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白騎試探軍情,鞠義親率兵馬迎戰

正文卷

第233章 白騎試探軍情,鞠義親率兵馬迎戰

鞠義也知曉其中緣由。

他在袁紹軍中朋友甚少,多是同軍為將,互相之間關係很一般,立功勞之時連頓慶功宴都未曾有,且袁紹曾許他以侯爵,可到現在也未曾兌現這番封賞。

對此,鞠義心中對袁紹存有不滿。

如今,鞠義深知平原一地,乃是青州與冀州兩地的必經之路,此地非常重要,更是冀州東部第一大重鎮!

如此重要之城,無論曹操,還是袁紹,無不想控制此城。

如果,我反了袁紹,結果會如何?

鞠義忽然心中如此想到,但手中飯碗卻是隨之差點摔在地上。

「此事……不可!!」

思索片刻,鞠義頓時渾身冷汗直冒,心中更是一陣後怕:我怎能有如此想法?

鞠義心中暗道:如若他真的反了袁紹,袁紹很可能會兵敗如山倒,從此逐漸衰敗下去。

而戲煜則會率軍穿過清河郡,直達魏郡,隨後魏郡之內便是鄴城!

鞠義知道袁紹的大本營就在那裡!

倘若戲煜真的帶領兵馬穿過清河郡,袁紹將很難逃往幽州,可如果冀州大本營失去後,就算袁紹能逃到幽州,又有何用。

此番官渡之戰事,袁紹到底有多少勝算?

鞠義心底難以平靜。

他並非反覆無常之小人,但他本出身於發配西涼之有罪家族,所以,從很小開始,鞠義便一直感到自卑。

直到他擊敗公孫瓚,因此立下戰功,但儘管如此,卻未曾有武將與文臣前來道賀,場面實在冷清。

本就朋友不多,加之僅有的朋友均未在身邊,鞠義只感覺心裡甚是孤單。

對於他這樣一介武夫而言,鞠義感到很難有建樹。

他實在是不善言辭,身邊朋友甚少。

此刻,鞠義只感覺心中一涼:這麼些年過去了,此刻身邊竟然沒有一個能給予他良策之人。

「將軍!」

忽然間,一個聲音打斷了鞠義的思緒,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連一碗飯都沒來得及吃完。

「剛剛又兵士來報,在巡邏之時,發現一股白色輕甲之哨騎,全部白甲,白袍,很可能是戲煜的白騎!」

「白騎?!有多少人馬?」

「共五人!」

區區五名白騎,就敢擅闖我軍地界?!

