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意外
「停下，都給我停下！」
「讓開，快點讓開！」
「.」
隨著一聲聲厲喝，人群終於安靜了下來，並且從中讓開了一條道路，好讓人把那個受傷的倒霉蛋給抬出來。
史祥發站在廠領導的後面，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局面，心裡不禁感到有些舒爽和解氣。
自從萬餘華和傻柱等人調到這招待所，就好像是當他這個招待所所長不存在似的，更別提跟他彙報工作了。
要不是因為他知道萬餘華是楊向南的妹夫，他早就想要好好收拾萬餘華和傻柱等人一頓了。
這下好了，開個張居然發生了受傷事件，他倒要看看萬餘華和傻柱還能有多神氣？
此時，萬餘華和傻柱的臉色也是有些難看。
他們一向都做慣了大食堂，一時間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且，招待小食堂的人手本來就不是很多，為了能夠提供最好的服務，他們把人手都安排到了打飯窗口裡，根本就沒有多餘的人手去維持大門口的秩序。
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那他們說什麼也得要求史祥發安排幾個人在大門口幫忙盯著。
這麼一來，就算是發生了什麼意外，那麼責任也不在他們身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們只能希望受傷的那個人傷勢不會太重。
不然，別說是一炮打響，能不被記過處分都算是走運的了。
就在他們暗自擔心不已時，受傷的那個倒霉蛋也被人從人群中抬了出來。
史祥發看到倒霉蛋的樣子，瞬間就瞪大了眼睛，然後，他猛地衝上前去，一臉緊張地喊道：「祥華，你沒事吧？」
他怎麼也沒想到，受傷的人居然會是他的弟弟史祥華，之前的好心情在這一刻也瞬間變得蕩然無存。
「疼，我的腿疼！」
史祥華在兩個工人同志的攙扶下，一臉痛苦地指著自己的小腿說道。
史祥發聞言急忙伸手擼起史祥華的褲腿，想要查看一下傷勢。
下一刻，只見在腳腕上面一指處紅腫一片，顯然是已經傷到了骨頭。
他眉頭一皺，然後有些怒不可遏地扭頭看向眾人，大聲喝問道：「是誰？是誰幹的？」
聽到史祥發的質問，眾人頓時有些面面相覷。
剛才他們都只顧著往裡沖，連自己身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會知道是誰把史祥華給推倒踩傷了。
就算有人知道，此時也不會有人站出來回答，一方面是擔心這樣會得罪人，一方面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說出來只會更加麻煩。
楊向南看到史祥發一臉怒氣沖沖的樣子，心裡也是憋著一肚子的氣。
以他的政治智慧，一眼就能看得出這其中的貓膩。
要說萬餘華沒有料到這種事情他還能相信，要說史祥發沒有料到這種事情，那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身為一個科級幹部，又是招待所的所長，本來就應該對這些場面上的事情比較拿手，又怎麼可能沒有意識到這其中的問題。
唯一的可能就是史祥發對此故作不知，甚至還有意任由事態發展。
其目的就是要把萬餘華給踩下去，讓萬餘華不能威脅到他的地位。
想到這裡，楊向南心裡的怒火更勝一分，然後直接就開口訓斥道：「夠了！史祥發，你先帶幾個人把史祥華送到醫務室去救治。」
「胡會民，你帶人維持一下現場的秩序，一定不能再發生意外了。」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
胡會民聽到吩咐，馬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大聲答應道。
說完，他很快就帶著幾個廠委辦的人忙活起來。
史祥發聽到楊向南的話，心裡的怒氣瞬間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陣忐忑和心虛。
然後，他也沒敢再說什麼，急忙喊來幾個招待所的職工，幫忙把史祥華送到軋鋼廠醫務室里救治，其中就有史祥華的外甥女蘇慧娟。
過了一會，在有些沉悶的氣氛中，楊向南和李衛紅等廠委領導只是走進招待小食堂里簡單走了個過場，宣布招待小食堂從即日起正式開張，然後，他們也沒有吃早飯，直接就轉身走人回了厂部大樓。
萬餘華和傻柱看著廠委領導們遠去的背影，臉色也慢慢變得有些陰沉。
