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婚禮事變
夜晚的司家村很是寧靜，完全沒有現代社會的喧嘩。
當然，這也和人們習慣早睡有關。
民國這個時期雖然已經有燈泡的出現，但是作為新奇的玩意，能夠用得上這東西的都是有錢人家。
大部分人家夜晚時候，還是需要依靠油燈。
而油燈也是需要花錢的，對於普通人家而言，如果無事，自然不會在夜晚消耗太多時間。
也就是司夜情況特殊，厲鬼雖然處於一種被削弱的非常嚴重的狀態，終究還是馭鬼者。
這種尋常的黑暗無法遮擋他的視線。
以往遇到黑暗的時候，司夜之所以需要依靠鬼火才能看清周圍，那也是因為周圍的黑暗都是因為靈異力量產生的。
第一天的時候，因為不清楚村子的情況，司夜一直在院子里休息。
第二天的時候，和何月蓮一起去鎮子畫了畫像，回到村子已經是晚上了。
所以期間司夜也沒有怎麼探查過司家村的情況。
司夜按照對荒村的記憶，他先是找到了那口盛放油漆的枯井。
來到這個地方，枯井還沒有枯竭水中能夠清楚的倒影出司夜的模樣。
「沒有油漆的存在，因為無法衍生出真正的厲鬼么?還是說其他原因？」
鬼畫，油漆，花轎，這些都是司夜在現實見過的，屬於真正的厲鬼。
司家村雖然存在這些東西，但是並沒有攜帶靈異氣息。
司夜思索了片刻，又將目的地調轉到司家村後山的山神廟。
蒼白鬼火就是在那裡得到的，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不過想來應該是沒有蒼白鬼火存在的吧。
因為村子沒有什麼危險，司夜很快就來到了山神廟所在。
讓司夜有些意外的是，山神廟是存在亮光的。
司夜走進山神廟，裡面放著一個煤油燈，之前的亮光就是從油燈上的火焰散發出來的。
拋去靈異上的區別，神廟比起司夜在黃荒村見到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果有，也就是新舊差別罷了。
荒村的山神廟常年沒有人來過，顯得很老舊雜亂。
而司家村的神廟雖然也老舊，但是因為常年有人過來祭拜打理，雖然老舊卻並不雜亂。
「看來是沒有什麼發現了，一切都需要等到明天成婚的日子才行。」
司夜搖搖頭，司家村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完全沒有一點靈異的氣息。
然而，就是因為這點，才是司夜最為忌憚的。
明明知道自己處於靈異事件，卻完全無法察覺靈異的存在，這才是最麻煩的。
司夜回到家，等待了一番，來到深夜還是沒有察覺到老爹回來的動靜之後，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
「少爺，起床了。」
司夜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
小梅站在司夜床前輕聲呼喚著。
看到司夜睜開眼，小梅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少爺你終於醒了。」
「馬上就要接親了，你接下來得出去準備了。」
因為何月蓮父親已經死去，加上何月蓮現在是居住在司夜家中的原因。
所以接下來娶親的時候倒是和正常的娶親流程有所不同。
而且因為最近外面出現的各種鬼怪傳言，所以司夜和何月蓮的婚禮是相對簡單的。
不過即便是如此，依舊還是需要準備一番才行。
「少爺，小梅來幫你洗漱吧，今天可是少爺的大婚之日，洗漱的時候也需要好好打扮一下才行。」小梅笑著說道。
「恩。」司夜沒有拒絕。
他並不是那種不喜歡別人伺候的人。
在司夜看來，有人伺候著不是很舒服么，有能力讓別人伺候，為什麼要親歷親為呢？
哪怕是在前世，司夜也很喜歡采耳，按摩之類的事情。
自己做那是清理，別人幫忙那便是享受。
在小梅的幫忙下，司夜很快就洗漱完畢，而且吃了早飯。
「少爺跟我來吧，接下來伱要去打扮了。」
小梅帶著司夜來到另外一個房間。
「等等，老爹他回來了嗎？」司夜問道。
「恩，已經回來了，剛剛到家不久，正在休息，說是等少爺你接親回來他就會出來。」
因為司夜和何月蓮現在都住在院子的原因，所以接下來的結親其實並不麻煩。
不過即便是如此，老爹還是為司夜做了很多準備。
他們的婚房之所以不是布置在這間院子里，而是布置在外面，也是因為這點。
何月蓮這個時候也去司夜他老爹的那間房子等待接親去了。
畢竟總不可能早上從房子里起來，然後接親的時候還是原來這間房子，甚至婚房還是同一間房子吧。
在房間里坐下，小梅開始幫司夜打扮。
說起打扮，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打扮的。
無非就是整理一下衣物，修飾一下髮型之類的罷了。
這個時代，男子結婚臉上可不需要化妝修飾，哪怕是臉上的瑕疵也不用去遮掩。
而且司夜臉上本就沒有什麼瑕疵，他的皮膚即便是在現代都算是不錯的，更別說是民國的這個時期了。
將一切弄好，接著很快媒婆就過來了。
和司夜說了一些事情，然後司夜騎著馬就帶著接親隊伍出發了。
說來也奇怪，司夜並沒有騎過馬，但是上馬的時候卻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感覺。
馬匹對於司夜也很順從，完全不需要司夜去做什麼。
「難道是因為身體里的厲鬼么？」司夜心中思索，對於這種事情，他也只能按照這個思路去想了。
接親隊伍從院子出發，並沒有直接去接新娘，而是向村子外面走去，在村子裡繞了一圈之後才向著新娘所在的房子走去。
來到老爹的房間，司夜走下馬，敲了敲門，然後開始等待。
