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01 洶湧而至的回憶

第十二章 心心相印的笛舞飛揚

「哇!好漂亮的湖泊!」我踮起腳尖張開雙臂,開心在湖畔草坪旋轉著,驚喜地問,「這裡就是棠歌的秘密花園嗎?」

手腕上的守護之鏈一閃一閃,歡快地「叮噹叮噹」響著。

「不是。」棠歌手中提著長笛,飄逸的短髮在風中輕揚著,黑邃的雙眸充滿了柔情,「應該是我和洛洛的秘密花園哦!」

「呵呵!」我眉開眼笑,停止了自得其樂地飛舞,眼睛閃閃發亮地盯著眼前的湖光瀲灧,「棠歌,你看,陽光好像星星在湖面閃爍耶,我們叫它星星湖,好嗎?」

「好,我和洛洛的星星湖。」棠歌毫無異議地點頭,笑意在他眼睛也像星星閃爍,「晚上,星星湖會更加漂亮的。」

「真期待,棠歌晚上陪我看,行嗎?」我踮起腳尖蹭到棠歌身邊,期待地望著他,「還要吹笛子給我聽。」我喜歡棠歌吹的長笛,彷彿清澈的泉水留過我心頭,讓我安心。

「那有什麼問題呢!」棠歌微微一笑,一臉的寵溺。

然後,棠歌打開長盒子,取出銀亮的長笛,優雅地吹起輕靈夢幻的《精靈之舞》,而我不由自主地跟著旋律,在棠歌的身邊翩然起舞。

那是,棠歌第一次帶我去星星湖,也是我在舞會上選擇棠歌后,我們第一次的約會。

星星湖成了我和棠歌約會聖地,一有空我們兩人就往星星湖那邊鑽,完全被那裡清幽怡然的景色迷住了。最重要的那是屬於我和棠歌的星星湖,是我們兩人的世界,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連大魔王都不會哦!

「洛洛,我做了首曲子給你,想不想聽啊?」棠歌背靠著樹榦坐著,修長筆直的腿自然地舒展平放著,嘴角揚起迷人的弧度,透過枝葉漏下的陽光,彷彿可愛的小精靈在他淺棕色的發上調皮地嬉鬧著。

「想!」我就舒服枕著棠歌的腿躺在草坪上,陶醉地看著棠歌精緻完美的面容,黑眸中的溫柔,讓我心裡甜滋滋的,「為我做的曲子,只准吹給我一個人聽哦!」

「唯一的《星光在水》,給是唯一的洛洛。」棠歌彎下身輕吻著我的額頭,「它是我獻給洛洛的定情曲哦!」

定情曲?

我的臉騰地紅起來,喜悅的泡泡在胸口蹦來跳去。

歡快愉悅的曲子,就像棠歌給我的喜歡,如暖暖的陽光把我包圍了。

望著眼前美麗如畫的棠歌和星星湖,我不自覺地跟著棠歌的調子,哼唱著此刻的心情:「星光落在水面,你的眼在發亮……湖面盪起漣漪,我心因你迤邐……星光在水,我們依偎。星星湖畔,一生相伴……」

那首《星光在水》是棠歌作的曲,我哼唱的詞,後來棠歌用手機錄了下來,說要給我做一份特別的禮物,記錄我們的心意相屬。

如果,遇見棠歌和海凌是命中注定,大魔王又讓我在兩人中做出選擇——必須和一人分開甚至一輩子不見,才能和另一人攜手一輩子。

我無法用衡量喜歡的重量,只知道,永遠不見棠歌比永遠不見海凌更讓我難受惶恐,所以,我選擇了棠歌拋棄了海凌。

「菲菲的選擇,我接受。」海凌面色蒼白,聲音不斷地顫抖著,「但是,棠歌必須讓菲菲幸福,不準讓菲菲受傷,否則的話,我會把菲菲搶回來的。」

海凌說過的話,我一直都記得。

我只能給一人幸福,那麼我就要把所有的喜歡都給他——給我選擇的棠歌,不能讓海凌牽掛我,而無法專註地去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喜歡棠歌,很喜歡很喜歡!」我興緻勃勃地張開手做成擴音器,對著美麗的星星湖喊出心底對棠歌滿腔的喜歡,選擇了棠歌我一點都不後悔。

