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戲志才:這是我家啊?

正文卷

第125章 戲志才:這是我家啊?

楊彪這話一開口,劉協的眉頭便跟著皺了皺。

曹操選拔宿衛之事,他倒是並不知情。

而皇宮宿衛對於劉協來說,自然是極為看重的。

此番隨著這話出口,劉協的神情也不由自主的跟著鄭重了起來。

這功夫,隨著楊彪開口質問,曹操倒是一臉平淡。

「陛下乃大漢重中之重,吾選拔宿衛自然是為陛下安危著想!」

「難不成,太尉覺得吾替陛下選擇宿衛,是有意傷害陛下?」

曹操有理有據,反過頭來轉口質問楊彪。

楊彪聞言輕笑了一聲:「倒是吾想岔了!」

話音未落,楊彪頓了頓繼續開口。

「聽聞司空一直在招賢納諫,吾家中有一字,名曰修,倒也算得上謙遜恭良,不知道司空可有意讓其於司空麾下出仕!」

楊彪突兀的話音一轉,直接毫不顧忌的當著眾人的面想讓自家兒子在曹操麾下出仕。

這話一開口,曹操嘴角不自禁便抽了抽。

同是三公,楊彪若有意讓自家兒子出仕,有的是選擇。

眼下說是要讓其在自己麾下出仕,這不是故意噁心他是什麼?

聽到這話,曹操倒也沒有客氣。

「太尉倒是抬舉了,爾那犬子既然有能力,不妨舉薦於陛下!」

「吾曾看過呂氏春秋所言,昔日春秋之時有一晉人,名曰祁奚,晉平公曾問祁奚,誰能擔任晉國的將軍,祁奚便推薦了他兒子。」

「後世言此事,乃舉賢不避親也!」

「今日太尉何不效仿此事!」

這話明面上是在推舉楊彪,甚至於曹操都把春秋典故搬出來說事。

若是單獨聽這話,倒像是曹操在明面上抬舉楊彪一般。

然而,曹操剛才開口之時,直接說楊彪之子乃是犬子。

再加上後面的話,明擺著就是諷刺楊彪一般。

你兒子是條犬,你去讓他給陛下當條狗吧!

曹操話音落下之際,楊彪的臉色已然漲的通紅。

這話他還沒辦法回應。

他總不能說曹操說得典故有問題吧,曹操的話也沒錯,既然你兒子有能力,伱個太尉直接給天子舉薦就行了。

我曹操又沒讓你兒子到我麾下來出仕。

正堂內的氣氛有些凝滯,就像是尬住了一樣,楊彪黑著臉,一眾朝著也沒有在開口。

戲煜倒是一臉無所謂。

劉協對此也沒有太多看法,朝臣們針鋒相對,他這個天子倒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戲家正堂內。

有人心情愉悅吃的極為開心,有人心口若堵了石塊,味同嚼蠟。

與此同時,戲家後宅之內。

甘梅和蔡琰一同陪著當今的大漢皇后伏壽。

論起年齡來,甘梅和蔡琰兩人要比伏壽更為年長一些,如今身為人婦,在某些方面更是要比伏壽更為出彩一些。

三人在有這地暖的後堂內坐了許久。

面對眼前伏壽的身份,甘梅和蔡琰都顯得稍微有些拘謹。

感受到屋舍內的暖意,又看著面前兩位麗人,面色像是泛著光彩一般。

伏壽的心情不由的有些感慨。

「倒是有些羨慕兩位姐姐了,聽聞大司農是為了兩位姐姐才造出這地暖一物的。」

伏壽沒有絲毫當皇后的架子,對於她來說,自己這個皇后,如今不過只是一個虛名罷了。

漢宮雖然豪華奢靡,但其中的冷意,她自己極為清楚。

比起眼前的甘梅和蔡琰來說。

或許眼前的生活,才是令天下女子更為嚮往的事情吧!

聽到伏壽嘴裡的艷羨,便是蔡琰和甘梅兩人的心口都忍不住有些竊喜。

雖然在地位上比不上眼前的伏壽,但兩人早就已經知足了。

更何況,兩人沒少聽說,如今大漢天子的處境。

天子都是一個可憐人,更何況他得皇后呢!

