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里，卓君彥吃驚的看著唐凝。
唐明軒是唐凝的父親？
那也就是說……
卓君彥摸了摸下巴：「如果你不是一個活了五六十年的老妖婆，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他沒有死，而且還保持了充分的活性因子。」
唐凝無視他邪惡的說話：「是的，他還活著。」
「在哪兒？」
「鴻元世界，具體我也不知道，我去那裡的一個目的就是找到他。」
卓君彥吃驚的張大嘴巴：「可他是宿主。」
唐凝繼續點頭：「是的。」
「所以，他可以讓系統脫離自己？」
這就是為什麼唐明軒第三使命結束後，卻依然可以滯留在鴻元整整七百天的原因。
因為系統離開他了！
唐凝微微一笑：「聽起來也不實用，對嗎？」
卓君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兄弟會知道嗎？」
唐尼嗯了一聲：「這就是他們發明的方法。別問我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我也不知道答案。」
「那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
「我父親還活著。」
卓君彥整理了一下思緒：「唐明軒進入鴻元世界，為星火盟改組，幫助九大宗門更加方便對付宿主。不久後假死，脫離系統。二十一年前，他生了個女兒，然後把她送來了這裡？」
「二十二年前，我前不久剛過生日。」
「姑娘們都喜歡把自己往小里說。」
「我還沒到那一步。」
卓君彥繼續：「你知道兄弟會的一些秘密，你想聯繫宿主，回到鴻元世界去找你父親。兄弟會好像知道些什麼，可他們卻不敢把你怎麼樣。這不僅僅是一個獵殺者身份的問題，你能要挾他們的絕不僅僅是把柄在手！」
「他們有求於我。」
「什麼事？」
「他們需要我去找一個人。」
「鴻元世界？」
「是的。」
「就是說，他們本來就希望你進去？」
唐凝點頭：「但不是希望你帶我進去。」
「黎馨兒？」
「宿主不受控，他們的計劃出現了意外，所以他們不會讓你帶我去。他們要在殺掉你之後，重新找的新的宿主，再帶我進去。但我不打算低頭，時間不多了，我必須趕快過去！」
「什麼時間？」
「我不知道。」
卓君彥不解：「什麼意思？」
唐凝道：「我擁有超強的記憶力，能記住很多事。我在三歲的時候被送過來，那個時候腦子裡就有一份記憶。這記憶告訴我，我必須在二十年內返回鴻元世界，去找一個人。」
「誰。」
「隱者。」
「幹什麼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就是我的使命。使命要求我必須在二十三歲生日之前找到隱者！兄弟會應該知道隱者是什麼人，但他們不會告訴我，他們只是讓我過去後找到隱者，到時候自然就知道該做什麼。本來他們打算這次送我過去，但因為你而導致計劃失敗。他們決定推遲……」
「既然能推遲，那應該沒有太多問題。」
唐凝苦笑：「不，一定有。我知道他們有多著急。要不是這樣，不會提前把送葬者啟動……按照兄弟會的流程，他們從來都不會提前啟動圓桌騎士的，而是要等宿主達到化境以後。這次已經為你破例了。」
「化境……」卓君彥點頭。
果然自己想的沒錯。
繼星靈晶碎片之後的另一個節點就是化境。
只要自己達到化境，兄弟會的大佬們就會蘇醒過來追殺自己。
但這次他們提前了，因為唐凝！
可就算這樣，按照過去的流程，哪怕殺死了卓君彥，系統出來後依然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投到宿主身上。而且宿主只有成為時空使徒後才能帶人過去，這意味著至少要完成一次使命並獲得9點以上的榮譽值！
只有一年的時間，時間非常緊迫。
這意味著唐凝基本不可能在她需要的時間點上去鴻元。
兄弟會顯然已經做好了遲到的準備，但唐凝不打算遲到。
所以她主動想辦法聯繫卓君彥，測試卓君彥，確認他值得自己冒險！
尋找隱者，是兄弟會給她的使命；尋找父親，則是她個人的需求。
但誰知道呢？也許隱者就是唐明軒。
「為什麼他們可以接受，你不能？」卓君彥問。
唐凝道：「算是直覺吧。如果我遲到了，付出代價的那個可能是我。」
「去了之後你知道怎麼找隱者？」
「只有過去了我才會告訴你。」
卓君彥低頭思考了一會兒，道：「黎馨兒之所以沒能成為宿主，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她的聯繫人克勞澤私吞了一個構件，被我找到了。兄弟會的計劃不是無緣無故失敗的，這不是巧合！」
唐凝點點頭：「有個專門和兄弟會作對的組織，只是一直以來都被兄弟會壓制住了。」
