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抉擇
…
嚴綱看著遠處結陣而待的軍隊，又看了看自己麾下的眾人，冒著如此的大雨，移動速度並沒有減少多少，地面還未徹底變成泥漿，還有機會。
帶領著軍隊，向遠方的袁紹中軍奔跑而去，同時舉起了手中的直刀。
即使在大雨的情況下，直刀依舊發出了凌厲的寒芒，在雨中絲毫不減。
然而在遠處的袁紹刀盾兵，面對這種情況，居然畏懼的向後面退了一步。
看著這種情況，嚴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才是正常步兵，面對他們該露出的樣子。
但是隨後，這一群士兵居然又重新的回到了原位，嚴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便帶著騎兵，直接向兩側分散，並沒有直接突入袁紹軍中。
重新來到袁紹軍原本左翼大軍所在的位置站立，作為血橫遍野的戰場，根本無法影響到嚴綱。
嚴綱用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一支步兵。
和之前碰到的士兵不同，這是一支絕對的精銳，就是不知道天賦是什麼？
在這一刻，就算是果斷的嚴綱，冒著大雨的情況下，也產生了些許的猶豫。
地面在雨水的沖刷下，已經有了些許的淤泥，而他們的速度也降了下來，再次奔騰需要一段時間。
到時候地面會變成什麼樣子，嚴綱也無法保證，那個時候的地面是否還支撐自己下一次揮刀？
是拿著現在的戰績離開，還是賭一把大雨的影響沒有這麼快生效？
看了一下身後的士兵，嚴綱最後放棄了，再沖一次的選擇，對面的那一隻步兵，在之前的行為，透露出他們的精銳程度。
讓嚴綱在如此大雨的情況下，有了些許的擔心，一旦被這樣的軍隊堵住，沒有了移動速度，袁紹步兵當中的弓箭手和弩手，就能夠輕而易舉的絞殺他們。
做出了自己內心當中的決定以後，嚴綱示意眾人停下，獨自一人騎馬而出。
嚴綱獨自一人冒著大雨向前進了一段距離，將雙方之間的距離拉近到百步之內，大聲的對著，嚴陣以待的袁紹步兵陣營說道，「你們是何人部下？」
鞠義看著冒雨而出的白馬義從統帥，估算了一下雙方的距離，發現依靠自己手中的武器，根本沒有拿下的可能性。
在如此大雨的天氣，這種距離也不可能追上去。
同樣的在賭自己會不會出手嗎？倘若自己出手，軍隊必亂。
而在亂軍當中，面對白馬義從，必死無疑。
嚴綱看著對面大軍，沒有絲毫的回應，不屑的搖了搖頭，轉身便帶著軍隊離去了。
地面已經有了淤泥，果然還是有些麻煩。
而這個時候的袁紹大軍，只能在冒著大雨的情況下，連戰場都無法收拾，便直接進行撤退了。
…
當天下午，袁紹軍隊陸續的回到了營帳當中。
而在曾經的大帳當中，袁紹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王霸之姿。
而在軍帳當中，文武坐在兩方，文臣一邊相對還好，手上經過應急治療的許攸，臉色蒼白的審配，逢紀，以及駐守在營地裡面的田豐，至於郭圖，還在昏迷當中。
然而武將的那一邊，差不多有三成的位置空了出來，即使是坐在最前面的那幾位，朱靈雙眼無神，失魂落魄，文丑將軍渾身鮮血，現在還在治療中。
「損失有多少？」袁紹儘可能不將自己內心當中的悲傷給暴露出來，平靜的問道。
審配撐起了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緩緩的說道，「損失刀盾兵一萬五千多人，弓兵弩兵兩萬有餘，槍兵接近萬人。」
「騎兵呢？」聽到損失的袁紹，無視了有些顫抖的手指，帶著些許不平靜的語氣說道。
「九成…」審配看了一下袁紹的狀態，轉換了一下話語，儘可能小聲說道。
在這一刻的袁紹，徹底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主公，如今我軍遭遇此等大敗，軍心潰散，難以再戰，我建議，趁此大雨，當速速退軍。」田豐看著這個樣子的袁紹，一點面子都不給，當場給出建議。
然而這個狀態的袁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輕視田豐，反而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緩緩的說道，「大雨持續的時間為多久？能否支撐我們撤退回城池當中？」
審配作為大雨的牽引者，幾乎在聽到問題以後，便開口說道，「此等大雨，失去時間絕對不超過半天，地面重新恢複堅硬，不會兩天。」
「兩天的時間？真的足夠我們撤退嗎？」袁紹看了一下在場的眾人，緩緩的說道。
軍心不振，士氣崩潰，還要直接撤退，這是何等的難度？
周昴在這個時候嘆了一口氣，看了一下在場的眾人，起身緩緩說道，「諸位可先行撤退，由昴留於此處進行斷後吧。」
「出戰的軍隊當中，只有我的軍隊，還保持著完整的編製，尚且還有一戰之一力，靠著營寨的防禦，必然能給各位支撐更多的時間。」周昴語氣在這一刻也相當的平靜，平靜到讓人有些害怕。
看著這個樣子的周昴，袁紹直接從自己的位置起身，向著周昴走去，看向在場的眾人說道，「此戰罪在於我，豈能勞煩與周昴，還是我親自留下來吧。」
來到了周昴面前，袁紹準備伸出手，將周昴強行壓回自己的座位上。
而此時的周昴低著頭，雙眼當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被果斷代替，雙手閃出迅速的動作，直接將袁紹當場打昏。
而在大帳內的眾人，看著這一幕，皆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昴。
「我說了，我留下來就可以了，主公已經睡過去了，各位將其帶走吧，拜託各位了。」周昴臉色平靜的向著眾人行禮。
看著這一禮，眾人連忙閃開，這一禮可不能接。
周昴也不在意這一點，行禮完畢，便轉身離開。
而留在大帳內的眾人，看著這一幕，神色嚴肅的對著周昂背影行禮。
而此時的朱靈，看到這一幕，雙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此戰潰敗，主要的責任，便是他的左翼，要留下，也應該是他留下，為什麼反而是周昴統帥的右翼，選擇留了下來。
剛準備起身衝出去，和周昴互相交換一下位置，卻被一旁的將領給阻止了，對著朱靈說道，「你就不用去了，你手下已經沒人了，就算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留著自己有用的身軀，好好為主公效力吧。」
說完話的將領，拍了拍朱靈的肩膀，看著朱靈年輕的臉龐，頗為感慨的笑了笑，隨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