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廖玉成在行動

正文卷

大前門街道辦里的幹事聽到廖玉成的話,都感覺到有點震驚。

這年月在國營店鋪里,連一個普通售貨員都是大爺,一般的顧客別說是跟售貨員吵架,就算是敢大聲說一句話,都會被攆出店鋪。要是敢鬧事的話,輕則挨一頓老拳,嚴重一點的話還會被送進派出所里。

廖玉成是公方經理,竟然被打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啊,玉成,你可是公方經理。」

「是啊,你雖然現在是裁縫鋪里的人,但是是我們街道辦派出去的。代表了我們街道辦里。」

「廖玉成被打,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

廖玉成見自己引起了大傢伙的注意,這才得意樣樣來到二樓,在一間標有副主任辦公室的蠟黃色木門上敲了兩下。

待裡面有了回應之後,這才推開門走進屋裡。

馬副主任是一個一百七八十斤的大胖子,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正在俯首批改文件,聽到腳步聲抬起頭。

看到進來的是廖玉成,馬副主任說了句:「廖玉成來了,先坐下。」,然後就低頭繼續處理文件。

這種態度可謂是非常的蔑視,但是廖玉成卻好像壓根就沒有察覺。

他走到辦公桌前,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握在一起,彷彿在儘力抑制內心的緊張。

臉上始終帶著微笑,那是一種禮貌而謙卑的微笑,彷彿在告訴馬副主任,他隨時願意為馬副主任效犬馬之勞。

雖然他明知道馬副主任正忙著批改材料,壓根就看不到。

這正是廖玉成的高明之處,他原本只是三糧站倉庫的臨時工,一個偶然的機會,遇到馬副主任到三糧站購買大米。

因為大米在京城相當緊俏,馬副主任一次購買一百多斤,而那天正好下了雪,糧站外面的人力三輪車全都不見了身影。

就在馬副主任為將大米運回去而犯愁的時候,廖玉成出現了,他從馬副主任的手裡接過大米袋子,扛在了肩膀上,步行了足足十多里地,將大米送到馬副主任家裡。

並且在臨走的時候,還幫馬副主任清掃了屋子,連帶著垃圾也帶走了。

馬副主任因此而記住了這個年輕人。

他沒有想到的是,糧站外的三輪車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廖玉成謊稱街道辦要去那裡巡查。

廖玉成就是那種時刻等待機會的人,隨後更是藉助各種借口,跟馬副主任拉上了關係,從而從一個下苦力的,調到了街道辦擔任臨時辦事員,後來更是拿到了綢緞店公方經理的肥差。

馬副主任對廖玉成的表現早就習以為常了,足足十多分鐘後,這才抬起頭。

當看到廖玉成臉上的傷勢後,馬副主任的臉色有些吃驚:「玉成,你跟人打架了?哎呀,我怎麼交待你的,你現在是街道辦幹事了,等陣子轉了正,就成了幹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跟人打架鬥毆。」

廖玉成明明是被冤枉的,卻認真地傾聽,不時地點點頭,表示對馬副主任的觀點的理解和贊同。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或者不敬。

一直等到馬副主任過了一把領導癮之後,右手往兜里摸去,廖玉成趕緊將早就準備好的大中華取出來,抽出一根塞進馬副主任的嘴巴里,然後取出煤油打火機點上。

廖玉成做完這一切,看似無意的將煙和打火機丟在了桌子上。

馬副主任看看那兩樣東西,眼睛中閃過一絲貪婪,中華煙一塊五毛錢一包,倒是不算什麼。

那把打火機確是個不得了的玩意,帶著濃厚的復古氣息。外觀設計獨特,機身由純銅製成,表面經過精心打磨,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金屬光澤,看上去就不便宜。

「玉成,你小子行啊,什麼時間搞得了這麼好的打火機。」馬副主任笑著說道。

這年月煤油打火機可不多見,國內也有打火機廠,但是生產出來的打火機數量太過希少,一般人壓根沒有資格搞到。

「我的打火機?」廖玉成故作驚訝,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馬主任,我今天來到這裡,壓根就沒有帶打火機,這打火機不是你的嗎?德制,好時達的,是你在大前門的信託商店裡,以三十塊錢的價格購買的。你瞧,這裡是你買打火機的票據。」

