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拿捏
這個年代民風保守，不過也只是相對而言。
年輕人在荷爾蒙的作用下，往往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大眾期待的事情。
特別是像楊為民這些出身優越的人，他們通過特殊途徑知曉了一些腐朽的西方文化，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他們利用自己的地位吸引一些小姑娘，然後在私底下偷偷亂搞男女關係，以彰顯自己對自由的追求和滿足禽獸般的私慾。
甚至成立了一個隱藏在地下的小圈子。
圈子中的那些年輕人把玩弄小姑娘的數量，當成是炫耀的功績。
在原著中，這也是于海棠最終同楊為民分手的原因。
當然，周紅月也清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她沒有期望自己會取代于海棠，成為楊為民的女朋友。
她只是要報復于海棠。
在軋鋼廠宣傳科，于海棠因為聲線優美，播音的時候鏗鏘有力，成為排名第一的播音員。
周紅月只能屈居之後。
這讓周紅月感到難受。
她的家世和學歷都遠超于海棠，自認為完全能夠勝任播音員的職務。
現在只能幫于海棠準備新聞稿，在於海棠生病的時候頂班。
在軋鋼廠一提起播音員，工人們想到的便是于海棠。
周紅月？那是誰！
哼，凡是屬於你于海棠的東西，我周紅月都要搶走，工作是如此，男人也是如此。
並且，能夠在老莫吃一頓飯，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以後跟小姐妹聊起天來，也有了炫耀的談資。
周紅月跟楊為民肩並肩往車子棚走去，時不時的用小手偷偷觸碰楊為民的手。
「老劉，下班了。」
楊為民看到路邊有熟人經過，輕輕收回手，隱晦的皺了皺眉頭，同熟人打招呼。
「科長，這位是？」
那面色黝黑頭髮花白的工人感覺到周紅月跟楊為民之間的氣氛好像有點怪，有些好奇的問了一句。
楊為民隱晦地皺皺眉頭。
這個老劉就是個老古板，一點眼力見也沒有，等到了月底，評定成績的時候，得想辦法給他搞一個差評。
這樣想著，楊為民卻面色和煦的說道：「這是海棠的同事周紅月同志，我們正好一道去自行車棚。」
「呃，呃科長再見，我得去接孩子了。」
同志們一塊去自行車本是件正常的事情，那工人也沒多想，打了聲招呼後便離開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熱情』，這個月至少得被扣掉2塊錢績效。
老劉匆匆離開，楊為民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剛才發生的意外，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現在是在軋鋼廠內，他的女朋友是于海棠，要是讓人看到他跟周紅月拉拉扯扯的話，難免會有人說閑話。
半年後物資科的牛科長就要退休了，楊為民和另外一個副科長朱新華都是這個職位的有力競爭者。
朱新華今年四十多歲，軋鋼廠公私合營的時候，已經進入物資科了，是從科員的位置上一步一步的升上來的。
由於資歷深，並且會團結群眾，深得科員們的信任，被科員們認為是科長的下一任人選。
楊為民對此不服氣，他雖然進入物資科才兩三年的時間，也沒有作出像樣的成績，但是他是楊廠長的親戚啊。
再加上楊為民在小圈子裡認識了兩位能夠跟上面說得上話的朋友，經過楊為民的刻意逢迎，三人已經成了親密戰友。
那兩人已經放出話來，到時候一定會通過關係向上面建議由楊為民擔任物資科科長的。
你有成績又怎麼樣？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實力！
當然。
楊為民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如果跟別的女人鬧出緋聞的話，肯定會影響他競爭科長。