雖然他是新郎，不過在這個時候，並不需要他做什麼。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情況比較特殊吧，畢竟岳父不在，岳母也不在。
何月蓮的娘家人對她更是處於一種不管不顧的態度，就連今天這種日子都沒有讓人過來。
等了許久，終於，新娘在小梅和媒婆的攙扶下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在門口停下。
「姑爺，小姐從今天開始就交給你了。」媒婆笑吟吟的說道。
因為何月蓮的娘家人都不在，所以暫時只能由她充當這個身份了。
司夜看向何月蓮，此時的何月蓮穿著紅色的嫁衣，頭上蓋著紅抬頭，腳下還有一雙繡花鞋，除了雙手膚色正常之外，已經和新娘沒有任何模樣上的區別了。
「放心吧，蓮兒永遠都會是我最愛的妻子。」
司夜點點頭，牽住何月蓮的手把抱起來走到花轎前停下。
「好好休息一會吧。」司夜將何月蓮放在花轎上休息，神色也隨著變得鄭重起來。
已經成功接到新娘了，接下來就要回去了，如果有變故，也就是這個時候了。
心裡感到無比凝重，司夜騎上馬便帶著眾人向村子外面走去。
來時繞了村子一圈，所以回去的時候，他們也需要按照相反的路線繞村子一圈才行。
司夜處於隊伍的最前方，雖是結婚，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只是平靜的看著前方。
一些路過的行人見此一幕，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大家都是司家村的人，他們很清楚司夜和何月蓮之間的關係是不錯的。
結婚的時候別說是關係不錯的夫妻了，就算是關係差的夫妻，新娘也應該露出笑容才對。
不過心中雖然疑惑，但是他們卻沒有人上去說什麼。
為了這點小事，如果你就要上去說一頓，難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了。
「呼呼呼！」
隨著接親隊伍前進，很快就在村子繞了一圈來到村口的位置。
不知為何，突然周圍颳起了陰冷的風聲，讓司夜心中越發不平靜。
「來了。」
司夜看向周圍，隨著回到村門口，他能夠感覺到村子裡突然有靈異氣息的出現。
雖然很細微，但是的的確確是靈異的氣息。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冷？」一些接親隊伍里的人心中感到疑惑，不由低聲喃喃道。
「是因為有風的原因吧。」有人說道。
「奇怪了，風並不大，剛剛還天氣還很明朗的才對。」
也有人抬頭看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已經變得陰沉沉的。
「通知少爺加快腳步吧，這個天氣看起來像要下雨的樣子。」有老人在後面說道。
「接親隊伍淋了雨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很快就有人過來司夜身邊將這件事和他說了一遍。
司夜聞言，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平靜的同意了這件事。
隨著隊伍腳步加快，司夜注意到，每當他們往前面走的時候，周圍那陰冷的風便會變得愈發陰冷，風也在逐漸擴大。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股陰風本來就要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接親隊伍靠近婚房的原因。
等到司夜來到院子前，接親隊伍將花轎放在地上的時候，天空的烏雲已經完全擋住了太陽。
狂風在村子裡肆虐，就連花轎上一些用來裝飾的紅布也被狂風的不斷飄揚，看著隨時可能會被吹飛。
八個負責抬轎子的人臉色一變，急忙抓住這些飄揚起來的紅布，不讓他們飛出去。
新娘還沒有下花轎，如果這個時候花轎上的紅布被吹飛了，那可就麻煩了。
「今天的風很大，少爺還是趕緊先把新娘抱出來，拜堂之後送到婚房等待吧。」管家提醒道。
「不然等會外面的接親隊伍出了問題就可麻煩了。」
司夜看了一眼接親隊伍，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隊伍的人臉色都已經變得蒼白沒有血色，嘴唇發紫。
「麻煩了。」
司夜掀開花轎的帘子：「蓮兒，抓住我的手，我們下去了。」
何月蓮聽到聲音，伸手牽住司夜。
司夜一把將何月蓮抱起走到院子門前這才將他放下。
此時，院子門前放著一個火盆。
「接下來要跨火盆了，注意一點。」司夜牽著何月蓮的手說道。
何月蓮輕聲應了一句，挽住司夜的手緩緩向前走去。
媒婆和小梅則是在一旁幫忙提起何月蓮的嫁衣，防止衣服被火焰點燃。
跨火盆這一步倒是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只不過，隨著跨越火盆，周圍陰冷的氣息又提升了不少。
司夜神色凝重的看著周圍，有不少人是一直在院子里等待的。
但是司夜看著他們的面容，卻感覺到了無比慘白。
「靠，該不會拜堂之後，周圍就會出現厲鬼吧？」
司夜心中暗暗猜想到。
說實話，司夜還是挺想和這個世界的何月蓮完成一個完整的婚禮的。
雖然這婚禮可能不一定會真正的讓司夜和新娘的夫妻關係得到認可。
「不對勁，出事了。」
就在司夜帶著新娘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坐在前方的老爹突然站起來。
司夜這個時候才看向自己的老爹。
