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惡人魚的珍珠淚水

正文卷

「滴答」一聲,空洞的周圍,突然發出水滴落地的清脆一聲。

莎蕾拉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感覺有人正在用樹葉向自己的嘴裡送著甘露。

見莎蕾拉醒了,那人停止送水的動作,忙放下樹葉,向後退著。

莎蕾拉坐起身子,用手揉了揉發漲的頭部,轉了轉脖子,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洞里,有幾縷陽光從頂上方的縫隙中灑下,灑在地上,十分溫暖。

莎蕾拉剛將手撐著,不小心壓到了什麼東西,只覺得手心一陣清涼,莎蕾拉低頭看去,發現那是一片盛著露水的樹葉,莎蕾拉又轉過頭去,看向一直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的那人。

莎蕾拉與其對視,不覺被眼前這個女子驚艷住了。

女子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淺紫色的捲髮披散在胸前和身後,透明的蒲般耳朵貼在髮絲旁,深紫色的眸子流轉著動人的光芒,此刻,正充滿警惕與擔憂。豐|滿的身材,隱私處用貝殼與珊瑚擋住,雙手抱著胸部,連著鰭的手搭在肩膀上,最驚艷的,就是她那張絕色傾城的臉,和尾間呈優雅弧度的巨大紫色魚尾。

「你是……」莎蕾拉從未見過這麼美麗驚艷的妖精,愣了片刻後,小聲詢問道。

那紫色魚尾妖精似乎受了驚嚇似地朝後退了幾步,最後靠到了石頭上。她緊緊地看著莎蕾拉的眼睛,張了張紅唇,卻沒有發出聲音。

「蕾拉!」突然,頂上方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莎蕾拉抬起頭去,剛想要回應,突然一道身影閃過,嘴巴已經被捂住,莎蕾拉驚恐地看向捂住自己嘴巴的紫色魚尾妖精。紫色魚尾妖精緊緊地皺著眉頭,搖著頭。莎蕾拉渴求地看向她的眼睛,她停了片刻,最後緩緩鬆開捂住莎蕾拉嘴巴的手,看了一眼上方,最後,魚尾猛地向頂上方一扇,頓時又是一陣灰塵下陷,莎蕾拉似乎還聽到梅森的聲音。靜止後,上方又被沙子彌補了起來,在上面看,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梅森!」莎蕾拉突然注意到,梅森被剛才那股沙塵拖了下來,莎蕾拉猛地爬起來跑到梅森身旁。

梅森「嗤」了一聲,站起身子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抓住莎蕾拉的手:「快跟我離開!」

莎蕾拉點了點頭,然後指向一旁那個紫色魚尾的絕美妖精。

梅森也注意到了身旁似乎還有人,梅森轉過頭去,與那妖精對視,突然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莎蕾拉對梅森的反應有些不解。

梅森搖了搖頭,有些警惕地目光死死地盯著對面的紫色魚尾妖精,突然,他人影一晃,便來到了紫色魚尾妖精身前,手中突然變出一把匕首,搭在了紫色魚尾妖精迷人纖長的頸間。

「不要!」莎蕾拉猛地大喊道,梅森停住動作,看向莎蕾拉。

莎蕾拉輕輕搖了搖頭,說:「梅森,先別動手,她,她似乎並沒有惡意……」

梅森咬了咬牙,不可思議地看向莎蕾拉,說:「她就是從宮獄中逃出來的人魚,沒有惡意,難道她害的人還不夠多嗎?」

莎蕾拉被梅森的話堵住了嗓子,她看向人魚,人魚似乎十分渴求地看著她,紫色的眸子里閃著淚光,蒲扇般纖長的睫毛輕輕落下,投下一片陰影。

「有什麼事情,先弄明白了再說,好嗎?」莎蕾拉在人魚渴求的目光下,帶著商量的口氣看向梅森。

梅森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握著匕首的手。

突然,人魚猛地抓住梅森的手,打下他手中握著的匕首,將他兩隻手臂都捆束住,死死地別在胸前。梅森被那股強大的力道控制,一動也動不了。

莎蕾拉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不知所措地看向梅森。

似乎是人魚的力氣太大了,使梅森十分痛苦,梅森咬著牙齒,惡狠狠地看向人魚,俊美的面龐上布滿了陰霾,片刻後,他忙轉過頭來,對莎蕾拉說:「你快走,從這個洞向上走,出口就在珊瑚叢的下游!」

從地上撿起匕首,莎蕾拉並沒有聽梅森的話,她握著匕首一步一步地逼近人魚,人魚一心都在捆束住梅森的身上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莎蕾拉的逼近。

莎蕾拉見機,猛地將匕首刺向人魚的尾巴上。

藍色的血液噴薄而出,人魚痛得使勁拍打著巨大的紫色魚尾,整個洞里都在震動,沙碩「嘩嘩」往下掉,人魚痛苦地從嗓子中發出尖銳的叫聲,她猛地鬆開抓住梅森的手,巨大的尾巴還在不停地拍打著洞壁,整個洞頃刻間就想要坍塌了一樣。

