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內山村

正文卷

柳衍掃一眼這幾個人,個個一副都想上山的模樣。

柳子軒偷偷看向西鳳,西鳳開口說道:「主人,由阿桑將兩位少爺帶上山,阿杏帶著餘下三個人留在望月鎮遊玩。」聽到西鳳的話,露出一口大白牙來。

柳衍淡漠聲音:「准了。」慵懶得躺下沙發,閉目養神。

所以呢,當日落西下的時候,一覺醒來的吳果就發現身邊的兒砸們跑了!

西鳳解釋著:「夫人,兩位少爺強烈要求上山習武,其餘三人安排在望月鎮。」

吳果點點頭應道:「他們不去也好…內山一行太危險了。」回眸看著眼前的阿奴,自己躺在貴妃椅上,阿奴正在給自己敷面膜,他說自己要做個精緻的夫人…額

柳衍和柳無坐在一起,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打著遊戲機。

西鳳走去小廚房,繼續準備著湯藥。

在阿奴的一頓操作下,吳果被打扮成宛如一個精緻的瓷娃娃,一頭的髮釵發簪,裁剪合體的旗袍,完美展現她凹凸有致的身段。

阿奴給夫人化了一個淡妝,西鳳拿起一旁的玉鐲子,輕輕抓著她的手,給她戴上玉鐲子,又單膝跪下來,為她腳腕上戴上一對叮噹響,幫她穿鞋子。

吳果一個大無語,這阿奴是玩打扮玩上癮了,待喝完了湯汁,他才最後描唇上紅。

但是最後的成果,不得不說,把吳果自己都驚艷到了!

柳無滿意的點點頭,柳衍和西鳳均是眼前一亮!

吳果看著鏡中的自己,美得不可思議。平日里素顏朝天,且不會照鏡子,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長什麼模樣了。

這時,西鳳掃一眼手機里的信息說道:「主人,張亦令已經接替張家家主之位,張老鬼已經出關。」不慌不忙的看著阿奴拿著照相機拍下夫人的美照。

柳衍輕「嗯」一聲,轉眼看向弟弟柳無,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曾轉移半分。

提到張亦令,吳果有瞬間的失神,說起來要不是因為師父的算計,他不會如此多災多難,若是沒有這些事,他應該早就和心上人幸福美滿的在一起了。

竹林中,風雪交加,彷彿要把這片天地都冰封住。

張亦令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淡漠的目光里雜帶著絲絲縷縷的哀傷,一閉上眼就會想起那天自己出掌傷了她…

莫術走過來說道:「老太爺出關了。」

張亦令睜開眼睛,又恢複了那一片冷漠無情的眼眸子,轉過身來離開這裡。

莫術跟上,看著他的背影,熟悉又陌生,他已經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張亦令了。現在的張亦令不僅恢複了修為,且突破了半步武神到達武神境界。

正堂內傳來張元這笑聲:「哈哈!我的好令兒!我的好孫子你終於回來了!」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拍著他的肩膀一臉欣慰(面具下是不是真的欣慰不得而知)的語氣,可當看到他眉宇間的入魔印記,眼神中的凌厲一閃而過。

換作以往,張亦令會請安問候一下,遵守家規。但如今不同,張亦令只是輕輕「嗯」一聲,自顧自的坐在正位上,拿起茶杯喝口茶水。

張元繼續說道:「令兒別怕,爺爺我定會想辦法拔除你的心魔。」隨後坐下來說道:「說到底還是那個妖女的錯,害你不淺!」一掌拍在一旁茶几上,直接拍壞了一張茶几。

張亦令平靜的說道:「她有什麼錯?」平靜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情緒,這低沉的聲音都變得沙啞了。

說起吳果,張元就激動起來了,叫嚷著:「當年要不是她的出現,你又怎會墮落!」

張亦令轉眼看向他,輕聲說道:「當年是你將她劫持,想以此要挾柳家。那夜是你讓管家在我食物里下藥,我逃離中,迷迷糊糊的跌落進地牢,將她玷污…若是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語氣越來越冷…

張元失聲道:「你記憶解封了?」

張亦令眼眸冷下來,起身離開。這些只是碎片記憶的推理結論,但沒想到真是如此!其實那日吳果解封記憶失敗了,並未真正的解除封印,只是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但自己傷害她這是事實。

