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新的修鍊
楚明接過兩本沉甸甸的律法典，古樸的書封訴說著它悠久的年份。
【深紅律法典】
【品質：綠色】
【技能：明鎧，共鳴融合】
……
【秩序律法典】
【品質：綠色】
【技能：領域擴張，共鳴融合】
在勞倫斯的示意下，楚明打開典籍，粗略看了一遍。
和雷恩之前接觸的那本律法典一樣，這兩本律法典裡面充斥著神之又神的內容——向神明祈禱的禱詞和意義不明的律法內容。
雖說以律法典稱名，但其內容形式依舊是上古神明狂信徒所使用的那一套，不過既然豐壤帝國賦予了神權者新的職業名稱應該是有其用意，說不定裡面還涉及王權與神權的抗爭。
「神明本身可能並不在意所謂的神權或是王權，但是對於王室來說，神權過於強大的話，生命教會將會影響到王室的統治，如此一來，削弱神權也在合理之中。」
想到這裡，楚明臉上露出了幾分意外。
他原本以為在生命現身世人後，豐壤帝國將會恢複到眾神時代的神治國度，也就是成為所謂的神國。
沒想到神明竟然妥協了，將權力讓渡給了世俗王室。
不，或許不應該說妥協，生命在祂的前身——豐饒的神骸中可能獲得了什麼警示，加上對人類幾萬年來對抗黑暗的認可，才決定將神權下放。
「不過可惜了，勞倫斯竟然沒有生命律法的律法典。」
楚明內心難免會有些遺憾。
雖然勞倫斯說過，他不在豐壤帝國，不適合修鍊生命律法的話。
但勞倫斯不知道的是，哪怕他沒有神明的注視，也能夠憑藉生命的賜福快速掌握生命律法，這樣一來，相比於繼續修鍊深紅律法，或是轉修秩序律法都要好得多了。
既然沒有生命律法，那他也只能暫時繼續修鍊深紅律法和秩序律法了，以他對生命的親和，只要能夠接觸生命律法就能快速掌握，所以也不需要擔憂浪費時間的問題。
再說了，楚明對於這兩本新的律法典還是很滿意的，特別是這本領域擴張的秩序律法典，如果真的能夠實現他內心所想，就能解決掉困擾他很久的一個難題。
楚明腦海中思緒不斷，他翻看了一會手中的律法典後，抬起頭來向男人行禮道：「感謝勞倫斯先生的幫助，您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向我提出，只要是力所能及我都會儘力去完成。」
勞倫斯雙手插著衣兜，輕輕一笑，「幫忙倒不必了，困擾我的難題還在帝國那裡，相反，我還得感謝你前幾天幫忙守住了城牆，不然的話，這城裡的史詩騎士和我帶來的法師團只怕要損失慘重。」
楚明也露出了微笑，他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勞倫斯先生，其實我對各類騎士傳承都有著濃厚的興趣，甚至有想要親自開發新秘法的想法。」
「只是在南疆史詩騎士傳承皆是王國和家族的不傳之秘，如果能夠從帝國借來騎士傳承的起源——獅鷲騎士傳承和烈陽秘法，在下將感激不盡。」
聽到楚明想要開發秘法，勞倫斯頓時心神一動，如果這話其他人說的他不太可能會相信，因為存在於現世的史詩騎士傳承幾乎都是依靠於大勢力的資源，由眾多騎士歷經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才開發出來的，而且騎士傳承存在的缺陷還要經過一代又一代的騎士修改才能彌補過來。
但如果這話是楚明說的話，他就不得不開始考慮可信性了。
在勞倫斯看來，楚明能夠凝聚出軍團意志，以深藍實力便可以戰史詩，而晉級史詩後威勢又是如此可怕，其未來的成就必不可低。
楚明哪怕無法與鎮國將軍雄獅馬塞洛相比，也是能夠驚絕南疆的天才人物。
上一個這麼天才的人物，是北方帝國中名為阿爾特·阿科德的騎士，為了抵擋黑暗對帝國的侵蝕，這位英雄人物開發出了對後世影響深遠的烈陽秘法，並組建起了人類從黑暗紀元中延續至今的騎士軍團——寒冬烈陽。
當然了，勞倫斯知道的關於北方帝國和烈陽秘法的信息都是從一本名為《國士北游錄》的書籍中得知的，據說這是當年國士納倫德大人遊歷北方，將遊歷筆記交由莎萊娜君主後，由君主子嗣編寫，這本書在豐壤帝國流傳了幾千年時間，依舊讓人津津樂道，絕大數超凡者在研究北方帝國歷史，或是想要了解史詩故事時，都會選擇觀看這本書籍。
為此國士納倫德的歷史崇拜者還在帝國各地組建了巫師書友交流會，交流會延續至今，已經成為了帝國歷史學家匯聚地，勞倫斯在年輕的時候也曾加入過交流會，從各種書籍中了解到了北方帝國。
勞倫斯腦海中回想了阿爾特這位天才騎士後，他對於楚明想要開發秘法的態度慎重了幾分，若是楚明真的和阿爾特一般，能夠開發出影響世界的秘法，他現在拒絕的話，豈不是成了人族的罪人了。
但楚明要求借閱的是進入尼霍學院才能學習到的獅鷲騎士傳承和烈陽秘法，先不說他有沒有能力將傳承交給楚明，他還要考慮帝國對於這件事的態度，要是他弄巧成拙，被按上了泄露帝國機密的頭銜，他就真成為卑鄙的叛國者了。