「師傅，您說這叫什麼事啊？」
傻柱看了看萬餘華，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行了！伱別在這瞎嚷嚷了，趕緊去後廚里盯著，別再鬧出什麼問題了。」
萬餘華眉頭一皺，有些沒好氣地訓斥道。
「知道了！」
傻柱有些不忿地答應一聲，然後便轉身去了後廚盯著下面的人做事。
同時，他也沒那個臉再去跟蘭巧兒炫耀自己的能耐了。
萬餘華站在門口，聽著不遠處的工人同志對他指指點點的話語，心裡既是憋屈又是惱火。
本來，他都已經安排好了，等招待小食堂開業之後，他就把招待小食堂的班長職位讓給傻柱，然後帶上一些人去滬市那邊工作。
到時候，有著籌辦招待小食堂的成績在，那麼不用他多說什麼，別人也只會覺得他是有了更好的發展才調走。
可是，如今經過這麼一遭，即使他去跟人解釋，人家也只會認為他是因為能力不行才會離開的，憑白污了自己的名聲。
這麼一來，在其他人眼裡，他跟一條喪家之犬又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又變差了幾分。
同時，他也暗自恨上了史祥發，要不是因為史祥發沒有主動幫忙，他也不至於落到這般下場。
與此同時，在軋鋼廠食堂里，林鐵牛本來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水，突然，劉嵐就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然後有些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說道：「林師傅，你知道嗎？招待小食堂那邊出大事了！」
「出了什麼事？」
林鐵牛眉頭一挑，有些疑惑地問道。
劉嵐聞言，急忙開口把事情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臉上還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林鐵牛聽到史祥華居然給人踩斷了腿，心裡頓時就感到有些詫異和好笑。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上一次就是因為史祥發在路上被人套了麻袋，他才被楊向南調到招待所擔任招待所長。
而這一次，史祥發沒有出事，史祥華卻讓人踩斷了腿。
這應該說他們兄弟倆註定要倒霉，還是說他們兄弟倆跟招待小食堂犯沖呢？
不過，無論是什麼原因，這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他在稍微感慨了一番之後，馬上就低聲交代劉嵐別到處亂說，省得招惹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隨後，他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起身去指導學徒工們的廚藝。
由於昨天分配來了八名學徒工，此時，食堂里已經有了十六名學徒工，加上趙根茂等7名正式工，還有他自己，食堂里總共就是二十四個人，人數跟他沒來之前一樣。
現如今，人手倒是足夠了，只是戰鬥力還跟不上，他暫時也還不能過上甩手掌柜的生活。
而且，他估摸著招待小食堂發生這樣的事情，恐怕萬餘華也待不了多久了，或許這兩天就會撿包袱走人。
到時候，趙根茂等人也有八九成概率會跟著萬餘華走，那麼食堂里也就剩不了幾個正式工。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地瞥了劉嵐和馬華一眼，在心裡琢磨著要不要提前把他們倆給收了。
到時候，就算他去了鄉下不在這食堂里，也能夠有人幫他看住其他人，省得到時候人心散亂，不好管理。
可是，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沒有拿回招待小灶的掌勺權利之前，就算他主動把劉嵐和馬華給收了，其他人也不會把他們當回事，能夠起到的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與其去做這樣的無用功，還不如趁此機會，徹底檢驗一下手底下這些人的成色，看下有哪些人是真的值得培養的。
反正此時距離那場令風雲變色的風波還有幾年時間，他也不用急於一時。
俗話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有些東西，必須要經過時間的考驗，才能得到正確的答案。
