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混沌糅合之手
「計畫？」
廖清懷中的蘇珊娜身體一僵，遲鈍地抬頭看向楚明。
楚明沉默了一下，「你還不會是想直接衝上去決鬥吧。」
蘇珊娜不好意思地捂著眼睛，「獵魔力量來源於暗夜，理論上來說，只要我能戰勝他們，暗夜便能夠讓他們顯露出原形。」
「你們在說什麼？」
餘一鳴好奇地湊了過來。
楚明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好奇害死貓嗎？」
男人聞言，立馬捂住嘴巴，屁股往外挪了些。
楚明重新將目光放回到蘇珊娜身上，他攤手道：「既然你有辦法就按照你的思路來吧，我在一旁看著，他們想做什麼我會及時出手的。」
廖清用力點頭道：「謝謝楚明大哥。」
……
幾人在座椅區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等蘇珊娜和盧瑟恢複得差不多後，卡師測試也終於拉下帷幕。
監察卡師們將成績錄入系統中，一名法師揮動法杖，一道由魔力構成的四面金色屏幕出現，考生名字快速顯示，一個個蹦上屏幕，在所有考生名字的最前頭，楚明淡藍色的名字和他一千分的成績引人注目，人們紛紛討論起了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敏銳的學生早就想起了剛才佇立在道館上的火焰巨人，他們暗暗將楚明的樣貌記下，祈禱接下來的測試自己不要撞上楚明。
楚明班級的同學看到他的名字醒目地高掛在上頭後，大吃一驚，一開始他們以為只是重名了，但得知124考號就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人後，眾人噓聲不敢再說話。
「所有考生請退出測試場地範圍！」
姜泉的聲音傳遍整個考場，考生們紛紛退到了座椅區。
沒過一會，場上的巫師和法師開始揮動法杖，樹藤，狂風，無形之手隨著巫術和術法而出，整個測試場地被有序地改造著。
幾分鐘後，狂風停止，樹藤逐漸退回巫師體內，原本的五十座測試場地被分割成了一百座擂台。
姜泉走出前台，宣布規則，「排位對戰測試採用自由擂台模式，初始排名按照卡師測試時獲得的分數高低排列，考生可以自由挑選對手，勝者可以繼承對方的排名，但挑戰只能由排名低的考生向排名高的考生髮出。」
「並且每次挑戰的對象排名與自己的排名不能超過一百位，排名在千名開外的考生可以進行不限次數挑戰，排名排名百名到千名的學生只有十次挑戰機會，排名百名內的學生只有三次挑戰機會……」
「為了防止有學生從中作弊，打假決鬥，我們會監視全場，一旦發現，立刻取消考生成績。」
此話一出，一些滑頭學生內心凌然，暗暗收斂了小動作。
「對戰排位測試，正式開始，自由選擇你們的對手，這項考試持續到後天下午五點。」
姜泉話落，法師揮動法杖，五顏六色的光芒飄到了考生頭上形成了一串串數字。
楚明抬頭向上看去，他的數字是金色的1，餘一鳴和廖清的數字分別是紅色的15和31。
排名在第二名至第一百名的學生頭上的數字都是鮮艷的紅色，第一百零一名至第一千名的學生頭上的數字是深邃的紫色，至於第一千零一名到萬名開外的學生都是統一的藍色。
在如此鮮明的對比下，一些學生開始蠢蠢欲動，將目光放向了擁有紫色數字甚至是紅色數字的考生身上。
至於楚明這個場上唯一的金色數字直接被眾人給無視了，實力差距太大了，讓人生不起挑戰的念頭。
與其浪費時間去挑戰縹緲不可及的第一名，還不如去趕緊去挑選對手，要知道有些考生排名雖然高，但卡牌本身不算強，只是在卡師測試憑藉著優秀的戰鬥技巧策略，或是和卡牌令人矚目的羈絆契合度來獲得高分的而已。