比之更為可憐啊!

「皇后言重了,聽聞將作監那便已經重新打造地暖設備了,不日皇宮之內便也會有地暖了。」

伏壽笑了笑,只是這笑意有些泛苦。

她所指的並非是地暖的暖意,漢宮裡即便是鋪設了地暖又如何。

冷的是那宮闈之內,冷的是那宮闕城牆。

冷的也是人心。

有些事情,眼前的這兩人或許根本不明白。

伏壽也沒有多說,只是輕微的搖了搖頭,這功夫她瞟見後堂外的不遠處,似乎立著一根奇怪的管道。

下意識她朝著那邊指了指,隨口問了一句。

「那是什麼?」

甘梅跟著轉頭,看到遠出那東西之後,連忙跟著解釋。

「皇后,那是我家夫君讓將作監幫忙建造的水管,說是什麼自來水管,我家平日里用水便是從哪裡取的!」

嗯?

自來水管?

「什麼是自來水!」

這種聽都沒有聽說的東西,伏壽自然是一點也不知情的。

只是聽到甘梅解釋,她還是有些不懂。

自來水?

水不是從水井裡專門打上來的嗎,那東西看起來不想是水井啊!

「皇后不妨親自過去看看?」

甘梅知道自來水這東西不好解釋,當初戲煜將這東西弄好的時候,她們一家子連帶著蔡琰第一時間都沒搞明白。

聽到甘梅邀請,伏壽倒也沒有猶豫,跟著便主動起身隨著甘梅朝著那自來水管的地方走了過去。

眼前的東西形似一頭猛虎頭顱,虎口微張,那頭頂之上,有個圓形之物。

伏壽睜著眼有些疑惑的打量著著東西,邊上的甘梅笑了笑,主動上前演示。

只見甘梅伸手輕輕的扭了扭虎頭上的東西,緊跟著原本張開的虎嘴之內,便跟著湧出了清澈的水流。

水流不大,如潺潺溪流一般。

這般景象,一瞬間便讓伏壽的眼珠子瞪大了起來。

如今乃是寒冬,還能有這般隨時可用之清澈之水,實在是讓人難以相信。

更何況,這水還不用從水井中讓人挑取。

「大司農的手段真是聞所未聞啊!」

「想來,這東西便然和如今外面傳的水車一樣吧!」

伏壽跟著劉協在兗州的時候,見過那些水車,那東西隨著風力吹動,自然的帶動水流灌溉農田。

當時她便有些感慨,眼下見到這東西,多少便明白了一些。

「皇后說的沒錯!」

蔡琰笑了笑,隨口跟著解釋,她天生聰慧,之前戲煜只是給她解釋了一邊,蔡琰便已然記了下來。

如今說起來倒也極為清晰。

「夫君說是這東西,是利用所謂的水壓,才能讓其出水……」

伏壽聽的迷迷糊糊的,什麼水壓之類的蔡琰雖然說的極為清晰,但她根本沒聽懂多說。

只不過,她能清晰的看到,蔡琰解釋的時候,那雙眼力都泛著光。

特別是說到戲煜的時候,邊上兩人臉上的笑意都跟著濃厚了一些。

……

後院內發生的事情,戲煜並不知道,他那裡知道自家兩個夫人都已經將自己都快吹成花了。

眼下的正堂之內,這頓飯食終究是結束了。

劉協本打算繼續留著,但察覺到戲煜的神色已然有些不爽,便多少明白了一些。

他知道自己再繼續留著,這些大臣也都會留在這裡。

索性便主動起身打算回宮。

隨著劉協離開,連帶著楊彪等人第一時間自然也跟著離去。

曹操也沒有多留,朝著戲煜打了聲招呼,帶著荀彧等人便跟著告辭。

而走在最後的人,則是讓戲煜有些意外。

「皇叔近些時日可是安好?」

「先生倒是折煞備了!」

劉備走在最後,今日所見,已然讓劉備大開眼界。

之前在知曉了戲煜造出了曲轅犁等物件之後,劉備便清楚戲煜乃是天下少有的大才。

如今,連地暖這東西這東西都能建造出來。

劉備清楚,這東西,可不止表面這般簡單。

若是天下家家戶戶皆有如此物件,這寒冬臘月之內,大漢將再無凍死之百姓。

只可惜,這東西並非那般好建造的。

而如今的許昌連帶著各地都推出的新式石涅,已然對於百姓極為有利。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若是眼前的戲煜,願意相助他的話,又該是何等景象?

