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歡笑的貝勒
舊鎮港口。臭鵝酒館。
這裡處在港口偏僻的角落，酒館骯髒，狹小，破舊……
到處飄蕩著豬糞和爛魚的臭味，附近很多棚屋都被廢棄空置下來，居民也忍受不了這種骯髒的環境搬走了。
顯然來這裡喝酒的客人不會是什麼高貴之人。
深夜。
兩個穿著黑色兜袍的神秘人悄然走進酒館旁邊的小巷。
「謝特，哪個狗東西在這裡拉屎。」其中一人罵道。
「夠了，波隆。我們是來監督暗殺任務，能安靜一點么，」另一人剛說完，也跟著罵到，「法克，我也踩到了。」
兩人正是來監督黑手執行任務的羅賓和波隆。看來他們都沒學過如何潛伏。
「快爬到房頂上去，一會兒目標要來了。」波隆壓低聲音提醒。
「你蹲下，我踩你背上去。」
「…………」
折騰半天，他們總算在一棟廢棄房子的二樓，找到了個合適的觀測點。
忍受著難以忘懷的氣味，等待任務目標的出現。
「你的情報沒問題吧。」波隆說。
「歐麥·佛花是亮水城伯爵的私生子，從被主母趕出城堡後，就來到舊鎮做走私生意。我找一個靠譜的奴隸販子打聽到的消息，他每晚都會到臭鵝酒館喝酒等待顧客。」羅賓說。
「安排的那兩個黑手在哪？」
「聖堂晚鐘響時就到，來之前我跟他們都反覆演練過，放心吧。」波隆淡淡道，他坐在窗邊，把一個金龍拿出來上下反覆丟著。
羅賓看他似乎對自己還是有些芥蒂，微笑說道，「伱以前的夢想是擁有數不完的金龍吧。」
「這是每個傭兵的夢想。」波隆點點頭。
「在一些無法獲得財富的階層中，對財富的需求會成為人們追求的第一目標。但是……」
「但是什麼？」波隆挑眉問道。
「但是財富的保質期就只有十多年，權力也許能屹立百年，兩者都會隨歲月風化腐朽。」羅賓抓住波隆的手，認真說道，「只有我們正在追求的事業，個人的偉力才是永恆不變的基石！」
波隆抽出手，斜瞟了他一眼，隨意說道：「跟我說這些沒用，要想我繼續為你辦事，你得接著掏更多的錢。」
這種眼神讓羅賓感覺自己像個白女票客，無奈的搖了搖頭曬笑。
鐺~鐘聲響起。
「人呢？」
「在那，他們過來了。」波隆指了指兩個走到酒館門口的傭兵。
羅賓順著指向看過去，平靜問道，「他們沒問題吧。」
「蘿蔔和檸檬，都是心狠手辣的好手，」波隆輕聲說道，「那個私生子在做走私偷渡的生意，只要以商談價碼的方式把他約出來，科本學士的迷藥就能派上用場了。」
片刻後兩名黑手果然和一個滿臉胡茬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三人在酒館門口聊了聊，似乎產生爭執。
在私生子即將動粗前，高個兒的黑手用一張手帕蒙在了私生子的口鼻上。私生子翻著白眼軟倒了下去。壯矮個兒利索的背上私生子，悶頭向蜜酒河跑去，那裡有他們準備的小船。
「搞定。」波隆準備起身回去。
喵~
突然，棚屋旁邊的小巷響起一聲貓叫。
羅賓馬上伸頭向樓下看去，只發現一個黑影消失在巷子的轉角處。
「我們被跟蹤了。」羅賓喝道，「追！！」
波隆的反應比他更快，他已經直接從窗戶翻了下去。可等波隆跑到那牆角，已經看不到任何蹤影。
「追不上了。」波隆向樓上的羅賓搖頭。
羅賓閉上雙眼，召喚出了幽靈，意念附在幽靈身上。幽靈一個360度筋斗翻上房頂。
踩在棚屋頂上，飛速的向他們離去的方向追趕。很多柔軟的地方無法借力，幽靈就手腳並用擴大接觸面爬行，幽靈彷彿化身了一種敏捷的爬行種。
來到一座高聳的石質建筑前，一手扣入石壁中，他攀爬上一座石塔尖頂。
幽靈猶如蜘蛛俠一般，蹲在塔尖，一手向後一手支在塔尖，在高處搜索著跟蹤者的蹤跡。
找到了！
那個方向是城衛軍的軍營！
羅賓清楚跟蹤者是誰派來的了，海塔爾家族一直在監視自己么……
提身一個信仰之躍，在房頂飛速的躍向跟蹤者。
這名跟蹤者顯然是名專業的諜報者，一邊拚命的逃跑一邊還有精力注意著附近的動靜。當聽到身後房頂的聲響時，跟蹤者知道自己危險了。
