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我前面是什麼
楚明臉色詫異，「我們明天就要離開費威瑟了，之後便會離開西蒙王國，哪怕是這樣，你也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對於納森想要加入僱傭兵團的想法，楚明表示歡迎，畢竟有深藍騎士坐鎮，兵團的實力也能提高不少。
但他不希望納森只是一時腦熱就想跟隨他，以免他在之後的路途中後悔了。
納森聽出了楚明語氣中的顧慮，他笑道：「閣下還請放心，離開費威瑟的想法我很早之前就已經有了，我之前已經下定決心，等通過了第一試煉後便會離開西蒙王國去中庭之地見識世面了。」
「雖然現在第一試煉還沒通過，但我改變主意了，我想跟隨你的腳步，一同前往中庭之地。」
楚明一愣，微笑著與男人握手，「納森，歡迎你的加入。」
……
夜晚，旅館房間內。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剛想坐下椅子的楚明問道：「誰？」
「雷恩先生，是我。」
外面傳來了一道女聲。
「艾米嗎，進來吧。」
房門打開，僱傭公會的前台女孩抱著木盆走了進來，在她身後，伊琳娜悄悄探出頭來，嬉笑道：「少爺，我也來了。」
艾米走進房間後，拿起楚明扔在地上的臟臭衣服，放進了木盆中，接下來她會趁著夜晚的時間將衣服洗乾淨晒乾。
「麻煩了。」
楚明向女孩感謝一句，注視著她和伊琳娜離開了房間。
這幾天他一直忙於訓練，就把伊琳娜交給艾米照顧了，現在看來，兩人似乎相處得很融洽。
楚明坐回椅子上，突然想起了艾米曾說過她的母親在逃亡的過程中落下了病根子，雖然米格爾曾帶著老人家前往教堂求助牧師治療，但治療的效果似乎並不是很好，病痛減弱了，病根子依舊還在。
他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紋路，思索了起來，「三級法術野蠻生長對於傷口等體表傷勢治療效果極佳，對於疑難雜症近乎沒有效果。」
「但如果是我接受過『生命』賜福的治療法術，說不定能發揮一些效果，明天去試試。」
思考了一會，楚明將注意力放回了自己體內。
在他通過第一試煉後，神明饋贈突然就出現在他精神海中，直到現在楚明才有時間去探查精神海中多出來的一道血色的光團。
他盤坐在床上，精神緩緩向血色光團刺探過去。
嘩！！
血色光團突然綻放出萬千光芒，滲透進入楚明的精神海中。
緊接著他感覺到束縛著體內血脈的一道禁錮轟然瓦解，他體內血液奔涌如雷，心臟跳動聲透體而出，血脈運轉的速度瞬間加快了數倍。
許久之後，楚明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濁氣。
「沒想到神明的饋贈竟然如此豐厚，竟然讓我的騎士天賦從低等突破到中等，達到了能讓我暢通無阻晉陞史詩的地步。」
「現在就差史詩騎士傳承我就能突破史詩了。」
思索一番後，楚明將注意力轉回了試煉上，在他完成第一試煉後，第二試煉的內容也已經出現。
「第二試煉：擊敗史詩。」
楚明微微皺了眉頭，「單是第二試煉就已經這麼難了嗎，怪不得納森說整個西蒙王國只有一名騎士到了第三試煉，以深藍力量挑戰史詩，這對普通騎士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對他來說，這第二試煉並不難，難的是他如何在這陌生的王國找到史詩騎士，並勸說騎士與他決鬥。
「納森不用指望了，看來還得回柯林頓王國再做打算。」
納森原本出身於費威瑟附近的一座村莊，憑藉著自身努力才一步步走到深藍層次的，他根本接觸不到史詩騎士，讓他幫忙邀請史詩騎士對戰不現實。
