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轉變
野蠻人的打劫時間一般都在別人把麥子收了之後。
最起碼也要等晾乾脫皮了之後，或者是做好了腌肉熏肉，準備好了過冬的衣服再說。
山裡涼的早，勞倫斯估摸著去年的打劫時間，得出自己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做準備。
道格等人先前的打劫計畫也是如此，兩次戰鬥之間有兩三個月的休息時間。
大致確定了計畫後，勞倫斯首先安排人建造房屋。
「如果道格和阿瓦里發生衝突，說不定到時候會有更多人逃到我這裡。」
勞倫斯推延各種可能。
「道格的性格不像是能和瓦基里人硬碰的性格，尤其是現在安德魯和紅鬍子他們也沒有和瓦基里人對著干。」
「紅鬍子等人要搬家到西方航線上，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
「道格估計也捨不得這裡的財富和地位。」
「我得小心這傢伙了。」勞倫斯露出沉思的神色，「畢竟我現在建立了我自己的小團體，道格已經是普米修人的老大了，他估計看我也不爽。」
「現在山上這裡的人越來越多，這裡每多一個人，山下普米修鎮那邊的人就少了一個。」
「雖然道格也可以從外面抓人，不過這次曼德克魯加入我這裡，他多半會產生警惕心。」
「多造點房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在開拓良田的時候利用砍倒的木頭。」
「以後不論是來人了還是打架了，這些房屋都能派上用場。」
勞倫斯需要為自己的家人考慮，對道格等普米修人沒有多少信任可言。
這次出海的時候，紅鬍子就殺了發瘋的普米修人，安德魯和道格也沒說什麼。
野蠻人的社會裡也充滿了鬥爭，並非是誰拳頭大誰就一定能坐穩王座。
為了更好的分工，更有效率的提升進度，勞倫斯在吃飯的時候給大家進行分配。
「我們開始分戶，每戶都可以獲得一處房屋，一個家庭是一戶，比如曼德克魯你們一家就是一戶，可以住在我給你們提供的房屋裡。」
曼德克魯和家人們坐在草席上，對著勞倫斯說道：「我會把給村子和男爵的那一份給你。」
勞倫斯說道：「好。」
勞倫斯又對著其餘人說道：「曼德克魯是租用我的屋舍和土地，伱們則都是我的奴隸。」
「但是我不會像外面那些人那樣，隨意殺你們祭祀，也不會整天奴役你們。」
「我可以讓你們恢複自由之身，就像是肯尼和之前獲得自由的塔洛基一樣。」
「每個人要做的事情都不一樣，但是相信我，我不會給你們設置你們做不完的事情。」
賽拉文詢問道：「主人，我不想自由，我想一直在這裡當奴隸。」
勞倫斯認真的說道：「這個當然可以，不當奴隸可以當這裡的農民，就像是貴族管轄的村莊一樣，你們也歸我管轄。」
賽拉文和伊蒂放心了，他們經歷過動蕩和戰爭，只希望像是現在這樣有飯吃，有屋子睡，家人都在一起，同時又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不會隨時被人教訓，被人殺掉。
當奴隸還是當農奴當農民，對他們來說都只是一個奇怪的稱呼，只要生活水平不變，再侮辱的稱號都沒問題。
勞倫斯開始分戶。
賽拉文、伊蒂、（托瑞維）牧羊女
曼德克魯一家
雷格洛和兩個早已經習慣了的男奴
其餘人暫時沒有分戶，因為還得不到信任，沒有做出貢獻。
這一次是正式分戶，也是在所有人面前公證了這件事情。
「在我見證下的宣誓會受到神的祝福。」勞倫斯對著雷格洛和賽拉文說道：「為我效忠，我會保護你們的家庭、榮譽、財產和親屬。」
雷格洛迅速說道：「是的，主人，我一直都是您第二堅固的盾牌。」
第一堅固是薩麗爾，薩麗爾是勞倫斯當之無愧的第一盾女
賽拉文也說道：「我也會為您效力，我的主人。」
