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藤君,用不著這麼麻煩了!」
「等我們的部隊抵達,片刻就能佔領這裡,到時候,你也不需要再冒險了。」
聽到河田一郎的話,沈飛沒有回答。
似乎是看到沈飛臉上的憂慮,河田一郎問道,「河田君,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我是相信帝國部隊的實力的,可這一次我們只有兩個中隊,這裡又是敵人的後方,我擔心出什麼意外。」
「從聲音判斷,戰鬥最少持續了六七個小時。」
「這麼長時間,敵人完全有機會調動更多的部隊的……」
沈飛沒有繼續說下去。
河田一郎聽到這裡,心中一沉。
他雖然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沈飛的話確實有道理。
「河田君,現在天色還早,我們等一等。」
「我估摸著,要是急行軍的話,兩個小時帝國的部隊就能抵達了。」
「要是超過兩個小時我們的部隊還沒有到的話,我就親自行動……」
「你的傷不能再這樣下去的。」
說著,沈飛摸了摸河田一郎的額頭。
他臉上的表情越發嚴肅,「要是再不退燒的話,真能要人命的!」
「藤原長官說了,我負責這一次的行動,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沒有辦法和長官們交代……」
聽到沈飛的話,河田一郎一臉感激。
他知道現在前往河口鎮意味著什麼。
就在今天下午,他親眼看到,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被五號帶著兩個穿軍裝的人偵查過了。
要不是沈飛之前提前轉移,他們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和藤君,多謝你了!」
「我們要是能活著出去,以後你不管有什麼事情,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沈飛笑了笑,「還是能先活著回去再說吧!」
這一天下午,河口鎮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五號接手了河口鎮的兩個藥鋪。
而就在天快黑的時候,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人來買葯。
「我想買點白葯!」
「還有三七、蒲黃……」
這個買葯的人需要的白葯數量不少,很多藥材都是止血的。
這立刻就引起了馬雲飛的注意。
馬雲飛看了高寒一眼,「照方子抓藥。」
隨後,他便和買葯的人聊了起來。
「老表,家裡有人受傷了?」
「怎麼買這麼多白葯,要不要我上門看一下。」
聽到馬雲飛的話,買葯的人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惕。
他又上下打量了馬雲飛一眼。
「你怎麼這麼面生,我以前好像沒有見過你,何大夫呢?」
「何叔他有事回老家了,我是他新招的夥計。」
聽到這裡,買葯的人『哦』了一聲。
不過,馬雲飛明顯感覺到,他的表情明顯更加謹慎起來。
而當高寒再次走出來的時候,鄭耀先也跟了出來。
「老表,你們最近有沒有見到過幾個長相和我們不一樣的人。」
「他們說話也和我們不一樣。」
鄭耀先手中拿著白葯,一臉笑意朝買葯的人問道。
買葯的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你說什麼啊!」
「我不知道……」
看到他目光躲閃,鄭耀先笑了。
他直截了當地說道,「我是山城軍統站副處長鄭耀先,這一次奉命前來營救美利堅的飛行員。」
「很抱歉,現在附近的所有藥店,都已經被我們控制了。」
「只有飛行員才能得到藥品,其餘所有人的死活,不關我們的事情。」
說著,他就將手中的白葯以及其他藥品遞給了高寒。
看上去已經不打算做這單生意。
這下子,買葯人的眼中明顯閃過一絲顧慮。
「要是我猜的不錯,你應該是游擊隊的人吧?」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們,很抱歉,我們也不相信你們!」
鄭耀先笑著朝五號所有人說道,「這些飛行員要是死在游擊隊的手中,我想,老闆也是樂於看見的!」
「只要有人替我們承擔責任,這樣我們也樂得輕鬆。」
現在,鄭耀先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冷漠的話。
只不過,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注意著買葯人表情的變化。
「你說你是軍統的,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昨天晚上的槍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時,買葯人終於開口了。
鄭耀先和五號一愣。
他們沒想到,河口鎮昨天的夜裡的槍聲,游擊隊已經得到了消息。
「不得不說,你們游擊隊確實消息靈通的很。」
「這是我的證件!」
說著,鄭耀先就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給了買葯人。
隨後,他就讓五號帶著人去看了昨天晚上死去的那些河田一郎手下。
「你們的謹慎是對的。」
