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軍統局本部。
就在滬市青木武重調查小章村事情的時候,李維恭的電報到了。
「局座,這是金陵站站長李維恭剛剛發來的電報。」
「金陵站營救飛行員的任務失敗了!」
聽到毛秘書的話,老闆一把接過電報仔細看了看。
電報的內容,氣的他鼻炎都犯了!
「這個李維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你立刻讓老六來見我!」
看到老闆生氣的樣子,毛秘書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當即退了出去,撥通了鄭耀先的電話。
不一會的功夫,鄭耀先就來到了老闆的公館。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局座這麼火急火燎地找我來?」
見到毛齊五,鄭耀先先試探著了一下口風。
毛齊五搖了搖頭,湊在鄭耀先耳邊小聲說道,「金陵出事了!」
「李維恭這一次捅婁子了!」
聽到這個消息,鄭耀先臉上有些不解。
他和李維恭並沒有多少交集,就算金陵出事,也輪不到他管啊?
「嗯?」
「莫非……」
鄭耀先的腦海中,立刻就想到了沈飛。
他看了毛齊五一眼,毛齊五點了點頭,「你進去就知道了。」
說完,鄭耀先便整理了一下衣衫,來到了內堂。
「老闆,您找我……」
鄭耀先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闆抬頭看了一眼鄭耀先,便示意他坐下說話。
「老六,金陵出事了!」
「剛才李維恭發來電報,昨天營救飛行員任務失敗,行動部隊傷亡慘重,還有人被抓。」
聽到這個消息,鄭耀先一愣。
金陵站前不久剛出了事情,現在的金陵站基本上都是剛剛潛伏進去的新人,可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出事了。
「老闆無需生氣!」
「金陵站本就是新建的,既然這一次又出了這樣的事情,那我們就再換一批人潛伏。」
「這樣的損失還是可以承擔的。」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搖了搖頭,他直接桌子上的電報遞給了鄭耀先。
「老六,你看看就知道了!」
鄭耀先將信將疑地接過電報看了一眼。
當他看到有關沈飛的論述之後,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電報中,李維恭先是說明了這一次任務的經過,傷亡情況,最後在總結原因的時候,將一切都歸咎於沈飛身上。
「沈飛不除,不足以平民憤,卑職願帶金陵站全體成員,窮盡一切手段,誓死除掉沈飛!」
一時間,鄭耀先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李維恭這一次雖然失職,但正是因為他的失職,某種角度才保住了沈飛一命。
但李維恭畢竟不知道沈飛的真實身份,從他的角度考慮,除掉沈飛確實挑不出任何錯。
「老六,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李維恭這份電報……」
老闆的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了許久,可依舊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鄭耀先看了看電報,又看了老闆一眼。
「老闆,之前的河口鎮之行,我也想了很多,有些事情,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老闆看著鄭耀先,大手一揮,「有什麼話就說。」
這時候,鄭耀先才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老闆,我見沈飛之後,他和我說了一下五號作戰計畫的情況。」
「我認為這才是我們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當時我就告訴他,卧底這種事情要有大局觀,有些該犧牲的就應該犧牲……」
犧牲?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眉頭緊鎖。
他一臉質疑地看著鄭耀先,「老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犧牲什麼?」
鄭耀先指了指電報。
他淡淡地說道,「老闆,和沈飛的潛伏相比,我認為這些飛行員的性命才是無關緊要!」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一言不發。
這些飛行員畢竟是美利堅的,總裁對於他們也很重視。
對於這些在,鄭耀先自然明白。
但他卻解釋道,「老闆,四個月前,美利堅下場參戰,我們所有人都以為局勢會發生重大改變。」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美利堅明顯更加重視在歐羅巴的戰況。」
「他們的策略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就是先歐後亞。」
「雖然我們是盟友,但他們現在的表現,還不足以讓我們到那種掏心掏肺的地步。」
說到這裡,鄭耀先擺出了自己這一路所見。
他有些憤慨地說道,「我們營救了這麼多飛行員,已經算是給他們面子了。」