而楚明的表面實力也在深藍層次，也得不到史詩騎士的重視，更別說邀請了。
「不過按照馬車隊現在的趕路速度，距離到柯林頓王國還有四個月左右的路程，快了……」
自身試煉無法繼續進行下去，楚明調轉目光，將心思放在了僱傭兵團上。
根據納森介紹，參與戰神試煉的條件很簡單，只有超凡職業限定為騎士，其他並無要求。
楚明這兵團中其他超凡者沒有，唯獨騎士一抓一大把。
除卻他，米格爾，還有新加入兵團的納森外，整個僱傭兵團的騎士人數達到了四十六名，其中有十二名騎士層次在深綠色，剩下的都為綠色。
這些騎士雖然悟性差了些，但好在足夠勤勉，在楚明的指導下，實力每天都在穩步增長。
但他並不滿足於此，相比悟性，這些騎士真正缺乏的是騎士天賦，他們的騎士天賦大多都是劣等，騎士等級被卡在深綠色是正常現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騎士這輩子也就這樣，或許以後他們之中有人突然靈光乍現，或是有了奇遇，突破到藍色層次，深藍層次，但這概率太小了，一百名騎士之中才會出現一名突破極限的騎士。
如果能讓這些騎士參與戰神試煉，楚明有把握通過教導，幫助他們通過第一試煉，獲得神明饋贈，挺高自身的天賦。
只要他們將天賦從劣等提升到低等，再配合楚明的指導，整個僱傭兵團的實力都將迎來質的飛躍。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戰神試煉對於騎士百利無一害，確實像是戰神的作風，或許戰神試煉和帕希聖樹神骸出現的時間相近只是巧合而已，又或者說是聖樹事件觸發了什麼條件，導致了戰神遺留的試煉回歸了。」
「但不管怎麼說，戰神試煉對於人類，對於大陸生靈都有好處，看來這段時間大陸的騎士力量要迎來一次飛躍了。」
……
第二天清晨，等拎著大包小包的納森找來旅館後，馬車隊出發，往南繼續了旅程。
馬車內，楚明被艾米和伊琳娜圍在中間，他手中綠光綻放，將面前的婦人包裹在了聖潔的光芒中。
在艾米緊張地注視下，綠光緩緩滲透進入女人的身體，一絲絲黑絲從她體內飄出，女人痛苦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過了一會，楚明鬆開婦人的手，綠光緩緩退散。
艾米趕忙上前，扶住婦人，「媽媽，你感覺怎麼樣了？」
女人精神恍惚一下，感知以往體內燒灼的痛苦消失後，她露出了笑容，「好像好了。」
女孩聽完，流出了喜悅的淚水，她站起身來向楚明深鞠躬感謝。
楚明擺了擺手，「困擾哈莉瑪女士的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只是一些侵入她體內的黑暗氣息。」
「雖然黑暗氣息已經被我驅逐出去了，但她身體的一些老毛病還在，身體還需要休息保養。」
「謝謝您，我會讓媽媽好好休息的。」
「嗯，有什麼狀況再和我說。」
楚明說完，將伊琳娜留在馬車裡，他走出馬車，喊停了還在趕路的馬車隊。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中午，火辣的太陽高懸眾人頭頂，令人渾身冒汗，口乾舌燥。
楚明叫停馬車隊後，眾人也鬆了口氣，將馬車停在了樹蔭下。
楚明向隊伍前頭的米格爾說道：「集合所有騎士跟我來。」
說完，他走進樹林中，找到了一處陰涼的空地。
沒過一會，米格爾和納森便帶著幾十名騎士來到了楚明面前，他們目光忐忑，又帶有幾分期許，在等待楚明開口。
「坐吧。」
楚明淡淡的話語響起，騎士們面面相對，坐下了地面。
「納森，你來前面，給他們講一下什麼是戰神試煉。」
狐人騎士面露疑惑，雖然不知道楚明想做什麼，但還是坐到楚明旁邊，和騎士們訴說了什麼是戰神試煉。
