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首要的任務
「好了，別想那些晦氣事，我先給你做盤炒餅，就是要上路也得吃飽了。」老陳苦笑一聲，把油膩小白帽扣到腦袋上，擼起袖子進後廚了。
老陳也是巫師，不過評級只有2E，他是職業系巫師，和他表面的職業一樣，他的特質是一名【廚師】。
老陳是東岱人，據他自己說，他以前是津門燕春樓的掌勺大師傅，曾經給崇德皇上做過飯。可惜後來商人政府和皇帝打仗，打來打去把燕春樓打破產了，老陳丟了飯碗，才被騙到菲尼克斯討生活。
雖說落魄到了這個地步，但老陳的廚藝不減當年，一副鐵鍋鐵勺就能把破菜葉子做成珍饈。
當然，這也可能是他的【巫術】所致
熱氣騰騰的炒餅一會兒端了上來，明顯看得出分量比平時多不少，李維抄起筷子開動，老陳則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點了根煙開始嘮嗑。
「老王他就是太急功近利了，才被引上邪道，你說這人生地不熟的，把主意打到自己同胞頭上，嘖嘖，這怎麼行呢？」
佐伊特街區的賽里斯人們有自己的圈子，互相間都認識，而老王也算是雜碎店的常客了，老陳不免有些唏噓。
「我要是有他那身力氣，就去參軍！從大頭兵干起，出不了三年就能當上排長，要是碰見打仗立了功，至少能是團長！」老陳憤憤道，「你不知道啊，兵可厲害了，我當年在燕春樓的時候，當兵的吃飯就不給錢；現在來了合眾國，他們吃飯還是不給錢！」
「那你怎麼不去當炊事兵呢，憑你的手藝肯定被搶著要。」李維扒拉了一口炒餅，用筷子點著老陳說。
「嘿，我可不去。一天要給百八十號大頭兵做飯，不出一天我就得累死。」老陳搖搖頭，「不說這些個了，你之後打算怎麼辦？」
一旦被幫派盯上，李維就如同被發現了巢穴的兔子，之後將會有更多的巫師頻繁登門拜訪，如果李維還想在這附近安穩生活下去，那就只有兩條路可走。
1：把幫派的人殺光。
2：加入幫派。
前一個實在不太現實，李維雖然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秒殺老王，但還沒有強大到能能殺巫師如砍瓜切菜的程度。
後一個他也不太願意，加入幫派並不是免費的，需要付出很多代價，甚至可能成為幫派上層者晉級的獻祭品。
所以李維決定跑路。
「跑，我不打算待在布里奇維克了，或許可以到南方碰碰運氣。」李維夾了一筷子炒餅道，「老陳，今天的聚會在哪？要沒有幫派參與的。」
巫師們會定期舉行聚會，以交易各自所有的道具、材料，或是委託其它巫師處理事情。
但巫師畢竟不方便挨家挨戶地敲門邀請朋友們來參加聚會，於是他們公認的聯絡人成了其它巫師得知聚會地點的途徑。
而老陳，除了雜碎店老闆、前燕春樓掌勺外，第三個身份就是聚會的聯絡人。
老陳叼著煙略一思考：「好吧，看來咱倆得分開了，到時候安置下來別忘了給我寫信。」
「下午六點，碼頭街14號，漢普頓人咖啡館，暗號是『五瓶高地葡萄酒』。」
……
李維離開雜碎店，打了聲飽嗝。
一盤炒餅花了李維5菲分，他沒對房東說實話，現在李維身上還有6菲元66菲分。
菲元與菲分遵循百進位，一菲分的購買力大致相當於一塊不加奶油的麵包。
這些錢顯然是不夠李維離開這座城市，去到新地方安穩下來，所以他的首要任務是搞錢。
李維決定去一趟工地，他打算繞過工頭，直接找鮑威爾建築公司的項目經理。
此時一輛市軌電車恰好到站，李維稍稍思考，決定奢侈一把。
三菲分硬幣叮噹落入錢箱，李維在沒什麼人的車廂里找了個座位，坐上去閉目養神。
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還沒看老王掉落的配方。
「查看雄雞血。」
空靈的聲音響起。
【正在檢索……】
【檢索到：烈火熊熊雄雞血】
【評級：5D】
【需求材料：煉金基質*1、紅色的動物血液*1、易燃易爆藥品*1】
【說明：熊（野獸系）巫師的靈性所遺留的配方。該物品可口服或注射，能激發服用者的血性，增強其體能、力量與耐受度，並降低服用者理智。】
「原來如此，相當於開了個狂暴。」李維暗自思索。
暫時似乎還用不到這個配方，李維心念一動，調出配方圖鑑。
【配方圖鑑：煉金基質、靈鹽、囈語者骨錐、清清冷冷冷靜水、酥酥麻麻麻痹劑、烈火熊熊雄雞血】
李維剛穿越時，評級還是2E。他在兩年時間裡零零散散地遭遇了一些人和怪物，或被迫或主動，李維殺死了它們。收集到的配方就是這兩年的見證。
李維感慨地收起面板，扭頭看向窗外。
此時是上午八點，陽光初照，格外顯眼。
柏油馬路兩旁，槐樹整齊排列。那些幸運的高級工人和更幸運的白領們此時才珊珊來遲地走在上班路上。
遠處，交易中心和正在建設的新證券大樓靜默地矗立著，在它們外圍，是更多黑壓壓的樓房，以及樓房外交錯貫通的柏油公路。
陽光同樣照射在它們上面，營造出一片片迷濛的光藹，彷彿無數聚光燈在漫無目的地尋找著無數的主角。
1920年，菲尼克斯合眾國是那場被人們稱為世戰的戰爭中的真正勝利者，在這個咆哮的年代，每個人，每個可以重來一遍的人，都試圖在水泥的森林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但李維，至少要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