劉備心中有些感概。

朝著戲煜躬了躬手。

「實不相瞞,備這皇叔之稱,不過是陛下抬愛罷了!」

「備身處許昌,如今也算是孤身一人,正如飲水一般,唯能自知冷暖!」

瞧著劉備不急著走,戲煜倒也有幾分興趣。

重新邀請劉備坐在正堂之後,戲煜抬眼朝著劉備看了看。

「不知玄德君,心中的嚮往的天下是何等風貌?」

這話,戲煜問過曹操,如今倒也不妨在問問劉備。

畢竟,這兩位也算是攪動這個時代風雲的人物了,戲煜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好奇的。

只有某個姓孫的,還輪不到他,戲煜根本沒放在心上。

戲煜這話就像是在問劉備的志向一般。

聽聞這話,劉備的心頭忍不住猛然跳動了幾分,整個人都有些悸動。

眼前的戲煜雖然明面上和他並非是同一立場。

但劉備覺得,戲煜和曹操不是一類人。

即便是他說出心中所想,戲煜也不會隨口說出去。

「備心中所想之天下,乃百姓皆有所食,民眾安穩度日,天下無有無端之戰亂!」

劉備的回應並非是曹操那般,這倒是讓戲煜稍有些意外。

這意外倒也只是一剎那,戲煜跟著便也思索了過來。

劉備和曹操的人生境遇終究是不同的。

曹操出身名門,人自小祖父就是三公,身邊的玩伴都是袁紹這樣的名門之後。

劉備則不一樣,他祖上沒落,到劉備那一代,整個劉家村雖然都是漢室宗親。

但說到底,不過都是一群在普通不過的村民。

前期的劉備還是靠著救了某個叔父的兒子,才得以受到資助拜師盧植。

兩人前期的境遇,差的太多。

劉備是親眼看過百姓疾苦的,能說出這話,倒也正常。

「玄德君勿忘今日之所言!」

戲煜笑了笑,他沒有多說什麼。

眼下的劉備,還沒什麼能力做出太多的改變。

至於未來,誰也不能確定。

劉備有些微愣,他原以為自己回應完,戲煜會和他大談理想,哪知道僅僅是一句別忘了這話,就結束了。

似乎沒有什麼話要說了。

劉備多少也明白,今日大概是沒什麼能說的了。

「先生,備一日在許縣倒是沒什麼朋友,若先生不嫌棄,備來日再拜訪!」

臨走之前,劉備笑著朝著戲煜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戲煜倒也沒拒絕。

至於歡不歡迎,也要看情況。

當然,不說他劉備,就算是劉協和曹操,也一樣!

劉備離去沒多久。

戲煜正想著算是清靜了一些,誰知道曹操那傢伙在半路上又折返了回來。

「奉義什麼時候把大門閉上了?」

曹操看這眼前戲家緊閉的大門,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邊上的戲志才也有些愣神,自己剛才迷糊了,忘了這裡也是自己家。