張元站起來,一掌將太師椅打碎了,咬牙說道:「盯緊他!」

劉福從一旁走出來低頭說道:「是,老爺。」領命下去。

張亦令抬眼看著眼前的風雪,整個人置身於風雪中。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天黑了,阿奴駕駛著越野車,西鳳坐在副駕駛座,而柳衍和柳無還有吳果坐在后座上,按照夫人的吩咐,要連夜趕路去內山,雪災很嚴重。

梅城的雪災有地方救助,但是偏遠的郊外卻無人理會,因為山勢險峻,隨時有雪崩的風險,而且那裡的山路被倒塌的山體堵住了,現在出入不得。

吳果看著平板上的實事新聞,大多數都在報道梅城和其他臨近的城市,只有一則內山會有雪崩的新聞信息而已。

西鳳出聲道:「夫人,內山是蛇門據點,據了解那裡並無人煙。」

吳果搖著頭說道:「不不對,內山深處有一個內山村,二十年前被抹除了地點痕迹,所以沒有人知道那裡還有一個村子。」

二十年前師父曾經帶過自己去過那裡,依稀記得那裡有個封印陣鬆動了,師父要去修補。

西鳳點點頭應道:「夫人稍等,立即派遣附近的人進去搜查。」

吳果連忙說道:「不要,那村子不好找,更何況內山還是蛇門據點,不要打草驚蛇,也不要枉費他人性命。」

西鳳頷首低眉,放下手機。

柳無出聲道:「停車。」

阿奴聞聲停下車,看著他抱著夫人下車,只聽到這話:「我們飛過去。」話音未落,就看不到他們的人影了。

一轉眼,剩下兩個也不見人影了…

阿奴慢慢啟動車子,腳下踩油門,一眨眼就飛出去消失在風雪中!

雪突然停下來了,積雪淹沒了這個小村莊,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彷彿快被這場白雪抹除了痕迹。

那裊裊生煙的人間煙火染了這片潔白無瑕的天地。

一間大祠堂內,兩個老人在生火煮飯,五個孩童躺在草墊子上,身上蓋著打補丁的棉被。

這時,門口的積雪牆被挖出來一個洞,一男一女從厚厚的積雪裡衝進來,帶回來了一些腌菜。

女的說著:「阿姥,歇會兒,我來!」走過去放下腌菜罐,接手她手中的燒火棍。

男人則把懷裡的一株草藥放進碗里,準備煎熬草藥。

阿姥顫抖的說道:「周先生,您帶阿美和這幾個孩子離開吧,我們這兩個老東西死了就死了,可不能讓你們陪我們這兩個不中用的東西埋葬在這裡。」

周先生說道:「阿姥們不用擔心,這場雪災很快就過去了。」拿起一個葯鍋,把洗乾淨的草藥放進去,加點雪進去,就把鍋放在鐵架上。

阿美煮了點鹹菜湯,放點梗米進去,先分給兩位阿姥和五個孩子填飽肚子。

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刺骨,周先生把剛剛的洞口用木板堵住,不讓風雪吹進來。

祠堂內很安靜,偶爾能聽到外面的風聲。

周先生依次給老人和小孩餵了草藥後才坐下來休息,端起一旁的碗,淺淺地喝一口湯汁。

阿美哄著這些孩子入睡了,才來到他的身邊坐下來,輕聲說道:「周老師,您也休息一下,我來守夜。」

周先生點頭說道:「好,你守上半夜,下半夜我來守。」說完就裹緊大衣,背靠著柱子睡。

阿美坐在火堆前,時不時添加一些柴火,縮著脖子,拿出一張老舊的照片看著,看著照片露出一個微笑來。

照片中有三個少女站在桃樹下,中間的少女肉嘟嘟的,左邊的少女長相極為絕色,右邊的自己又瘦又黑。

指腹輕輕撫摸著中間的少女,眼裡的情緒溢出了眼眶…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阿美抖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一絲眼縫來,好似看到了什麼東西從眼前走過去,可是眼皮又好重好重,抬不起來…

