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戲白演了

正文卷

尤其今晚,汪思悅和她爸爸在他們面前賣力表演,很明顯是想讓任喬安看到這樣的父女情深,從而學習如何面對自己的爸爸。

或者說,學學汪思悅怎麼向父親撒嬌賣乖,不至於面對爸爸,比陌生人還陌生。

站在任鴻琛的立場,任喬安明白他們是想通過這種示範,來和解任喬安和她爸爸父女之間的關係。

但任喬安自己卻不接受這種方法,她笑著對任鴻琛說:「爸,其實你也不用太遺憾,無聊的時候你可以叫汪思悅過來陪你解悶,我想汪叔叔一定也願意。」

汪思悅肯定願意,畢竟她做夢都想讓任鴻琛給她投資,至於汪鵬,他視任鴻琛為終生信仰,別說是解悶兒,就是過繼給任鴻琛當女兒,汪鵬都願意。

「既然您那麼喜歡她,且把她當另一個女兒疼愛,其實也不錯。」

說完這句話之後,任喬安繼續不動如鐘的坐著吃飯,一點也不著急,沒有焦慮自己爸爸更喜歡汪思悅,也不在乎汪思悅多能表現,這種表現或許最後還會分走她爸爸給她的遺產。

她是在別人家長大的孩子,她甚至沒有在自己家成長,更別說曾得到父親的愛,所以她現在對父親也沒有女兒的愛。

「哎呀,那我們的爸爸關係這麼好,我和任伯伯關係也好,同理可證,我們的關係也應該好呀。」汪思悅被她說的尷尬,又震懾於任喬安剛剛看她那一眼的氣勢,只能悻悻的坐回去。

自己一個人力挽狂瀾,挽救不了這個尷尬的飯局。

媽媽,她想回家。

「別在意那些細節,認真你就輸了。」汪思悅大大咧咧的揮揮手,用流行語打馬虎眼:「在哪裡長大不是長大?反正在我這裡就是一起長大。」

任伯伯的女兒和和任伯伯一樣,都是不好糊弄的人,她還是保命要緊,等拿到了她爸爸給她的贊助,她就回南方辦她的民宿去,到時候拿著錢在南方閉關,專心研究她的潮牌衣服款式,再不回這個是非之地了。

想像這個社會真的是困難,她賺個錢容易嗎?

要貼小老闆的冷屁股,完成不了任務,連一毛錢都沒有。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的苦,大佬不知道。

想想今晚來之前,爸爸給自己看的那個存摺,裡面有七個零的數字,汪思悅眼睛一轉,把心一橫豁出去了,笑著問任喬安:「喬安你喜不喜歡追劇?你喜歡哪一類劇我可以推薦給你呀,你喜歡哪個愛豆?明天我們去找他玩好不好?」

這個是她的終極大招了,所謂花花世界色字當頭,哥哥的愛是萬千大眾的愛,她就不信任喬安不被男色所迷惑,心裡沒有對男人的一點幻想。

誰能不愛哥哥呢?

除非是出家人。

大不了她把存摺裡面的錢分出來一點點,用作幫任喬安和男明星的見面資金,剩下的錢肯定也夠她創業了。

可是任喬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道:「我不看電視,也不追劇。」

至於她所說的什麼男愛豆,她別說喜歡了,她連人都認不全,很多人看起來是一個長相,而到了任喬安眼裡,只看見他們臉上動刀留下的痕迹。

這樣的長相,任喬安沒什麼慾望喜歡。

「那你有喜歡的人嗎?他是什麼類型?」汪思悅問上頭了,忘了任喬安和周楚的事,非得追問出個模版來。

她就不信任喬安沒有一個喜歡的人。

任喬安的手一頓,汪鵬也跟著緊張起來。

任喬安和周楚的事她最清楚,現在他女兒嘴上沒個把門竟然又問了一遍,不知道會不會又引發任喬安和她爸爸不開心。

但任鴻琛是種端著酒杯細抿了一口白酒,醬香型的酒液喝進嘴裡,有一種醇厚的香味。

任喬安絲毫未有慌亂,放下了吃飯的筷子,對她爸爸說道:「爸爸,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任鴻琛回:「有什麼困難儘管說,我一定幫你解決。」