卓君彥笑笑：「猜到了，有個叫丹尼爾·博伊斯的議員，他讓我完成第三次使命後聯繫他，不知道這次算不算。」
「別急著聯繫他，他們是一群在兄弟會高壓下苟延殘喘的傢伙，是他們寄希望於你，而不是你寄希望於他們。現在你沒有時間處理這麼多的麻煩。鴻元世界才是你的根本！」
「我的根本？」卓君彥眯起眼睛：「你終於說了一句我喜歡聽的話。」
唐凝不再理會，只是道：「你還打算在這裡浪費多少時間？」
「還有兩個問題。一為什麼鴻元那邊不知道火器的存在？」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猜應該是有人封堵了消息。」
「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他們了嗎？」
「怎麼做到的？」
「宿主並不可信，有些宿主假裝被洗腦，願意為兄弟會獻身。可一旦進去，就不是兄弟會說了算了。沒人知道他們會做什麼，有些人可能一開始就是敵對的一方特意派過來的。」
卓君彥笑笑：「諜中諜啊，這就說的過去了。」
兄弟會明明都已經可以操縱宿主自願為他們的計劃犧牲，但最終還是會選擇象黎馨兒這樣能力更差些的——就是因為宿主也同樣存在不可信任的問題。
「唐明軒也是？」他問。
唐凝嘴角抿出微笑：「那需要見了他才知道。」
卓君彥點點頭表示理解：「第二個問題，那塊頭蓋骨是誰的？」
「這是第三個問題……是一名宿主送回來的，他把那骨頭送回來的當天就死了。我不知道骨頭是來自於誰，只知道很重要……化境也無法修鍊到那種程度。我奉命把頭骨送到兄弟會指定的人，剩下的就和我無關。」
「所以你還是接收人？」
「宿主死在代管者身邊，代管者可以直接拿到構件，順便也就拿到了其他東西。」
明白了情況，卓君彥道終於：「我來的時候是跳機，從千米高空墜落。我不能保證回洛杉磯的路上，不會再有類似的事，而我也沒法在那種情況下保護你。」
唐凝起身：「沒那個必要。我有自己的私人飛機，兄弟會不知道的一架。」
說著大步走出去。
「所以連私人飛機都不止一架？果然是有錢人。」卓君彥聳聳肩：「但其實我還挺喜歡空中搏鬥的。」
——
四個小時後，卓君彥坐上了回洛杉磯的班機。
坐在豪華艙室里，手持香檳酒，卓君彥看著窗外雲層朵朵。
他說：「你知道兄弟會的其他圓桌騎士都沉睡在哪兒嗎？」
唐凝疑惑：「怎麼？」
「主動出擊好過被動，我想找到他們，幹掉他們，而不是等他們來找我。」
唐凝搖頭：「我只知道送葬者在阿靈頓，就這還是父親留下的暗示，其他的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既然你現在還不是化境，那麼等成為化境再獵殺他們不是更好？」
卓君彥搖頭：「不。兄弟會肯定有某種方法，只要我一成為化境，就能精準鎖定我……宿主成為化境就啟動圓桌騎士，這不是執行標準，天底下沒有什麼標準是必然不變的，這一定是實現精準鎖定宿主的前提，就像星靈晶碎片的獲得會暴露我的身份一樣。這是他們被逼無奈的選擇，要不然他們不會捨得用你做誘餌！所以我絕不可以指望實力晉陞後再對付他們，現在才是最好的時機。現在出手，或許我實力弱一些，但至少擁有戰略上的主動選擇權。」
卓君彥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送葬者，可和他的實力無關，而就是因為他決定是否戰鬥，怎麼戰鬥，和誰戰鬥！
在個人實力無法實現吊打一切的前提下，這種戰略選擇權的意義便大過了個人實力的增長重要性。
卓君彥口口聲聲真相無價值，但實際上關於圓桌騎士身份的真相，有著超級實用的價值！
唐凝嘆息：「我不懂這個，也不感興趣。」
卓君彥看看唐凝：「你說過你會成為我的助手，這是我帶你過去的前提。所以你可以沒興趣，但不能不學習。」
唐凝端起酒杯：「我可以幫你穩固後方，發展農田水利經濟，我為此做了很多準備。」
「我沒打算走種田流。」
「但你終歸需要發展後勤。」
「結合軍事。」
「軍事服務政治需求！」
卓君彥笑了：「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但是足夠強大的軍事力量，本身也是一種政治需求。而在特殊的環境下，政治更是可以服務軍事！」
他手一攤：「你運氣不好，攤上的主子是個戰爭狂人，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為戰爭需求服務，也包括你的個人能力！」
唐凝點頭：「你深刻詮釋了暴君這個詞的含義！」
卓君彥便微笑著不再說話。
他靠在椅子上，卻是輕輕哼起了曲。
「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
「有人阿諛奉承，有人早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