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該死的責任感

正文卷

第5章 這該死的責任感

「講講。」羅賓放下手中的澄清液,面向科本好奇道。

「人類雖然經過幾千年的適應性退化,大部份英雄王的子嗣已經跟普通人無異,但還是有一些超凡血脈頑強存在於世。」科本把手中大頭書放在桌上,開始翻動到記錄相關內容那一頁。

羅賓上前看向他指的地方。

「築城者·布蘭登的後裔,史塔克家族擁有狼靈的能力、灰海王的後裔,卓鼓家族能判斷洋流的走向、青手·加爾斯的後裔中,女性普遍高產,克連恩家族的女人仍有變成鶴的易形者能力。」

這些資料羅賓基本都清楚,對他來說沒太大價值,不過科本用這些貴族血脈做為課題的突破點,思路應該沒大問題。

科本講完後看向羅賓,「還記得以前我教導你的話嗎?」

兩人同時說道:「只有通過了解疾病才能治癒疾病,而了解疾病的唯一方法就是研究那些被疾病感染的人。」

「導師的意思是要去抓些貴族回來做研究么。」羅賓平靜的說道,對那些高貴之人,沒有絲毫敬畏。

「我覺得你對是否要繼續這個課題要再三考慮一下,」科本看著羅賓的眼睛,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音:「如果繼續下去,我們就是在跟整個大陸為敵。」

羅賓淡然的說道:「繼續研究,不死不休。」

科本微笑著點點頭,他收起大頭書轉身後開口,「不愧是我的弟子!」

羅賓返回實驗台,把每個容器內的糖水濃度與澄清液的配比記錄到筆記上,他沒那麼多時間串列測試,每一種植物都配置了多個比例。

奴隸負責壓榨過濾糖水,羅賓調配澄清,一直忙碌到深夜羅賓才把壓榨出的糖水處理完畢。

安排四個奴隸回房間鎖好,他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塔樓上層的共享卧室準備休息。白糖的製作工藝太重要,地下二層的大門他都換了把只有自己能打開的鎖。

看著銅鏡中有些憔悴的面孔,人在疲勞和亢奮的狀態下總會留下紕漏,羅賓揉了揉太陽穴,他開始復盤著從穿越到現在做過的事、遇到過的人。

不行,人太疲憊了只想睡覺,他現在整個人處於頭重腳輕的感覺。

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心裡靈機一動。

抽出靴子上那把斷匕首,拿到眼前一看,殘存的刃口還泛著藍汪汪的光。

『嗯,還夠用。』

反手在手腕上拉了下,熟悉的劇痛再次刺痛神經,不理會渾身抽搐的自然反應,羅賓閉上雙眼,心裡平靜的等著毒發過程結束。

黑色的粒子飄起,羅賓馬上睜開了雙眸,熟練的把斷匕插回靴子。

活動了下筋骨,感受體力恢複,羅賓暗道:

『滿血復活,疲勞全部清空,卷王的必備技能啊。』

坐回鏡子前,回到剛才的復盤,做過的事與遇到的人:

1、邀請科本加入計畫:沒有問題,此人自己從小熟悉,沒有什麼心機,是個科研狂,可以信任。

2、買奴隸製糖:沒有紕漏,奴隸主是熟人,操作時也只有啞巴奴隸在場。

3、即將和當權者談判:用巫術掩蓋配方的可複製性,打消海塔爾家的貪慾,成功後保住自己與科本在學城的地位。

他再次閉上雙眼思索,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子,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格外入耳。

