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商業互吹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朱圓圓已經摸清了家人的性子，她並不意外大哥的反應。
頭一茬紅薯還得自己種，不然沒辦法解釋她為什麼知道種新食物。
在摸索中學會種紅薯比莫名其妙知道該怎麼種更有說服力。
朱勇敢吃飽喝足收拾好火堆準備出門，朱圓圓就覺得奇怪，「大哥不是晚上才巡邏，怎麼現在就走，不在家裡多休息會？」
太陽正當空，哪怕是秋天也很燥熱，午時出門無亞於自找罪受。
「族長找我有事，快到時間了，我去看看，」朱勇敢摸著妹妹的小腦袋叮囑，「你乖乖在家裡玩，要是無聊也可以去找小夥伴，就是不要出部落。」
「好，」朱圓圓乖巧點頭。
等大哥走了立刻找到自己的獸皮衣裙，變成人形，背著小背簍出門。
她要去種紅薯，這次的種子過了明路，不需要偷偷摸摸種，被人看到也沒關係。
朱圓圓習慣性往河邊跑，準備找塊土質鬆軟好開墾的地來種紅薯，卻發現有不少年紀大的獸人在翻地，領頭的正是搶走她土豆的老族長。
「圓圓來了，」朱河嚴肅的臉上有了笑意，「快幫忙看看我們翻的地怎麼樣，適不適合種土豆。」
「其實我也沒多少經驗，」朱圓圓謙虛的推脫，「老族長您可以看看前頭種土豆的那塊地，只要差不多就行。」
朱河點頭，「我就是照著那塊地的樣子找的。」
剛開荒的地還有點差異，等在河邊挖點淤泥覆蓋住原有的泥巴就妥了。
「您眼光好，肯定沒問題，」朱圓圓毫不吝嗇的誇讚。
朱河臉上的笑容擴大，「你眼光也不錯。」
「嗯嗯，您說得對，」朱圓圓小雞啄米般直點頭。
一老一小對視幾秒，齊齊陷入沉思。
朱河覺得眼前的幼崽似乎太過自戀了些，而朱圓圓則認為老族長更像是狡猾的狐獸人。
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還要裝出很欣賞對方的模樣，商業互吹一波後，到底是老族長這土著臉皮不夠厚，先開口換了話題。
「圓圓背的是什麼果子？我好似沒見過。」
「這是在林子里挖出來的果子，我叫它紅薯，」朱圓圓睜著眼睛說瞎話，完了還補上句，「您見沒見過我就不知道了。」
朱河恍然大悟，「我就說沒見過，原來也是從土裡挖出來的，你把它們背來河邊是想交給我試種嗎？」
老族長沒有問能不能吃，倒是用上了朱圓圓之前的試種說辭，嘗試著將紅薯劃拉到部落名下。
此種行為，朱圓圓直接用三個字形容，「不要臉！」
老族長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他也是苦惱的，若是成年獸人發現新吃食，不用他說便會自動上交族裡，偏偏是個五歲雌性崽崽。
搶不懂事幼崽的食物，傳出去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正當老族長思考著該如何解決眼前難題之時，朱圓圓忽然改了主意，「交給您試種也行，但是，我要參與其中，你們不能阻止我做實驗。」
「什麼是實驗？」朱河不懂就問。
朱圓圓想了想，小心措辭，「我的意思是我們沒有種紅薯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麼育種催苗，必須多觀察，一種不行就換一種。」
朱河皺眉，「不能用種土豆的方法？」
「可以試試，」朱圓圓當然不會給出否定答案，「只是，土豆和紅薯不是同一種果子，種植方法不一定相同，我想多試幾種，找出最合適的。」
「你這說法倒是挺稀奇，」朱河略加思忖，果斷決定，「就按你說的去做吧！」
土豆、紅薯本就是朱圓圓的東西，她能折騰著種出土豆來，想來種出紅薯也沒問題。
不單是老族長是這麼想的，在場其他獸人都有同樣的想法，紛紛出言表示，「圓圓你覺得該怎麼種就怎麼種，我們聽你的。」
一群身體還算強健的老獸人眼巴巴的看著朱圓圓，讓她壓力頗大，竟有些後悔剛才的主動請纓。
話已經說出口，想後悔都來不及了，她只能立正站好，用童言童語承諾，「各位長輩放心，我一定會儘快種出紅薯來，要是種不出來……」
話到此處稍稍停頓數秒，撅著嘴道，「以後我再發現新吃食就直接交給族長。」
老族長狡猾得很，總是哄騙幼崽，她才不買賬。
「行，」朱河並不介意，他樂呵呵的捋著鬍鬚，「圓圓就是體貼，我年紀大了，是該多休息。」
朱圓圓暗道失策，老族長少了左臂後便直接退位，想來不是留戀權柄之人，她說的那番話純粹是廢話。
「好熱，我要回家喝口水，」朱圓圓卸下背簍，將紅薯倒在地上，「種子交給老族長您了，好好保管，可別嘴饞吃了。」
朱河點頭，「行，我肯定不偷吃。」
朱圓圓印象中的老族長都是嚴肅古板的模樣，哪會像現在這般活潑。
無語了好一會，又忍不住笑，「翻地的事就交給各位長輩了，明天見。」
道完別就不再耽擱，背著空背簍噠噠噠走人。
朱圓圓到了家，發現被族長叫去的大哥比她先回來，正拿著塊軟羊皮打包行禮。
這是要出遠門的節奏？
自家人用不著玩虛的，她脆生生開口詢問，「大哥你要去哪？」
「去海邊，」朱勇敢沒有藏著掖著，「部落里的鹽沒剩下多少，撐不過雪季，正好飛虎族也要去買鹽，就約好同行，路上可以互相幫襯。」
「那你要出去幾天？」
「難說，」朱勇敢想了想，「至少得一個月，光是趕路就需要不少時間，途中還要打些獵物帶去做交換。
朱圓圓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還要拿獵物去交換。」
朱勇敢聞言忍俊不禁，「那是當然，鹽很珍貴，不可能讓我們白拿。」
「不是吧，鹽不是用大鍋煮干海水就有了，」朱圓圓脫口而出道，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打補丁，「我在林子里挖紅薯時聽人說的。」
朱勇敢知道紅薯是妹妹今天剛發現的新吃食，可煮干海水就能有鹽這說法，他根本不敢想。
要是真能煮出鹽來，大家去換鹽哪會如此艱難。
魂不守舍的坐了半晌，朱勇敢霍的扔掉收拾好的獸皮包袱，結巴道，「我去找族長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