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本來應該是徒弟

正文卷

第571章 本來應該是徒弟

傷心的小徒弟默默的去吃飯,心寶一行人去了薛家人那邊。

她們一到,薛懸濟和藥婆婆趕緊起身見禮。

心寶超凶的哼了一聲,還抬起腳腳,朝著薛懸濟放在地上的手,晃了一晃,再用力跺腳腳,嚇了嚇他,才道:「免禮。」

薛懸濟微微凝眉,偷偷看了心寶一眼。

就是這種感覺。

就是這種她明明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卻像是自己人在鬧小性兒一樣的感覺,叫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親近。

薛懸濟看著她,忍不住一笑。

居然還笑!!

心寶氣死了,葡萄眼瞪的溜圓:「你笑什麼!!誰要跟你笑!心寶超凶的!!心寶是一個胡作非為魚肉鄉里的公主!!」

薛懸濟被可愛了一臉,忙收了笑,道:「草民……很怕?很怕很怕??」

他看著糰子的臉色,試探著,抖了抖。

糰子:「……」

她超氣憤的道:「你演的根本就不像!你休想騙過心寶!!」

「師父,」白骨生等不及了:「別理他了,你過來看看,這會兒看著還是不好,我實在是搞不懂,你是怎麼救的。」

心寶雙手齊上,用力把薛懸濟一推。

薛懸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糰子終於滿意了,尾巴翹翹的走了過去,看了看床上的薛老,就是那位人稱醫公公的神醫。

心寶道:「再施一遍針吧,你來施。」

白骨生立刻取了針出來,心寶手把手的指點著他:「除了穴位,還要注意血管和氣息,針尖要略逆著血流,像這種處於肌肉處的,其實都是被帶動的……而且震針,不一定要扎穴位,有時候要順著血管……」

藥婆婆和薛懸濟兩人也都湊過來聽。

白骨生先把了一把,扎了一針不成,又調整了一下,重新紮了,再下針時,糰子就點了點頭。

然後再下了兩針之後,針就震了起來。

白骨生找著了感覺,之後就很少扎錯,一直把全身扎完,鬆了口氣,才道:「師父,這人送來的時候我瞧著無救了,我聽說你下針的位置在心脈上,這是什麼道理?不是應該護住心脈的嗎??」

心寶一本正經的給他講解:「你要明白,所謂的『護住心脈』,其實是一種謬論。人被蛇兒等毒物咬傷,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用繩子,在傷口的近心端進行結紮,阻斷靜脈和淋巴的迴流,減少毒液的吸收,防止毒素的擴散。然後可以清洗傷口和吮吸毒血。」

「但他送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已經擴散了,那這些辦法就沒用了,損傷已經造成了,所以只能兩害相較取其輕,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強心』。這就是我說的,激發自身之力了……」

她叨叨叨的給他講解。

藥婆婆也是很高明的大夫,薛懸濟年紀雖輕,卻也是從小學醫的,兩人又是親眼見過昨天她施針的,一對應起來,頓覺得醍醐灌頂,兩人不時的插口詢問,糰子也都答了。

一口氣說了一個多時辰,心寶停下來休息。

下頭端了茶來,心寶也沒洗手,一手巴著元沈絕的手,咕咕嘟嘟喝完了一杯茶,花霜拿著盤子喂她吃點心,心寶晃著小腳腳,吃的不亦樂乎。

薛懸濟看在眼裡,忽的心頭一動,轉頭問白骨生:「殿下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你告訴我好不好?」

白骨生正在琢磨藥理,隨口答道:「因為你本來應該是她徒弟啊!」

薛懸濟驚呆了,然後他一把抓住他,喃喃追問:「我本來應該是她徒弟?什麼叫本來應該是?」

「我怎麼知道?」白骨生撥開他手:「師父是這麼說的啊!」

薛懸濟幾乎不勝這驚喜。

他想也不想,上前施了大禮:「殿下,懸濟想拜殿下為師,求殿下允可。」

糰子看了看他。

她大大的葡萄眼中,閃過了一絲難過。

然後她非常認真的道:「馬世文欺負我耶耶,你跟馬世文是一夥的,心寶不喜歡你了,心寶不要收徒弟了。」

薛懸濟悔之無極,眼都紅了:「殿下,是我不好,一時受他蒙蔽,我跟他不是一夥的,求殿下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不好。」糰子搖了搖頭:「欺負心寶沒有關係,但是欺負耶耶就不行,心寶不能原諒你。」

薛懸濟一時失語。

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情緒大起大落之下,竟不由掉下淚來。

心寶被他哭的也難過起來,抽了抽小鼻子,轉身撲進了元沈絕懷裡:「心寶要回去。」

元沈絕也沒多說,抱著她就走了。

出來之後,他柔聲哄她:「其實他跟馬世文不是一夥的,心寶想收就收。」

「不行,」心寶雖然難過,但仍舊非常的堅定:「這是原則問題!反正……反正馬世文是最討厭的大壞蛋,心寶討厭他!」

元沈絕看了看小姑娘,忽然忍不住一笑,伸手按住她的小腦袋,跟她親昵的頂了頂鼻尖兒。

馬世文欺負過他,又曾經欺負過心寶的耶耶,這個行為太戳雷了,心寶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不見梁若虛,無意之間甚至還是好心的行為,讓糰子記恨了這麼久,就算後來嘴上原諒了,做夢還要黑人家一把。

薛懸濟純粹就是倒霉,被糰子恨屋及烏了。

元沈絕柔聲哄她:「既然不想收,那就不收了,我們有花時,花時一個頂十個。」

「對的,」心寶點頭:「小花時最最可愛,一個頂十個。」

無意中聽到的郝花時:「……」

忽然就覺得被吹一臉毛毛什麼的,也不是很要緊,師父還是很愛他的么!

明霈帝事後得報,有些吃驚。

他當然看的出心寶對這個小徒弟很看重,本來以為她嘴上說著不收,其實還是會收的……沒想到,她居然真的不收了。

當年的事情,他也就是提起來了,說一說,其實早就已經不在意了,否則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放著馬世文在朝堂中晃了……可是這在心寶而言,無疑是大事,很大的事,不可原諒。

所以就連跟馬世文勉強沾上一點點關係的徒弟,她都不收了。

小小娃兒,這種炙熱又純粹的喜惡,著實叫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