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幸福的時候,我不在,而我幸福的時候,是因為你在。

本來就短暫的寒假對於駱冉辰和田雨樂來說,猶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還有幾天的時間,新的學期就要開始了。

田雨樂信心滿滿,準備迎接新學期的到來時,駱冉辰卻接到了爺爺的電話,並不是讓他回家,而是說凌靈因為駱冉辰拒絕見面還不接她的電話,導致她精神恍惚,失足從家裡的樓梯上滾了下去,撞到頭而昏迷,被送到醫院搶救。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田雨樂並沒有來,駱冉辰一個人趕到了醫院,走進走廊就聽到了凌靈母親的哭泣聲。

在搶救室外面,駱懷儒和駱子姍早就來了,駱子姍正輕聲安慰著凌靈的母親。

駱冉辰的出現讓眾人稍稍尷尬了一下,駱懷儒注意到他穿的是商場打折的那種便宜衣服,再想到他一直倔強地沒有回過家,更是心中惱火。

「凌靈怎麼樣了?」駱冉辰看著凌總裁問。

凌總裁卻生氣地看他一眼,轉身背對他不理不睬。

凌夫人則指著他抽泣地說:「你對我們家靈兒都說了什麼,怎麼害得她那麼傷心?所以才出了這種意外!當初追她的是你,現在你又甩了她,你是存心在刺|激她是不是?」

「靈兒在美國壓力很大,本來就有抑鬱的傾向,你怎麼能這樣對她!」凌總裁也忍無可忍地斥責他,就算駱懷儒這個長輩在這裡,他也顧不上給老人家面子。

出人意料的是,駱冉辰沒有任何反駁,一個字也沒有說,問題出在凌靈的心態上,他對凌氏夫妻解釋也是徒勞。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陣難耐的煎熬之後,搶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凌夫人第一個衝上去問:「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已經醒了過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但要注意患者的情緒,不要再刺|激她。」醫生叮囑完,後面的護士正推著車出來。

凌靈憔悴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閉著雙眼,頭上還纏著白紗布。

大家隨著護士把凌靈送到了病房,駱懷儒瞥一眼駱冉辰說:「這就是你做的好事,好端端的孩子因為你都變成什麼樣了!」

駱子姍也小聲地說:「哥,凌靈是真的很喜歡你呢,你不要再傷她的心了。」

「你閉嘴!」駱冉辰反感地呵斥她,她委屈地咬著嘴唇看向爺爺。

「我說過和她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她怎麼想、怎麼做,出了任何意外都與我無關。」

他抵觸地說著,話音沒落,駱懷儒上前一步,揚手就打了下來。

啪!

駱冉辰的身體趔趄著撞到牆上,凌氏夫婦還有駱子姍都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誰也沒想到駱懷儒會捨得對自己的孫子動手。

手指摸了下嘴角,口腔里瀰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駱冉辰毫不在乎地笑了。

駱懷儒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後轉向凌總裁說:「你們兩位儘管放心,我會讓我孫子負責,讓他和靈兒訂婚。」

「我不同意,喜歡我的女生太多了,難道我哪個都要娶嗎!」駱冉辰大聲反對。

「我寬容你不代表會一味縱容你,從今天開始到訂婚那天,你都別想離開我的視線。來人,把少爺押回去。」駱懷儒冷喝一聲,守在遠處的保鏢立即走了過來。

「我才不跟你回去!」駱冉辰想逃走,卻被那幾個保鏢給扭住了手臂,他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最終被押著離開。

春天的腳步悄然而至,萬物復甦的季節,這座城市卻依然有些寒冷。

嶺秀學院新的學期又開始了,冷清了一個多月的校園又熱鬧起來。

開學第一天,田雨樂並沒有看到駱冉辰。整個上午,學院里到處流傳著一個消息,說駱冉辰和凌靈馬上要訂婚了,大家私下議論著,在看到田雨樂的時候,眼神充滿了探詢和疑惑。

中午,在學生餐廳里,田雨樂和姚茉坐在牆邊的桌旁,再次聽到了同學們在議論這個消息。

姚茉湊近她:「雨樂,駱冉辰要是和凌靈訂婚了,你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田雨樂強顏歡笑地說,她甚至有些後悔那天讓駱冉辰去醫院了。否則,他就不會被駱爺爺再次關起來。