像盧瑟就是這種例子，明明只是藍色的實力，卻能夠排名在第十五名。
還沒過多久，便有許多卡師將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甚至有卡師直接跑過來像餘一鳴提交挑戰申請了。
「我彭濤，排名七十八名，挑戰排名十五名的餘一鳴。」
「允！」
一道聲音降下，兩人被一股清風托起向一處擂台。
餘一鳴上了擂台後，很快又有成對的考生被托起飄向了擂台，百座擂台，只是幾分鐘時間便被完全佔滿了。
不僅是餘一鳴，就連廖清也遭受到了挑戰。
一名排名九十六的考生看到她的卡牌是一隻鼴鼠後，起了輕視之意，便邀請她上了擂台。
楚明和埃德爾坐在座椅上，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們，一些考生就連路過楚明面前，害怕被他盯上，灰溜溜地逃了。
埃德爾疑惑道：「我們有這麼可怕嗎？」
楚明沒好氣道：「你那巫術整個道館的學生都看見了，有人搭理我們才怪。」
「不過，還是有些例外的。」
楚明說了句莫名的話，將視線投向了座椅區內疑似褻瀆信徒的三人，此時這三人正悄悄盯著他看。
楚明摸著下巴思索道：「這些傢伙難道盯上我了？」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覺得難纏，但如果被盯上的人是他的話……
楚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排名比這三人高，正愁沒有挑戰這他們的機會，要是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那正順應了他的心意。
在座椅區角落，三人看到楚明投過來的目光，裝作沒看到似的轉移了視線。
「江龍，那傢伙好像發現了。」
三人之中長得高瘦的學生說道。
人高馬大的趙剛冷笑一聲，「趙剛，巧合而已，你在擔心什麼。」
男人話音落下，楚明果然像是什麼都沒發現地轉移了目光。
「桀桀桀……」
混亂的聲音從三人中間響起，一名長得像德魯伊的矮人從卡牌中出現。
「三位大人，取悅偉大的褻瀆之神吧，你們的靈魂將會得到永生。」
夏江龍看了他一眼，哼聲道：「羅蘭多，我們只是代表邪卡師集會和你們合作而已，並不是要成為你們犧牲的對象。」
「按照原來計畫，你們幫我們在對戰排位中獲得高分，我們進入高校之後，集會那邊自然會和你們進行更加深入的合作。」
「若是你想蠱惑我們，是否做好了承受集會怒火的準備。」
羅蘭多沉默了一下，抬起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三位大人，背叛盟友也是取悅神明的一部分，來吧，和我們引起足夠大的騷動，迎接神的回歸。」
「你……」
夏江龍一驚，臉上出現憤怒的神色，但他還沒說完話，雙眼便越發渾濁，被灰色的霧氣蒙蔽了雙眼，當三人再次醒過來時，看向羅蘭多的目光變得狂熱。
「羅蘭多大人。」
羅蘭多嗤笑一聲，「三名小娃娃，太年輕了，哪有什麼邪卡師集會，竟然被那些像老鼠一樣的人類耍得團團轉，他們不過是聯盟陰暗裡的蛆蟲而已，能與神同行是他們的榮幸。」
「不過，戲弄凡人也是取悅神明的一部分，你們做得很好。」
矮人說完話，手中法杖一震，另外兩人身上掉落兩張卡牌，化成了兩名身材高大的獸人。
「看到那邊的人類沒有。」
羅蘭多神色淡然地指向了楚明。
「人類的天才，殺了他，完成取悅神明的最後一道步驟。」
「是！」
兩名獸人皮膚下血管蠕動，正要出手，這時贏了挑戰的廖清回來後，立刻向這三人中的夏江龍發起了挑戰。
