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不要臉了
一個手上拿著毛巾的勞動婦女半身像躍然其上，伸手觸摸，有種層次分明的觸感，根本不是粗製濫造能有的。輕輕撫摸著每一道痕迹，手指頭的觸感是如此強烈。
「好東西，好手藝。」
楊小濤感嘆著，一旁的郭老笑著，「老嘍，要是年輕二十歲，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給你做出來倆。」
郭老伸出兩個手指頭，得意說著。
楊小濤笑著，將鍋蓋放在一旁。
「這也很厲害了。郭師傅，跟您商量點事。」
楊小濤將跟孫國說的事告訴郭師傅，一瞬間能夠感受到郭師傅的欣喜，只是做人要厚道，孫國這些年對他很是照顧，抬頭看了眼熟睡的孫國，有些猶豫。
「這個我跟孫主任說過，他也想你去，不至於浪費一身本事。」
楊小濤說完，郭師傅聽到孫國同意了，這才點頭。
「中，我跟您干。」
「不是跟我干，是進研發科。」
「都一樣，哈哈。」
「得了，您先休息會兒，我去那邊看看。」
「好。」
老郭笑著找個地方，拿起楊小濤準備的大衣，靠著機器半躺著打起盹來。
楊小濤活動身體，並沒有感覺困頓。
出了一車間，來到二車間門口，還沒走近，就聽到裡面傳出電鋸一般的呼嚕聲。
楊小濤靠近看了眼，二車間主任戰雷正趴在鉗工台上呼呼睡著，身邊幾個工人同樣睡著。
門口執勤的保衛科科員剛要開口就被楊小濤攔住。
走進去，看著擺放整齊的三口鍋體，看了一會兒，這才挑了一個端正的走出車間。
拿著鍋，楊小濤走到廚房。
先是看了眼鍋體，中間的五角星已經刻好，一旁的漢語也做好了，接下來就是對方的文字，這個需要聯繫下再寫，省的寫錯了，那可就打臉了。
將鍋蓋和鍋體對準合上，楊小濤試了兩下，這才找個爐子點燃，將鍋裡面加了些水，開始燒煮。
楊小濤則是打量著廚房，找出來一堆土豆。
又看了看，沒有別的吃的，這才從空間里找出來一大塊排骨。
這是兌換欄里的，是楊小濤為了給冉秋葉做月子準備的。
用刀將排骨剁成小塊，放在水裡清洗一番，然後撒上鹽、醬油，再用姜蔥腌制一會兒。
土豆洗乾淨刮皮，隨後切成小塊，清洗乾淨。
等了一會兒，高壓鍋已經開始呲呲冒起，楊小濤上前關掉排氣閥，將高壓鍋拿下來，等了一會兒氣體放完，這才打開鍋蓋將熱水倒進暖瓶里。
「安全應該沒問題。」
楊小濤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問題後，便開始做飯。
等天亮了，楊小濤也將飯做好。
孫國老郭幾人被保衛科的戰士叫醒，等幾人洗把臉來到餐廳後，就看到楊小濤站在桌子前，讓人上去打飯。
「楊廠長，這都是你做的？」
「我的乖乖，這是排骨，怎麼這麼多肉？」
咕咚
前排的老郭看了兩眼就狂咽口水，昨晚上吃的紅燒肉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這排骨上的肉還多。
「大伙兒趕緊的，一會兒吃完了，還有事要做。」
楊小濤招呼著，孫國和戰雷對視一眼，趕緊讓人吃飯。
每人四五塊排骨，一個煮雞蛋，一碗大米粥，還有一個饅頭。
眾人端著飯盒，啃著排骨，只覺得手不夠用。
「郭師傅，一會兒您再做一個，備用。」
老郭喝口大米粥點頭，「您放心，今天給您搞出來兩個。」
說著，將饅頭咽下，精神頭十足。
「那更好，雙層保險。」
楊小濤笑著。
眾人吃完飯，老郭再次找來一個鍋蓋，就在車間里開始忙活。
楊小濤回到辦公室，準備打個盹。
這一晚上，一眼都沒閉啊。
趴在桌子上，楊小濤只覺得眼皮沉重，很快睡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蒙蒙糊糊的感覺有人拍自己，楊小濤趕緊起來，發覺身上蓋著一身大衣，然後就看到面前的楊祐寧。
「廠長，伱來了。」
「我聽說了，你昨晚沒睡？」
「沒，對了，那鍋已經搞出來了，不過還缺對方的文字，要對照著刻。」
楊小濤起來走到一旁端起水缸子，裡面的水已經冷了，倒在手上抹了把臉。
一旁打水回來的婁曉娥趕緊拿出手帕遞過來，楊小濤沒當回事在臉上擦了擦，隨即開口問道，「劉書記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他昨晚上打電話來，說是鍾處已經找了翻譯，正在全力翻譯。」
「這樣就好。我估計，今天就能完成任務了。」
楊祐寧點頭，兩人說話的時候，劉懷民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戴眼鏡的女青年，短髮大眼睛，薄唇小鼻子。
「老楊，小楊，正好你們都在。」
劉懷民走進來，「這位是上面派來協助的羅芸同志，她精通對方語言，也是這次的翻譯。」
「你好，兩位楊廠長。」
