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根源神性，禁忌巨人
「這股力量……」
崩山裂石，改變地形……如此恐怖的力量絕對不可能是史詩能擁有的。
普通史詩哪怕是想要推平一片普通森林也要花上一陣時間，絕對不可能做到這麼輕鬆。
「果然不愧是傳說級別的力量。」
楚明嘆了氣。
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倒霉，若是真正的藏室之神降臨，那絕對不可能只是傳說級而已，這只是祂留下一片虛影。
但即使是這樣，神明的力量也不是他能夠度量的。
楚明內心沉重，他緩緩收回目光，看向了手中名為根源神性的金黃色樹根。
實際上，哪怕是擁有這種寶物，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打開知識藏室的鑰匙……」
楚明輕輕念叨著歲月史書給出的描述。
聽卡洛斯所說，這部分根源神性來自於藏室之神自身的權柄，也就意味著，只要他能夠驅動手中的根源神性，就相當於獲得了知識藏室的部分權能。
但就算他藉助根源神性鑰匙打開知識藏室，他也不敢使用裡面的禁忌知識。
禁忌知識一旦傳出，他本人也會成為源頭，給世界帶來災難。
「想要解決藏室之神，就得想辦法凈化知識藏室中的禁忌知識，可這又要怎麼才能做到……」
楚明陷入沉思中，跟隨軍隊一同往北境的方向返回。
……
一周過後。
關口堡壘大廳，經過一番修繕後，堡壘再次煥發生機，不過和之前相比裡面擺設變得有些簡陋，大廳中僅僅一張圓桌和一些椅子。
天井上太陽光芒灑落，給大廳帶去了幾分光明。
在圓桌周圍，楚明幾人和一些伯爵正在閱讀著一些從南境傳回來的報告。
「四月三日，傳說生物夷平山脈，穿過薰衣平原向北方進發。」
「四月九日，傳說生物路過豐壤王都，直直穿過城牆，有目的的向北境襲來。」
「四月十日……」
眾人看完報告，大廳中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緊縮眉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楚明掃了一眼眾人，開口道：「藏室之神所化的巨人還有三天時間便能夠到達關口堡壘，顯然，祂是在有目的地向我們靠近。」
「諸位，騎士隊的撤退都安排得如何了？」
埃德爾看了一眼那些伯爵，開口道：「騎士們都已經返回到了原來的伯爵領。」
「巨人路經上的布蘭德伯爵，嚴冬伯爵和庫茨伯爵領都已經在安排疏散了。」
「瓊斯伯爵領被天塹山脈隔絕，那裡將會是最佳的安置地點，還有糧食問題……」
埃德爾將和其他伯爵做出的撤退工作說完，隨後將目光投向了楚明。
楚明點了點頭，「諸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此話一出，幾名伯爵蠢蠢欲動，有些猶豫的問道：「納倫德大人，請問我們要如何抵抗傳說級別的力量。」
「就算是逃跑，神所附身的巨人也依舊會追上來，我們除了黑暗之地，已經無處可逃了。」
「但逃進黑暗之地，也只是等死而已……」
楚明雙手合十，緩緩開口道：「我知道諸位的擔憂，但請給我一些時間。」
伯爵聽到這個回答，臉上露出了失望。
幾天前，他們詢問的時候，楚明也是這麼回答的，但現在傳說巨人已經快要來到北境了。
一旦祂進入其中，不僅是伯爵領地要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就連他們也可能逃脫不了藏室之神追蹤。
