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將帶頭摸魚!

正文卷

楚秋容等在塗念房外,今日份的騷話都想好了,誰想沒等來戴月而歸的小師妹,卻等到了踏劍而來的師父大人。

「你怎麼在這?」

一樣的話,楚秋容還沒問呢,聶衍塵落了地,倒率先問了,但也就是隨口一問,接著就抱著塗念進屋了,那動作熟絡的,就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我等小師妹啊!」

楚秋容後腳跟進屋,先看了看他背上的塗念,又看了看他,臉上是還沒消化完全的驚詫,「不是,小師妹她這是怎麼了?還有你,不在宗里準備大比武,忽然來這搞什麼幺蛾子?」

「這屋怎麼這麼亂。」

聶衍塵沒搭理他的問話,一進門瞧見屋裡滿地狼藉的樣子,皺著眉頭念叨了聲,將塗念安置上床後,這才側頭看了楚秋容一眼,「你就是這麼照顧小四的?」

好傢夥,上來就要興師問罪嗎?楚秋容大驚,忙道:「誰家『照顧』還包起居的?再說這屋裡往常也不這樣啊。」

「嗚!」

像是回應他的話,屋內角落裡的玄劍旁探出個火紅的腦袋,十分迫切地叫了聲,撲騰著翅膀往兩人跟前竄。

總算有人來了!它都快被這破劍悶死了!

瞧著它跑遠,伯湫不僅沒攔,反倒長舒了口氣。

當他發現塗念拐來的不是什麼鳥,而是一隻血脈純正的金烏時,整個人是有些鬱悶的。

因為於他而言,金烏幼鳥是絕對的上品佳肴。且不說其太陽真火的靈屬可以助他恢複本源,論回本體,在某種程度上,他這一脈也算是金烏天敵的。

口糧當娃養?

很魔幻,但他的確是這麼做了,否則若他還給塗念一副鳥類骨架,依塗念的性子,大抵會挖個坑把他埋掉吧。

好在現在有人接班,他終於不用糾結什麼口腹之慾,可以繼續安心做他的靈劍了。

金烏獸這一聲可不小,聶衍塵循聲找去,霎時一愣,「金烏獸?」

楚秋容四下看了一圈,確定聶衍塵說的是那隻滾圓的絨球時,嘴都被驚得有些合不攏,「它?金烏獸?」

「大抵是。」

金烏畢竟是種珍稀靈獸,聶衍塵只在些宗卷里看過畫像,也怕認錯,沒敢把話說得太死。

想了想,他緩緩蹲下,從身上掏出了顆雪丹,在那隻絨球眼前晃了晃。

「嗚!」

瞧見那顆雪丹,金烏獸兩眼一亮,倒騰著三條小短腿朝聶衍塵直直奔了過去,到了近處,一口便把雪丹給吞了,然後窩在聶衍塵的腳下撒歡,典型的有奶就是娘。

看著那絨球生龍活虎的模樣,聶衍塵欣然道:「這下沒錯了。能夠吞食整顆雪丹而無異樣,鳥譜中除了金烏獸,再找不出第二種了。」

確定了這小傢伙就是金烏獸,他的臉上騰起一抹驚喜,將其撈進了懷裡,「這金烏獸是你們從哪兒找來的?」

「不是找……是被賴上了。」

塗念從昏睡中轉醒,聽見兩人說話,有氣無力地接上話茬。

楚秋容聞聲大喜,探過頭喚道:「小師妹你醒了!」

「小四你慢點。」

聶衍塵這會兒正背對著床鋪,才轉過頭就見她折騰著要起身,趕忙將金烏獸交給了楚秋容,上前去扶她。

「師父,您怎麼到這兒來了,是宗里出什麼事了嗎?」

邊問著,塗念在聶衍塵的幫助下,靠著枕頭將身子倚在後牆,端正時抬眼,看到屋裡亂糟糟的一片,一時有些晃神。

她不就讓伯湫看只鳥,怎麼搞得跟鬼子進村似的?