不過要說此事沒有希望那也倒不至於，畢竟楚明是出身於紫羅蘭公國的法師，也算得上是半個帝國人，若是他以後能進入法師會議，對於帝國算是一件好事。
勞倫斯慎重考慮一番後，開口道：「你想要借閱的獅鷲騎士傳承和烈陽秘法均只能從尼霍學院中獲得，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律法軍官，沒有借閱騎士傳承的權利。」
還沒楚明失望，男人繼續說道：「不過這件事也不一定沒有希望，等我返回帝國軍隊後，我會幫你將請求上報回帝國的。」
「感謝勞倫斯先生。」
勞倫斯臉上露出笑容，「如果真的能事成，伱還是感謝帝國吧，我只是傳信而已。」
「這枚定位晶石你拿著，你可以隨身攜帶，也可以將它放在你經常呆的住所或是其他地方，無論這件事是否能成功，我都會派遣空間巫師為你傳遞消息，只是這信息一來一回，還需要經過審核，你可能得等上一兩年的時間。」
楚明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水晶，緩緩吐一口氣，「等待不是問題，能獲得傳承就可以了。」
兩人繼續在花亭中聊天，楚明從勞倫斯口中得知不少關於豐壤帝國和獸人帝國的消息，只是當楚明問起戰況的時候，男人只是搖頭說不清楚。
幾個小時後，勞倫斯離開莊園，返回城牆了。
楚明捧著兩本律法典從石椅上站起，原本他想趕緊回到房間中整理這次突破的收穫和修鍊律法典，但一想起莊園後被他毀滅的訓練場，果園和院牆，他便返回到了訓練場所在的位置。
他剛走過葡萄藤園，便看到莊園僕人正在收拾著樹木化作焦炭後留下來的大口殘骸，而克洛諾站在訓練場中，他只是將法杖插入地面，釋放法術，新鮮的土壤便像是泉水般從法杖接觸的地面噴涌而出，很快便將焦黑的泥土給覆蓋住了。
楚明望著這一幕愣一下，突然他才想起克洛諾是一名土系法師，只是男人在面前釋放法術的次數屈指可數，他都快忘了。
「只能說土系法師不愧是被耽誤的泥瓦匠嗎。」
楚明吐槽一句，向克洛諾走去。
克洛諾剛拔出法杖，他一臉滿意地看著被泥土覆蓋，看不出一點焦黑痕迹的訓練場，突然他眼睛餘光瞥到了有人靠近，他轉過頭看到是楚明後，不由得一愣。
「你不是和勞倫斯先生出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已經聊完，我回來看看這裡的情況怎麼樣了，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需要我幫忙了。」
克洛諾靠過來，心痒痒道：「怎麼樣，勞倫斯先生有沒有給你什麼厲害的法術典籍之類的，借我也看看唄。」
楚明微微一笑，「我只拿到了兩本律法典，用來修鍊律法的，你要看嗎？」
克洛諾聞言，有些失望，他小聲嘀咕道：「也不是不行，不過冥想法我都修鍊不過來了，這個就算了，也不一定適合我。」
楚明向他揮了揮手，「那我先回房間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去找一下我們騎士團的騎士，正好這些傢伙也閑了好幾天，是時候讓他們活動一下了。」
「去吧，不要小瞧我這個建築大師了，我一個人一天就能搞定了。」
楚明聞言，露出笑容，「那正好，你的訓練場再借我用幾天，等黑暗魔潮徹底消失後我再返回柯林頓王國。」
「你還要用？！」
克洛諾面露警惕，「該不會你還想再炸一次我的莊園吧。」
楚明輕咳道：「只是練習一下劍術而已，不會怎麼樣。」
克洛諾臉色鬆懈下來，既然是練習劍術，那應該不會鬧出什麼動靜。
他想不到的是，楚明說練習的劍術並不是單純的劍術，而是在布里克城堡密室中獲得的奧義劍術——雷王尊儀。
在還沒突破史詩，獲得雷龍雀血脈奧義之前，楚明也曾鑽研過奧義劍術，但無論他怎麼練習，這奧義劍術都像是普通劍術般，沒有任何威能。
那時他就明白了，奧義之法是為了血脈奧義而生的，其運行邏輯也是建立在血脈奧義上的，在沒有成為史詩騎士，領悟血脈奧義之前，這奧義劍術於他而言，比普通的劍術還難用。
於是在兩年前他便放棄了奧義劍術的鑽研，如今他已經突破史詩，重新拾起奧義劍術也在情理之中。
告別克洛諾後，楚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內，盤坐了起來。
他先是閉上雙眼，運轉起秘法，細細地觀察起了體內的變化。
和之前相比，他體內的血脈力量彷彿從一條小河擴寬成了一條大江，血脈力量在他體內洶湧流動，匯入四肢百骸，為他帶去了強大的力量。
許久之後，楚明再次睜開眼睛，嘴角掀起了一抹笑意。
突破史詩後，他相比於真正的史詩騎士最後的一塊短板——騎士體質也已經補齊了，再加上威力更加強大的血脈奧義，他預估自己的真實實力已經完全達到了史詩二星的層次。