他也不希望自己費盡心思打造的班底，混進來一兩顆老鼠屎。
於是，在例行講述了一遍廚藝的基礎理論之後，他便讓學徒工們各自回去好好琢磨，對劉嵐和馬華也沒有一點兒區別對待。
轉眼間，一天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下午，林鐵牛跟范煒忠打了聲招呼，抽空去了一趟朝陽門外，跟孫大福完成了之前約好的交易。
這一次，孫大福或許是嘗到了甜頭，直接拉了滿滿一大車的果苗。
其中有蘋果樹、梨樹、水密桃樹、杏樹、柿子樹、棗樹、櫻桃樹、核桃樹、葡萄藤、獼猴桃樹、石榴樹、李子樹、板栗樹、杏梅樹、藍莓樹、樹莓樹、果桑樹、蜜果樹、鈣果樹、扁桃樹等等。
雖然每一種的數量都不多，大概也就是三四棵左右，可是基本上能在四九城周邊栽種的果樹，都讓他給尋摸來了。
林鐵牛看到果樹的品種那麼齊全，而且根系都還算完好，頓時就非常爽快地掏出錢來結賬，並且還額外給了兩塊錢辛苦費，算是感謝孫大福那麼用心。
孫大福收到貨款和辛苦費，臉上直接樂開了花，然後不等林鐵牛開口，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林鐵牛還需要什麼東西。
看著他那積極的樣子，林鐵牛心裡一樂，嘗試著提出要買豬崽、牛崽、馬崽、驢崽、羊崽的要求。
孫大福聽了頓時就嚇了一跳，然後急忙詢問林鐵牛要買這些東西幹嗎？
林鐵牛微微一笑，張嘴就說是上面有個大領導想要吃，把孫大福給唬的一愣一愣的。
最終，孫大福在看到林鐵牛掏出一大沓鈔票之後，在利益的誘惑下，直接就點頭答應了下來，並且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把交易地點放在了他們村子外面的一處山林里。
對此，林鐵牛也沒什麼意見，反正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在孫大福面前展露過自己的真面目，孫大福看到的，只是他易容之後的樣子。
而且，他也根本不用擔心孫大福會黑吃黑，真要是這樣，那他還省錢了呢！
沒過多久，在約好下次碰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他便回到軋鋼廠繼續上班。
同時，為了保證果樹苗能夠最大程度存活，他還特意在食堂里找了間比較隱蔽的倉庫，抽空進了初級生態空間里一趟，把所有果樹苗都給種植了下去。
順利的話，再過幾年時間，他就不會再缺少水果吃了。
在臨下班的時候，關於招待小食堂開張發生的意外受傷事件，廠委辦也拿出了處理意見。
其中，對於史祥發和萬餘華這兩個主要責任人進行全廠通報批評，並且還讓萬餘華退位讓賢，讓傻柱成為了代理班長。
顯然，這是李衛紅等人藉機發難的結果。
不然，憑藉萬餘華跟楊向南的親戚關係，怎麼也不至於讓傻柱成為一個代理班長。
林鐵牛在下班的時候看到這個結果，嘴角頓時就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這麼一來，等到招待小食堂被裁撤之後，就算他沒有展現出半步宗師級的廚藝，傻柱也沒有資格回來食堂跟他爭食堂班長的職位了。
而且，經過這件事情之後，楊向南不僅沒有成功利用招待小食堂籠絡住廠里各級幹部的心，還隱隱成為了一個笑話。
如果林鐵牛在這時展露出廚藝的話，恐怕李衛紅也不會介意親自下場把招待小灶的權利給收回來。
這也算是在無形中給林鐵牛幫了一個忙了。
畢竟，要是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那麼就算他展現出半步宗師級的廚藝，楊向南為了自己的面子，也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把招待小灶讓出來。
不過，這件事情至少也要等林鐵牛從鄉下回來才會開始謀劃，現在就讓子彈先飛一會。
就在他嘴裡哼著小曲，不緊不慢地朝四合院走去的時候，萬餘華也把趙根茂約到了招待小食堂里。
趙根茂本來還有些不樂意過來的，因為萬餘華剛犯了事，他可不想捧萬餘華的臭腳。
可是聽到傳話的人說萬餘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商量，所以他在遲疑了半響之後，還是悄悄走進了招待小食堂里跟萬餘華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