「我廖清，排名三十一，挑戰排名二十四的夏江龍。」
「允！」
淡淡的聲音響起，夏江龍和羅蘭多一同向擂台上飛去。
矮人全身包裹在緊身黑袍內，目光冷漠地看向空中廖清。
座椅區上，楚明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名被黑袍包裹的矮人身上。
他皺了皺眉頭，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埃德爾，我懷疑那褻瀆信徒想要搞事情，你幫我盯緊他了。」
埃德爾鄭重地點頭，吐槽道：「這些鬼東西怎麼哪裡都有，在豐壤帝國有黑巫師，在這裡又有邪神信徒。」
楚明無奈道：「神話復甦，復甦的可不只是正神，還有邪神。」
「不管怎麼說，絕對不能讓這些傢伙得逞了。」
楚明從卡包中抽出一張淡紅色，帶著些許混亂氣息的卡牌，隨後不著痕迹地扔向了遠處的座椅上。
擂台上，廖清注視著對面的夏江龍，放下了蘇珊娜。
她握住了蘇珊娜的小爪子，鼓勵道：「蘇珊娜加油，打敗壞傢伙。」
「嗯，小姐放心。」
蘇珊娜圓滾滾的身體慢步向前走去，她抽出了背後一直沒有使用過的銀劍。
對面隱藏於黑袍中的羅蘭多發出了陰冷的笑容，「沒想到在這裡都能碰到卡魯爾家族的老鼠，拿你的卡師來作為取悅神明的最後一步或許是不錯的選擇。」
「你是哪位褻瀆眷屬？！」
蘇珊娜內心警鐘敲響，手中銀劍綻放出淡紫色的光芒，快速向那名矮人斬擊過去。
「暗夜賜予的獵魔力量……哼。」
羅蘭多輕哼一聲，皺巴巴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狂熱，「舊日的神力能否抵擋得住褻瀆的力量，讓我拭目以待吧。」
矮人揮動法杖，異變突然發生，他旁邊的夏江龍面帶笑容，徑直將雙指插入眼眶中。
噗嗤……血液狂飆而出，緊接著混亂詭異的氣息從他身體出現，空蕩的眼眶中毛髮，指甲蓋，牙齒生長而出。
撲哧！
男人身體從眼眶到全身，逐漸擴大，被撕成了兩半，血液濺出，一旁觀戰的學生臉上滿是血滴，他們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有…有黑暗生物？！」
人群尖叫起來，高空之上，法師們快速凝聚出法術金圈向那名詭異的矮人籠罩過去。
「桀桀桀……」
矮人怪笑著用手臂接住蘇珊娜斬擊過來的銀劍，滋滋滋……惡臭的氣味散發而出，他身體猛然膨脹，將銀劍和夏江龍身上鑽出的怪物融入身體。
「鮮血的味道，哈哈哈。」
法術金圈落在他身上，只留下了一道道燒灼的痕迹，他伸出手臂，上面血肉鼓動，生長出了眼球，嘴巴，手臂，頭髮……如同無數生物被強行擠壓在他膨脹的手臂上，詭異且令人作嘔。
蘇珊娜臉色大驚，快速回到廖清身邊。
「小姐快走。」
蘇珊娜急忙說了一句，便拉著廖清往擂台外跑去。
「邪神餘孽，爾敢！」
恢複過來的烈陽騎士赫伯特目呲欲裂，與其他史詩一同向那名褻瀆矮人攻擊過去。
「啊！」
矮人手臂被騎士的巨劍砍成兩截，大量血肉泯滅於烈陽火焰之中，但他另外一半掉落的詭異手臂竟突然像蟲子般蠕動起來，發出怪叫聲，向廖清兩人跳去。
蘇珊娜雙眼一縮，手中鋼劍綻放出淡紫色的魔力徑直向怪蟲砍下。
哪知怪蟲就算斷成兩截，另外一半身體也要拚命向廖清鑽去。
少女臉色蒼白，對面著如肉瘤般蠕動的怪物無處躲避。
好在這時，清除了另外兩隻獸人的楚明和埃德爾趕到。
埃德爾身上燃起鬼火，直接將手掌按在怪蟲身上。
「嗷！！！」
怪蟲發出凄慘的叫聲，鬼火猛然大漲，怪蟲臃腫的身體乾癟下來，化作一團灰燼。
但化作巨大混沌怪物的羅蘭多仍然不死心，身上血肉鼓動，斷手斷腳，骸骨之類的器官組織竟蠕動著向四周逃散的學生襲擊過去。