羅芸大大方方的伸手和楊祐寧握著，輪到楊小濤時，楊小濤手還是濕的，連忙用手帕擦了擦，兩人握手。
「楊小濤同志，您的鋼筆字很好看。」
「謝謝誇獎。」
「不止是我，我們宣傳部里不少人都說好看呢。」
羅芸打量著楊小濤，要不是聽說已經有妻兒了，這麼優秀的男人，真要爭一爭。
「小濤，羅芸同志還要對高壓鍋進行一個專訪，這個稍後再說。」
「眼下要緊的是將說明書翻譯完成哈文。」
劉懷民安排任務，羅芸點頭，「這裡面有些術語要您解釋一下。」
「這個好說。」
楊小濤同意，隨後楊祐寧讓婁曉娥帶著羅芸去車間，讓師傅雕刻哈文。
屋子裡沒別人，劉懷民才將上級的意見說出來。
「對於我們上交的方案，上級領導沒有意見。」
「至於你說的禮盒，已經找紡織廠趕製，同時這次還有兩套盤碟附送.」
劉懷民將上級的安排說了下，大體都是按照商量的思路來。
「高壓鍋準備的怎樣了？」
「沒事，今早上我還用了做了下，安全沒有問題，就看能做出來幾個了。」
楊小濤打著哈欠回道，「對了，為了預防萬一，我們多準備了一到兩個，到時候一起帶著。」
劉懷民點頭，「這是想的周到。」
三人說了會話，楊祐寧和劉懷民便到車間里查看情況。
楊小濤則在辦公室里活動下，沒多久婁曉娥帶著羅芸回來，兩人便開始翻譯工作。
這次翻譯楊小濤也想著多寫一份，將來能用得著。
下午兩點，經過加班加點的趕製，三台上方雕刻有勞動婦女的高壓鍋擺在廠長辦公室里。
正面是一顆鮮紅的五角星，兩側是用紅筆描繪的字。
同時，每一台高壓鍋裡面都有一份說明書，這說明書上面是哈文，下面是中文。
好在每一條都是對應一句話。
這就看出中文的簡潔了，有時候上面三五行哈文，下面只對應十幾個漢子組成的句子，翻譯的時候可把羅芸急壞了。
好在按時完成了。
幾人認真查看一番，又對著鍋體的刻字仔細查看，楊祐寧更是一個個拿起來看了眼過下面的文字，確認無誤後才歡喜的放下。
這廣告，也算是打到國外去了。
「老劉，已經沒有問題了，趕緊送上去吧。」
楊祐寧說著，劉懷民點頭，跟著一起來的人立刻將三台高壓鍋送到吉普車上。
「老楊，我先去了。」
「好，等你好消息。」
劉懷民轉身離開，楊祐寧幾人送出門，然後再次回到辦公室里，還有一件任務等著呢。
昨天鍾處長說了要對高壓鍋做一個專訪，進行後續宣傳。
楊祐寧送走劉懷民便端坐在凳子上，做好準備。
一樣楊小濤因為是設計發明者，便也被留下。
羅芸拿著紙筆，認真的看了會先前搜集到的資料，同時還有處長著重交代的幾個問題，這些都是要做正面宣傳用的。
到時候配合這次出國交流，將熱度炒起來。
咳咳
羅芸咳嗽一聲，隨後看向楊祐寧。
「楊廠長，您好。」
「羅記著，你好。」
「關於紅星軋鋼廠生產的高壓鍋，據說是小楊廠長一人設計的，是這樣嗎？」
楊祐寧看了眼楊小濤，隨後肯定的點頭，「是的，小楊廠長當時還是研發設計科的科長，這研發設計科是我考慮到.」
楊祐寧侃侃而談，羅芸始終保持微笑，只是在她的筆記本上只有兩個字，確認。
等楊祐寧說完，羅芸才報以微笑，「好的。」
隨即轉頭看向楊小濤，「小楊廠長，您好。」
「呃，你好。」
面對突然轉移目標的羅芸，楊小濤有些措手不及。
「請問您，是什麼事，或者說是出於什麼動機，讓您想要製作高壓鍋？」
楊小濤聽到後，沉默片刻。
一旁的楊祐寧見了，回想起來，當初，貌似好像是，這傢伙為了給媳婦坐月子煮飯吃吧。
眼睛看著楊小濤，不等他提醒，楊小濤一臉嚴肅的開口，「是作為革命工人的職責。」
說話鏗鏘有力，羅芸眼睛一亮，立刻記錄下來。
「當我得知，我們可愛可敬的戰士在高山上因為海拔關係燒不開水，吃不上熟飯的時候，想他們如此艱苦的環境下保家衛國，我這心就是堵得難受。」
「所以您就用自己的知識，設計了這款高壓鍋，並且將其送給邊防的戰士，對嗎？」
後面的話羅芸自行腦補，雖然有些出入，但目的是一致的。
「對，我就想，盡自己的努力能夠幫一把，沒成想竟讓成功了，我也很激動啊。」
楊小濤嘿嘿笑著，在羅芸眼中就是『革命奉獻精神』啊。
一旁的楊祐寧慢慢合上嘴，他再次發現，楊小濤這傢伙的腦瓜子不是一般的好使。
「這麼有用的高壓鍋，設計製造起來肯定是困難重重吧，您是怎麼克服的？」
羅芸緊接著詢問，楊祐寧皺眉想了一會兒，當初這傢伙就用了小半天搞定了吧。
至於設計？
算了，肯定不費事。
「對，設計一款沒出現過的物品都是困難重重的，尤其是數據的確定，因為你在設計的時候不知道哪一個是正確的，這就要不斷的實驗，不斷的從失敗中汲取教訓」
楊小濤說的有板有眼，彷彿真的經歷無數次失敗，又堅強實驗似的。
可把楊祐寧聽得目瞪口呆。
要不是場合不對，他肯定上前指著楊小濤來一句，『閉嘴，你是不要臉了啊，還敢在我面前忽悠人，尤其是忽悠這麼單純的女孩，真當我不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