曼德雷克很快說道：「我或許該做點什麼？但是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勞倫斯微笑道：「你和雷格洛還有其餘人一起練習盾陣，互相之間學會合作。」
除了這三戶十一人之外，還有西方王國俘虜和烏格人俘虜。
勞倫斯大致分配了今天的建房任務，然後讓吃飽了的眾人開始工作。
「等到了冬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很清閑，趁著現在趕緊把事情做完。」
勞倫斯看著大家出去幹活。
北地這裡屬於寒冷氣候，不幹活就會死，不勤快也會死。
特殊的氣候環境決定了很多因素，比如這裡的人比別處的人更聽話一些。
大家都明白群體的力量，離開了部落和族群後很快就會死掉。
雷格洛和薩麗爾會訓練莊園里的女人，即使是伊蒂和牧羊女這些不想戰鬥的女人也要學會戰鬥。
野蠻人這邊的戰鬥氛圍比較濃厚，西方王國的六個俘虜就不好說了。
三個修女明顯不能指望。
剩下一個聽話的女裁縫，一個車夫，一個農夫。
這三人都不會北境這邊的語言，溝通起來很麻煩。
勞倫斯讓她們單獨幹活，女裁縫在木屋裡打掃衛生和製作過冬的衣物。
車夫去山下和肯尼一起種地，農夫則是單獨一個人拿著工具在河對岸開墾農田。
需要溝通的時候讓修女負責傳話，農夫平常也會和賽拉文一起幹活，這樣能很快學會這邊的部分語言。
曼德克魯的木屋很快建造完畢，這個簡單的木屋可以容納他們一家人和圈養的牲畜，還有多餘的地方放糧食和肉塊農具。
住了三天窩棚的修女們很快住進了木屋，在女裁縫的旁邊屋子裡住下。
感激涕零說不上，但是多少比一開始更珍惜這個優越居所。
也就在這個時候，普米修人又上來了。
維普和道格來到莊園外面，看著上方這個修建了長長圍牆的地方。
凱特說道：「就是這裡。」
道格騎著駝鹿往前繼續走著，感慨道：「勞倫斯總是做出一些讓我意外的事情，他才剛來到這片土地多久？半年？還是一年？」
維普說道：「我記得他是冬天之前來的。」
道格想起了一些事情，「是啊，發生了很多事情。」
「他來了。」凱特看到了勞倫斯。
牧羊女早就發現了山下這些人的靠近，提前跑回去通知了勞倫斯。
勞倫斯帶著雷格洛和曼德克魯走過來，在看到對面十幾人後，勞倫斯露出微笑說道：
「道格，你來的正好，是要木牌？」
道格看著勞倫斯身邊的雷格洛和曼德克魯。
「曼德克魯，你脫離了村子。」道格威嚴的注視著曼德克魯。
曼德克魯露出畏懼的神色，他儘管對道格非常有意見，此時在道格的注視下卻膽小如鼠。
勞倫斯微笑道：「阿瓦里那傢伙不是好東西，曼德克魯不想在阿瓦里男爵那裡過了，來我這裡過輕鬆日子，養養傷。」
「他的手掌斷了，若是不在我這裡修養，以後出了事情很容易就死了，道格和維普你們見慣了生死，也應該明白生命的脆弱，有時候一陣風就吹病了。」
作為本地區最有能耐的巫醫，勞倫斯的話讓道格和維普打消了繼續在意這事情的想法。
「勞倫斯說的沒錯。」維普說道：「之前交換的那個烏格人奴隸，很快就死了，我想再交換兩個烏格人奴隸。」
道格笑道：「我也想要烏格人奴隸，你這裡還有幾個烏格人奴隸？」
勞倫斯看著道格和維普身後的普米修人和奴隸，終於鬆了口氣。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身後怎麼都是女奴？」
「哈哈哈！」道格笑道：「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是選女奴，買的也都是女奴啊，所以我才帶著女奴過來，不喜歡嗎？」
勞倫斯微笑道：「很不錯，你們能拿年輕的姑娘過來，我很滿意。」
維普說道：「那就這麼說了，用女奴來交換烏格人奴隸。」
勞倫斯說道：「我這裡有五個烏格人奴隸，只有五個了。」