他被派來執行跟蹤任務的時候，就得到過羅賓的詳細情報。正因為害怕隱身幽靈這種超凡巫術，他一直吊在羅賓非常非常遠監視，這也是羅賓一直沒發現他的原因。
此時在身後的房頂，快速追來的怪物不用想也知道是羅賓的幽靈。
他果斷從懷裡拿出個帶著根線的長木管子，把一頭對準夜空中一扯引線。
咻~
一朵橘色的焰火在夜空中炸開。
羅賓抬頭一看那顆小型焰火，心裡又急迫了幾分，抓起一間房頂上的木板，就向跟蹤者丟了過去。
砰！砸了個空。
羅賓縱身撲了下去，還是被他矮身在地面打滾躲開。
這人非常狡猾，他眼見甩不掉幽靈，就向那些蜿蜒曲折的小巷子里鑽。
這片貧民區房屋分布密集且不規整，對於不熟悉的人來說就是一片迷宮，接近三米的幽靈在小巷子受到了極大限制。
正要接近跟蹤者時，一隊全身著甲的士兵從側面沖了出來。
士兵們組成合擊陣用圓盾把跟蹤者保護在中間。
幽靈沒有猶豫直接沖了上去，用爪子從盾牌的縫隙中左掏右抓。
伴隨跟蹤者的慘叫聲，一條鮮血淋漓的手臂被抓了出來。
但更多士兵尋聲涌了過來，雙方在小巷子里貼身廝殺在了一起，不時拋飛起人類的殘肢斷臂。
士兵們且戰且退，在小巷子內雖然限制了幽靈的敏捷，但是他們同樣發揮不出人數的優勢。
幽靈猶如攪拌機一般瘋狂攻擊，戰場附近的房間被破壞得殘破不堪，幽靈抓碎的木屑和碎石四處飛濺。
被破壞房子里的居民瘋狂的尖叫著，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出很遠，港口這片住宅區越來越多人被吵醒走出房間。
在付出十多人的代價後，士兵總算退到了貧民區邊緣。
戰鬥的這段時間，外面港口廣場上已經集結著大軍，戰鬥中的士兵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糟糕，廣場上的士兵來接應了。」羅賓皺眉。
無數蜂擁而來的士兵加入戰鬥，幽靈面對這些懂得合擊的人潮無可奈何。
「夠了巫師！！」一聲怒吼在廣場上傳來。
跟蹤者聽到吼聲面色大喜，他拖著殘軀向聲音來源的方向踉蹌跑去。
戰鬥中的士兵也急速向廣場上的軍陣退去。
羅賓控制著幽靈跟在後面，一樣追到了貧民區外，只見幾十個士兵方陣已經在廣場上鋪開。每個方陣差不多都由十人小隊組成。
這些精銳士兵像雕像一樣屹立不動，猶如待出鞘的殺戮兵器。
貝勒·海塔爾站在親衛的箏型盾後面，只露出上半身。他是舊鎮老瓮的長子，維斯特洛最大城市的繼承者，人稱『歡笑的』貝勒。
此時他怒目圓睜，死死的盯著從棚屋小巷中跑出的黑色幽靈。
「我看見了！這個怪物。」
他不清楚為什麼能看見，巫師故意顯露出幽靈的實體么，這是巫師在示威嗎？
羅賓意識在幽靈體內，當然也發現貝勒的目光，他在心底暗道，『這人情緒非常激動，幽靈有兩種能被看見的情況，一種是幽靈對某人散發殺意，另一種就是人類劇烈的情緒波動時也能看到幽靈。』
幽靈的腦袋歪了歪，磨砂般的聲音響起，「貝勒爵士？」
「是我，巫師你想挑釁海塔爾的尊嚴嗎？」
貝勒話音剛落，士兵配合用短劍整齊的拍打盾牌。聲勢驚人！
「你們安排人跟蹤我是什麼意思？」幽靈向前踏出一步。
貝勒緊抿著嘴唇，死死攥著的手心滲出了一絲汗水。
一個黑暗的怪物和一支幾百人的軍隊在碼頭上對峙起來。氣氛逐漸變得緊張，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發大戰。
「你要如何！」貝勒咬牙道。
「把那隻老鼠交給我，並保證以後不能再監視我。」幽靈靜靜的立在軍陣前。
貝勒沉默不語，片刻之後，他寒聲一個字一個字說道：
「我要是不交呢！！」
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一匹白色的駿馬從參天塔的方向奔來，上面的騎士正是瘋女，馬匹在雙方中間停下。
吁~~
瘋女翻身下馬，向軍陣方向喊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