說著話,廖玉成從兜里摸出一張收條遞了過去,收條上的簽名赫然是馬副主任的。

三十塊錢的打火機已經算是貴重物品了,要是廖玉成直接送給馬副主任的話,馬副主任還真不敢接手。

這已經有了違規的嫌疑,一旦被人查到,肯定會有大麻煩的。

但是這是他自己買的打火機啊,就算是上面派人來調查,他也不用害怕。

這小子還真是懂事!馬副主任笑著說道:「對對對,我這人最喜歡收集打火機了,上個星期花了將近一個月的工資買了打火機,回到家還被你嫂子罵了一頓,我現在竟然給忘記了,你說說,我是不是太健忘了。」

「馬主任,您是工作太忙了,每天日理萬機,所以才疏忽了這種小事。」廖玉成笑呵呵的說道。

馬副主任聽到這話,這才心滿意足的將打火機裝進兜里,雙手撐在桌子上,作出一個上位者的樣子,笑著說道:「玉成啊,你不是在雪茹綢緞店擔任經理嗎?為什麼會有空來到這裡。要知道,陳記裁縫店是咱們轄區內,第一家公私合營的裁縫店。現在那些私營綢緞店老闆都在旁邊盯著,只要將陳記綢緞店發展壯大,咱們街區綢緞店的公私合營才能更加順利的發展下去。」

「對對對,馬主任,您一心為公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學習,我時刻把您的教導記在心中。」

廖玉成話說到這裡,臉色一正,說道:「剛才您問到了我臉上的傷勢,事實上自從我加入了街道辦之後,就再也沒有跟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們胡混過了,我臉上的傷勢是在綢緞店裡,被一個顧客打的。」

「顧客.」馬副主任皺起眉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廖玉成趁機將挨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但是在他這個版本里,李衛東就是一個搗亂的顧客,他身為綢緞店的經理極力維護店鋪內的秩序。

「砰!」

聽完他的解釋,馬副主任的拳頭重重捶在桌子上,冷聲說道:「竟然敢在公私合營商店裡鬧事,這小子膽量不小啊!」

廖玉成的眼神中充滿了狡猾和陰險:「領導,我打聽過了,那人是軋鋼廠車間的扶貧車間主任。」

「車間主任?不就是一個中層領導嗎?也敢在我們街道辦面前呲牙。」馬副主任冷聲說道。

廖玉成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主任,我覺得那個李衛東看似是針對綢緞店,其實是針對您啊,畢竟是您把我派去當公方經理的。他踹了我的屁股,就是打了您的臉啊!」

「什麼?」

「啊,不是,他打了我的臉,就是踹了您的屁股!」廖玉成嚇了一跳,連忙改口。

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馬副主任皺著眉頭說道:「只是當時你沒有把他拿下,咱們現在要是去軋鋼廠要人的話,軋鋼廠保衛科里的那些傢伙肯定會攔著他們。那幫人是出了名的護短。」

廖玉成趁機說道:「李衛東現在就在綢緞店裡做衣服!」

「好,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你去通知街道派出所的劉隊長。」馬副主任沉聲說道。

「明白,明白!」

廖玉成站起身,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

他的嘴角掛著得意的微笑,彷彿已經看到了李衛東的末日。

在原著中,廖玉成就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總是在暗處窺視著獵物,等待最佳的出擊時機。

讓人不禁想起那句老話:「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綢緞店裡。

李衛東等了好一會,才看到陳雪茹從後面的操作間里出來。

今天陳雪茹並沒有穿黯淡的工裝,而是換了一套襲翠綠色的旗袍,彷彿是春天裡的一片新葉。

旗袍緊緊地貼著她的身體,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

每一個細微的起伏,都彷彿是大自然的傑作。

她的肩膀線條流暢,優雅的天鵝頸更是為她的美麗增添了幾分高貴。

她走起路來婀娜多姿,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女性的柔美和魅力。那旗袍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擺動,彷彿在訴說著她獨特的故事。