「而且似乎和史詩瓶頸相比，史詩層次內的突破對我來說更加輕鬆。」
想到這裡，楚明眉宇舒展開來，他從床上起身，來到木桌面前坐好，翻看起了勞倫斯給的兩本律法典。
他目光一行一行地掃過書頁，花了三個小時將兩本律法典裡面的內容記住之後，他開始思考起來。
他本身已經修有一條深紅律法了，再繼續修鍊第二條深紅律法的話，會受到法則的約束，還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時間才能領悟成功。
相比之下，他還沒接觸過秩序律法，研習起來要比那本深紅律法典要快多了，說不定這次他只用一周時間就能將這條秩序律法給領悟。
權衡利弊後，楚明打開秩序律法典，打算先修習秩序律法典。
他用手壓住書頁，目光凝視，口中念念有詞，閱讀起律法典里的禱詞。
「萬物本源之規律與秩序，一切有形之體的束縛者，生死為戒律，虛實為破妄，常理之因源，駕紫電與銀蛇之神座……」
想要領悟律法，就得先與律法力量的本源——神明法則建立起聯繫，但沒有實體，摸不著看不到的法則又該怎麼去觸碰呢。
答案是藉助逝去神明的力量，領悟律法之所以要念誦禱詞，就是為了引起存在於法則中神明殘留的注視。
雖然神明已經逝去，律法者再也得不到神明的回應，但他們通過念誦禱詞能夠進入神明殘留所鑄造的精神神國中，在那裡近距離領悟律法。
不知道是不是楚明和秩序律法契合不夠的緣故，當他將整本律法典幾千條的禱詞全部念誦完時，他的精神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不過他也不氣餒，失敗是正常的事，成功才是偶然，失敗了繼續嘗試便是，總能成功的。
如此想著，楚明將律法典翻回到了禱詞部分的第一頁，繼續念誦了起來。
很快一個晚上的時間過去了，一整個晚上楚明都沒有得到神明殘留的接引，他內心微微嘆氣，正打算暫時放棄時，戲劇性的一幕發生，明明他沒有在認真念誦禱詞，卻突然感覺到精神一晃，竟然在這時受到了神明殘留的牽引。
在楚明的感知中，莊園房間內悶熱的空氣被清涼的微風取代，，他身下的椅子觸感消失，整個人變得輕飄飄，向金光緩緩漂浮過去。
逐漸地，房間中的木桌，木床……消失在楚明面前，散發著金光的祥雲向他擁簇而來，他被一片祥和的金光包裹住，像是回到了溫暖的羊水中。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面前的祥雲逐漸消散，楚明彷彿迷失在陰暗森林的獵人突然看到光亮，一片由金雲鑄造的遼闊天地出現在面前。
在天空之上，幾道巨大的天之裂縫排開金雲，為這片遼闊的大地帶去了永恆的光明。
楚明像是螻蟻一般站立在這遼闊天地之中，他只是一招手，便感覺到有股特殊的韻味將他給包裹住了。
「這就是法則的力量嗎？」
他閉著眼睛細細地感知了一番，沒有律法典的引導，他什麼都沒感知出來，只是覺得這片天地給他一種充滿秩序的感覺。
「還是感悟律法要緊。」
楚明睜開眼睛，他腦海中關於律法典的記憶翻湧出來，周圍祥雲在他手中匯聚，竟然化成了那本秩序律法典的模樣。
感嘆了一番這殘留神國的神奇後，他捧著律法典開始念誦起了領域擴張的內容。
一遍，兩遍，三遍……楚明不厭其煩地念叨著律法典的內容，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原本覺得律法典中一些毫無意義的內容被理解悟透，律法典中的每一個字在此刻都好像充滿了韻味，散發著淡淡的金光。
繼續念了十五遍後，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從他心頭升起，他感覺自己好像從律法典悟得了不一樣的規則，但當他想要用言語表達出來時，卻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種情況沒有維持多久，在楚明念誦到了第二十遍時，他突然精神一晃，腳下實體的祥雲變得虛幻，內心升起失重的感覺，整個人徑直地往下墜落，直至天之裂縫在他眼中逐漸模糊不可見，面前祥雲盡數退散時，他才從木椅上回過神來。
現實中，木桌上魔法晶石燈燈光依舊明亮，他保持捧著律法典的姿勢，只是律法典中散發著金光的文字都已經暗淡下來，恢複了普通的模樣。
楚明放下律法典，陷入沉思中。
他感覺自己好像在殘留神國學到了什麼，又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沒學到，內心矛盾至極，讓他突兀地升起了一陣空虛感。
「還真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