聽見這番消息,鞠義心中甚是激動。

鞠義心中料定這五人定是前來打探軍情:打聽城中兵馬數量,百姓人口與商家富足之事。

之前劉備曾在此地為相,此地境內倒也辦得殷實,只不過後來逃離此地。

鞠義立即站起身,心中已有主意。

鞠義善於騎射,此刻他穿著沉鐵鑄造而來的輕甲,頭上戴著發箍,上邊豎著一根翎毛,鞠義本就四肢細長,更是有羌人血統,這番裝扮,倒真有幾分羌人模樣。

「來人,立即派兵士隨我前去捉拿白騎!」

「喏!」

鞠義隨即走出營帳,衛兵為其牽來戰馬,鞠義跨步上馬,親自率領三百兵士,全部身騎快馬,手持弓箭,拍馬快速朝著白騎方向奔騰而去。

沒多久,鞠義便看見幾名身穿白色輕甲之騎兵在平原上奔跑,這幾名白騎與他的距離並不算遠,鞠義心想,如若能抓住一兩名白騎,回去一番囚禁拷問一番,或許能問出些有用消息。

鞠義軍中不乏善於拷問之人。

鞠義快馬加鞭,離白騎越來越近,他更是感覺今日這幾名白騎有些遲鈍,沒有傳聞中那般迅猛可怕,見狀,鞠義心中莫名感到一陣奇怪。

傳聞白騎乃是戲煜麾下最精銳之騎兵,如此說來,白騎之戰馬必當是最為強悍才對,為何此刻行軍速度如此緩慢。

就在鞠義疑惑之際,便看見不遠處一名白甲老將突然張弓搭箭,隨即扭腰回望,只那一個眼神,便如猛獸盯住獵物一般。

「不好……」

鞠義頓時心底咯噔一下,眼中儘是驚恐之色。

忽然,鞠義面色陰沉,快速俯身抱住戰馬,像似在躲避什麼東西一般。

「嗖!」

就在鞠義俯身低頭的瞬間,一根利箭正好從他頭頂飛過,差一點便射中他的頭頂。

鞠義雖然躲過了這一箭,但但他身後部將卻沒有這般反應力與速度,那奔射而來的箭矢「噗嗤」一聲正好射進了這名部將喉嚨之中。

「噗通!」

隨著一聲悶響,那部將直接從馬背上摔到了草地之上,翻滾幾番後,當場死去。

「白騎在放線,傳我令,立即追上去!」鞠義立即低頭沉聲道。

此刻,兩邊戰馬一陣嘶鳴之聲,鞠義身後騎兵立即縱馬本堂,兵分兩路,向前奔跑準備包抄白騎,欲將幾名白騎包圍起來。

就在這時,那白騎老將身後四名白騎忽然全部張弓搭箭,一時間,四支利箭齊發。

「嗖嗖……」

利箭隨風發出刺耳之聲,更是朝著鞠義之騎兵奔射而來,速度之快,鞠義的騎兵根本來不及躲閃,便應聲摔下戰馬,全部當場斃命。

這些白騎之射術,精準神速,更是精於騎術,一見便是常年騎馬征戰,遊走於平原戰場之精良騎兵。

就在鞠義的四名騎兵倒地而死之際,之前還緩慢奔跑的白騎戰馬,忽然快速馳騁,很快便於鞠義的兵馬拉開不小距離!

「不好,中計了!!」

鞠義忽然大喊一聲,「我們中計了,速速回城!」

「來人,趕緊回去軍中,命前鋒營領八千兵馬前來迎戰!」

「喏!」

鞠義身後戰馬快速回撤,同時,他們也張弓搭箭回擊白騎,但這些騎兵的臂力根本達不到白騎那般距離的射程。

黃忠此次帶來的四名白騎,乃是由他親自白晝訓練之騎弓兵,更是白騎之中的1到4號,戰功與能力乃是白騎之中最為強悍之人,每人都有將軍之才,且這四人所使用的也是很重的大弓,射程均能達到一百二十步。

之所以一直沒有派出去各自統兵,乃是戲煜曾說,黃忠可從別處選拔人員,向這名白騎一般騎兵組成的軍隊,必須保證穩定,不會因任何非死亡減員。

畢竟這是戲煜最為重視的兩支兵馬之一。

「不急,再等一等,放他們再過來一點!」

「喏!」

白騎隨即減速,有意控制與鞠義騎兵之間的距離。

鞠義被白騎之精準射術驚住,立即勒住韁繩,戰馬隨即懸空發出一陣嘶鳴之聲。

黃忠立即張弓搭箭,對準鞠義的戰馬!

「嗖!」

一支利箭再次奔騰而出,直直射進了鞠義戰馬的前蹄,這戰馬瞬間歪跪倒了下去,鞠義跟著摔在地上。

黃忠隨即快速射出第二箭,這一箭直直奔著鞠義而去。

瞬間,破空之聲響起。

那飛出去的一箭,直接奔著鞠義項上人頭而去,更是勢大力沉,一旦射中頭顱,鞠義必然當然斃命。

就在利箭即將射中鞠義腦袋之際,他身邊一部將正好拍馬趕到,立即將一張大盾護在鞠義身前,剛好替鞠義擋下那飛奔而來的利箭。

「哐當!」

這部將之感覺大盾一陣劇烈晃動,那握住大盾的手臂跟著一陣麻木之感,鞠義與這部將均是驚出一身冷汗。

「呵呵,實在可惜!」

那鞠義逃過一劫,黃忠一聲冷笑,神色間沒有一絲緊張之感。

但逃過一命的鞠義,此時神色變得甚是冷血。

「立即退兵。」

鞠義立即命令道。

鞠義只感覺自己被那白甲老將捉弄了一番,此刻臉色時而青時而紅,整個人已經憤怒至極。

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喏!」

此刻,跟隨鞠義的騎兵們一個個也是心有餘悸,區區五名白騎,不斷半柱香的時間,就射殺了他們五名兵士,更讓鞠義的騎兵們害怕的是,無論如何追趕,他們都無法追上那五名白騎。