「這是.鬼爹？」
司夜心中疑惑，不知道什麼時候，老爹的神色變得灰白，嘴唇微微發紫，模樣已經和鬼爹沒有太多區別。
「司夜，先別管拜堂成親的事情了，先帶月蓮去婚房。」老爹走到司夜面前，不顧其他人的想法直接說道。
「為什麼？」司夜臉上露出疑惑。
「還記得我昨天和你說過的事情么？鬼怪之事。」老爹凝重道。
「我本來以為那只是虛假的，是一些人為了某種目的故意說出來的謠言罷了。」
「但是經過昨天的經歷，我必須的告訴你，這些是真是存在的。」
司夜神色凝重，看著老爹帶著些許疑惑。
他不清楚，老爹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會害自己還是說幫自己？
比較這個世界是衍生出來的。
「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了，快去吧。」老爹看著司夜疑惑的眼神搖頭道。
「厲鬼馬上就要出現了，哪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得死，你要好好活下去，早點傳宗接代。」
「小梅，跟我來。」司夜聞言，當即看向一旁的小梅。
「啊？好的少爺。」小梅沒有發問，她的身份只是侍女罷了。
而且她進入婚房本身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比較新娘進入婚房之後就要一直等待丈夫，這個時候，新娘也需要人照顧。
一把抱住新娘，司夜直接向外面的婚房走去。
走出院子，司夜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下雨了。
雨水打在地面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讓周圍的氣氛變得無比壓抑。』
司夜看向接親的隊伍，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人已經失去了動靜，面色慘白身上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不好，來不及了。」
老爹聲音一變，言語裡帶著驚慌。
「別出去了。」老爹一把拉住司夜，把他拉了回來。
「現在是什麼情況？和我說說吧？」司夜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這個村子連續兩天頭沒有任何事情出現，雖然已經推斷到接親的這天可能會出事，但是這詭異的一幕還是讓司夜感到無比忌憚。
「我也不是很清楚，據說是陰間失控了，地域里的厲鬼開始入侵人間，被入侵的人就會被厲鬼控制。」老爹搖頭道。
聞言，司夜臉色變得難看。
神秘復甦的厲鬼本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入侵過來的，陰間也好，異界也罷，靈異世界都行，本質上來說，都可以說明一件事。
厲鬼是從一個不屬於人類生活的世界入侵過來的。
而陰間陽間，也不過是不同時代，不同的人對於厲鬼所在的世界稱呼罷了。
「所以我現在經歷的是，新娘結婚時候的場景么？」司夜心中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無論這個世界是什麼情況，但是都應該是民國正在開始被厲鬼入侵的那段時間。
而新娘.不用想了，在那個時候，新娘應該是在這一天死了。
不然後面的紅嫁衣，紅蓋頭什麼的，根本不會出現。
不過司夜感到奇怪的是，如果現在自己經歷的是新娘死亡時經歷的場景，那紅嫁衣和紅蓋頭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世界可沒有怨氣之類的說法，更不會出現人死後怨氣難消，依附在屍體上的說辭。
「嗚嗚嗚~~~」
隨著暴雨落下，外面的風聲開始變得詭異。
風聲逐漸轉變為一股如同厲鬼哭嚎一般的詭異聲音。
「少爺，現在怎麼半？」
小梅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一把紅紙傘打開，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司夜。
一切似乎開始重疊了。
拿著雨傘的小梅，穿著嫁衣帶著紅蓋頭的何月蓮。
神色變得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迎親隊伍。
膚色老爹的灰暗的老爹。
司夜看向四周，在這一刻，村子裡的所有人似乎都開始了變化。
此時大堂里，還有這司夜和新娘各自的畫像，以及一張兩人挽著手同框的畫像。
之前跨過的火盆，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火光也變得發白。
很快，在大堂里，一個年紀和司夜老爹差不多的男子走了過來。
「大哥，現在怎麼辦？」
老爹的弟弟？
司夜看著男子，他腦海里並沒有關於這人的印象，並不是自己前世認識的人，更不是自己前世的叔叔。
「沒辦法了，經過昨晚的事情，在今天天色發生變化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註定不會這麼平靜了。」
「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居然連月蓮和小夜的婚禮都沒有辦完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