梅森忍著手臂上的劇痛來到莎蕾拉身旁,將莎蕾拉互在身下,噼噼啪啪的大小石頭都砸在了他的背上。金色的頭髮漸漸被汗水浸透,碧色的眸子里流轉著痛苦的光芒,莎蕾拉緊緊地摟著梅森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口,摟在梅森腰間的手想要使用在魔法世家用過的魔法,手卻像是廢了一樣,什麼都使不出來。梅森似乎知道莎蕾拉想要做什麼,低下頭艱難地貼著莎蕾拉的耳朵,說:「這裡不同於魔法世家,是使用不了魔法的……」

莎蕾拉咬著下唇,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些什麼。人魚停止拍打著魚尾,漸漸,搖晃停止了,沙碩也不再往下掉落。

梅森精疲力盡地倒在了莎蕾拉的身上,莎蕾拉看向人魚,人魚正捂著紫色魚尾上的傷口,眼神複雜地看向莎蕾拉。

莎蕾拉張了張嘴吧,發現嗓子有些發啞,她強忍著嗓子的劇痛,說:「我知道珊瑚叢的衰退與你有關……」

人魚紫色的眸子看著莎蕾拉,絕美驚艷的臉上貼著幾縷紫色的髮絲。

莎蕾拉低下頭去輕輕呼了一口氣,抱緊了倒在懷裡的梅森,繼續說:「我還知道,你,一定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來到海妖水城的……」

人魚的眸子在不住顫動,她凝神看著莎蕾拉,莎蕾拉輕輕笑了一下,沒有一絲血色的唇一張一合。

「珊瑚中那些潛藏著的珠子,都是你的眼淚……你的眼淚,會變成珍珠,而這些珍珠,表面有著劇毒,就算接觸它的人沒事,它,卻還是詛咒的化身……」

人魚拖著巨大的魚尾,一點一點地移向莎蕾拉,莎蕾拉輕輕笑著,沒有去躲閃。人魚來到莎蕾拉身前,緩緩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她轉過頭去看向那堆船隻的殘骸,又緩緩轉過頭來,顫動的眸子中漸漸聚起水光,最後抑制不住地順著臉頰流淌下來,落在地上,形成了碩大的珍珠,滾動著。

這些珍珠緩緩攏聚到了一起,散發出淡藍色的熒光,漸漸浮了起來,停在與莎蕾拉平行的空中,繼續散發著淡藍色的熒光。

這些熒光中,漸漸顯露出,似乎是記憶的碎片,莎蕾拉一眨不眨地看著,白光一閃,這些,就是人魚的記憶……

天氣有些陰森,海面上氤氳著一層模糊的水霧,遠處深藍色的海浪已經看不清楚,腳下的海水,卻呈現一種墨綠顏色。海鷗低飛著,海波一波接一波拍打著,泛起水珠,還有游在上層的魚。

漁網打開後,所有人都驚訝了。

「嘩……人魚!」老水手驚嘆到。

所有船員都盯著這個絕美的精靈看著,紛紛發出讚歎的聲音。這些讚歎中,卻暗暗包含著利益、金錢、慾望……

施主薇驚恐地環著胸部,巨大的紫色魚尾盤起,絕色的面龐顫動著看向所有圍著她的人。

「快!把它放到水桶里,搬進倉庫!」老船長摸著下巴,滿臉驚喜。他轉了個身命令道,卻沒有人趕上前一步。

誰都知道,人魚是很兇殘的生物。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上前一步,卻每個人的眼中都閃過私慾。

「我來吧。」一個年輕英俊的短髮男子將帽子拿下,抹了抹袖子,踩著黑靴走了過去,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將施主薇這條紫色魚尾人魚打橫抱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放進一旁本來準備裝魚的巨大啤酒桶中。

「砰」地一聲,打起不少水花。

「好了。」短髮男子拍了拍手,俊美無比的臉上露出笑容,「可以搬進去了。」

施主薇盯著短髮男子看了半天,所有東西,包括魚蝦都避她如蛇蠍,唯獨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卻敢如此靠近自己。幾個水手見馬斯特平安無事,也便放下心來,走到施主薇身前想要將她抬到倉庫去,施主薇一拍魚尾,頓時巨大的水浪便從桶中飛出,所有靠近的水手都被嚇了一跳。

「還需要我來嗎?」馬斯特露齒一笑,高挺的鼻樑襯得他這張臉無比好看。馬斯特毫無避諱地走到施主薇身前,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猛一用力,將桶也抬了起來,走到倉庫,將桶放在倉庫甲板上。

馬斯特輕輕拍了拍施主薇頭頂,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晚上我給你送吃的。」

然後,站起身子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剛走出去,便又掛上那副好看的笑容。

「厲害啊小子,今晚就開箱啤酒慶祝一下!」老水手拍了拍馬斯特的肩膀,發出渾厚的笑聲。

晚飯後,馬斯特果然送了好多新鮮的魚過來,施主薇一直潛在水裡,不露出啦。

過了很長時間,沒有動靜後,施主薇輕輕探出頭來,不小心與一臉笑容的馬斯特對視後又猛地縮回了頭。

馬斯特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倉庫中,將盛滿新鮮魚的盤子放在地上後便離開了。

就這樣,日復一日,每天都這麼度過了。從最初的警惕,變為毫無拘束。

「怎樣?要不把它運到城裡賣了去吧!」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圍在一起商討些什麼似的。