鞠義的兵士們此刻心中惶恐,如若再繼續追趕白騎,很可能會中了白馬的埋伏之計。

鞠義更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立即下令暫且退兵,他身後騎兵們得此命令,也隨即準備轉身退兵離開。

可這些騎兵剛剛轉過身,鞠義回頭望了一眼,頓時便被嚇得魂不守舍:此刻,白騎竟然掉頭過來!

「這白騎想作甚?!」鞠義雖有所猜測,但根本不相信白騎敢那麼做。

「將軍!快看,白騎……他們竟然朝我們追了上來?!」鞠義身後一部將忽然驚呼道。

「白騎……好,竟然如此!傳我令,半數騎兵立即回頭殺敵,其餘騎兵拉開距離,待我命令行事!!」

鞠義很快心中便有了主意:堂堂三百騎兵,怎能被區區五名白騎所戲弄,畢竟鞠義如今在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自然可以兵馬兩路,夾擊五名白騎。

可是,讓鞠義和一幫騎兵始料未及的是,騎兵剛剛微微轉過頭,就被飛奔而來的利箭射殺而死。

一時間,兩支兵馬追趕了好一陣,一直到黃忠射光了所有箭矢,鞠義才忽然明白過來,「戲煜的白騎分明是在獵殺我們。」

「對,那白騎分明就是想獵殺我們!」

此刻,鞠義身後一名騎兵甚是憤怒而又惶恐的喝道。

此時,那白色騎兵戰甲,已然成了鞠義騎兵們的噩夢。

被人當活靶子來射,更是無法逃走,想追上去卻又跑不過人家的戰馬,如此糾纏於這般戰鬥,沒有任何意義。

鞠義帶來這三百名將士,反倒像是成了白騎的獵物,人家才區區五人,便可獵殺他們將近三百人。

鞠義的兵馬更是自亂陣腳,今日如此一個小小遭遇戰,戲煜的白騎便給鞠義上了一課。

鞠義心中甚是震驚,他不敢再與這五名白騎糾纏下去,他狠狠瞪了瞪那身騎汗血寶馬的騎兵,忍不住一陣深深嘆息。

鞠義更是有種錯覺:面對這五名白騎,竟然像似面對五名實力超群之戰將一般。

這五名更是給他一種感覺:戰力強悍,難以戰勝。

「就這樣吧,先行撤回。」

說罷,鞠義看了看平原之上,不多時間裡,竟然已有三十餘名騎兵喪命在戲煜那五名白騎的箭下。

鞠義心中一陣後怕:如若他強行帶領騎兵追擊那五名白騎,只怕是定要遭受伏擊。

此刻之事,猶如給他來了個下馬威。

最終,那五名白騎離開了,鞠義及身後二百多名騎兵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隨後,鞠義帶領騎兵不敢立即停留,連地上己方兵士的屍體都未曾收拾,便快速騎馬離開,匆匆往軍營趕去。

