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終於還是死了
上京，國公府
「這也在您的算計範圍內嗎？」
「連洛書都測算不出的天機。」
「您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罷了，罷了，是我輸了。」
「輸得一乾二淨，輸得徹徹底底。」
麒麟帝君慘笑一聲，它幾乎要喪失全部的信心了。
自從在極地麒麟帝君被楚千秋逼得假死脫身了，它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不創造奇蹟的話，接下去的時代將徹底屬於楚千秋。
楚千秋會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一個時代，並且千秋萬代，永無止境。
如果楚千秋活一萬年，他的時代就會延續一萬年。
令麒麟帝君感到心寒的是，楚千秋的壽命遠不止一萬年。
兩萬年，三萬年或者十萬年以上？
麒麟帝君看不到楚千秋的壽歲山，也猜不出他的壽命極限。
所以麒麟帝君只能放手一搏，用自己的性命，靈性作為燃料，養出滅世麒麟，讓整個時代重新來過。
只有這樣的大破滅，妖族才能找出一線生機。
這是最後一招，把棋盤全部掀掉，重新來過。
因此麒麟帝君假死脫身，再利用洛書遮蔽天機，設計讓徐世安失去所有，讓他親耳聽到自己失去了最後的親人，恨意入體。
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曾經的貴公子失去了人形，吃掉了自己的父親，恨意達到了頂點，讓滅世麒麟誕生。
然而這一切謀劃的結果，卻是引來了楚千秋兩個淺紅色的氣泡。
他們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氣泡囚禁了。
一個氣泡困住了麒麟帝君，另一個氣泡控制了徐世安。
它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個氣泡很硬，合道天人都打不穿。
徐世安在氣泡里歇斯底里，竭盡全力，沒有一點效果。
極致的絕望籠罩在兩人的心頭，楚千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
「帝君別來無恙。」
「沒有想到您策划了這樣傑出的陰謀。」
「只是這樣的人倫慘劇，難道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虧您還是儒門的聖獸，祥瑞的象徵。」
儒家最重人倫，孝道第一，人倫第一。
所以提倡親親相隱，哪怕是自己的親人做了壞事，你也不能去舉報他。
因為你會破壞人倫大道。
現在麒麟帝君為了讓徐世安一無所有，讓他徹底踐踏了儒門最根本的原則。
麒麟帝君雖然被困在氣泡里，卻還是硬氣地回答道：
「我是妖獸，不是什麼祥瑞之獸。」
「這些都是人族封的，與我無關。」
「麒麟一族，就是由我親手滅絕的。」
「我怎麼會講人的人倫大道呢？」
「只可惜未來的妖族，都要成為人類的寵物了。」
「只能希望妖族的同胞們，能出現一個真正的英雄，像您這樣的英雄。」
麒麟帝君知道自己絕無倖免的可能，開始燃燒自己的靈性。
一個戰士，只能戰死沙場，而不能屈膝投降。
麒麟帝君雖然號稱是妖族的謀士，但他更想做一名戰士。
「那就祝您，一路順風了。」
楚千秋沒有阻止，淡紅色的氣泡裡面，麒麟帝君消耗自己最後的力量發出一道猩紅的光芒。
此刻的它像是被豬籠草囚禁的蟲子，拚命掙扎卻沒有任何效果。
麒麟帝君死了，走得很安詳，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因為它本身就是依靠靈性化身的。
剩下的就是徐世安了，它成了一頭妖獸，墨色的麒麟。
這頭墨麒麟的眼睛是猩紅的，充滿了無與倫比的仇恨。
在上一次循環中，它的這股憎恨甚至吸引了衰世下凡，成為了打開天墓的鑰匙。
可想而知它的恨意有多濃厚了。
「徐世子，我們這是第幾次見面？」
「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
「要是紫霜娘子見了，指不定有多傷心呢。」
楚千秋心態十分平和的說道，而墨麒麟卻沒有想好好交流，大聲咆哮道
「楚千秋，伱這個狗賊！」
淺紅色的氣泡可以調整聲音，傳入到楚千秋的耳中，就像是貓咪在喵喵叫的大小。
「徐世子，你先別激動。」
「路是自己選的。」
「柳姑娘的事，是你自己做的。」
「上京的時候，你來攔路，闖入家宅，企圖殺人越貨。」
「江州的時候，你還想動用亞聖像偷襲。」
「這一次國公府上的慘案，也是你自己做出來的。」
「人生的路就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
楚千秋慢悠悠地說道，當然他沒有打算說服徐世安，而是給後世留下一個案例，警惕後人。
徐世安的神情顯得有些過分激動，當即嘶吼道：
「胡說八道！」
「如果沒有你的話，如果沒有你的話……」
楚千秋並不想聽它抱怨，而是慢慢地說道：
「我有辦法，給你留一具全屍，變成一個人。」
「徐國公與我也算有一些交情，更不要說你的姐姐了。」
「我會給他一個體面。」
「你到地獄好好贖罪吧。」
「為那些被你欺凌的上京百姓，為了象山門被你殺害的無辜武者，為了柳家姑娘。」
「在十八層地獄裡，接受應有的懲罰吧。」
提到自己的父親，徐世安那暴怒的神色被壓制了不少，露出了哀求的眼神。
「你是說真的嗎？」
「前提是你要配合我。」
「你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交出來，我對於這頭墨麒麟，還是很感興趣的。
楚千秋自然不是要做好人，而是要在徐世安配合的情況下，拿走它的剩餘價值。
「好！」
自知絕無倖免的可能，徐世安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楚千秋點了點頭：
「那就開始吧！」
靈寶通天經——生命轉換！
徐世安放開了自己的身心，他身上的力量，滅世的魔氣，武聖武相，一個個地吐了出來。
與此同時，徐國公的遺體被還原出了。
徐世安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動了兩下，生平第一次說出那兩個字：
「謝謝。」
「不客氣。」
楚千秋的語氣顯得生硬，冰冷，他知道徐世安身上背負著多少無辜性命，不會為它的浪子回頭感動。
徐世安身上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很快他也變回了一個人，他的武道修為重新變成了顯形。
楚千秋收下了他全部的遺產，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蓋英，剩下交給你了。」
蓋英跟隨著楚千秋進行空間傳送，就是為了這一刻，他立刻應諾道：
「多謝王爺！」
而楚千秋則是對著徐世安說道：
「如果你願意掙扎的話還是可以一戰的。」
「你是顯形，蓋英也是。」
「去吧。」
楚千秋把氣泡變大，變成了一個比武場，讓兩人可以進行一場龍爭虎鬥。
然而徐世安只是低下頭，嘴裡說著三個字：
「殺了我。」
萬念俱灰，生無可戀。
蓋英的身體化作了血淋淋的影子，來到了徐世安的面前，見到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貴公子，心中只有冷笑：
「別以為我會原諒你，永遠不可能。」
「你害了她，所以你該死。」
說到這裡蓋英的影子化作一把利刃，直接砍下了他的人頭，人頭落地，乾淨利落。
蓋英閉上了雙眼，任由徐世安的鮮血沾滿了臉頰。
是輕鬆？是喜悅？還是解脫？
蓋英說不上來。
他只知道那鮮血是溫的，他眼裡的淚水也同樣是溫的。
一代紈絝徐世安，終於還是死了。
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