眾騎士聽說了通過戰神試煉能夠獲得神話力量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更加疑惑了。
所謂戰神試煉聽起來很厲害，但和他們這些小騎士有什麼關係呢。
就連米格爾也是有些不解，但他並沒有將情緒表現在了臉上。
等納森講完後，楚明掃了一眼沒有什麼反應的兵團騎士，緩緩開口道：「戰神試煉一共有六煉，每通過一煉就能夠獲得一次神明的饋贈，我對你們的期許是每個人都要通過第一試煉。」
「什麼？！」
騎士群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他們臉上紛紛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他們這些騎士的實力本來就是平庸水平，讓他們通過第一試煉還是太難了，他們這些騎士沒有一個有把握做到越級挑戰的。
米格爾這時也忍不住小聲道：「雷恩先生，我的這些兄弟平時訓練也算勤勉，但實力提升有限，這些你都看在眼裡的，讓他們通過第一試煉會不會太難了。」
一旁的納森也是忍不住點頭道：「米格爾老哥說得有道理，不是我說大話，像我這種的都沒多大把握通過第一試煉，讓他們去挑戰第一試煉還是太難了。」
楚明聽完所有人的意見，點了點頭，「我明白你們的顧慮，也能理解你們的感受。」
「但我想問一下，在座的各位在年輕的時候，有誰沒有過成為史詩騎士甚至傳說騎士的夢想？」
眾騎士聞言，沉默著低下頭，一名騎士舉手來嘆氣道：
「雷恩大人，以前的我年輕氣盛，不懂事，曾以成為一名強大的騎士作為目標，但在帶著全村的期望離開家鄉，在四處碰壁之後才明白，我的騎士天賦是多麼差勁，自己的夢想是多麼的可笑，我現在已經接受現實，接受平庸的自己了。」
「我確實做不到通過第一試煉。」
楚明臉色不變，看向其他騎士，「你們呢？」
眾騎士互相對視，嘆氣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楚明看著垂頭喪氣的眾騎士，突然笑起來了，「你們不相信自己，我能理解。」
「但，還請各位相信我，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實現自己理想的機會。」
說著，楚明站起來，看向狐人騎士，「納森看好了，你幫告訴他們，這股力量究竟有多強。」
「啊？」
納森臉上露出疑惑，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楚明便轉身向騎士面前的樹林走近了幾步。
楚明頭也不回地問道：「有人能告訴我，我前面的是什麼嗎？」
騎士們沉默了一下，隨後小聲低語著，討論著楚明的問題，過了一會，陸續有騎士舉起手來回答了楚明的問題，有人說他面前的是森林，也有人說是樹木，是野草……
楚明靜靜地聽完眾人的回答，冷漠地回答道：「錯了，都錯了，我前面什麼都沒有。」
說罷，他雙手虛握，絲絲電芒從身體上彈射而出。
楚明低喝一聲，突然天地變色，淡紅色領域從他身體瞬息擴張而出，將所有騎士和他面前的樹林籠罩在了一片血色的世界中。
在眾騎士驚駭的目光中，楚明身上紫色魔紋綻放出深邃神秘的光芒，毀滅氣息從他雙手匯聚，陰雲與雷霆縈繞在身體周身，粗壯的電弧暴虐擴張而出，形成了一道雷霆領域。
在領域中，雷霆肆虐，楚明周圍化作一片焦土。
轟隆隆……在眾人的目光中，轟鳴狂舞的雷霆逐漸凝聚到了楚明雙手中，化作了一把雷霆巨劍。
納森目光駭然，忍不住後退幾步，他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這根本…不是深藍！」
「不，這就是深藍。」
楚明淡淡地回了納森一句，他身上魔紋越發灼熱，忽然火星閃耀，金紅火焰從他體內升騰而起，將雷霆之劍染上了一抹金紅色。