「我喜歡洛洛,非常非常喜歡!」棠歌學我的樣子,也毫不吝嗇地表達他的心意,眼裡是醉死人的溫柔,漂亮的面容閃爍著幸福的粉色光彩。

我咧開嘴,朝棠歌綻放出水洛菲標誌性地超級閃亮笑容,笑眯眯地解下手腕上的銀鈴鐺手鏈,鄭重地放在棠歌的掌心:「棠歌為我作了定情之曲,我就把媽媽下的守護之鏈當作定情信物送給棠歌,把棠歌永遠套在身邊哦!」

媽媽難產生下我後,大病一場離開了我,但我知道媽媽就像她留下的守護之鏈,一直守著在我身邊,看著我跟大魔王抗戰呢,也會看著我和棠歌幸福地在一起的。

「我心甘情願為洛洛被守護之鏈套牢。」棠歌笑得有如春天來臨百花盛開,溫柔地把我擁進他的懷裡,「我會用永遠陪著洛洛,為洛洛吹笛伴奏,陪洛洛對抗大魔王,讓洛洛幸福快樂。」

「嗯,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不離不棄,牽著對方的手一直到永遠,守護之鏈會守護我們的愛情和約定。」媽媽一定也會像我這樣喜歡棠歌的,我樂陶陶地窩在棠歌懷裡,「為了慶祝我們私定終身,我們明天去遊樂園HAPPY吧!」

「好,洛洛想去哪裡,我都陪你。」棠歌頷首微笑,緩緩地低下頭,給我一個甜蜜而纏綿的定情之吻。

幸福彷彿春天的星星湖畔,在我們身邊開滿了絢爛的花朵。

……

音樂盒裡的《星光在水》,依然在病房裡悠揚盤旋著,在我的腦海里迴旋著。

星光在水,我們依偎。

星星湖畔,一生相伴。

我一邊唱著那一曲曲的《星光在水》,一邊撿回記憶的枝枝蔓蔓,曾經的棠歌在我腦海中慢慢地真實起來,記憶拼圖因為《星光在水》迅速地拼合了。

眼淚,失去了控制,彷彿海嘯,完全崩潰了。

星星湖畔,一生相伴。

沙啞的聲音哽咽著地唱著已經不成調的《星光在水》,甜蜜、心酸、幸福、苦澀、悲傷、難過、欣慰……各種滋味在我心底泛濫開來……

曾經很喜歡很喜歡棠歌的洛洛……我找回來了……找回了棠歌一直在找的洛洛……

曾經的我,那麼地喜歡棠歌,怎麼會捨得把他遺忘了呢?

決定一輩子和棠歌手牽手的我,怎麼會狠心把他獨立留在悲傷里呢?

明明知道見不到棠歌會傷心欲絕的我,怎麼會自私地把他拋棄在記憶的縫隙里不見呢?

嗚嗚……

棠歌……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麼久……

如果,那天我沒有建議去遊樂園慶祝該多好啊,那麼,我們就不用分開,誰也不會受傷難過了……

「小小水,別哭了。」棠阿姨把我摟進她的懷裡,她的胸膛和棠歌一樣的暖和,「棠歌看到你這麼傷心會心疼的。」

「棠阿姨,我想起來,所有和棠歌有關的記憶,我都想起來了。」我緊緊地抱著棠阿姨,心底卻因為記憶和眼前的反差,苦澀不堪,「對不起……我讓棠歌一個人那麼難過……如果我早點想起來,棠歌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傻孩子,不是你的錯,不要再自責。」棠阿姨輕撫著我的背,柔聲安慰,「棠歌一直在等著你,只要你想起來,棠歌就不會再難過了,他會高興地很快醒過來的。」

「嗯。」我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洶湧的眼淚,然後離開棠阿姨的懷裡,紅得發疼的眼睛望向病床上平靜的棠歌,他緊閉的雙眼上彷彿有溫柔的波動閃過。

棠歌會聽到我的話,棠歌也會感受得到我此刻的心情。

我從手腕上再次解下守護之鏈,輕輕地戴在棠歌的手腕上,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給棠歌一個他最愛看的燦爛笑容,笑眯眯地宣布:「棠歌,你要的洛洛回來了。」

而守護之鏈,回到它的新主人身上,守護著棠歌。

棠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再也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