……

戲煜一直在營中等待,直到入夜時分,黃忠這才帶領白騎歸來。

黃忠跳下戰馬,命人將其牽回斥候營之中,這才進入戲煜營中,大聲笑道,「哈哈,真是痛快!」

黃忠滿臉笑容,很是高興。

「許久不見老將軍歸來,吾還以為你們遭遇了伏擊。」

戲煜雙手攏在輕甲衣袍袖子之中,笑著對黃忠說道。

如若黃忠再不歸來,他便要命人前去尋找。

如今戲煜之兵馬已在清河郡附近,他們少有退路,如若還未開戰便折損一名大將,這將對後面之戰事造成不利影響。

「哈哈……大人多慮了。」

黃忠想起剛才之事,沉聲道:「大人有所不知,方才我帶領人馬巡營之時,不曾想被那平原城前營寨之中的戰馬追擊,老夫實在心癢難耐,便出手了一番。」

「不過,我全是遵從大人之前之兵法,敵軍退則我進,敵軍進則我退,以此與之周旋!」

「結果,哈哈,平原城的騎兵的戰馬不及我們的戰馬,他們的射術更是無法與我們相比,沒幾個回合,他們便被我們射殺了三十餘人,直接嚇得不敢上前追擊我們,實在痛快啊!」

黃忠甚是得意道。

「呵呵,老將軍,不知你此次前去,可否打探到任何消息?」戲煜淡淡道。

見黃忠平安歸來,戲煜更關心的是打探之事,至於黃總所說之追擊之事,他倒不怎麼在乎。

聞言,黃忠面色微變,隨即忽然撓了撓頭,笑道,「這個……呵呵,我倒是暫無所獲。」

「大人,此次主要遭遇袁軍之追擊,這才導致我們無法巡營,此次打探算是失敗了,不過,我倒是想起,那追擊我們之騎兵,軍旗上乃寫著一個『鞠』字。」

「鞠義。」戲煜立馬說道。

「嗯,對,就是此人。」

黃忠隨即笑了笑,朝著戲煜恭維道,「大人果真厲害,我才說一個姓,你便知對方是何人,屬下實在佩服。」

「即刻準備好,夜晚奔襲營地,如往常一樣,燒毀所有糧草,將其逼回城內,讓其不敢再在城外安營紮寨,而後再按機行事。」

說罷,戲煜立即轉身來到營地另一處,少許過後,戲煜再次回到中軍大營,叫來文臣武將議事。

在這之前,戲煜本以為會是顏良或者文丑為守將,如今看來,當今歷史並未太大改變,曹操與袁紹兩方仍舊是爭奪白馬,進攻東郡,意圖進入兗州境內,而後繞道包圍圈,截斷糧草。

但即便如此,一旦是鞠義在守城,便無任何擔憂,倒是直接開戰更好。

……

這夜,返回大營的鞠義,甚是心有餘悸。

他也算經歷過大小很多戰事,但卻很少遇見一個隊伍竟有五名將軍。

可鞠義又覺得不應該如此,一個軍隊只有一名將軍,而且對方應該只是軍中地位不高的老弱斥候而已,否則怎會獨自率領區區五人前來襲營?

不對,這五人難不成是為了前來刺探軍情?

可他的兵馬並未在靠外之地搭建營地,這五名白騎又能看到什麼呢?

如若真想深入察看行軍布陣之事,此番前來根本辦不到,可如若不為此事,那這五名白騎豈不得白跑一趟?

鞠義實在想不明白,今日之事甚有很多奇怪之處。

「如今我鎮守平原郡,平原城與高康,唯有這兩處可以據守,而那戲煜背靠濟水,更是沒有糧草供應,我只須死守不出門進攻,便能擋住戲煜的進攻。」

鞠義很快便想好了應對之策。

堅決死守,不與戲煜城外迎戰。

如今戲煜的騎兵甚是強大,如若正面迎戰,肯定會遭到戲煜騎兵屠殺。

鞠義更是猜測,戲煜定然在尋找速戰速決之法,以便佔據一座城池先行安置他的兵馬,進而謀求進一步作戰之需。

鞠義深知,平原城的百姓早已習慣仁政之策的生活,他如果讓兵馬對百姓秋毫無犯,便能得到百姓們的糧草支持,甚至於幫助他們抗擊戲煜之進攻。

但若一旦進城死守,這也意味著城中百姓需要作出不少犧牲,要麼內部遷移,要麼如待宰的魚肉一般。

無論作何選擇,這都是一件十分頭疼之事,但時間並沒有給鞠義過多選擇之餘地。

忽然,鞠義的大營里傳來嘶吼與踩踏聲,無數人從外邊奔襲而來,沉悶嘈雜的馬蹄聲很快便響徹整個營地。

大營里頓時人心惶恐,鞠義本想率兵抗擊,但聽聞如此聲勢浩大的馬蹄聲與周圍廝殺之聲,鞠義已經意識到一切都晚了。

這時,營帳外守衛掀開營帳沖了進來,一時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傳來,鞠義立即慌亂衝出軍營,但此時,營帳外早已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