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代價
來到上京的第四天，楚千秋悠閑地坐在家裡，看著滿朝公卿，焦頭爛額。
他作為神武朝的忠臣，超額地完成了陛下吩咐的任務。
不僅查明了易道人竊取風州雨數，還指明了天機閣在血丹製造中發揮的重要作用，讓萬壽寺增加了調查方向。
同時破解了天機閣獨有的祈雨秘術，將它公之於眾，海內欽佩，天下敬仰。
朝中的老臣紛紛想起了昔日的神威軍，以及龍大將軍留下來的傳統，一時之間神威軍曾經損失掉的政治力量像是牆頭草一樣地恢複了過來，讓皇宮深處的少年天子都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
但眼下卻不是反擊的好時候。
「你可真是給朕出了一個大難題啊。」
「到時候朕要好好地教訓你。」
即使面對這樣的處境，少年天子並沒有太大的挫敗感，只要蕭家皇室的底蘊還在，他就有足夠的空間進行騰挪，摩訶寺也不會願意看到在衰世開始的時候，王朝更替。
「陛下，要不將那楚千秋放逐歸墟，像……」海凌青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段。
「凌青，冷靜點。」
「現在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咳咳……」
「陛下，您的身體，我去拿葯。」海凌青有些驚慌地喊道
「不礙事的。」
「只是有些事情，該提前了。」少年天子深吸了一口氣。
「咳咳，本來朕還想再拖一些時日的。」
「可是那頭千年蟲，還沒有調整完畢，會對陛下造成一些傷害。」（註：千年蟲出自17章）
「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等到完美無缺再行動。」
「朕意已決，開始吧。」
「這個容器不能再等了。」
「是，陛下。」
就在少年天子，被一連串的大事件打擊，逼得他不得不提前更換完美容器。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在楚家大院里逍遙快活，還在持續不斷地策劃一個又一個歹毒的陰謀。
如果少年天子和宰相以為，楚千秋就只能到此為止，那就大錯特錯了。
他的手段，才剛剛開始。
不把皇宮翻個底朝天，不把能薅的羊毛，統統擼一遍，他就不走了。
這不，楚千秋坐在客廳里，迎接祖元禪師。
「多謝祖元禪師的相助，丹藥我已經準備好了。」
「王丹陽的歸一神劍，就由楚某出面買下來，至於歸一門的事情，就拜託方丈。」
雖然易道人死了，但不代表王丹陽有機會活下來。
他以為自己沒有暴露，卻在易道人死後，被萬壽寺與公主府上的武相高手集體群毆，再次殞命。
成為楚千秋與萬壽寺交易的籌碼。
對於楚千秋來說，王丹陽死或者不死，並沒有什麼關係，但還是死了比較好。
於是就給他安排上了，死法一模一樣，過程基本相同。
因為這樣做的好處很多。
第一項好處自然是歸一門的羊毛，要不是消息通報需要時間，武相高手出境需要嚴格手續，楚千秋恨不得立刻飛到大夏羅州，把歸一門的寶物搜刮一番。
第二項好處則是增進萬壽寺的友誼，離間朝廷與萬壽寺之間的關係。
萬壽寺當然不是站在神威軍這一邊，但雙方的交易與合作，會促進關係的發展，也更容易讓皇帝誤會。
你們最近這麼配合，不是同夥，也被當成同夥了。
「沒有問題，老衲會如實相告。」
「想來半個月內，歸一門的長老就會親自來到上京，求見楚施主。」
「楚施主屆時可不能心慈手軟。」
祖元禪師也不僅感慨，劉都統是從哪裡撿來這一位鬼才。
「禪師放心。」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需要禪師幫忙。」
「楚施主但講無妨。」祖元禪師也是政治上的老手了，自然猜得出楚千秋的用意，血丹一案出來，他也需要對朝廷進行施壓，因此不介意讓楚千秋借他的虎皮去恐嚇朝廷。
合作歸合作，立場歸立場。
「王家曾經許諾，殺王丹陽者，獎勵寶兵三件，觀【亞聖像】一次。」（註：513章）
「既然王丹陽已死。」
楚千秋欲言又止，剩下的事情，不用我多說吧。
「這是自然。」
「老衲出面的話，王家主還是要賣幾分薄面的。」
祖元禪師笑了笑，他自己都忘記王家還有這個內部獎勵，沒有想到楚千秋連這個都不放過。
「那就恭候禪師的好消息了。」楚千秋有些驚喜的說道，然後卻看到祖元禪師搖了搖頭，有些語重心長地勸道。
「楚施主，這些都是小事。」
「只是老衲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禪師請說。」
「摩訶寺暫時沒有更換王朝的想法，這不僅僅是老衲的意見。」祖元禪師並不願意跟自己欣賞的晚輩起衝突，但他基於自身的立場，需要提點一聲，以免對方產生了不切實際的誤會。
「即使蕭家以百姓煉製血丹？」
楚千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沉聲問道。
「每一個朝廷都會污穢的一面，大夏如此，神武自然也不例外。」
「至少蕭家在程序上，沒有太大的問題。」
祖元禪師這話，連自己都信不過。
「那只是程序而已，文字遊戲罷了。」
「上位者有無數的辦法，讓自己的手看起來乾淨。」
「但眼睛沒瞎，鼻子還靈，就能看到那被染紅的白手套，以及嗆人的血腥味。」
楚千秋滿不在乎地說道，祖元禪師也沒有打算在這方面繼續辯論下來，他只是要表明態度而已。
同樣的，楚千秋也只是要表明態度罷了。
「典太醫會付出代價，蕭家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祖元禪師認真地說道，儘管他的保證已經不怎麼值錢了。
「這個代價太輕了。」楚千秋能大概推測摩訶寺的底線，讓蕭弈病逝，換下一任蕭家皇室來擔任，反正有宰相和太后在，沒有他也許還更好，不會產生巨大的動蕩。
換成以前的，他可能還會有一點惱火，但現在他更加理性地看待問題，輕聲說道
「禪師放心，我能理解您的立場。」
「暫時也沒有推翻蕭家皇室的想法。」
「但我想問禪師，在保證朝廷統治的情況下，我替天下萬民討還一點公道，您沒有意見吧。」
「施主請便。」
「那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