鬼使神差的他便跟著曹操一起離開了。

走到半路上被冷風吹了吹,戲志才才反應過來,自己為啥要跟著曹操走。

誰知道他往回返的時候,曹操說是找戲煜有事商量,便跟著一起過來了。

然而眼下,戲家的大門緊閉,大門口竟然還掛著謝客的牌子。

實在是讓人有些無語。

戲志才主動敲響大門,不多時,身為戲煜護衛的典韋便主動拉開了大門。

「志才先生回來了!」

典韋打了聲招呼,緊跟著便打算關閉大門。

門口的曹操有些發愣,自己這麼大一個人,典韋就像是看不見一樣。

「典韋,本司空還沒進去!」

曹操臉色發黑,誰曾想典韋跟著便回了一句。

「先生說了今天不見客,司空你回去吧!」

這話一出口,剛進大門的戲志才頭頂的青筋都跟著跳了跳。

「典韋,你這說的什麼話,司空是我的客人,奉義那邊我去說!」

戲志才隨口解釋一句,他知道跟典韋這傢伙硬較勁沒啥用,轉頭便說曹操是他的客人。

聽到這話,典韋倒也沒多說什麼。

將大門讓開之後,曹操這才得以進來。

進來之後,曹操跟著戲志才直奔正堂,這功夫,戲煜正獨自坐在正堂內隨手煮著茶。

眼看著曹操又出現在眼前,他的嘴角不自禁便跟著抽了抽。

「兄長又來了?」

戲煜嘴裡沒有絲毫客氣,曹操倒也沒見怪。

一屁股坐在邊上之後,曹操話也不說,張嘴便開口連聲嘆氣。

邊上的戲志才也沒開口,戲煜朝著曹操打量了一眼,心中一瞬間便明了了。

「兄長心裡是有何煩憂,何必如此長吁短嘆!」

曹操這番樣子,擺明著就是等他開口呢,他倒也不介意給曹操一個面子。

隨著戲煜開口,曹操聞言又朝著戲煜看了看。

「奉義該是清楚為兄心中所想,何必還要發問?」

曹操抬眼看這戲煜,又嘆了口氣:「你說這事,曹某如今該如何應對啊!」

戲煜嘴角抽搐。

曹操心裡想的啥,戲煜多少能猜出來一些。

無外乎,就是楊彪等人的事情。

如今帝都新遷,那些跟著劉協的朝臣都跟著過來了。

這大漢朝堂上一個蘿蔔一個坑,曹操想要安排自己的人手,那些人占著位置,自然是個麻煩。

但眼下,曹操倒也不能直接對那些人動手,總歸要想個名頭。

「兄長心中憂慮,倒也不算難事!」

看到曹操賴著不走,戲煜沒辦法只能開口諫言。

「什麼辦法?」

一聽到戲煜果真有辦法,曹操臉上原本佯裝出來的愁緒,一瞬間便跟著散了開來。

此前麾下謀士程昱便給曹操說過。

如今他權勢在手,完全可以行王霸之事,勿需顧及。

但這種事情要事太過直接,少不得有人說他和當初的董卓一樣了。

對此,曹操還是有些顧忌的。

眼下戲煜有辦法,曹操自然想要聽一聽。

「其一,兄長勿需在意那些人,如今天子在側,整個兗州、徐州,連帶著半數豫州盡皆在兄長掌控之下,兄長學一學那董卓,也無非不可!」

這話說完之後,曹操臉色不變。

他聽到戲煜說這是其一,便意味著一定有其二。

他自然想聽聽後面戲煜怎麼說。

看到曹操沒多大反應,戲煜繼續開口。

「其二,兄長以朝廷之名義,廣發招賢令,說是替朝廷廣納賢才!」

招賢令?

聽到戲煜這般說,曹操頓時有些疑惑。

之前在兗州的時候他便發過招賢令,也正是因為招賢令,才有戲志才和戲煜等人前來。

如今又發招賢令,這如何能聯繫到楊彪等人。

「招賢令吾明白,此意何解!」

曹操不解。

戲煜無奈跟著解釋:「此番兄長之招賢令,自然和之前不同!」

「此前兄長是以自己名義發布,這一次,兄長是以朝廷之名義發布!」

「吾打算讓兄長不計較世家貴族,此招賢令,凡有能力者,皆可應招!」

「其次,替朝廷廣發招賢令,自然也意味著要給這些人職位安排!」

「到時候,這朝堂之上,以能力論高低,來了新人,總有些人,要挪一挪位置!」

戲煜語氣頓了頓。

「而且,此番以朝廷發布招賢令,天下有能力者,想來盡皆會投奔許昌而來,此舉於兄長聲望必有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