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人要聽勸

正文卷

第133章 人要聽勸

「你才是我的老闆,我幫助你,是理所應當的工作。」諸葛卿勸說道:「喬安,我如果是你,我就會同意這個提議,原因無他,你已經架在這的境地別無選擇。」

「你是任先生唯一的孩子,現在你不同意讓我代你接管集團的事務,若等到任先生……你自己的身份也會很危險。」

他不想把話說的太明顯,但是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諸葛卿不得不說:「六年前,公司新進職工里的一個女職員長,她得很像你媽媽,任先生路過的時候多看了她一眼,當天下午她就被安排到了秘書辦。」

彼此都是成年人,安排到秘書辦的意思有多明顯,不用他再明說,任喬安也該清楚。

不管這個女職員是意外被任先生看見,看還是有人精心調教的蛇蠍美人,這種事在任先生的人生里,一點都不罕見。

「這些年,這樣的誘惑令人防不勝防,任先生守住了對你媽媽的承諾,沒有再娶,只有你一個孩子,在我看來已經很難得了。」商場是個講究場面的地方,除過那些少之又少真正愛家的男人,多少男人敗在女人這一關上。

輕則夫妻離心,重則私生子滿地跑,到死以後孩子們互相殘殺,就為爭集團最頂端的位子。

往往這種時候,沒有媽媽的原配子女最慘,一邊忍受著父親背叛的錐心之痛,一邊強撐心力對付那些骨肉兄弟。

任喬安現在,不知道幸運了多少倍。

諸葛卿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有沒有看過商戰電視劇?」

「……?」任喬安從那些文件里抬頭,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沒那個腦子商戰,也沒興趣商戰。

「那歷史你總讀過吧?你是高材生,這點文化儲備你應該有。」諸葛卿又說:「歷史上,同父異母的兄弟為爭王位相互廝殺,這種橋段應該不陌生吧?」

任喬安點點頭,但這又和爭王位有什麼關係?

「任先生現在就是這個王位,他的身體不好你應該清楚,一但任先生……」諸葛卿換了一種說法:「如果他有別的孩子,集團最多進入內鬥,最後坐上皇位的人,不管是哪個皇子,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差別。」

反正都是朝臣,皇子坐王位,單憑他們的本事。

但是任喬安不一樣,她是任鴻琛唯一的孩子,甚至主動放棄了繼承權,這樣性質就一樣了。

「你媽媽死的很早,以至於你爸爸後來頂著很大的壓力,才能拒絕很多比他厲害的人送來的禮物。」京城不是三線城市,有錢人很少,話語權也大。

這裡到處是皇親國戚,到處是想要證明自己「權力大過天」的權臣,有些人在高位坐太久,坐著坐著就變態了,以破壞他人「規矩」為樂。

任鴻琛厲害,還有比他厲害的人,利益鏈條原本就是一個圈,在皇城腳下,根本沒有誰最厲害。

你要給你老婆守節,我就偏偏不讓你如願,你不聽我的話,我就壓著你的資料別想干公事。

「你在為我爸爸洗白?」任喬安掐住重點,反問諸葛卿:「他老婆早死是他自找的,他只有我這一個孩子也是他自願,我甚至支持他再娶再生,現在難道也要怪在我身上?!」

憑什麼又是她的錯,那她從小沒有媽媽,爸爸寧願喜歡尹阿姨,也不疼愛她,沒有享受過喬安集團小公主的福利,也是她咎由自取不成?!

她媽媽是怎麼死的?!

她憑什麼變成孤兒一樣的孩子以後,明明有爸爸還要自力更生,現在卻要體諒他不容易?!

「不,這一切不怪你,也沒有人要為你爸爸的堅持澄清,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局勢有多危險。」諸葛卿把文件放下,讓任喬安面對他,道:「我們在高空中說話,這裡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任先生讓我來是要告訴你,你現在很危險。」

「……?」

她能有什麼危險?

離開了任鴻琛窮得叮噹響,未來在哪裡都還是個未知數。

「集團內部,已經有人知道你自願放棄繼承權的事了,他們為了讓你『永遠的放棄』,一定會幹出你承受不了的事。」

或許這些和任喬安沒關係,任喬安也是最無辜的受害者,但諸葛卿仍然要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

諸葛卿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

「你沒有兄弟姐妹,喬安集團只有你一個人,你是鐵定的繼承人,你現在就坐在,全世界七十億人夢寐以求的位置。」旁人想搶都沒辦法搶,沒有兄弟姐妹爭財產,也不存在後媽當長輩故意苛刻虛與委蛇,更不怕極品親戚來找麻煩。

「但是喬安,一旦你也有了危險,這就不是兄弟殘殺,這是朝代更替。」任喬安沒有繼承人,以她現在抗拒集團的狀態,她最後都會被那些人分食。

任喬安偏不信「懷璧其罪」的說法,她什麼都不要,這些是非還能卷到她面前?

