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加蘭的夢
羅賓這時因為離心力用盡，後仰的身體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不雅的樣子有了些許狼狽。
加蘭看著腳邊的頭顱恍惚一下，他沒想到羅賓這麼乾脆利落就解決掉兩個私生子。
盤算了一下雖然自己也能斬殺這兩人，但卻需要費一番力氣，那種勇於捨命的瘋狂是他學不來的。
加蘭搖了搖頭，把金髮的人頭踢開，渡步到羅賓的身前，向羅賓伸出一隻手想拉起他。
加蘭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開口道，「巫師先生，初次見面，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加蘭。很遺憾沒有見識到你神奇的幽靈巫術。」
羅賓看著加蘭的眼睛有些走神。
就在這個瞬間，羅賓想起了科本對他說的一句話，『血脈越嫡系的大貴族，對生命種子的適應力越好，強化的效果越大。』
羅賓緊了緊手上的劍柄，現在似乎是個好機會，『只要……』
「巫師先生？」加蘭的手伸得有些酸。
野菊似乎從羅賓微眯的眼中讀出絲絲不對，那是惡意！！
「加蘭小心！！」野菊焦急的大喊。
唰~
寒光凌冽的鋼劍再次被主人揮舞。
隨著加蘭的慘叫聲，在青年的胸口割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汩汩的流了出來，染紅了印有兩朵玫瑰的華麗外袍。
提利爾家族的親衛們勃然變色，怒吼著沖了過來，兩鐵騎士更是向羅賓來了個雙跳斬！
襲擊而來的重擊猶如雙泰山壓頂，羅賓無奈之下只得在地上翻滾躲避。
此時波隆剛好鎮殺完城門口的叛逆，看到羅賓有危險二話不說提劍上前支援，一人一劍就為羅賓擋下兩名鐵騎士的後續連招。
波隆這人雖然缺點一大堆，可人家是真拿錢就辦事。
上千的城衛軍隨著波隆的行動也來到羅賓旁邊，與玫瑰家的親衛們對峙。
「停……停！！」翻身起來的羅賓大吼。
他見玫瑰家還是戒備，直接走到對峙的中間把劍一丟，雙手攤開表示沒有武器，正色對野菊說道，「誤會，都是誤會。」
野菊正為加蘭的傷口塗抹止血草藥，沒空搭理羅賓。
羅賓向玫瑰家親衛們搖了搖頭，然後對野菊大喊道，「戰後應激症，當時我實在太緊張了，學士！~加蘭爵士沒有大礙吧。」
加蘭此刻仍然清醒，只是敷上的草藥非常疼痛，他和野菊對視。
「傷口並不深沒有傷及臟腑。」野菊面若寒霜的說道。
「這個巫師怎麼辦……」加蘭低聲問。
「性格乖戾，可能是個瘋子。」野菊下了評價。
「如果不是瘋子呢？」
「那他就是個巨梟般的人物。」野菊嘆道。
因為舊鎮軍隊的人數是玫瑰家的幾倍，玫瑰家的親衛並不敢輕舉妄動，場面還在僵持。
羅賓沉吟了下，可不能讓這個實驗素材跑了，而且還不能鬧翻臉，後面可能會用到他。
「加蘭！！你不是想看我的巫術嗎？」羅賓對包圍在盾牌中加蘭叫到，「出來，咱們握手言和，我給伱展示看一看。咱們握手言和，沒必要為了一個誤會流血。」
加蘭推開盾牌，他上身還纏著臨時用衣服做的繃帶，他面無表情道，「我要怎麼相信你，巫師。」
「如果我真要殺你，你躲裡面也是一個結果，」羅賓笑著說道。
加蘭來了興趣，「你是指幽靈巫術，真有那麼強？」
「想體驗一把嗎？」羅賓保持著笑容。
野菊拉了一下加蘭背後的衣服，輕聲說道，「答應他。」
「巫師，把你的幽靈放出來吧，證明你的厲害。如果你真能在重重保護中碰到我……」加蘭遲疑了一下，「你會是提利爾家族的盟友！」
他話音剛落，就被幽靈掐著脖子舉了起來。
「放……放我下來。」加蘭掙扎著。
親衛們嘩然，看羅賓猶如看著一個怪物。
撲差~加蘭被扔在了地上，咳咳~~身體因為缺氧反應反覆咳嗽。
野菊背後冒出一層冷汗，『事情不是棘手的問題，現在事情是變得完全不可控了，難道又是一個征服者一樣的人物！』
加蘭推開身旁鐵騎士，向還在警戒的親衛吩咐道，「都放下戒備回營地休整吧。」
「是，大人。」親衛長領命。
加蘭揉著喉嚨走到羅賓面前，他沉默了片刻後，開口對羅賓用上敬稱，「羅賓閣下，南境守護提利爾家族繼承人加蘭，向您問好。」
羅賓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小夥子肩膀，「巫師羅賓。」
「羅賓，加蘭爵士，你們……」真瘋女姍姍來遲。
「沒事，有點小誤會。」羅賓搖了下頭笑道。
「參天塔已經擺好宴會，請…爵士，」瘋女招呼道。