在這一群伯爵中，瓊斯伯爵和馬德琳伯爵內心已經做好了逃亡的準備。
楚明看著神色各異的伯爵，站起身來，「涉及傳說級別的力量，這將是一場世界性的災難，無人能夠倖免。」
說罷，楚明搖了搖頭，離開了議事大廳。
在黑暗的甬道中行走一會，楚明來到了一處靜室。
在靜室的桌子上，書籍和紙張隨意地堆放著，廢紙被扔了一地。
楚明坐下椅子，點燃蠟燭，拿出筆記本和金黃色樹根形狀的樹根。
這一周以來，為了破解根源神性的秘密，他不知道翻越了多少書籍，查閱了多少資料，才從一則上古紀文找到了方法。
「藏室之神，『智慧』之從神，所使用一切權柄皆由『智慧』分化而出，這也包括了能夠開啟知識藏室的根源神性鑰匙。」
楚明猜測，想要使用根源神性的權柄，可以從『智慧』正神入手。
所以他這幾天搜集了好幾篇『智慧』從屬書寫的祈禱頌詞，希望能夠藉此喚醒根源神性。
「呼……」
楚明深吸口氣，口中念念有詞，吐出了一些晦澀難懂的古代神言。
雖然不知道自己念得對不對，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念了下去。
由於古代神言重在表達自身精神所想，就算是有些神言音節念錯了也大不礙事，只要能夠唬過面前的根源神性就好。
楚明足足念叨了好幾遍，但通通都失敗了，神跡並未出現。
他也沒氣餒，繼續念叨，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楚明的誠心感化眼前的黃金樹根了，還是祈禱頌詞起了作用。
突然一股顫慄從精神傳遍他的全身，楚明像是面對著極其可怕的存在一樣，額頭冒出了密集的汗水。
過了好一會，似乎他觸發了什麼條件，他手中金黃色的樹根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在一片暖洋洋的金光中，楚明聽到了一些由遠及近，充滿聖潔的聲音。
「認證！」
他精神一晃，控制不住自己，投身向金光走去。
金光透過楚明，他的身體像是變得透明了一樣，五臟六腑，血管脈絡，骨骼，血液……一一變得清晰可見，就連他的精神海和夢境精神海也被一股神秘的光芒掃過。
金光震蕩，逐漸退回到金黃樹根中，那道似男似女，聖潔的聲音再次響起。
「秩序種族確認…通過。」
「純凈血脈確認…通過。」
「純凈精神確認…通過。」
「微弱魔力確認…通過。」
「黑暗污染確認…通過。」
「學識智慧確認…通過。」
「許可權識別中，六道認證……歡迎回來，博學者。」
金黃樹根閃爍著微弱金光，女聲逐漸停歇。
「博學者？」楚明細細咀嚼著這幾個字，嘗試著開口道：「請幫我打開知識藏室。」
金黃樹根一震，聖潔聲音響起，「許可權不足，請通過剩餘認證。」
「還有認證？！」
楚明無奈地捂著頭，「請幫我開啟剩餘認證。」
「認證開始……」
「藏室神力認證…失敗。」
「智慧神職認證…失敗。」
「智慧神力認證…失敗。」
「正神神格認證…失敗。」
「……」
楚明一臉沉默地聽著根源神性的認證播報，他陷入了一種懷疑人生的狀態，是什麼讓他有信心沾染神力的，難道就憑卡洛斯一番不明不白的話嗎……
「唉。」
他嘆了口氣，放下希望。
然而就在這時，彷彿命運對他開了個玩笑，根源神性的聲音突然卡頓了一下，機械般遲鈍沒有感情的聲音變得清澈溫柔起來。
「神話…神…神秘認證，通過。」
楚明聽到這個聲音精神猛然一震，盯著手中的黃金樹根。
清澈溫柔的聲音再度消失，那道沒有情緒的聖潔聲再次回歸。
「許可權識別中，十二道認證……歡迎回來，神權者。」