「沒關係,我可以和他提議,遺產傳給別人,我不稀罕。」她敢說不要,以後都不會再反悔。

諸葛卿質問:「那不給你,給誰?」

他僅此一個女兒,不給她給誰?

誰都想要,一旦開了這個口子,誰肯放棄?!

「你見過哪個開國皇帝,容得下前朝餘孽?」諸葛卿靈魂發問:「你連和周楚分開都不被你爸爸相信,你憑什麼讓他們相信,你不會仗著你是任先生唯一的血脈,回來找麻煩?」

諸葛卿提醒任喬安:「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任鴻琛死的那一天,就是危險靠近任喬安的那一刻,不管她是否享受過任鴻琛女兒的福利,她都跑不了。

世上為了錢做出離譜的意外數不勝數,人們已經接受離譜了,再離譜只要按在「錢」這個理由上,都合情合理。

「照你的意思,我必須和你一起?必須接受我爸爸的遺產?」任喬安反問:「你別忘了,我還可以找別人,候補有很多。」

她不一定要找他,他自己說過,她爸爸準備的候補有很多。

「因為我不會逼婚,我可以給你爭取最大的空間,讓你做你想做的事。」對這一點諸葛卿很自信,任喬安不想被任先生控制,他可以幫她。

比如,騙任先生。

「我想你也不希望,被你爸爸重新換的接班人,迷暈侵犯,最後懷孕吧?」這種可能性非常大,男人為了權勢什麼齷齪事都做得出來:「你不妨想一想,這種情況一旦發生,你爸爸會信你還是信他?你懷孕之後,會面對什麼樣的生活?」

甜言蜜語哄騙如果沒有效果,那麼這種骯髒手段一定會派上用場。

以任喬安的聰明機智,應該能想到以後面對什麼樣的生活,九成九任先生不會相信她,她最後會被逼婚,就像某個落後國家悲哀的女人一樣,嫁給強姦犯,一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對方最後會接手任先生所有的事業,再對任喬安好不好,還要看著他的臉色生活。

諸葛卿見她有所動容,從文件的最下面拿出一張紙,這張紙不夠整齊,上面卻寫著任喬安對任鴻琛的決裂宣言。

任喬安自動放棄繼承任鴻琛的所有遺產。

「喬安,這張紙不能成為你的免死金牌,你改變不了,你是他唯一的孩子這個事實。」

她的字很好看,一看就是讀書好的孩子。

可它,顯然已經成為一張催命符,逼得任先生提前考慮他的身後事。

「你可以選擇繼續這樣和你爸爸硬杠下去,放棄你原本想要的生活,做不成醫生也沒有自由,連一個電話都要被監控。」諸葛卿把紙放在她面前,又拿了一根簽字筆放在文件的簽字頁,道:「你也可以選擇聽我的話,接受這個零回報高收入的提議,改變你的態度,對你爸爸好一點。」

零回報,零風險,百分之百高回報。

還是那句話,七十億人口的夢,就在她眼前。

「蜉蝣撼樹固然白日做夢。」諸葛卿說:「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兩種有著巨大的差別,在於任喬安能不能忍耐。

「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沒錢沒勢,你的堅持你的倔強,在眾人眼裡都是自我較真的蠢!」諸葛卿語下不留情道:「唯有你站在權利的頂端,那個時候,人們才會說你有『文人風骨』,你『與眾不同、出類拔萃』。」

別人僅靠他看見的那一點評論別人,想要聽到自己心中的評論,要看自己的努力和造化。

那一晚在綠植迷宮的另一面牆,周楚劫持任喬安的時候,諸葛卿就已經跟在後面了。

他們隔著一道不隔音的牆,諸葛卿在另一面抽煙,聽見過任喬安說對周楚的一句話,他覺得很有道理,很適合用在現在:「喬安,人要聽勸。」

聽勸,才能走到最好的路上。

只要,她撕了她親手寫的宣言。

「現在把這份宣言撕掉,回去先向你爸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