加蘭頷首和野菊上了自家的馬車，跟在海塔爾家的馬車後面，車廂內野菊神色沉重。
「學士，我賦予巫師和提利爾平等的地位是不是有些過。」加蘭有些不自信，怕回高庭被女王責備。
野菊嘆氣道，「只怕這人的野心不止於此。」
海塔爾家族的車廂內。
瘋女嬌笑道，「加蘭對你不敬么，你就砍了他一刀？」
「不是，我哪有那麼小心眼。我需要加蘭做一個實驗。」羅賓低聲道。
——
參天塔。
瘋女召集了舊鎮主要權貴在6層的大宴會廳迎接加蘭，羅賓只是喝了兩杯酒就離開了宴會廳。
他來到黑石基地的103實驗室，通常科本學士都會在這裡工作。
科本這時並沒有做實驗，而在歸納實驗的數據，埋頭在實驗記錄上，思索推演著什麼。
「導師。」
「嗯，今天提利爾的繼承人來了，你不去陪下客人？」科本抬頭了下，又低下頭看資料。
兩人相處一直很隨意，他們那種關係也不用那些客套。
「我不喜歡那些虛偽的應酬。你這邊『生命種子』實驗的最新情況怎麼樣了？」
羅賓走到桌前，拿起一張實驗資料看了一下。這份記錄很碎片化，是一個大課題其中的小模塊，他看不出什麼結果。
「『生命種子』不適合普通人，貴族植入已經穩定到50%的成功率。並且理論上能把人類的身體素質強化到普通人的極限。」
「副作用呢？」羅賓問道。
「壽命會隨著強化縮短，變異到極限時，生命力差不多會減半，」科本放下材料，疑惑道，「你現在要做植入測評？」
羅賓點了點頭，找到個非常合適的素材。
「誰？」
「勇武的加蘭。」羅賓淺笑道。
…………
夜晚降臨，一輪圓月掛在天際，灑下銀白的光芒。
海風吹過參天塔的通風口，發出嗚嗚的響聲，彷彿是某種不可名狀的生物在低聲細語。
幾名奇怪的僕從推著一輛巨大的滑輪柜子在參天塔內急行。
「那可是提利爾家的繼承人，我有點怕。」蝴蝶壓低聲音在科本耳邊道。
科本面無表情的看向他，「你加入保護傘時，就應該做好這種覺悟。」
羅賓恰好聽到了他們的交談，他笑著調侃了一句：
「放心吧，吾等前方，絕無敵手。」
「波隆一會兒，你想辦法搞定門口的守衛。」羅賓向走在最前面的波隆說道。
「好……這個活得按黑手的任務另算。」波隆回道。
「找蘿絲報帳。」
波隆滿意的咧嘴笑了笑。
下一個拐角後就是加蘭的房間，波隆讓羅賓他們在這邊等下。
他端著個盤子假裝是侍從，在靠近門口的崗衛時，從容拿出塊麻布在盤子上擦了擦，錯身的瞬即這塊麻布蒙在了崗衛臉上。
「快！換崗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羅賓低聲催促。
波隆已經開始換崗衛的外套，科本抽出帶有迷煙的吹管，插進門縫隙里把迷煙吹了進去。
幾人用事先準備好解迷煙的膏藥在口鼻上塗抹，然後羅賓拿出鑰匙開門，推著長方形的柜子全鑽進房間。
這個柜子是一個簡易的手術工具箱，幾種手術刀、鉗子、棉線、罐子……羅賓輔助蝴蝶把手術用工具整理出來，放在他順手的位置。
科本把加蘭的胸膛拔開，露出今天羅賓割開的傷口。
蝴蝶捉起一把銀色手術刀，雙手有些顫抖，這可是河灣地未來的主宰。
羅賓和科本同時看向他，蝴蝶點點頭開始動手。
羅賓看著蝴蝶如庖丁解牛的技藝，不愧是醫術學派的大佬。
等蝴蝶把加蘭的胸腔打開。
科本小心從柜子里取出一個裝滿透明液體的琉璃瓶子，裡面一滴如紅寶石一樣的半固體在緩緩變換著外形。
這滴半固體的東西，就是他們砸了無數資金，消耗了上百名貴族私生子得到的『生命種子』。
這玩意製作的方式有些像人體煉成，反正不怎麼和諧。
蝴蝶用鑷子夾出『生命種子』，動作變得緩慢謹慎不少，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而不敢去擦。
接下來是最關鍵的植入，把生命種子縫合在人體心臟的血肉裡面。
這些操作光以現在的醫術水平完全無法做到，但科本是一名巫醫一些黑暗巫葯輔助，勉強能完成開胸的手術。
「止血，止血！」蝴蝶的聲音非常緊張。
科本熟練的把巫葯放進了加蘭的胸腔內。羅賓瞧得清楚，那些巫葯居然是一些比蚊蟲還小的蟲子。
「呼！~」蝴蝶吐出一口濁氣。
最大的風險邁過了，縫合的工作沒什麼難度，胸腔縫合後他們把野菊的草藥再次蓋在傷口上。
打掃房間內的一切痕迹，還原到他們來之前的模樣。
守衛被波隆偽裝成瞌睡的樣子坐在門邊的牆角。
「收工，撤！」
——
清晨。
微光透過窗戶，映照在加蘭的房間內，猶如一條金色的絲帶。
加蘭在朦朧中睜開了雙眼，他昨晚好像做了個噩夢，夢裡有一群肌肉大漢圍著自己。
往自己的身體里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