『一倍利潤、十倍利潤、百倍利潤……第三件事有問題!』

清脆的敲擊聲嘎然而止。

『用巫術掩蓋配方複製性也不行,人性的貪婪是根本堵不住的,我怎麼保證那些被貪婪蒙蔽的野獸,不來打巫術的主意呢,或者直接把我整個人捉回去。』

奴隸市場的畫面閃過心頭,人類本身也是一種商品啊,我也可能會變成一種商品。

事情回到原點,如果不用白糖,又如何跟海塔爾家族談判呢。

也許是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思索一會兒後。

羅賓想起了沈騰的一個小品《投其所好》。

傳聞舊鎮老翁經常和他的一位女兒在參天塔頂鑽研魔法書。

作為這個禁魔時期少數能施放魔法的人,羅賓嘴角微微√起。

睡覺。

——

臨近中午。太陽撥開雲層,露出臉來。

酸醋博士領著一小隊衛兵哉游哉地走在學城的小巷中,隨行的衛兵也在嬉皮笑臉的開著黃油笑話。

這些衛兵穿著深棕色的皮甲,表面光滑且印有三座黑城堡的紋理,這個紋章是培克家族的家徽。學城的衛兵由抽調全維斯特洛貴族的士兵組建,但出力最多還是河灣地這些本地貴族。

「大人,我們沒有樞機會的搜查信,會不會不合規矩?」衛兵隊長湊到他耳邊悄聲道。

酸醋博士眉頭一挑,嘿嘿笑起來,「我的老鼠昨天跟我彙報,巫師那小子又買了三個羊人。現在過去一定能抓個正著,錯不了。」

「好吧。」

衛兵隊長揉了揉耳朵,酸醋博士的聲音尖銳刺耳,有些像刀尖刮在銅鏡上。

隊長齊特是培克家族家臣,酸醋是培克家族的次子,雖然當了學士被剝奪了他的姓氏,但酸醋當上博士後重新獲得了一部份家族的權力,齊特隊長有義務聽從酸醋的指揮。

酸醋博士聽齊特隊長回應得有些勉強,他扭頭用譏諷的語氣道,「難道你就能忍受活人被綁在試驗台上,讓科本那種蛆蟲去活啃他們的血肉?」

「以聖母之名保護弱者和無辜之人。」齊特隊長是一名騎士,自認為還遵守著冊封時的誓言。

酸醋博士拍了拍騎士的肩膀,他露出一絲微笑,「我們在維護維斯特洛的道德與公約,是踐行正義之道。」

齊特隊長正色點頭,不再多言。

酸醋博士內心嗤笑,道德?道德值幾個金龍。神秘學派為什麼被針對,是多方政治力量共同在做推手啊。

一行人來到了神秘學塔的門外,酸醋博士拿出黑鐵鑰匙準備去打開神秘學學士塔大門。

每一位博士都持有一把由黑鐵製成、古老而沉重的鑰匙——它能夠開啟學城裡每一扇門。它只有博士能夠擁有,一般博士們都隨身攜帶,或者藏在安全的地方。

「咦?」

酸醋博士反覆扭動了幾次鎖眼,厚木大門就是打不開。

「法克,這些蛆蟲竟然敢私自更換學士塔的門鎖!」酸醋博士有些氣急敗壞。

酸醋博士眼珠轉了下,暗道,『難道我要過來的消息走漏了,那隻該死的老鼠又出賣我拿了另一份錢?』

「讓衛兵把門撬開,」他轉身向齊特隊長,催促起來,「快!這座塔的地下室連通蜜酒河,如果科本聽到動靜把證據銷毀,我們就白跑了。」

齊特隊長皺著眉頭,遲疑片刻後,還是向一名高大的衛兵揮了揮手。接到指令的衛兵解下腰間的戰錘,試圖直接砸開鐵鎖。

他掄起戰錘,猛烈又迅速。鎚頭擊中鐵鎖火星四濺。然後,一下,一下,再一下。

在他第五次揮擊時,鎖被砸碎了,鏈條叮呤咣當地落下,如此大的響聲,酸醋博士確信學士塔里的人一定都聽到了。

羅賓被塔下巨大的敲擊聲吵醒,警覺的他立即明白學士塔出事了,馬上穿戴起衣物下去。

科本學士比他更先到塔門口,酸醋在開鎖門時,值守的助理學士就去地下一層通知了正在作實驗的科本。

學士塔大門的鎖芯也是他早上親自換上的。

科本的政治智慧雖然不高,但直覺告訴他白糖這玩意,是了不得的東西。而且白糖以後會是研究經費的長期飯票,他受夠了摳摳索索買實驗素材的日子,自然會主動維護白糖保密和安全。

被人通知塔外有衛兵要強行搜查,科本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羅賓的製作白糖消息泄露了,反而沒猜到這些衛兵的真實目的是來查他自己。

從地下室上來,科本立即就直面破門而入的衛兵小隊,還有氣勢洶洶的酸醋博士。

「伱們想要做什麼,隨意闖入別人的學士塔,會被判處絞死!」科本攔在闖入者面前,大聲質問道,「樞機會同意你們這麼亂來嗎?搜查文書拿給我看!」

「樞機會的文書沒有,我們奉總管長的命令搜查。」酸醋不屑的撇嘴,「給我搜,任何阻攔的人,可以就地斬殺。」

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語氣也不只是強硬那麼簡單,還長了利刃。

羅賓是科本從小帶大的弟子,關係早已不止是師徒那麼簡單,而且羅賓還是一個跟他有著相同理念的同行者,一幅幅回憶畫面在腦海里浮現。

如今,他和羅賓正為了共同的志向與理想奮鬥,這份深刻複雜的羈絆,讓科本的內心充滿了力量與責任感。

做技術科研的人,思路就是這麼直接單純。

科本死死的瞪著酸醋,雙手張開攔在衛兵前面,語氣堅定的說道:「想要配方,你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輪到酸醋懵逼了,「啥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