特別是物資科里有不少老古板嫉妒他擁有的深厚關係，一定不會放過任何抹黑他的機會。
思慮至此。
楊為民悄悄快走兩步，跟周紅月拉開關係。
狐狸肉是好吃的，不過不能惹上一身騷。
正想著如何勾搭上楊為民的周紅月見此情形有點著急了，挺著沉重的負擔快步追上他。
「楊為民，伱什麼意思啊，我跟你在一塊，是不是丟你的人了？」
見周紅月腮幫子鼓起，楊為民沒有著急，呵呵一笑：「紅月，你比海棠還要漂亮，于海棠那身材跟麻桿棍似的，哪有有你好玩啊！」
「討厭~」
周紅月被如此露骨的言語挑逗後，僅僅是微微紅了臉。她也不是雛了，什麼樣的陣仗沒有見過。
周紅月輕輕的跺了跺腳，把小女孩的神情表現得淋漓盡致，「那你喜歡我，還是喜歡于海棠呢？」
楊為民旁顧左右，見路上沒有人，伸手把周紅月拉進了旁邊的小樹林里。
他湊到周紅月跟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沉醉的說道：「真香，我喜歡你，當然是喜歡你了！于海棠連雪花膏都不抹，壓根就不像是個女人。」
周紅月驕傲地抬抬胸膛，上前一步，用纖細白皙的小手拉起楊為民的手，面帶嫵媚，嬌聲說道：「那你趕緊跟于海棠分手，我當你女朋友。」
這女人還真是著急，真以為我楊為民的女朋友那麼容易當上？
楊為民佯裝有些為難的皺皺眉，伸手撫摸周紅月的大波浪，「紅月啊，現在全場的工人都知道于海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物資科的頭兒馬上就要退休了，我註定要成為下一任科長，在這個時間我要是跟于海棠分手了，廠里的工人怎麼看我？」
周紅月身為宣傳幹事，消息比較靈通，也清楚物資科的事情。
「真沒勁，我還想著，明天就能夠讓于海棠那死丫頭痛哭呢！」周紅月不耐煩地甩開楊為民的手，噘著嘴說道：「感情你跟我只是玩玩，正牌女友還是人家于海棠啊。」
楊為民的手被甩下來，臉色一點點的陰沉下來，眼眸中迸發出一點怒火。
「周紅月，你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我看咱們還是不要談了。」
說完，他不等周紅月反應過來，轉身就要往小樹林外走去。
剛才還怒氣沖沖的周紅月，見楊為民真的發火了，再也顧不得矜持，快步跑上去從後面攬住了楊為民的腰。
她把腦袋靠在楊為民的背上，低聲說道：「為民哥，我錯了，我不該生氣。」
呵，這種女人果然是賤貨！
遇到老實的男人，就想著怎麼拿捏人家，真遇到強勢的，反而乖巧得跟小白兔似的。
楊為民常在花叢中，從小到大經歷過的女人至少有二十多個，如何會不清楚周紅月的本性。
這不，稍稍動點手段，周紅月便舉手投降，即將投入他的懷抱了？
什麼叫做情場老手！這就是了！
不過，這還不夠.
楊為民沉澱表情，伸手抓住周紅月的手，冷聲說道：「你鬆開，我楊為民是要干大事的，不喜歡跟你這種不知道輕重的人談朋友。」
聽到這話，周紅月渾身一顫，楊為民感受一陣擠壓感，眼睛微微眯起，這女人好像有點料啊。
「為民哥，你放心，我一定老老實實的聽你的話，在你當上科長之前，絕對不會暴露咱們兩個的關係？」
周紅月勾引楊為民，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噁心于海棠，她都想好了，跟楊為民去老莫吃了飯，等明天就到于海棠跟前炫耀。
可是。
她現在的主意改變了。
楊為民前途遠大，長得又帥氣，還有根底，人也會玩，如果能夠嫁給楊為民的話，也是一件美事。
楊為民拉開她的手，轉過身，盯著她的眼睛問道：「真的？你真能做到？」
「能，我一定能。」周紅月說著話，輕輕咬了咬嘴唇，拋給楊為民一個媚眼，「要是我做不到的話，你就打我的屁股。」
「呵我怎麼捨得呢！」楊為民輕輕捋了捋周紅月的大波浪，神情嚴肅起來，「你放心，只要我當上科長，就把于海棠踹了。」
「嗯嗯嗯」周紅月小雞啄米般點頭，她伸手抓住楊為民的手，笑吟吟地說道：「那咱們現在去老莫吃飯？我有點餓了。」
去老莫開什麼玩笑，魚兒已經上鉤了，還用得著浪費餌料嗎？