楚明向埃德爾點了點頭，抓住廖清的手臂，往後退去。
金色紋路逐漸從楚明皮膚上浮現，散發出淡淡熒光。
他袖子中樹藤湧出，將一些像蟲子般蠕動的器官組織掃走。
在發生事故的擂台中心，埃德爾漂浮上天空，又狠狠地往地面墜落。
轟！！！
衝擊波伴隨淡紫色的神秘焰浪席捲而出，接觸到火焰的怪物連連慘叫化成了灰燼。
紫色火焰逐漸向四周擴散，蔓延過楚明兩人的腳下，逐漸將整個道館包裹了起來。
還在努力消滅怪蟲的史詩們皆是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火焰將一切污穢焚燒殆盡，浪潮褪去的地方，只在地面留下了一攤淡淡的黑色痕迹。
「小姐你沒事吧！」
蘇珊娜擔憂地跳出擂台，來到廖清面前。
「蘇珊娜謝謝你的關心。」
廖清將她抱起，輕輕搖了搖頭，她轉頭看向楚明，眼神中滿是感激，「謝謝楚明大哥。」
楚明微微點頭，看向擂台中心，「那傢伙應該還沒死！」
蘇珊娜臉色凝重道：「沒錯，褻瀆的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那傢伙估計要逃了。」
她剛說完，在騎士赫伯特旁邊，一道扭曲的身影逐漸顯現。
羅蘭多看向眾人，斷斷續續的聲音出現，「死亡…並不意味著終結……你們還是關心一下…其他地方吧。」
話音落下，那道矮小的身影便如同泡沫般炸裂開來，最後一絲褻瀆氣息消散在道館中，原地只留下了一張漆黑破碎的卡牌。
事情結束後，姜泉的聲音響徹整個考場，「請學生們在卡師庇護下有序撤離考場，這件事情聯盟會妥善處理，還請各位學生放心。」
安排完學生退場後，姜泉帶著一眾法師匆忙趕到了事故擂台附近。
他的目光看向廖清，道歉道：「這位同學抱歉，是我們疏忽了，聯盟會對你做出滿意的補償的。」
廖清抱著蘇珊娜有些慌張地點了點頭。
姜泉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楚明身上，他感謝道：「感謝楚明同學還有埃德爾君主的幫助，聯盟會對你們英勇的行為做出表彰的。」
「這件事我們已經上報到了聯盟，但其中還有些細節還需要兩位同學幫忙補充一下，姜某人在此先耽誤你們一些時間了。」
楚明指了指座椅區上幾名巫師扣押起來的兩名狀態不對勁的學生，「那兩人是那名矮人法師的同夥，我剛才看到他們要出手，我才出手的，至於其他細節，你可能得問一下廖清了。」
女孩看到楚明投過來的目光，她猶豫一番，將蘇珊娜能夠感知褻瀆力量的事情說出，她只是稍微提及了楚明知道這事，並未透露楚明過多的秘密。
雖然不知道楚明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卡牌，但她也是默契地沒有提及這件事。
姜泉聽完後，沉默了一下。
剛才的情形看起來十分危險，但如果楚明和埃德爾知道的話，那確實還在掌控範圍內。
兩人不打草驚蛇的做法也很理智，不過事情也未必能夠如意料中的發展，還沒等他們引誘褻瀆信徒使用力量，這些不能用常人思維理解的信徒便自己暴露了，打亂了一切。
姜泉頭疼地捂著腦袋，怪他們擅作主張也不好，因為事情確實得到了解決，只是事情超出他的掌控，讓他有些焦慮。
「唉，算了。」姜泉拍了拍楚明，「你們兩個先回去，卡師聯考的對戰排位測試暫時終止，具體時間系統會通知你們的。」
「還有，關於邪神信徒的事，我希望你們不要說出去。」
兩人點頭，在一些騎士的護送下回到了學生們聚集的廣場中。
夏江龍被怪物撕扯，血液飛濺的血腥一幕依舊迴響在一些學生腦海中，他們現在臉色都有些蒼白，內心驚魂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