話音落下，楚明手心黃金樹根的樹根分叉逐漸往主幹褪去，一些奧妙神奇的花紋出現在上面，黃金樹根的整體形狀變成了寶石，金色光輝從上面散發而出，他感覺自己都精神了不少。
「剛剛那是怎麼回事……」
楚明臉上露出了遲疑，他發現正如卡洛斯所說的那樣，藏室之神在等待他，而且根源神性還給他留下了一道後門。
「神秘認證…在原先中，應該是不存在的，那道突然出現的聲音又是什麼……」
他內心有太多疑惑了，但「智慧」已經逝去，藏室之神也只是留下了一道虛影，也就只有卡洛斯有著輕微的感知，但他並不清藏室之神為何能夠接受他。
想不明白，楚明只好將疑惑壓入心底，將目光投向了手中似黃金，又似寶石的根源神性。
他內心一頓，當確定自己有打開知識藏室的權柄時，他卻開始猶豫了。
萬一禁忌知識泄露出去，他現在根本就處理不了，只是加劇畸變的傳播。
想到這點，楚明只能將躍躍欲試的心給壓下。
「凈化禁忌知識……」
他深思著，皺起了眉頭。
就連與藏室之神相融的卡洛斯都做不到，他要怎麼去做。
……
三天後，下午時分。
涼風習習，晚霞紅遍了半天。
關口堡壘上，所有騎士和巫師都已經撤退，只留下了楚明和埃德爾。
埃德爾注視城牆外的荒野，久久才回過神向楚明問道：「怎麼樣，你有辦法了嗎？」
楚明直視埃德爾的眼神，雖然他很想說點好消息，但凈化禁忌知識的辦法，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
為了尋找這個辦法，現在整個知識之塔都開始超負荷運轉了起來。
期間也有不少巫師向他提出過主意，但他慎重分析過後，還是否決了。
楚明向他搖了搖頭，「沒有那麼簡單……禁忌知識，就算找遍魔法紀元留下來的書籍，也沒有發現相關的資料文獻，我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埃德爾倚靠在牆壁上嘆了口氣，「這算什麼，是神靈對我們的懲罰嗎？」
楚明搖了搖頭，「準確來說，神明都已經逝去，現在留下來的只是空殼，一個被黑暗力量操控的空殼而已。」
「樂觀點。」楚明拍了拍埃德爾的肩膀，開玩笑道：「相信我，說不定我明天靈感爆發就想出辦法了。」
埃德爾笑了笑，看向荒野，「你說那個大傢伙怎麼還沒來，我還想親自試試它的力量呢。」
楚明沒好氣道：「還說大話，你別被一拳揍飛就不錯了。」
「等會保護好我，我看能不能幫他給引開。」
埃德爾拍打胸甲，保證道：「放心，只要我沒有倒下，它就別想傷伱一根毛。」
楚明默默點頭，沒有回應。
兩人在城牆上繼續等待了半個小時，正當夜晚要降臨時，震動聲從遠處荒野盡頭傳了過來。
「來了！」
楚明心神一震，他和埃德爾對視一眼，默契地漂浮而起，往關口堡壘的西邊飛去。
咚…咚……巨人在兩人面前逐漸清晰了起來——身軀高達幾百米，黃金瞳上畸變血絲鼓動，血紋亮起逐漸向黑曜石質地般的身軀蔓延過去。
嗡！
磅礴的力量傾瀉而出，巨人滿是觸手的腳掌落入地面，地面凹進了好幾米。
它頭顱上黃金瞳轉動，身軀堅定向北方走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它。
楚明兩人在巨人千米開外的荒野上停下了下來，他們落地，躲在了巨石堆中。
「交…交易……」
巨人口中出現充滿威嚴但又扭曲偏執的話語。
楚明精神一晃，彷彿受到了蠱惑一般，身體忍不住向前走去。
不過走動了幾步後，楚明臉色警覺，咬住舌尖，清醒了過來，他身上亮起了幽藍色的火焰抵抗著這股精神蠱惑。
他見埃德爾還在往前，拽住他的肩膀往後一拉。
火焰靈衣蔓延到埃德爾身上，他也清醒了過來。
