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自己來。」程栩然後退一步。
柏飛宇手停在半空中，隨後慢悠悠呵笑一聲：「嫌棄我。」
「怎麼會，萬一雲城有狗仔，我還不想新年上頭條。」
……
「玉米，從東北運過來的黏玉米！五塊錢兩個！」
「來看看對聯啊，家家吉祥如意。」
「烤雞架，十五塊買一斤送一斤。」
滿街飄香。
遠處的天空是溫柔的從灰濛濛的濾鏡中透出的碧藍，處於一種很柔和的維度。
雖然還是很冷，但陽光照在身上是溫暖的深刻的有溫度的。
道路有些地方結著冰，走路要慢些，程栩然還很喜歡這些冰，就好像看到了雪：「這兩年雲城下雪了嗎？」
「你這孩子又傻了，幾年能來一場雪。」
「哦。」
程栩然逛得興奮，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被柏飛宇拉住胳膊，「你慢點啊，摔了賠不起，買沒買保險。」
程栩然擺擺手：「不用操心，我貴著呢，哦對，你年假休到什麼時候？」
「十五。」
「那還挺好。」
「年夜飯來阿姨家吃。」
「那我媽不得揍死我啊。」
「哪能哪能，你到時候躲阿姨身後。」
「可得了吧媽。」程栩然讓母親閉嘴，「想一出是一出，人家得回家！」
「小孩子別插話。」
程栩然服了，逛自己的街。
這時候車多，開到集市，簡直是寸步難行，人堵為患，不時有車主脾氣暴躁的按一聲喇叭，母親在這樣吵鬧的聲音中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驕瀟今年回不回來，你們也是，高中志願都填那麼遠……」
程栩然眼睫動了一下。
望著遠方。
「會吧。」
希望如是。
程驕瀟當年高考成績發揮失利，他原本是板上釘釘能考進全省前十的人選，更是老師眼中重點的尖子生，到最後按照他的水平算考的稀爛。
全省第二十五，差了一分，跟想報的大學失之交臂，那時候學校和家裡都在吵著要不要讓他復讀，他沒同意，出國了，念得大學，學的動物醫學，就一直沒回過。
聽說跑到歐洲那邊的沙漠去救助野生動物，多少次風塵僕僕，摸爬打滾，差點死在沙塵暴、雪崩、地震，跟程栩然電話里調侃過。
他跟他女朋友，從初中到現在，這麼多年，分分合合，還是沒走到最後，斷了個乾淨。
程栩然問他後悔嗎。
是當年高考失利，還是到最後也沒個好結果。
一場空。
程驕瀟搖搖頭，在歐洲跟她打視頻，皮膚被曬得更黑，眉眼卻出落得更鋒利，有種堅毅的自制力：「妹妹，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走到最後。」
「有些事，就算了。」
人也是。
她只不過是，陪了你一段路。
至少轟轟烈烈愛過。
悔什麼。
值了。
拿青春作賭。
也算最赤誠的真心。
是啊。
至少他們還愛過。
程栩然想。
「哥？你在這啊！這是……」一個女生穿著灰色風衣，看到他們，停下腳步。
「這是程阿姨的女兒。」柏飛宇道，將程栩然拉回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