道格非常意外的看著勞倫斯，「我當初給你的就是五個吧？你這裡的奴隸全都活下來了，一個都沒有死？」
勞倫斯很清楚道格等人抓回去的奴隸，大部分都死了。
要麼是死於飢餓，要麼是死於內鬥，或者是逃跑被殺，或者是直接被祭天。
勞倫斯沒有虐待那些奴隸，那些奴隸吃好喝好自然沒有多餘的心思逃跑，反倒是道格那裡經常當著奴隸的面殺奴隸，奴隸當然都想逃跑，想著反抗。
「這些人又不是小孩子，能夠度過一個個冬天的人，哪裡會那麼容易死掉？」
「就像是地里的南瓜和樹上的果子，沒有傷痕的果子，不會那麼容易壞掉。」
道格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肚子上的肉疤，對於眼前這個少年，他確實是沒辦法直接除掉。
不管是薩麗爾和安德魯，還是他巫醫的身份，都產生了很大的約束力。
道格說道：「那麼就來交換，我帶來了契約。」
勞倫斯看著旁邊那個一臉害怕的小男孩，微笑說道：「不用契約，我們三個都是體面人，現在又有很多人在看著，直接交換奴隸就可以了。」
「好。」維普自然沒有意見。
道格也示意身邊的人將奴隸趕出去。
勞倫斯讓雷格洛帶著五個烏格人奴隸出來，用烏格人奴隸換了五個西方奴隸。
道格又送了鹽和兩根狗用的項圈和繩索，之後各自回家。
曼德克魯的事情就這麼結束了，在道格等人走後，曼德克魯感激道：「謝謝您，勞倫斯主人！」
勞倫斯笑道：「你不是我的奴隸，叫我勞倫斯先生就可以了，作為租用我田地並為我效力的人，我說過，我保護你們。」
曼德克魯恭敬的說道：「是，勞倫斯先生！」
勞倫斯帶著五個語言不通的村婦進入莊園。
普米修人今後不會再給這裡提供奴隸了，不會讓這邊繼續擴張。
用五個女奴交換戰鬥力較好的烏格人奴隸，就是為了削弱這邊的實力。
只有這樣，道格才能安心的帶著人離開這裡，去響應伯爵的徵召。
「看來道格暫時不會和阿瓦里翻臉了……」
莊園里的人數沒有變化，但是質量弱了一點點。
雷格洛說道：「沒有那五個苦力，挖礦和幹活的事情就要慢了。」
「已經差不多了。」勞倫斯並不介意，「接下來慢就慢吧，說實話我一開始就不怎麼想要烏格人奴隸，這些吃人的野蠻人我一早就想要交換出去了。」
肯尼那次即使不是布爾的請求，勞倫斯也會用烏格人奴隸換別的奴隸。
在莊園人員的分配上，勞倫斯也始終將五個烏格人奴隸排斥在外。
食人和以殺人為樂的族群，還是滅亡了的好。
包括維普這個普米修人，勞倫斯儘管嘴上不說不介意，但是普米修人里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勞倫斯清楚的很。
當初道格那次是不得不救，現在的勞倫斯已經具備了不救的權利。
目前還不適合翻臉，莊園的武裝力量確實是太少了。
白天的工作沒有耽誤，在交換完奴隸後很快繼續做事，五個村姑也跟著修女們去搬運南瓜。
相比起在普米修人那裡的待遇，勞倫斯這裡無疑是輕鬆了許多，中午也有明確的休息時間。
只要不逃跑不偷竊，別的什麼事情都沒有。
就算是逃跑了，也沒人追，愛死哪裡就死哪裡。
晚上睡覺的時候，五個村婦睡在了之前三個修女住的棚子里。
勞倫斯好心提供了四個長木板，替她們擋住了些許寒風，又提供了五條毯子和一些乾草給她們。
入夜，勞倫斯上床休息的時候說起了明天的安排。
「薩麗爾，明天我們去克洛達人那裡，找洛山達和德倫詢問女巫的事情。」
薩麗爾靠著勞倫斯躺著，聽到後轉過身坐起來說道：「問這個做什麼？」
勞倫斯摟住薩麗爾，又用另外一手摸著已經睡著了的索菲亞。
「我想也差不多去了解一下隔壁的鄰居了。」
「鄰居？」薩麗爾很快反應過來了，「是那個女巫？」
勞倫斯點了點頭，「終歸是要面對的，就算是危險到無法溝通，也應該多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