納森張大嘴巴，話都說不出了。
在他的感知中，楚明身上那股可怕的毀滅氣息竟然再次高漲，令他不禁感到害怕。
楚明站立在眾人面前，他稍微一動，身體肌肉瞬間膨脹一圈。
「看好了！」
楚明雙眼猛然一瞪，手中長劍揮出！
剎那間，在眾人的目光整個樹林突然靜止了下來，微風消失，樹葉停止了飄動，雀鳴聲也消失在眾人耳中，整個世界死寂得可怕。
突然，雷光閃動了一下，下一秒，眾人從令人窒息的死寂世界脫離出來，親眼目睹盛怒的雷霆朝著樹林落下。
轟！！！
雷蛇狂舞，樹木炸裂。
在近乎凝聚得實質的雷霆巨劍落下的途徑中，樹木草地被一股毀滅性的力量徹底撕碎，化作焦灰，強大的力量落入地面，一道直線的坑洞從楚明面前向遠處蔓延。
雷霆轟鳴聲不斷，耀眼的雷光遮住了騎士們的視野，但他們已被面前的這股毀滅的力量震撼到，哪怕眼睛感到刺痛，也移不開眼睛了。
紫色雷光閃爍在每名騎士的眼眸，他們望著楚明站在雷霆前的背影，感覺自己內心似乎有股被他們早已遺棄的渴望再次湧起，平淡的內心被掀起了一圈圈波瀾。
半分鐘過後，雷光逐漸消散，整個世界從紫色恢複了正常的顏色，楚明的身影也從雷光中顯露了出來。
而在楚明面前，原先的樹木，灌木叢，野草通通消失，只要地面上留下了焦炭，眾人的視野一下開拓了起來。
楚明回過頭來，淡淡問道：「我再問一次，我前面有什麼？」
眾騎士張了張嘴巴，其中一名騎士低聲道：「什麼都沒有。」
騎士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共鳴，其他騎士紛紛低聲道：「什麼都沒有。」
楚明神色淡然道：「大聲點，你們是沒吃飯嗎？」
騎士們聞言，紛紛抬起頭來，大聲喊道：「回雷恩大人，什麼都沒有！」
「很好。」
楚明轉移目光，看向了狐人騎士，「納森，你告訴他們剛才那股力量是什麼層次的。」
男人咽了咽口水，似乎緩解乾燥的喉嚨，他聲音嘶啞地開口道：「是史詩。」
楚明點頭，「你再告訴他們，我是什麼層次的。」
納森低下頭顱，小聲道：「深藍。」
楚明將目光掃向諸位騎士，「明白了嗎，這就是團長我擁有的力量，也是我能夠授予你們的力量。」
「在關於第一試煉的問題上，我不需要你們的疑問，我只需要你們無條件信任我，同時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是，雷恩團長！」
騎士們齊聲喊道，目光變得堅定了些許。
楚明笑道：「或許你們現在還不敢相信，但終有一天，你們將達到史詩，甚至是傳說，成為聞名整個大陸的騎士團。」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是，信任我，信任自己，邁過第一試煉。」
「一步一個腳印，跟隨我的腳步不斷前進。」
將該說的話說完，楚明盤坐下地，從騎士服中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筆記。
他舉起筆記說道：「這本筆記裡面摘抄的史詩騎士秘法名為烈陽秘法，來自遙遠的北方帝國。」
「無論你們之前修鍊的是什麼秘法，現在都給我通通忘掉，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烈陽騎士，希望你們不要辜負烈陽之名。」
說完，楚明將秘法遞給了米格爾。
男人雙手顫抖地接過筆記，臉色上滿是激動的神情。
楚明繼續開口道：「諸位有什麼修鍊上的問題都可以詢問我，我會讓你們在到達柯林頓王國之前全部通過第一試煉。」
此話一出，和之前不同的是，已經沒有騎士反對了，眾人捏緊拳頭，眼神中流露出了幾分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