「不過,這些特務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鄭耀先說完,賣葯人這才相信了他們的話。
他咬了咬牙,「我們確實救下了美利堅的飛行員。」
「他們有幾個人重傷,急需藥品。」
「我可以把人給你們帶來!」
聽到這裡,五號等人心中大喜。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在附近村民和游擊隊的幫助下,十個飛行員就來到了河口鎮。
這些飛行員一個個面色憔悴,有一個腿部受了重傷,只能躺在一輛平板車上。
「埃文!」
歐陽劍平來到一個外國人面前,試探著問道。
那人很快也認出了歐陽劍平。
「歐陽,沒想到我竟然會在這裡見到你……」
這個叫做埃文的人,正是當初歐陽劍平在內華達空軍學校的同學,是一名出類拔萃的飛行員。
聽到二人的交談,游擊隊的人也就放下心來。
「大姐,這個人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就在這時,高寒看到那個腿部重傷的飛行員之後,來到了歐陽劍平身邊。
「已經沒有辦法再耽擱下去了。」
「要想保住他的性命,必須要儘快手術!」
聽到高寒的話,歐陽劍平和埃文將情況說清楚。
現在這附近最好的醫院,就是在柯城,可上百公里的路,傷員根本承受不了。
簡單的商議之後,最終還是選擇截肢。
「埃文,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在做手術的時候,歐陽劍平和埃文聊了起來。
埃文嘆了口氣,將自己機組的經歷說了出來。
「我們在海面上迫降,我們四個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
「好在發現了不遠處15號機組的同伴。」
「威廉姆斯是醫生,要不是他們,我們恐怕已經死了。」
在得到威廉姆斯的簡單救助之後,埃文等人又得到了周圍百姓的幫助。
聽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之後,所有人唏噓不已。
不得不說,埃文等人真是運氣好。
但凡缺少一點,那他們這一次恐怕就要傷亡慘重了。
「河口鎮現在也已經不安全了。」
「我估摸著,接下來敵人肯定會發了瘋一樣進攻的。」
鄭耀先看到正在做手術的飛行員,立刻安排了接下來的事情。
「明天一早,這些飛行員就跟我一起回去。」
「歐陽,接下來你們五號最重要的任務,還是在臨安方向生化工廠。」
鄭耀先一臉嚴肅。
搜索營救飛行員雖然重要,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組織和周圍的百姓也在行動。
而臨安的生化工廠,才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
這段時間的戰鬥,每一次敵人的細菌炸彈都給山城的部隊和百姓造成了重大的傷亡。
和營救飛行員相比,這件事無疑更加迫切。
「我知道了!」
歐陽劍平點了點頭。
而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何堅走了進來。
他給歐陽劍平和鄭耀先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沈飛來了……」
鄭耀先聽到這個消息,就跟著何堅走了出去。
「六哥!」
在見到鄭耀先之後,沈飛心中如釋重負。
他們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見面。
如今在這前線見到,激動之情自然無以言表。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這本事恐怕連我都難以望其項背了啊!」
「能讓五號這些刺頭心服口服,難得啊!」
聽到鄭耀先的話,沈飛一臉無奈。
他立刻就說出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六哥,這鈿峻六相當謹慎啊!」
「昨天晚上,河田一郎已經和我主動攤牌了。」
「這一次就是鈿峻六考驗我的。」
「我想,現在他所做的這一切,應該是都是為了接下來那個重要的五號作戰計畫!」
聽到沈飛的判斷,鄭耀先點了點頭。
他冷靜地分析道,「這個鈿峻六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他擔任華中派遣軍司令的時候,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就對時局有清晰的看法。」
「對於這樣的人,你不要試著在他的面前耍什麼小心眼。」
鄭耀先點燃一根煙。
沈飛這麼多年的成長,他全部都看在眼裡。
現在,他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可以交給沈飛。
「沈飛,看得出來,你對於特工這方面,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這些年不少看似誤解的局面,也被你一一化解。」
「我能教你的東西不多了,今天我就給你上最後的一堂課。」
看到鄭耀先一臉嚴肅的樣子,沈飛認真起來。
何堅和歐陽劍平二人站在一邊,也認真的傾聽起來。
「這最後一堂課,其實也很簡單,歸根結底,就一個字: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