「我靠……」
埃德爾低聲驚呼著，內心有些後怕。
若不是楚明把他拉回來，他可能就向禁忌巨人靠過去，徹底成為知識的奴隸了。
楚明看了他一眼，提醒埃德爾警戒，隨後他便抬起了右手。
「來吧。」
龐大的巫術波動從楚明的手中湧現，荒野上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地面瘋狂震動起來，就連禁忌巨人也停下了腳步，向震動的方向看去。
突然一道黑幕從楚明腳下亮起，並向外蔓延而出，瞬間吞沒了方圓數百米。
「吼！」
高低不平的咆哮聲從黑幕中響起，九條漆黑龍首湧出，張開滿嘴的血色獠牙，噴射黑幕向巨人攻擊過去。
禁忌巨人身體都沒有動彈，它頭顱上的黃金瞳轉動著，一股磅礴精神震出。
轟！！！
九首黑骸龍身軀僵直在半空中，隨後龐大的身軀竟然像是灰燼般隨著微風吹散。
禁忌巨人收回目光，繼續往北走去。
亂石堆內，那股磅礴的精神力碾壓而來，楚明臉色大變，他身上的火焰靈衣就像是被狂風吹拂一樣，竟然直接熄滅了。
沒有了靈衣的保護，磅礴精神撲面而來，楚明兩人精神如遭重擊，血液上涌，忍不住大口噴出了鮮血。
「咳咳…咳……這就是傳說嗎……」
楚明臉色發白，將埃德爾扶了起來。
和埃德爾相比，他的情況要好太多了，以他史詩三星的精神力哪怕抵抗不住，也不會太狼狽。
而埃德爾精神較為薄弱，遭受剛才那一擊後，差點就暈過去了。
埃德爾無力地靠在巨石上，苦笑道：「太恐怖了，這種生物到底要怎麼才能抵擋得住。」
楚明瞥了他一眼，認真道：「我打算再試一次。」
埃德爾臉色一驚，「還來？！」
「納倫德，再來一次我的小命就沒了。」
楚明安慰道：「放心，剛才是我大意了，沒有防住，這次不會了。」
說完，他揮動手臂，幽藍色火焰蔓延而出，將他們兩個包裹了起來。
不僅如此，火焰靈衣還在不斷向外蔓延，很快就將整個巨石堆給包裹起來了。
在一片火焰中，楚明深吸一口氣，他背後亮起夢境光環，強大的巫術波動再次湧現。
九首黑骸龍！
轟隆隆！
地面瘋狂震動，黑幕從楚明腳下擴張而出。
禁忌巨人停下腳步，頭顱轉向黑幕的方向，似乎準備隨時出手。
下一秒，低吼聲從黑幕裡面響起，九首黑骸龍爬出黑幕，第一時間就移動黑幕向遠離禁忌巨人的方向跑去。
見九首黑骸龍沒有攻擊它，禁忌巨人黃金瞳轉動，轉回頭，不再理會，腳步響起，他繼續向北方進發。
九首黑骸龍往南跑了數公里，確認安全後，九個頭顱高高豎起，紛紛張開猙獰的嘴巴，黑幕光柱向禁忌巨人射去。
咻！
黑幕光柱從楚明兩人面前穿過，擊中了禁忌巨人的背部。
滋滋滋……禁忌巨人的黑曜石皮膚上，畸變組織竟然涌動起來，灼熱的紅光猶如紅日般閃耀亮起。
轟！！！
強大的紅光從禁忌巨人身後噴射而出，瞬間就將九首黑骸龍的吞吐出來的黑幕射線淹沒。
紅色光柱從楚明兩人面前穿過，耀眼的紅光照亮了整片荒野，就連火焰靈衣也被染成了紅色。
楚明警覺，想要操控九首黑骸龍離開原地。
但光柱噴射的速度極快，瞬間就到達了九首黑骸龍身前。
「吼！！！」
慘烈的嘶吼聲響起，黑骸龍身上慘白的骸骨瞬間化作焦炭，黑幕炸裂。
等紅光消散時，原地只剩下了一堆焦炭。
禁忌巨人身軀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邁起雙腿向北境走去。
轟隆一聲巨響，巨人僅僅是邁動步伐，他們辛苦修繕的關口堡壘瞬間崩塌，化作了一片廢墟。
亂石堆中，楚明兩人對視一眼，臉色泛白。
楚明臉色難看道：「無法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