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8章 永遠不要相信傳說
在一片的灰燼之中，驪龍之珠緩緩地漂飛而出，最終還是落到了應龍之手。
驪龍連一點屍骨都沒有留下，這顆龍珠也就沒有了歸處。
她沒有很惆悵，而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天勇者，方才你？」
屍骸化作黑影發動攻擊之時，有一段短時間，她是感應不到天勇者【洛】的存在的——這讓應龍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不知道是否因為先入為主的好感太高的關係——即便是這種突然的消失，也不曾讓她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但此時的應龍卻突然警醒了過來。
這個時期…不，這種狀態的她，與少年模樣出現的應龍自然有所不同。
「我在調查。」小洛SIR不動聲色道。
「調查什麼？」
小洛SIR道：「我們進入龍宮之前，這些黑影並沒有出現。當驪龍也一併蘇醒，並發動攻擊毀壞了大門之時，我也被再次捲入了龍殿深處……我忽然想到的是，這些黑影的突然出現，是否與天妃您當時打開龍殿大門時所出現的那一口怨氣有關，或許那龍神雕像上，還有什麼被我們遺漏的東西。」
「怨氣嘛……」應龍沉吟了會，搖搖頭道：「不，那只是單純的一口怨氣而已，消散了就消散了。」
「天妃請看。」小洛SIR此時取出了一個小小的土俑交到了應龍的手中，「龍殿之中並無特別的發現，不過隨我一同捲入龍宮的，還有不少的黑影……這是我在消滅了其中一個黑影之後，從它身上掉落下來的。」
「這是……」應龍此時滿臉不解之色，這土俑上布滿了各種的裂紋，似乎是剛剛才出現的……被打破的。
小洛SIR道：「當我將它打出之後，附近的黑影就開始消失。」
「你的意思是，是這個土俑招來了這些…黑影？」
「土俑破碎，黑影消失，天妃不覺得很巧合嗎。」
「這土俑的材質頗為特殊，而且來歷不明……」應龍沉聲說道：「天勇者，能否讓我代為保管？」
「當然。」小洛SIR點點頭，「我的使命，是阻擋血魔降臨，我將全力以赴來完成我的使命，並不像分心在更多的事情之上。」
「好，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應龍直接點了點頭。
「天妃就這樣回去嗎。」小洛SIR忽然問道。
應龍天妃怔了怔，旋即反應了過來，隨意一笑道：「換來換去太麻煩了，女妭知道我的，所以沒關係……巫族那邊也不用在意，后羿不會因為我換了副模樣，就認不得我。」
小洛SIR沒說話，只是攤開了手掌，揮出了一道彩色的光華，直接照射在了應龍天妃的身上。
彩色的華光編製，竟是化作霓裳。
應龍天妃這才又愣了愣，原來天勇者所指的並非自己前後不一的模樣，而是…戰鬥過後的衣不蔽體。
不過大姐姐就是大姐姐，此時絲毫不以為然，似笑非笑道：「還是人族的講究多……天勇者，你可知道，按照人類的看法，我的本體可是一直光著身子呢。」
哦，人族的講究確實是多了。
……
……
河水中浮現出一個漩渦，漩渦之中，兩道身影緩緩浮出，最後回到了河灘之上。
宋教習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
「這是應龍天妃。」小洛SIR直接便道。
宋教習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才下去一趟，就從少女變成女人了，你們在河底之下做了什麼哦？」
因為答應過應龍天妃要對龍宮之事保密的關係，小洛SIR便隨意道：「我們發現了一座龍宮。」
應龍天妃當場臉色就不好了。
但小洛SIR已經繼續說道：「裡面什麼都沒有，倒是挺漂亮的，我們繞了一圈，再次出來的時候，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光陰了。」
「……」宋教習道：「這種民間故事？」
小洛SIR卻突然正式道：「我們，本身不就已經在民間故事當中了嗎……這個時代。」
她下意識地認為小洛說的是關於遺迹本身的問題。
這種遺迹對於現世之人的認知來說，就是一段段過往的歷史，無論他們怎麼去改變遺迹當中的歷史，都不會對現世有任何的改變——當然，一般情況下，探索遺迹的人是盡量不會去更改遺迹的進程，以免節外生枝。
但正因為不論在遺迹當中做什麼，都不會影響現世，所以探索者才能為所欲為……這就好像，他們在操控遺迹當中的一個個時代的【故事】一般。
