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婆媳夜談

正文卷

第417章 婆媳夜談

屋內比較昏暗,特別是拉上了窗帘,還沒有開燈的卧室里。

秦淮茹很不喜歡這樣,不知道婆婆為什麼,回來後的改變這麼大,省電也不是這樣省的。

看了眼櫥櫃里的黑白照片,沒聽婆婆的,自己跟她有什麼好談的,絕不是害怕裡邊的黑暗,自己喜歡燈光下邊的安全感在作祟。

把剛才倒地的凳子,扶了起來,秦淮茹一屁股坐了上去,順帶撿起棒梗的作業還有鉛筆,秦淮茹檢查了起來。

鬼畫符一般的字體,加減乘除的符號秦淮茹都能看懂,但當它們組合到一起,那就跟天書一般,看到這裡,她就有些頭痛。

頭疼的不是棒梗的寫作質量,而是她想起了廠里的圖紙,與其他工人不同,秦淮茹看到圖紙,那是真的睜眼瞎,什麼-cm-mm代表什麼,她都稀里糊塗。

自己當初進廠時的野心伴隨著這些從未接觸過的事物,導致秦淮茹目前,還是處於磨棍子的階段,當然,只是磨的更熟練了。

年齡上,沒到三十的秦淮茹,實際還有進步的可能,只是需要付出努力,積極學習,不是沒有學會的可能,幾十年前文化水平普及率那麼低下,還是有很多大老粗進了工廠,干到現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秦淮茹,有些懈怠,反正三年的實習跑不掉,現在學這些,只顧讓牽掛著家中孩子的她,更費精力,與其這樣現在下苦功夫,不如往後等等……

在屋內等待半天,賈張氏有些不耐煩,面色不復剛才平和,反而有些蹲監獄時的猙獰,這兒媳婦在拿捏她吶。

「怎麼著,秦淮茹,你以為,接了東旭的班,自己的翅膀就硬了么?」

陰沉的話語從婆婆的口中說出,秦淮茹心頭一緊,看向了屋裡頭,婆婆此時那雙眼睛,冒著紅光,再拉扯下去,有些危險。

把作業重新推到棒梗邊上,示意他繼續寫作業,秦淮茹摸著小當的腦袋,一邊心思迴轉,斟酌的回覆婆婆的話。

「你說這些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以為我想接這個班,伱知道我有多累么,有本事你去接,翅膀硬一個給我看看!」

看著白白嫩嫩的手背,轉到手心後則是天差地別的樣子,厚重的老繭和累累傷痕,深入縫隙里的黑色油漬,怎麼洗都洗不掉,與嫩滑的手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淮茹說的是真心話,她當初一個十里八鄉水靈靈的大姑娘,想嫁進城裡,那是想攀高枝,吃商品糧的,不是現在吃苦受累來著。

屋內的賈張氏久久不語,自己都一大把年紀(沒過五十),能接什麼班,這個年紀院里的劉茵,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都在家裡享清福了,哪個還上班的。

「累,有多累,下了班,還有閑心去別人家轉悠,人李峰都結婚了,怎麼著,你想學我,那李峰可不是易中海!」

秦淮茹有些羞惱,婆婆這說的什麼有的沒的,現在她自己的醜事,已經可以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了么,臉皮比豬皮還厚。

撩了撩鬢角的垂下的髮絲,秦淮茹冷笑一聲,她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想換一個簡單清閑的崗位,沒想到到了婆婆嘴裡,成了勾搭男人賤貨。

「那是你的想法,我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東旭的照片還在這裡,就算他在我面前,我也敢這麼說!」

看著櫥櫃里黑白色的照片,秦淮茹的內心,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煎熬,自己為了這個家在努力,可是婆婆不理解,不理解也就罷了,還指責自己。

「哼~,是么,許大茂剛才不請自來,直接推門就進來了,你告訴我,秦淮茹,這就是你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么?」

毫不示弱的賈張氏也緊跟冷笑了一聲,冷嘲熱諷的聲音,直把秦淮茹內心戳的涼颼颼的,完全沒了剛才的淡定。

這是,被發現了!

秦淮茹的內心,非常的慌亂,咽了幾次唾沫,怪不得剛才屋內亂作一團,看來找到跟婆婆打了一架的人,莫不是,聽說了自己昨天挨打,他,他許大茂報復這個婆婆。

慌亂中,秦淮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調整臉上的表情,讓自己儘力顯得自然點。

賈張氏看著燈光下的兒媳婦,嘴唇張了幾次,卻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心漸漸的沉底,一個剛死了丈夫的年輕寡婦,她想幹什麼,自己能不知道么。

往前這些年,自己何嘗不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過過來的。

「媽~!」

「你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兒子都死了,賈家拴不住你了,是不是,秦淮茹,好啊,你可真是個好媳婦,這才幾個月……」

「咳,咳~!」

越說越氣的賈張氏,被幾聲自己怒上心頭的咳嗽,給打斷了,不然,哆嗦著的雙手,恐怕,要再給秦淮茹幾分顏色看看。

這要不是現抓的痛腳,估計她還不承認,賈張氏門清,女人,只要不現場抓到她的錯誤,嘴那是一個比一個硬,還好,許大茂也等於幫了自己一把。

如果沒有這個機會,恐怕,還沒辦法戳破兒媳婦這個心思,從這方面來說,她還真得感謝許大茂。

「許大茂他,他……」

「你別告訴我,許大茂是個好人,他什麼心思,你能不明白,這都把這賈家,當成了自己家了,秦淮茹,你趁我不在,你都幹了什麼?」

「一頭不能生的騸驢,一個生了三個孩子的寡婦,你倆可真是,真是老天安排好的一對啊!」

這個時候的賈張氏,反而有些氣急敗壞,兒子剛死沒多久,那帽子就扣在了兒子腦門上,這要是自己沒出來,賈家是不是要改名姓許了。

枯瘦的巴掌重重的的拍在床上,賈張氏口中喘著粗氣,胸口跟破了洞的風箱似的,呼吸間伴隨著嘶嘶的聲音,就像一隻毒蛇,在暗處吐著信子。

「哇啊~,哇啊~!」

在床尾酣睡的小槐花,終於忍不住了,長開了些的臉蛋,此時又皺到了一起,為自己剛才受到的驚嚇,表達著不滿。

這下,剛才一直在外頭的秦淮茹,不得不進去了,軟肋哭了。

身處光明,即將墮入無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