楊為民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抓住周紅月那白皙如玉的小手在手中把玩起來，「紅月啊，我就一張老莫的餐票，本來還想著請兩個能個大院里的人，他們能夠在我晉陞的過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咱們這次就不去了吧？」
見周紅月的臉色黯淡下去，楊為民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請你去東來順怎麼樣？我聽說最近東來順的羊肉全是從草原運來的，並且切片也規整了起來。」
前陣子，東來順公私合營後，由於管理不善，無論是羊肉質量還是刀工都比以前差很多，引起了食客們的不滿。
這件事驚動了上面，上面特意下了指示，要把東來順辦好，並且派遣了專人負責管理，東來順才重新紅火起來。
「東來順啊.那行。」周紅月仰著光滑的下巴，笑吟吟的說道：「不過等吃完飯，你得請我看電影。」
「當然可以，誰讓你是我喜歡的女孩子呢。」
楊為民嘿嘿一笑，輕輕扭過頭去，嘴角勾勒出一絲陰險的笑容。
現在去吃火鍋，吃完後至少七點了，再看一場電影，等電影結束至少九點半。
到時候就有借口把周紅月拉到他位於西直門外的房子里了。
當然，周紅月也久經戰爭的老手了，清楚這些套路。
不過她一點都不在意。
國外的那些期刊上可是講了，女人要趁著年輕，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兩人在小樹林里依偎了一會，相互比較了大小，丈量了長短後，一前一後出了小樹林。
裝成一副陌生人的樣子，騎上自行車去離開了軋鋼廠。
「主任，這是今天的任務報表。」
臨近下班的時候，牛萌帶著一份文件來到了李衛東的辦公室里。
李衛東接過細看。
霍，日任務完成量超原計畫百分之五十。
看來按件計費的方法，就是比大鍋飯的效率要高。
「做得不錯。等到了月底，我會向廠里建議給你發放獎金的。」李衛東滿意的點點頭。
他清楚工人們之所以能夠爆發出如此高的生產力，跟牛萌負責的後勤也是分不開的。
牛萌現在是車間主任助理，除了管理車間生產外，還肩負跟後勤處物資科溝通的重任。
扶貧車間所需要的生產材料，都需要後勤處物資科批准，才能從後勤倉庫里搞出來。
如果不能生產材料不能及時供應，車間的工人只能停工。
牛萌見得到了李衛東的肯定，興奮得小嘴都合不攏了。
她本身只是個女司機，平日里只會開卡車，現在竟然要負責一個龐大的車間，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那個，師傅，我能求你個事情不？」
聽到牛萌叫師傅，李衛東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妙，微微點頭：「什麼事，你直接說。」
「那個，到時候能不能把將近換成糧票啊，粗糧的糧票也行。」牛萌小臉紅彤彤的，頭也抬不起來了。
沒辦法，這陣子李衛東一直回家吃飯，她想蹭飯也蹭不上了，只是十來天，這個月的糧票就花完了。
李衛東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牛萌的大飯量，頓時明白過來。
這年代，根據《市鎮糧食定量供應憑證印製暫行辦法》規定，糧票的分配是按照人口、性別、年齡、工種等等來發放的。
普通城市居民每月27斤，初高中學生32斤，廠領導幹部28斤，工廠的工人32斤，特殊工種可達到42斤。
且根據定量配備粗糧和細糧。
一般成人市民24斤糧，按照規定的比例，白細糧30%，粗糧即紅面、玉米面70%。
牛萌是車間主任助理，又有卡車駕照，算得上是特殊工種了。
每個月糧本上有42斤的定量，再加上軋鋼廠的補助，每個月有六十五斤糧食定量。
六十五斤糧食在後世肯定不夠吃，在這個年代，儉省一點的話，還是能夠過得下去。
不過牛萌的飯量遠超常人，糧票不夠用是正常的事情。
「呵，我把你給忘記了。」李衛東想明白後，笑著從抽屜里取出一摞飯票遞給牛萌。
「這是我這個月的飯票，我總不在廠裡面吃飯，留著也是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