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可惡的傢伙

正文卷

第213章 可惡的傢伙

看到聞笙淚眼汪汪的樣子,外婆滿眼心疼,「哎呀,好孩子,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有你陪在小硯的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

聞笙上前抱了抱外婆,心情依舊無法平復下來,「外婆,雜貨店在哪裡?我現在就想去找傅硯臨。」

外婆拉著聞笙的手來到院子門口,指著小河的方向比劃,「沿著小巷一直走,在盡頭處往左拐。在那裡你可以看到一座小橋,橋的對面就是雜貨店。」

「謝謝外婆!」聞笙扔下這句話,飛快往小河的方向跑去。

這幾年流行舊區改造,小鎮在保留原本面貌的基礎上,增加了不少裝飾物,一躍成為小眾旅遊點。

夜色朦朧,一河兩岸的裝飾燈帶延伸至深處,宛如銀河一般浪漫纏綿。

橫跨兩岸的石頭橋,在嘉州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橋墩底部裝了燈帶,柔和的燈光映照在河水之上,連接成月牙般的形狀,因此被當地居民稱為「月亮橋」。

看似天上月,卻是人間橋。

聞笙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飛奔在青磚小路上。心太急,她在拐彎處不小心摔了一跤。也顧不上疼痛,咬牙爬起來繼續。

確定戀愛關係後,聞笙從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傅硯臨。

她想要擁抱他,親吻他。

告訴他無論過去經歷過怎樣的不堪,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能共同面對將來的一切難題。

愛情對於聞笙來說,不是一個人的心甘情願付出,而是彼此的共同進退。

她愛傅硯臨,比想像中的還要愛。

也許從拒絕傅裕和的支票開始,也許在更早之前,從他不顧一切飛奔至那個鄉村小鎮,徒手把她從泥石中拉上來。

聞笙每一次置身危險,是傅硯臨挺身而出護她周全。

她從沒有遇過一個男人,能像傅硯臨那樣愛自己如生命。而她總是羞於言辭,從沒有把對他的愛宣之於口。

可是她不說,傅硯臨又怎會知道呢?這個可惡的傢伙,要不是外婆今晚偶然提起,他又想隱瞞到幾時?

……

雜貨店門前,有一個小小的觀景台,是觀賞月亮橋的最佳地理位置。傅硯臨買好飲料準備回去,顧斯宜卻非要拉他來這裡喝酒。

話題無非圍繞聞笙和傅家展開。

顧斯宜打開一罐啤酒,一口氣喝光,「結婚的事,你是認真的?」

「是的。」傅硯臨篤定說道,「我從來沒這麼認真過。」

他是個極其偏執的人,只要認定的事情就會一頭栽進去,不再回頭。

當初愛上聞笙是這樣,如今決定結婚也一樣。

回嘉州之前,傅硯臨已經準備好結婚戒指,計畫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向聞笙求婚。

他也不確定聞笙是否會答應,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她看到自己最大的誠意。

顧斯宜捏了捏啤酒瓶,連珠炮似的追問,「你就不怕結婚的事被傅家的那位知道,跟你斷絕父子關係?還有小姨,她知道你要娶聞笙的事嗎?還有許家小姐的婚約……」

話沒說完,已經被傅硯臨打斷,「只要聞笙願意嫁給我,這些都不重要。姐,你知道嗎?我什麼都不怕。我唯一害怕的,是聞笙……不要我。」

他從前因為顧慮太多,才險些失去聞笙。從雲城回來以後,他再次確定自己的心意:這輩子非聞笙不娶。

一句話,竟讓顧斯宜無發反駁。

她和傅硯臨一起長大,熟知彼此的脾性。今天竟是第一次,她得自己還不夠了解他。

也許在他們這些人眼裡,以上說的都是橫跨在傅硯臨和聞笙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

對於傅硯臨而言,聞笙能留在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傅老六,在這些事上你可比我勇敢多了。」顧斯宜自嘲說道,默默又打開一瓶啤酒,「放心,結婚的事我會替你們保守秘密。」

傅硯臨捏了捏啤酒罐,沒有說話。

其實他並沒有顧斯宜說得那麼勇敢。

與聞笙在一起後,傅硯臨才明白再無情的魔鬼也會有軟肋。他以前不怕事,是因為刁然一身,如今有所顧慮是因為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他不怕死,卻害怕失去聞笙。

聞笙是傅硯臨過去二十八年黑暗人生里,唯一透進來的那束光。在他被推進不見天日、骯髒邋遢的低谷裡頭,心如死灰之時,全賴對聞笙的那份執念挺了過來。

顧斯宜想了想又問,「紙始終包不住火,若然有一天被你家老頭子知道,你有什麼打算?」

「如果他敢傷害聞笙一根頭髮,我自然不會念及那點虛偽的父子情分。」傅硯臨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眼底卻划過一抹狠厲,「我也不會給他機會去傷害聞笙。」

再怎麼說,他也是世人眼中以狠辣稱著的傅老幺,十八歲已經捅刀子殺人。

顧斯宜心裡明白了幾分,默默拿起一瓶啤酒準備打開。視線掃過月亮橋的方向,右手驟然一滯。

「那不是聞笙嗎?」

傅硯臨順著顧斯宜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僅此一眼,便確定匆匆往這個方向跑過來的人影是聞笙。他扔掉啤酒罐,不假思索從石圍欄上跳下來上前迎接。

「慢點,小心別摔著了!」傅硯臨一邊往月亮橋上跑,拔高聲音提醒。青磚路不好走,要是聞笙磕著絆著,他會心疼死。

「傅硯臨!」

下一秒,聞笙展開雙臂撲進傅硯臨的懷裡,牢牢把他抱住,就像抓住唯一的幸福。

夜微涼,兩人在月亮橋的中央緊密相擁,四周的燈光彷彿在這一刻黯然失色。

聞笙突然踮起腳,二話不說捧住傅硯臨的臉頰深深吻了過去。

傅硯臨被聞笙突然而來的主動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心裡卻是喜滋滋的。

兩人站在路燈下深情擁吻,難捨難分,就像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阿笙——」傅硯臨依依不捨鬆開懷中的女人,忽然看到她通紅的雙眼,心裡一驚,「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

「傅硯臨,沒有人欺負我。」

聞笙鼻子一酸,喉嚨像被什麼卡住,擠不出下一句話來。她從外婆嘴裡得知傅硯臨被送進少管所、栽贓強女干犯的時候,整顆心彷彿碎掉了一般。

傅硯臨為何那麼傻?

他默默在她的背後做了那麼多的事,卻隻字未提,獨自承受十年之久。

那時候聞笙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過三點一線的生活。

她是木頭嗎?

看聞笙不說話,傅硯臨攔腰把她抱起,回到剛才喝酒的地方。

顧斯宜已經走了,留下一堆空啤酒罐子。

借著商店裡的燈光,傅硯臨仔細檢查最終發現聞笙的膝蓋處有血跡,必定是剛才跑得太急摔疼了。

「讓你別跑,摔倒知道疼了吧?坐在這裡別動,我去問老闆有沒有消毒水和止血貼。」

說完傅硯臨就要轉身離開,手腕突然被身後的女人抓住。

聞笙抬頭看著他,眼裡噙著淚花,接下來說了一句讓傅硯臨震驚不已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