「田雨樂,我要是你,就沒有臉坐在這裡,早離開嶺秀學院了。」駱子姍雙臂環抱,趾高氣揚地走到了田雨樂身邊。

姚茉氣憤不過,拍下桌子站了起來:「駱子姍,你少陰陽怪氣的,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們吃的喝的全是我們領秀財團提供的,不知道感激還想染指不屬於你們的東西,窮人難道連一點自尊也沒有了嗎?」

田雨樂也站起來,直視她的眼睛警告說:「駱子姍,你別欺人太甚。」

駱子姍走近一步,帶著諷刺的冷笑,說道:「我就欺負你了,反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沒有什麼怕你的,田雨樂,你如果還是厚著臉皮賴在這裡,我天天都來找你的麻煩。」

「誰找她麻煩,就是找我麻煩。」懶洋洋卻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季元風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瞥了一眼駱子姍,「子姍,你怎麼越來越不像個大家閨秀了,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欺負人的?」

駱子姍神色窘迫,怨恨地看向田雨樂。

季元風卻伸手一拉田雨樂的手說:「這裡烏煙瘴氣的,哪能吃好飯,我們出去吃。」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就那樣拉著她的手離開,姚茉看到駱子姍嫉妒的眼神,她得意地做了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田雨樂和季元風走出了學校,之後走到了一家飯店的後門。田雨樂奇怪地看他一眼說:「你什麼時候吃飯也愛走後門了。」

季元風笑而不語,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帶著她就走了進去,這是廚房的後門,廚師對他倆的出現視而不見。

神神秘秘地快步走上了二樓,季元風邀功似的對背對他們坐著的人說:「我把人給你帶來了。」

田雨樂驚詫地看過去,幾天沒見的駱冉辰正轉過身來,她喜出望外地快步跑過去站在他面前:「冉辰,是你啊。」

駱冉辰拉起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涼,立即放在嘴邊呵著氣:「當然是我了,怎麼出來不|穿件外套?」他脫下外衣,走到她的身後披到她的身上,做這些的時候,心都是柔軟的,如同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再傲氣的人也會變得卑微,哪怕只是為她做很小的事,也覺得幸福。

隨即,他戒備地看向季元風說:「喂,你可以走了。」

「不能這樣吧,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你明明是約我吃飯的,我回學校去算怎麼回事,放心,我就在樓梯口,替你看著你家那些保鏢,不過你們注意一下時間。」季元風指了指手錶,微笑著轉身向樓梯口走去,轉過身後,臉上的笑容暗淡下去,神情有些落寞。

駱冉辰讓田雨樂坐在桌邊,桌上已經擺了幾道她愛吃的菜,細心又周到,讓田雨樂的心暖暖的。

不過想到學校里上午的傳言,她還是忍不住失意地問:「你和凌靈訂婚的事是真的嗎?」

「雨樂,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凌靈因為情緒不好,精神恍惚出了意外,爺爺就說讓我負責,讓我們訂婚,還想讓我們訂完婚去美國。」

「你會去嗎?」

「我是被逼的,為什麼要去。」駱冉辰想到這事頭就大了,感覺當初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想到凌靈那麼喜歡你,甚至為你失魂落魄成那樣。」田雨樂想到那段時間因為誤會被駱冉辰打擊,她都還可以那麼堅強地扛住,難道是她付出的愛比凌靈少?

駱冉辰嘲笑地撇下嘴角,伸手握下她的手說:「我們不要提她了,反正我是不會訂婚的,而且我一定會想到辦法不和她訂婚。」

「你真的有辦法嗎?」

「肯定能想出來。我們先吃飯吧,這麼多天,我回家一直沒有好好吃過飯呢,不知道為什麼,見不到你,連食慾都沒了。」

「你什麼時候學會肉麻了。」田雨樂取笑他,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笑起來。

一上午的焦躁、彷徨與不安,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沒想到駱冉辰在處理感情問題時,要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堅定不移。

「對了,叫元風一起吃吧。」

「田雨樂,你要是敢叫他,我馬上消失。」

坐在樓梯口的季元風扭頭看過去,嘴角咧了一下,心裡自嘲著這是在自討苦吃。

在我們的生命里總有一些特別存在的人,有的時候你也無法用常理去解釋這件事情。

比如,她明明之前沒有和你見過,卻讓你在第一眼時偏偏就記住了她。

比如她明明自始至終都不會把心放在你的身上,你卻偏偏在乎她的喜怒和悲歡。

甚至,她明明給不了你什麼,而你卻怎麼樣也放不開。

所以,愛情總是沒有道理,付出與回報絕對不成正比。

季元風自從遇到了田雨樂,就覺得自己變傻了,並做著很多的傻事,往往這樣做時還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