宋教習此時沉吟道：「方才，我好想進入了某種特別的狀態……你們看。」
說著，就在應龍天妃詫異的目光之下，宋教習直接從河灘邊緣拔來了一株水草……誰吵入手，一股紫色的霧氣突然覆蓋在了水草之上。
不過瞬間，水草便直接枯死了過去。
「這是……」應龍天妃皺了皺眉頭，手掌一抓，便將那未曾散去的紫霧收入掌中，「好強烈的毒性，便是我，恐怕一不小心也會著了道。櫻姑娘，這莫非是【空星珠】賦予你的能力？」
「這好像是唯一的解釋。」宋教習這會兒卻冷不丁地看了小洛SIR一眼，面無表情道：「這枚【空星珠】好奇怪，似乎能夠回應我的想法一樣。我只不過是覺得單一的治癒能力很被動而已，它居然就賜予了我使用毒霧的能力，說是有求必應也不為過了……你說對吧，天勇者。」
小洛SIR眨了眨眼睛。
果然還是003的宋櫻比較好相處嘛……這個腦子比較好使。
「上古傳說，當湊齊了五枚星珠之後，不僅僅能夠阻擋人間浩劫，甚至還能召喚神…召喚星神，實現一個願望。」小洛SIR此時一本正經道：「但阻擋人間浩劫與實現願望，只能二者選一。」
「哦？竟還有此事？」應龍天妃不禁大為驚訝，「抵擋人間浩劫的力量，實現任何願望的力量……二者選一，倒是有趣。星珠不愧是應運而生的蒼天之物，著實神異無比。只不過，天勇者你為何此時才說出此事？」
小洛SIR正色道：「一旦星珠能實現願望之事情暴露，勢必引起萬靈爭奪……天妃，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當中的厲害關係。」
應龍天妃點點頭，苦笑道：「別說是劣根與慧根並存的人族，哪怕就是天上的神仙，也未必沒有私心。天勇者，星珠的秘密暴露，你就不怕我也會起了覬覦之心？」
小洛SIR想了想道：「實現了願望之後就無法抵擋人間浩劫，那麼實現願望的意義何在，一時的歡愉終於會淹沒在永遠的無間地獄當中。」
應龍天妃道：「那我許願讓一切如我所願，血魔自然就不會出現，更不會有無間地獄。」
小洛SIR微微一笑道：「這不就是已經阻擋了人間浩劫了嗎。」
應龍天妃張了張口，她眉頭一皺，辯駁道：「這個願望是一切如我所願，不僅僅是讓血魔消失，血魔消失之後，一切也依然還會如我所願。」
小洛SIR卻搖了搖頭，「不管如何，你首先還是需要阻擋了這場人間浩劫……你所許的願望，也終究需要圍繞著這場浩劫。至於如何抵擋，如何能在抵擋之後獲利更多，那就是智慧的體現。五星存在的意義就是抵擋這一場浩劫……不一定是勇者，但一定是五星。」
【天】星珠此時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放在了應龍天妃的面前。
「那麼，天妃，你要覬覦它們嗎。」
應龍天妃死死地盯著那【天】星珠，她能夠感覺到，這枚【天】星珠之中，蘊含這一股連她也為之心驚的巨大力量。
如此可怕的力量，方才能夠上升到人間浩劫的級別吧……沒有這樣的力量，又怎能說能夠抵擋浩劫，能夠實現願望？
許久。
「驪龍之珠也會被你撿到，我感覺你與龍族特別有緣似的……你啊，要是能早出生萬年，或許是一個很不錯的伴侶了。」應龍天妃緩緩地吁了口氣，「星珠收回去吧，這玩意燙手。活到我這種地步，已經沒什麼願望需要實現的了……如果有，也只是抵擋一下人間浩劫這種東西而已。」
……
回去后羿部的時候，應龍天妃並沒有與小洛SIR與宋教習同行，她說有些事，需要去尋女妭，便中途離開了。
「你到底，是不是鐵羅剎介紹給我的那個人？」
「嗯？」
「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那山崖的棧道，她站在了彷彿隨時都會掉下去的木頭之上，很認真地發問。
「洛邱，火雲總局的一名正義的執法者。」
「不說算。」宋教習搖搖頭，旋即又道：「方才你告訴應龍說星珠能實現願望的事，是騙她的吧……你想要試探她？」
「不。」小洛SIR卻輕笑了聲，走近到了宋教習的面前，「這是真的。」
「什麼？」
「宋小姐。」洛老闆道：「你現在身上擁有的是，能夠實現任何願望的五分之一的能力……要好好利用呢。」
她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我還有些古文獻沒有拍完，先回去了。」
——靠太近了……
她急忙忙地走到了棧道的盡頭，不回頭，很快便走近了一個吊籃之中，緩緩地往上升去，也不低頭。
此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在小洛SIR的身後浮現而出。