聶衍塵替她裹上被子,說:「宗里無事,為師就是擔心秋容照顧不好你,過來看看。」

「瞎操心。」

不甚走心地逗弄著金烏獸,楚秋容銳評,遭聶衍塵犀利瞥來一眼後,又乖乖溜走。

塗念既感動聶衍塵對自己的上心,也覺得楚秋容這鍋背得實慘,心下暖和的同時,嘴上沒忘替楚秋容說兩句好話。

「師父,二師兄這一路上都照看得我很好,其實您不必費心來這一趟的。」

「很好?」

聶衍塵垂眸,神情微妙道:「他若真是把你照看好了,會由著你去拔那株龍息葵?會讓你到大若岩,跟那些玉清門的小崽子們對峙?」

塗念怔住,「您怎麼知道……」

聶衍塵揚著眉尾看她,「捅出那麼大的簍子,你以為薛世謙真會那麼輕易地放過你倆嗎?自打那日起,你二人所有的行蹤,人家就都一五一十地報給我了。」

「包括昨日,那金烏獸去靈植園胡鬧也是。」

「對不起師父。」塗念被他說的,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講道理,她真沒往這方面想。

主要是薛世謙那張臉太有欺騙性了,以至於她看著,只覺得對方只是個脾氣好的小老頭,卻忘了人家究竟也是一宗之主。

真是個陰險的老頭!

還有方圓。小報告選手,以後幹啥也不帶他了!

恨恨在心裡數落著二人,塗念忽然又想起什麼,忙問:「不過師父,薛宗主那棵龍息葵我已經想辦法給他還上了,他沒借著這緣由跟咱宗要東西吧?」

聶衍塵沒料到她第一反應會是擔心這個,看著她那張寫滿了擔憂的臉,心下不由地一動。

撫上她的腦袋,他並沒有去提雪丹的事,而是莞爾道:「徒徒忘了,為師這還捏著那老薛頭的把柄呢,有為師在,他哪敢同咱們伸手。」

只要他徒徒開心,別說一瓶雪丹了,就算再賠上些別的,那也值當。

「師父霸氣!」

塗念聽完來了精神,但剛誇完他,又整個人垮了下來,「不對。」

「怎麼?」

聶衍塵被她一驚一乍搞得摸不著頭腦,塗念則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經地看著他道:「師父,咱要復興宗門,打好各宗之間關係必不可少。您往後可不能再這樣在背後說人小話了,會招人記恨的。」

這不是件小事,若按照劇本發展下去,聶衍塵持續群嘲,別說宗門復興了,是會被一眾宗門針對的。

尤其玉清門,絕對會揪著這事大做文章,到那時候再想撇清關係,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因此不論是為了宗門,還是為了聶衍塵這條老命,她都不能放任這種事情的發生。

聶衍塵也知道自己這樂趣不算多高雅,此時被她提起,他略帶尷尬地撇過頭去,「那些不過說著有趣罷了,好好的怎麼忽然說這個……」

「不、行!」

塗念不許他避重就輕,伸手將其身體掰正後,直勾勾地望進他的眼睛,「師父要同我保證,往後要改掉這個習慣。」

「再不濟,師父想聊這些的時候,就來找我,我洗耳恭聽,總之,不許再往宗外說別人的小話。」

「好了好了。」

聶衍塵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沒轍之下,只得應道:「答應你就是了。」

塗念滿意地點頭,欣慰道:「這就對了,否則我都不放心放師父你回宗了。」

「誰說我要回宗的?」聶衍塵道:「好久沒來碧海門逛過了,近幾日,我都會在這小住。一則監督你修鍊,二則呢,也可以和幾位老朋友敘敘舊。」

「啊?」塗念聽得一臉懵逼,「那大比武的事呢?」

「南楓在辦啊。」

聶衍塵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道。

塗念忽然覺得自己頭有點大。

全宗弟子都在為了宗門的復興而勤奮努力,唯有宗主在偷偷摸魚?

這是什麼抓馬劇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