這世上,就沒有任鴻琛解決不了的事,至少任喬安的事都沒什麼難度。

「我……我這一次和姚叔叔還有姚阿姨去澳大利亞過年,我很喜歡那裡的生活。」任喬安隱了一段話,讓任鴻琛以為她想在澳大利亞也買一座農場,閑來無事去那裡度假。

任鴻琛也確實這樣以為,遂點點頭:「既然你喜歡,到時候爸爸在那裡也給你買一座農場……」

「不是的爸爸,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任喬安打斷他,說明白自己的意思:「姚叔叔和姚阿姨他們都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們,他們跟我說他們一直希望姚若君能和我在一起,這樣我們和他還是一家人……我想和姚若君在一起。」

她想和他在一起,她就可以融入那個家庭。

為什麼在一起,任鴻琛心知肚明,但現在不是問她的好時機,任鴻琛把酒杯放下,道:「這件事以後再說,若君那孩子人品確實不錯,但你也還年輕,不著急在這幾天。」

能從他口中說出她還年輕這句話,已經出乎了任喬安的意料,想當初她總是說自己讀書耽誤年紀,讓她讀一讀書差不多就得了,儘快和趙忘生結婚,安心當家庭主婦「享清福」。

任鴻琛口中的享清福是真的享清福,她如果結婚,他給的陪嫁一定很多,足夠她一輩子不愁吃穿,甚至是揮霍金錢。

可任喬安在他眼裡也只配「享清福」,什麼事都不配做。

這一次,他竟然說出了不著急這樣的話,任喬安真的沒想到,她還以為他會說姚若君比趙忘生好,讓她好好把握,儘快結婚呢。

「喬安,爸是為你好,姚家是知根知底,但是姚若君和你才認識幾天,不應該這麼快確定關係。」汪鵬父女在身邊,任鴻琛沒辦法說得太明白,只說:「你們慢慢接觸,等你下定決定了,再給爸爸一個準話。」

意思是這一次任喬安的話他當作沒聽見,她想通過諸葛卿融入姚家的這件事也不要想了。

「我知道了爸爸,我會考慮。」任喬安點點頭,沒有再說爭取。

這個話題結束,剛剛任鴻琛的那句感嘆,在一瞬間好像不存在了一般,氣氛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和諧。

「汪伯伯,您多吃一些魚肉,今天的魚做的很鮮嫩,口味也不重,很適合您吃。」汪思悅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問了不該問的問題,為了彌補自己說錯話差點鬧僵氣氛,一邊殷勤的照顧任鴻琛的口味,另一邊還要勒令她爸爸不要偷嘴:「爸爸,你再偷喝酒,我就回去告訴媽媽,讓你一今晚睡客廳。」

琛喬安又恢複到她一貫的沉默,任由汪思悅一個人自由發揮。

兩個呼風喚雨的大人,聽汪思悅一個小孩子的安排,那種對晚輩的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惟有任喬安宛如一個局外人,根本沒有一點點親生女兒被搶走寵愛和注視該有的危機感,反而冷眼看著這三個人互動,彷彿這一切都和她毫無關係。

當然,整個餐桌,包括任鴻琛在內,也沒人敢說任喬安不懂禮貌,小家子氣記仇,也沒人敢誇汪思悅懂禮貌,因為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任喬安不在乎。

這個不在乎,在任喬安親手寫下《遺產資源放棄責任書》,並且要求喬安集團的律師當著任鴻琛的面公正的時候,任鴻琛和汪鵬就沒有再懷疑過。

她不止不在乎她爸爸的愛給了誰,更不在乎她爸爸的財產最後要交給誰。

兩人相處,只有下屬對上司彙報工作時的刻板,根本沒有一點點溫馨,甚至任喬安對任鴻琛一點點恨意都沒有。

她像個合格的員工,聽任鴻琛這老闆的吩咐,讓走就走,讓留就留。

讓她和姚若君再相處一段時間,她就立刻答應,絲毫不爭取。

這簡直就是一個企業的優秀員工,卻不是一個正常的父親。

汪鵬知道,今天這場戲算是白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