這一夜似乎很吵鬧,聽到了砸東西的聲音…

一道曙光劃破黑暗,拉下夜幕,雪松樹上的松針上的冰霜落下來,一個身影消失在原地。

進了內山,按照吳果的意思,柳無尋了一個洞穴歇會兒。

柳無從懷裡拿出一水袋來遞給她,掃一眼洞內,洞內幾頭黑熊瑟瑟發抖。

吳果接過水袋,這水袋被他捂燙了,跟個暖手寶似的。擰開蓋子,一股奶香味沖鼻尖來,竟然是牛奶,說道:「你飛了一個晚上了,睡一下。」

柳無回應道:「沒事,你休息一下,等下就動身。」收斂氣息,閉目養神。

吳果喝完奶後,抬眼就看到柳衍和西鳳走了進來。西鳳手上拎著一隻烤好的野兔,不緊不慢的切塊裝在樹葉上。

吳果吃了一點,在她的目光下三個人平分了剩下的兔肉,喝完最後一點羊奶,再次啟程。

在三個武神境界的掩護下,輕輕鬆鬆的帶著吳果這個普通進入內山,越過蛇門的警戒線,進入內山,一直往深處走。

崎嶇的山路對於他們來說如履平地,大約一小時後就進入了那條懸崖小道。

吳果看著眼前這被山石堵住的路,眉頭緊緊地皺著,看一眼四周,看來得繞路了,懸崖下是急流,一不小心跌落下去就會被急流沖走。

四個人繞路走,山路難行。

西鳳拔出三棱軍刺在前面開路,柳衍殿後,柳無抱著吳果走,由吳果指正方向,這一路走來倒是輕鬆。

吳果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隨後低頭沉思,眼底下的目光落在腳下,失聲道:「村子在腳底下!」

柳衍說著:「別急,果兒,你稍等一下,我們挖出來。」將她拉到一旁,避免她踩空。

吳果點點頭,看著西鳳和柳衍開始挖下去,剛想過去時就被柳無摟住了,他驅走了身上的寒意,耳邊傳來他的耳語:「要小心寶寶,會凍傷到她。」

吳果點點頭,乖乖站在一旁,看著他們三個挖,不出片刻就看到柳無走出來,將自己帶進去。

所有的建築都被雪壓塌了,吳果看著地上的冰凍的屍體,抿著嘴一言不發,步伐越來越快,這條通道彷彿知道她的終點在哪裡似的,最後停在一間壓塌的竹屋前,竹屋已經崩塌。

柳無拉住了她,說道:「沒事,裡面沒有人。」轉眼看向左邊的通道,說道:「他們應該在祠堂。」

吳果扭頭就朝祠堂跑過去,走著走著,腳底下的冰層出現點點滴滴的血跡,心一緊,加快了步伐,看到路中間這對老人倒在血泊中,他們的屍骸是殘缺的…

眼前的血肉模糊,一陣反胃乾嘔起來。

西鳳拿出一個瓶子,但被她的手抓住了瓶子,她紅著眼說道:「阿鳳,替我好好埋葬這個村子裡的人。」

柳無抱起吳果,繼續朝裡面走進去,孩童的屍骸一具又一具出現他腳底下。

祠堂內,阿美死死地握住胸前的護身符,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周老師,眼裡滿是血絲,哭著喊道:「周老師!我們沒有對不起你,更沒有加害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死他們!」

周先生抽搐一下,他的臉色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紫色,嘴唇也變成了深紫色,像是中毒了一樣,渾身一顫一顫的,每次抖動著都掉下冰渣子,宛如行屍走肉般向阿美靠近,一步一步的張揚舞爪的撲過去,每次撲過去都會被那枚護身符彈開。

阿美也發現了周先生的不對勁了,他一抬頭就好像死人一樣!瞬間毛骨悚然起來!看到他這模樣,恍然間想起來了這個村子裡的傳說。

雖然內山很大,卻只有這一個內山村,村子裡只有幾戶人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裡,幾乎沒有人想走出這個大山,他們似乎帶著使命居住在此。

傳說,內山深處里住著一隻惡鬼,那個怪物長得十分可怖,綠皮紅眼,滿嘴獠牙,彷彿是從地府中走出的惡鬼,村民是守護陣法的僕人,負責看守惡鬼,不讓惡鬼突破封印逃出來…

護身符的光芒越來越弱,當周先生再次撲過來被彈開的時候,護身符失去了靈性。

抬眼看到他再次撲過來的時候,這瞬間就突然感覺沒有這麼害怕了,手摸進口袋裡,抓住這張照片,至少抓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