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媺兮輕咬腮,關於那人避而不談。
言昕遇便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到了設展的教學樓,入了會展,兩人便開始專心討論著這些作品畫作。
一直逛到黃昏將至,才準備分別離開。
「晏學妹,下次再見。」校門口,言昕遇對她輕揮手,當年的白衣少年郎如今已經鮮衣怒馬,有了優越出眾的氣質容顏。
晏媺兮也對他輕揮手,目送他離開。
無端想起來,曾經她尚豆蔻之年,理想型就是言昕遇這樣的,溫文爾雅,謙謙君子。
就像她的父母那般,愛人之間宛如知己,琴瑟和鳴。
可…腦海中不合時宜閃過一雙濃霧瀰漫的桃花眼,陰暗偏執,肆妄的愛欲宛如罌粟,欲要拉著人一起沉淪墮落。
她想到此刻,便微微怔然,杏眸沒有聚集的定在言昕遇消失的遠方。
幾秒後回過神來,正要轉身離開,卻撞上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人。
她驚呼一聲,慌忙抓住對方的領帶才沒至於摔倒。
嗅到危險而清洌的松檀香,她驚然抬眸,看見本應出差的某人卻早早出現。
「人都走了,還看什麼,有這麼捨不得?」
男人低磁而略顯不滿的嗓音在身前響起,他面色淡漠,一雙眸漆黑幽邃。
「你,你怎麼在這。」
此時姿勢異常曖昧,她還拽著他的領帶,他傾身俯瞰,桃花眼底邪佞暗藏,她頓時鬆開他的領帶。
「不想見到我?」他虛眯長眸,不想廢話,動作霸道摟住她的腰,「小兮兒,回家。」
他這幅要發瘋的樣子,誰敢跟他走。
晏媺兮掙扎推開他,語氣不滿。
「顧頤欽你幹什麼?放開我,我現在不想回去,你別管我。」
他充耳不聞,直接半抱著她到自己頂級超跑,給她扣上安全帶,跑車便宛如利箭衝出道路。
「顧頤欽!」她慌張看向他,高速公路上,布加迪威龍宛如毫無顧忌的野獸,疾馳飛躍。
他面色冷淡至極,脖頸間脈絡鼓動,野性危險。
她不知道,他嫉妒要瘋。
受不了,她會用專註柔和的目光看別的男人。
一路風馳電掣到洺灣,車熄火後,一聲扣響,是他解開了安全帶,她忙不迭想下車時,門被上鎖,身後他突然靠過來,瞬間將她逼至貼窗而靠。
她不由得驚慌喊他的名字。
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車窗上。
「對他笑的那麼開心。」他深眸半眯,半笑不笑。眼底陰鬱沉沉,抓著她手腕的掌心撐開,不容拒絕的強迫與她十指相扣。
冰涼戒圈卡在她手指之間,一如他強硬不容抵抗的姿態。
見她容色抗拒不語,他低頸埋在她頸側,眼尾泛紅。恨急了,薄唇抵在瑩白頸側,咬了一口。
「顧頤欽你!」
她渾身一顫,慌張叫他名字時帶著一絲驚喘。
被咬過一口的地方似被火灼燒,疼痛中帶著灼熱酥麻,沿著血管蔓延。
一雙杏眸沾了水霧,未自知的勾人。
「你不喜歡我了嗎。」他聲音低啞磁性,似還蒙著一絲委屈質問。
「放開我,你不要鬧了好不好。」她聲音有一絲無助,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他。
他融合後怎麼是這個樣子的。
他真的病好了嗎,怎麼更瘋了。他有顧凌辰的記憶,按理說不會這樣步步緊逼的。
可她並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副人格長久憋悶在心底深處的慾念,佔有慾宛如岩漿,終於破開裂口。
「那你告訴我,他比我好嗎?」
他不放過她,非要一再逼問。他抬起頭,一雙纏著霧氣的桃花眸邪妄冷冽,唇角忽而上揚,注視她的視線滾燙而濃烈。
她緊著聲音無奈回答,「你最好.可以了嗎。」
顧頤欽得到答案,鬆開了手,低眸看見她頸側的牙印,佔有慾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滿足。
神情柔軟了不少,輕柔給她整理髮梢,為她打開了車門。
晏媺兮捂著頸側的印記,張皇快步離開,進入家門時,她回身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後的他,心裡罵了一句瘋狗,轉瞬關上了門。
不忘擱下一句,「別來煩我!」
終究還是惹生氣了。
門外,男人神色已恢複平日從容,捻著指腹,似乎想起她香軟體溫,輕嘶一聲,清雋眉眼攀上邪意。
晏媺兮走到浴室照了一眼鏡子,那瘋狗是真不客氣,當時沒覺得特別疼,但這印記足夠惹眼明顯。
她膚色白皙,平日磕碰一下就留下青紫。
想起剛剛在車上他的眼神,凝著心疼,卻又詭異的滿足。
不是,他故意的吧。這接下來幾天她還怎麼見人?-
帝都豪華別墅區。
書房,顧郁尋正對著電腦辦公。
門被毫不客氣的打開,來人未顧於溟阻攔,破門而入,眉宇之間神采飛揚,喜形於色。
顧洲一屁股坐在顧郁尋對面,語氣洋洋得意。
「郁尋啊,自從聽你的話行事低調不聲張後,老爺子果然還是念了舊情,讓我任命財務副總監。不過可惜,上頭還壓著一個秦老。」
顧郁尋一字不吭,漠然抬眸。
顧洲不在意他冷淡的態度,突然雙肘擱在桌上,微微湊近了身子。
「現在公司我們也算小有出頭,要不要一起做賬?」
顧洲眼底神色貪婪。
顧氏有多大啊,盤踞整個帝都商業,國內屈指第一,就算小几個項目,若在大額稅務上動手腳,那便是滔天的財富。
顧郁尋臉色頓時陰冷了下去。
這下他算是看清,顧洲就是個禍端。
「你想傾家蕩產,別扯上我。」他冷聲道,便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顧洲頓時來了脾氣,用力拍了一下桌面,厲色道,「我還是你老子呢!你不和我站在同一條陣線,怕這怕那,你有什麼用!」
顧郁尋一雙瀲灧的眸子如淬寒冰,態度拒絕的堅決。
顧洲臨走之前,他警告了他最後一句。
「你有幾個心眼子能玩過那對父子,還想在他們眼皮子下動這種心思,你當律法是死的嗎?到時候你要是進去了,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送別怒氣沖沖的顧洲,於溟上前。
「主人要幫他嗎?」
「幫?」顧郁尋神色冷漠,妖冶的眼底陰暗如霜,「他要闖獄門,那便由他。」
自上次之後,顧郁尋行事已經越發低調本分。
於溟掩門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他哪裡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