「老闆，此女無甚特別，您似乎對她頗有興趣，這是為何？」
是高長恭的聲音。
不算是洛老闆新收的黑魂，只能算是……複員的黑魂使者。
「陪我走走吧。」小洛SIR淡然說道。
……
……
【蒼藍】，不過是天庭勢力範圍內所覆蓋的眾多子世界當中的其中之一。
除了【蒼藍】之外，天庭勢力所持有……應該說是所控制的子世界，號稱有三千之多，又名三千界，當然實際上可能更多。
三千界都有著仙界的傳說，三千界都是修鍊的世界……唯一的目標，便是飛升天界——有些東方系的仙神，他們的傳說是統一存在這【三千界】當中的，有些只能部分覆蓋。但通常來說，【三千界】傳說的源頭，都是自【盤古】開始。
【盤古】的存在，基於天堂來說，就相當於【祂】一樣了。
高長恭是上一任的上一任的黑魂使者，他所身處的那個【店鋪】……嗯，【聖地】的時代，比現如今次元虛空還要更為的遙遠。
次元虛空曾經發生過一次極大的動蕩，最後被劃分成為新舊兩個不同的時代，高長恭屬於次元虛空舊時代的黑魂。
作為【始之九】的伏羲，同樣也是舊時代的黑魂……還是最頂的十個之一了。
【蒼藍】作為【始之九】伏羲的獵場，最早期顯然是被伏羲艹成了他自己的形狀……什麼勸說愛侶女媧犧牲化作盤古箭之類的騷操作，似乎也不是一次兩次。
「已經是第十次的重啟了？」洛老闆看著懸崖上的濤濤河水，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
「是的。」高長恭點點頭，「我已經輔佐伏羲大人，完成了十次的滅世計畫了，最後一次的任務依然是擾亂人間，迫使女媧犧牲。」
「壁畫中的黑影？」
「那是伏羲大人。」高長恭畢恭畢敬道：「但一般情況下，我會作為他的替身，以黑影出現在女媧的面前，這樣女媧就不會有所懷疑。」
洛老闆卻沉吟片刻，忽然皺了皺眉頭道：「你方才說，最後一次的任務依然是擾亂人間，迫使女媧犧牲？」
「不錯，每一次都能成功地收穫女媧之魂。」高長恭點點頭，「這也是伏羲大人不願意離開【蒼藍】的原因，因為【蒼藍】是在太富有了，高質量的魂極多。」
「女媧之魂能夠一直出現？」洛老闆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是這樣的。」高長恭想了想道：「伏羲大人人為，所謂的【女媧】並非指某一位，而是這個傳說的本身。它永不會消失，也永不會統一，卻永遠也會出現，源源不斷……伏羲大人認為，【聖人】其實已經是另外一種天道了，因此可以永遠存在。」
這是逮住女媧使勁薅了？
洛老闆皺了皺眉頭道：「但我記得，在天庭的記載中，是存在女媧的。」
高長恭道：「我應該是歸眠在新舊時代劇變的時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甚至就連為何聖地會易手…會傳承到老闆您手中，更加不清楚。」
「你是如何從【魂殿】之中取回自己命魂的？」
高長恭此時沉默半響，「【魂殿】……是自己突然破碎的，那之後，所有的黑魂都被解放了。至於我…也是在【魂殿】破滅的那個時候，突然失去了對自己的控制。我記得當時我應該正在參與一場【蒼藍】當中的神魔戰爭，突然就陷入了瘋狂當中……直到，您將我喚醒。」
「你真的不知道，【魂殿】為何破碎？」洛老闆面無表情地看著高長恭。
他一咬牙，似是在極力地剋制著什麼。
但最終，他無法抵抗【店鋪】店主那至高無上的權能，只能顫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最後聽伏羲大人說過一句話，【聖主，你為何要打破魂殿？】……」
「【聖主】是誰？」
「我不知道，我完全無法回想起來關於【聖主】的事情。」
洛老闆不禁嘆了口氣，「看來他是將所有關於他的事情，都刪除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前任知道多少。」
要不要，再一次穿越時空的長河，和上一任聊幾句？不……理論上，他其實可以直接與【聖主】進行對話才對。
洛老闆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
——你別浪了，就憑你現在的時間，把你吸成人干，你都到不了那個時代！
——還不快去賺錢！
——我都快窮死啦！
——一天天的就知道浪！
——找了媳婦就不打算努力是吧！
——我打你哦！
……
那是，許久未曾出現過的，洛老闆心中關於祭壇的臆想少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