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看了看姜十方，又看了看姜如新，腦瓜子轉得賊快。
「十方哥好，這位是——姜叔叔？」
父子倆的長相有五六分相似，尤其是神韻。
而且昨天晚上祝清嘉提了一嘴，說小區旁邊配套的親水公園已經竣工，姜如新父子受邀出席剪綵儀式。有可能是儀式結束後，他們順路過來看祝清嘉。
姜十方在這裡看到聞笙，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她和祝清嘉是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的親閨蜜。
「爸，這是我妹的好姐妹，就住樓下。」姜十方主動介紹。
說起來，當初聞笙買房子的時候多虧了姜如新的照拂，直接打了骨折價。
她莞爾一笑，「姜叔叔您好，我叫聞笙。您也可以喊我阿笙。」
「阿笙——」姜如新表情複雜難辨，口中念念有詞，「你叫阿笙？哪個笙？」
聞笙張口就說，「『明月映疏桐，夜闌聞笙聲』的聞笙。」
話落，姜如新的臉色一點點次白下去，神色獃滯佇立在原地。
一旁的姜十方喊了好幾聲他也聽不見。
聞笙有些不好意思，往後退了一步說，「姜叔叔，十方哥，要不先進屋坐再說吧，嘉嘉換好衣服就出來。」
半響，姜如新才應了句，「好。」
客廳。
姜如新正襟危坐，目光從進屋以後一直落在聞笙的身上沒有挪開。
「爸，阿笙長得漂亮吧？可惜已經名花有主，你想撮合我們也沒機會，傅硯臨那傢伙盯得可緊呢。」姜十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家老父親的不對勁，自顧自開起了玩笑。
愣了愣，姜如新不容置信問到，「你剛才說什麼？」
「我問你阿笙是不是長得很漂亮？」
「下一句？」
「傅硯臨那傢伙盯得可緊。」
姜如新瞳孔再度地震，「她——她就是傅硯臨的女朋友？」
「對，那天在香港的酒會你們不是碰過面么？傅硯臨對阿笙寶貝得很，聽說她跟男上司一起去香港出差，特意跟過去，以前我怎麼這不知道那傢伙是舔狗。」姜十方提起傅硯臨的時候，一臉的鄙夷。
幸好傅硯臨相中的不是祝清嘉，否則他這個當哥的得出手拆散野鴛鴦。
姜如新黑眸沉了沉，不再說話。
沒多久，聞笙泡了兩杯茶送過來，「姜叔叔，十方哥，請喝茶。」
姜如新接過杯子嘗了口，表情耐人尋味，「你在普洱茶里加了菊花？」
「是的，兩者加在一起泡茶，既有菊花的清香，又有普洱茶的醇香。經常飲用可以起到清肝明目、清熱解毒的功效。」聞笙解釋說。
她平時工作沒少熬夜，除了咖啡以外最喜歡的就是普洱菊花茶。
姜十方輕挑眉梢，「爸，你終於找到口味跟你一樣刁鑽的人。」
「姜叔叔也喜歡？」聞笙笑說。
姜如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問道，「對了阿笙，聽嘉嘉說你也是嘉州人，父母也都在江州工作嗎？」
聞笙怔了怔，「我爸——在我讀大三那年出意外走了。」
「你媽媽呢？」姜如新接著又問。
聞笙雖然感覺到唐突，卻依然禮貌回答的姜如新的問題，「在我讀初中的時候，他們已經分開了。」
「那你的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呢？也在嘉州嗎？」姜如新的語氣有些急切。
姜十方打斷姜如新的話，「爸，你查戶口呢？」
這般提醒，姜如新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下杯子用笑容掩飾眼底的尷尬，「抱歉，你是嘉嘉最好的朋友，我忍不住多問幾句。」
早就聽說姜如新待祝清嘉如親生女兒般疼愛，估計想要多了解女兒身邊的朋友罷了。
「沒關係，我來江州好些年了，家裡沒有什麼人，多得嘉嘉和十方哥一直以來的照顧。」聞笙大大方方應道。
姜十方摸了摸後腦勺，裂開嘴笑了，「小意思，我妹的閨蜜就是我的閨蜜——不，我妹的閨蜜也是我半個妹妹，客氣什麼。」
姜如新剛要說些什麼，身後傳來祝清嘉的聲音，「爸，哥，你們怎麼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了？」
姜十方從沙發上站起來，看到祝清嘉拄著拐杖，眼都傻了，「你得罪人，被打斷腿了？」
「你敢亂說話，猜我會不會打斷你的腿？」祝清嘉懟了一句。
姜如新回過頭，盯著祝清嘉地位拐杖眉頭一蹙，「腿是怎麼回事？」
「昨晚洗澡不小心摔倒，傷了韌帶。醫生說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能好。」祝清嘉說話的同時，聞笙主動上前攙扶。
看兩人默契扶持的樣子，姜如新心底瞬間百味陳雜，「你這丫頭，怎會這般不小心？要被你媽知道，一定擔心壞了。」
「所以你們千萬別告訴我媽，一點小事她就睡不著。」
祝清嘉往沙發背上靠了靠，視線掃過姜十方落在聞笙的身上，「對了笙姐，你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我爸對么？上次他本來要參加酒會，後來因為闌尾炎住院沒趕得上。」
「對，我經常聽嘉嘉提起姜叔叔，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面，您身體好點了嗎？」聞笙淺淺一笑，一雙小鹿眼水盈亮澤。
「好——好多了。」
姜如新看得失了神。
太像了，尤其是眼睛。
剛才推門看到聞笙的那一瞬間，姜如新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心就像漏了一拍。
幾人聊了一會兒，聞笙主動提出離開，「時間不早，我家裡還有事先失陪。嘉嘉，飯菜給你留了，待會兒記得吃。」
「謝了笙姐。」祝清嘉回頭又對姜十方說，「人看完，你也可以回去，別耽誤我休息。」
姜十方罵罵咧咧，「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們才來多久就要趕人？爸，瞧瞧你女兒——咦，爸呢？」
姜如新在聞笙離開的時候，悄然跟了上去。
兩人站在門口不知道聊了什麼，聞笙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
「你有沒有覺得爸今天有點奇怪？剛才他一直問阿笙家裡的事，查戶口似的。」姜十方湊到祝清嘉的面前，陰陽怪氣問道，「他該不會想撮合我和阿笙吧？」
祝清嘉一巴掌拍在姜十方的後腦勺上，罵道，「小聲點兒，被傅總聽見會殺人滅口。」
「呸，你的閨蜜，四捨五入也是我妹，爸有這想法我也下不了手。」姜十方在這些事兒上還是挺拎得清。
祝清嘉掄起的拳頭默默放下，「算你識趣。」
「對了，瞧你這樣子估計明天不能去相親，哥替你推了吧。」姜十方突發善心。
「打算當個人了？」祝清嘉冷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