的，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頓時有數了。
「你是沿著躍馬河，一直順流而下進去的？」他問。
「對。」石明遠繼續吃包子，嘴裡含糊不清說道：「其他地方都被他們封死了，一個不小心就會遇到搜捕隊，我親眼看到咱們連的倆隊友被他們逮住，有一個被他們包圍了才發現自己跑不掉了……連長你還別說，這些鐵拳中隊的人玩叢林戰是高手。」
李正說：「知道是高手就好，學人家的長處。你這次的表現非常不多，鐵拳中隊的史隊長都跟我說了，如果你是他們同兵種的人，他會申請特招你。」
石明遠說：「我才不來這裡，我就喜歡猛虎旅。」
李正說：「為什麼？」
石明遠道：「不是我拍你馬屁啊，連長，其實吧，別說這裡的水平多高，要跟你比，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是你對手。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麼要我們來這裡集訓，你自己帶不就行了？」
其實李正心裡很清楚來這裡的目的。
實戰經驗。
這是在猛虎旅很難獲得的。
不過他沒打算明說，只是找了個別的解釋說：「寸有所長，尺有所短。驕傲是好事也是壞事，你要虛心點……」
石明遠問：「連長，你大晚上還沒睡？」
李正看看自己面前的包子和湯，笑道：「對，最近你們都在訓練，我無事可做，所以利用這個時間研究戰術之類的東西，寫著寫著入迷了，不知不覺熄燈號都過了。」
石明遠說：「連長，聽說你是碩士當兵的，真有文化！」
李正說道：「文化只是基礎，你如果潛心學習軍事，有沒有什麼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事你是否真心喜歡干這行。」
「我當然喜歡！」石明遠說：「打小我就想當兵，小時候暑假回來這裡，我爺爺村裡有個老兵，是個很厲害的獵人，我特崇拜……」
話音未落，突然聽見外面響起了緊急集合的哨聲。
「什麼事？」
大晚上緊急集合。
李正將最後一個包子塞進嘴裡，自己起身出去看看。
「你在這吃著，我去看看。」
他剛走沒多久，石明遠想了想，伸手抓起剩下幾個包子，大口喝完碗里的湯，也跟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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