真想成為故事的一部分啊。

即使李衛東見多了漂亮姑娘,但是像陳雪茹這種具備優雅氣質而且還特有女人味的卻不多。

就拿秦京茹來說,她太過稚嫩了,雖然漂亮,女人味道卻不足。

而秦淮茹雖然女人味十足,內心還是個鄉下姑娘,沒有優雅的氣質。

陳雪茹看到自己的衣服吸引了李衛東注意,小臉也微微羞紅了起來,咬著嘴唇說道:「李主任,那條虎皮被褥有什麼問題嗎?」

她雙手捏著裙角,手指不停地攪動著,彷彿在尋找勇氣。

這姑娘還真是讓人心疼又著迷。

「沒有。」李衛東笑道:「今天之所以再次拜訪你,是想製作一件中山裝。再過幾天,我要參加一個慶祝會,那是正式場合,所以需要一件合身的衣服。」

李衛東並不是個注重穿著的人,平日里用工裝制服就能湊合,可是雙水村扶貧的成果,得到了部委領導的重視。

部委經過調研之後,發現李衛東採取的辦法,可以從根本上改變雙水村的落後面貌,而在國內,像雙水村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

所以部委決定舉辦一個慶功會,一方面宣傳這種扶貧模式,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表彰李衛東。

身為主角的李衛東自然穿著一套合體的中山裝,表示對慶功會的重視。

有時候,態度往往比事情的結果更重要。

李衛東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毛頭小子了,已經學會了權衡利弊。

「中山裝,這個我拿手,我們店鋪里有斜紋棉布,有各種毛料.這些布料都在倉庫裡面,你跟我來選布料吧。」

陳雪茹說完,下意識的往經理的位置上看去。

「誒,今天廖玉成經理,怎麼沒有來上班?」

「他啊,好像是去街道辦告狀了。」李衛東不在意的說道。

陳雪茹聞言臉色大變,看著他說道:「廖玉成可是個小人,到了街道辦里肯定會誣陷你,你還不如現在馬上離開,只要回到軋鋼廠里,那些人就對你沒有辦法了。」

陳雪茹對李衛東的擔心像一根無形的線,緊緊地牽動著她的心。每當想到李衛東可能被廖玉成為難,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揪緊,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

李衛東哈哈笑道:「你放心吧,廖玉成就是個小人,成不了什麼事情!」

其實廖玉成此時就站在門外,他原本打算等到街道辦的領導和派出所的同志趕來後,再進去收拾李衛東。

現在聽到李衛東和陳雪茹兩人在店鋪內親親我我,他再也忍不住了。

「砰!」

廖玉成一腳踹開店鋪門,沖了進去,指著陳雪茹的鼻子說道:「陳雪茹,你是我的未婚夫,竟然跟這個野男人在這裡拉拉扯扯的,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感。我算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這樣的女人!」

「廖玉成」陳雪茹想要解釋,卻無話可說,臉色羞得通紅了起來。

「野男人?」李衛東哪能容忍廖玉成在自己面前放肆,瞪著他說道:「廖玉成,你跟陳雪茹訂婚了嗎?」

「.訂婚是老規矩了,現在是新時代了,已經不時興了,陳雪茹已經答應下個月就要跟我結婚了,她自然是我的未婚妻。」

廖玉成還在說話,李衛東竟然伸手擦了擦陳雪茹眼角的淚水,當著他的面安慰起陳雪茹。

「你們這對野鴛鴦!」

廖玉成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雙目圓睜,目光中閃爍著憤怒的火焰。

他的拳頭緊握,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在尋找發泄的出口。

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散發出一股狂暴的力量,讓人不寒而慄。

要是換成別人,這會肯定已經嚇得雙腿癱軟了。

但是李衛東可不是一般人。

將陳雪茹拉到櫃檯後,抬起頭淡淡的看向廖玉成:「怎麼著,你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