「要是因為這八個飛行員讓沈飛暴露的話,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更何況,他們這一次轟炸,在全世界給他們提振了士氣,但最後的結果,卻是要我們買單!」
「現在敵人準備對浙贛兩省發動進攻,這就是直接的原因。」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終於點了點頭。
當初營救飛行員這件事,是總裁親自定下來的。
現在行動失敗,他們自然是要給總裁一個交代,有鄭耀先這番話,老闆就有了理由。
「老六,這其中的道理,我何嘗不知。」
「營救飛行員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總裁那裡我會去說明情況。」
「和這些飛行員的性命相比,我現在最頭疼的,還是怎麼處理李維恭和沈飛的事情。」
「當初為了保護沈飛,我們是下達了追殺令的,李維恭現在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聽到老闆的話,鄭耀先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信誓旦旦地說道,「老闆,我看這件事還是要警告李維恭一下,他這一次辦事不利,應該受到處罰。」
「現在金陵站,對沈飛有最大威脅的,無疑是判官組合。」
一提到判官組合,老闆就想到了當初沈飛力壓池鐵城的事情。
他皺了皺眉頭。
在他的心中,判官組合也是軍統手中的一把利刃,他也不想因為沈飛的事情,讓判官組合寒心。
老闆的心思,鄭耀先也猜到了。
最後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來。
「報告總裁,就在剛才來之前,我接到了滬市的電報。」
「之前搗毀金陵站的人是特高課行動處的楠皂芸子,當初要不是這個楠皂芸子,東洋的軍艦就不會有機會逃走。」
「這個楠皂芸子,甚至還幾次策划了刺殺總裁的行動。」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點了點頭。
當初楠皂芸子被抓,眼看就要被處決,可在最關鍵的時候,卻被青木武重救了出去。
現在,楠皂芸子又對金陵站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老六,你的意思是,調判官組合到滬市除掉楠皂芸子?」
老闆說完,鄭耀先若有所思。
他仔細的考慮了一下當前的情況。
「老闆,從長遠考慮,這麼做是有備無患……」
「現在沈飛前往金陵就職,到底能堅持要到什麼時候,誰也不知道。」
「現在晴器勤一又主政梅機關,李師群得勢,明樓在滬市的權力受到了諸多掣肘。」
「要想打破平衡,最好還是從特高課方面動手!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沉默不語。
他仔細的思考著鄭耀先的話,現在滬市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宮庶雖然已經得到了李師群的信任,但以現在李師群的權力地位,他能做的還是太少。
「李師群是晴器勤一的人,現在李師群勢大,我們要是除掉楠皂芸子的話,特高課勢必要加強宮庶的地位。」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思索半天之後,老闆終於開口了。
而就在這時,鄭耀先又提到了一件事。
「老闆,總裁不是下令,要我們想辦法除掉李師群么?這麼做也能給除掉李師群做鋪墊。」
「實際上,我還擔心一件事,就是沈飛的情況。」
老闆看了鄭耀先。
他對於這一點也有些疑惑。
鄭耀先指了指李維恭發來的電文,「我有種感覺,讓沈飛押送飛行員,敵人這分明有種試探的意味。」
「派遣軍司令部畢竟不是一般的地方,就算要用沈飛,恐怕也不會一直委以重任。」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點了點頭,這確實有道理。
「之前沈飛在特高課的時候,是行動二處的處長,要是楠皂芸子死了的話,萬一以後沈飛再回特高課,他的地位肯定也要提升」
「要是沈飛在特高課的話,以後我們想除掉李師群,應該也就容易多了……」
說到最後,鄭耀先長嘆了一口氣。
老闆點了點頭,沈飛現在的地位,確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現在他去了金陵,之前在滬市順風順水的情報工作,就要多費不少的周折。
「老六,就按照你說的去辦!」
「讓判官組合去滬市,儘快除掉楠皂芸子。」
「這方面的工作,明樓配合。」
說到這裡,老闆頓了頓,他和鄭耀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老六,要除掉李師群,實際上我們還是有一個人可以爭取的。」
「前兩天,我派人給周弗嗨送去了一份密信。」
周弗嗨?
聽到老闆的話,鄭耀先心中一愣。
「實際上,自從美利堅下場參戰之後,我就有一個想法。」
「和那些原本叛逃金陵的人重新取得聯繫。」
「現在,世界的局勢他們應該可以認清楚,有這個做保證,機會還是有的,特別是周弗嗨這個人……」
老闆說完,鄭耀先點了點頭。
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
「老闆,他周某人雖然民族大義有失,但在小節方面,卻極為看重,當初老闆派人控制了周某人的母親,這倒是一張不錯的牌!」
聽到鄭耀先的話,老闆點了點頭。
他立刻掏出了一張照片,「老六,你看一下!」
「這就是前幾天,我讓人秘密送往滬市周某人住所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