「好,那就這麼定了!」幾個老水手紛紛贊成地點了點頭。

「不過……馬斯特那小子……」老船長輕輕摸了摸下巴,突然露出神秘的笑容,對著幾個老水手壓低了聲音說道,「要不……」

「砰……」

夜晚,風漸漸掛了起來,打動著帆布,海浪咆哮著發出驚駭的聲響。

施主薇趴在倉庫窗戶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幾個老水手將矇著嘴巴被敲暈的馬斯特丟進了海里,重物墜入拍打起巨大的水花。

施主薇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巨大的魚尾不停地拍打著桶壁,最後,「轟」地一聲,將水桶拍碎,發出巨大聲響。

聽到聲音後的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忙跑進倉庫,施主薇美麗的紫瞳顫抖著,閃閃的淚光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甲板上,轉瞬間變為珍珠。

老船長和幾個老水手見了珍珠,忙跑上前去,貪心地將珍珠摟在懷裡。

施主薇不停地拍打著碩大的魚尾,一下,一下……

「船漏水了!」其中一個老水手突然驚恐到,可是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船帆被突然到來的暴風雨刮破,船桿也在向一邊傾斜,在魚尾不斷地拍打下,暴風雨不斷地侵蝕下,船,漸漸沉沒……

施主薇猛地跳進海里,四處尋找著馬斯特,最後,還是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找到……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就這樣一直哭著,一直找著,哭得太久,恨得太深,化成珍珠的眼淚也變成了致命的毒藥……

到了這裡,熒光已經消失了。

莎蕾拉看向施主薇,施主薇的臉上,掛著絢爛的笑容。

「你還是有感情的,對嗎?」莎蕾拉輕聲問道。

施主薇笑著點了點頭。

「你,打算繼續守著這裡嗎?」

施主薇輕輕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她不舍地看了周圍一眼,絕色的面龐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剔透,似乎一觸即破,如同琥珀般美麗的紫瞳閃爍著釋然的光芒。

她似乎感覺到,有一種牽引在呼喚著她。

她的身上,漸漸散發出白色的一點一點的光芒,施主薇將手從莎蕾拉的臉上輕輕拿下,她的身上漸漸浮現出無數的白光,熒熒好看。

施主薇幸福地笑著,她看向莎蕾拉和護著莎蕾拉卻暈了過去的梅森,笑得更加燦爛了。

「你要走嗎?」莎蕾拉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忙問道。

施主薇笑著點了點頭,她最後一眼看向莎蕾拉,然後緩緩抬起頭,身上的白光還在不斷向上擴散,一點一點消失,一點一點散發,直到消失的最後一秒,她依然幸福地笑著。

直至,一切都消失不見……

金錢,利益,私慾,貪心。都是人的表現。

謊言,欺騙,隱瞞,做戲,都是人的常見。

人魚的淚水,它珍貴得足以化成珍珠,然而,這華麗外表之下,卻是戾毒。有時候,金錢不能衡量一切,私慾的背後,往往帶來的都是死神。

施主薇走了之後,莎蕾拉低頭看向閉著眼睛的梅森,輕輕笑了笑,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強撐著扛起,向出口走去。

原地,一顆流轉著美麗光芒的珍珠靜靜地躺在原地,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暖暖的光暈……

貝絲不停地在原地走著。

「小姐,小姐……」

池然看向一旁皺著眉頭的秋凌,尋找了一天了,依舊一無所獲,就連梅森都不見了,他十分沮喪。

「秋凌,還要繼續找嗎?」

秋凌倚在石頭上,突然直起身子,拍了拍肩上的銀雀赫露,說:「繼續找。」

突然,一旁不停地走動著的貝絲喜悅地大聲說道:「小姐回來了!還有梅森大人!」

池然和秋凌朝著貝絲跑去的方向看去,一臉疲倦的莎蕾拉將梅森的一隻手拉著搭在自己的右邊肩膀上,步履蹣跚地從遠方走來。

貝絲連忙跑到莎蕾拉身旁,激動地扶著莎蕾拉:「小姐你可嚇死我了……」

池然和秋凌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將梅森從莎蕾拉的肩上抗下,兩人一人支著梅森的一隻膀子走著,貝絲則扶著莎蕾拉。貝絲一邊走,一邊問:「小姐你去哪裡了?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你和梅森大人究竟遇到了什麼事?」

莎蕾拉疲倦地笑著搖了搖頭,嗓子乾涸地發不出音來。

到了家中,莎蕾拉喝了一點水就休息了,梅森也被池然和秋凌扛到床上。

「梅森和蕾拉沒事吧?」隨後即到的浮絡斯急忙問道。

池然和秋凌搖了搖頭,池然回答:「不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梅森背上傷痕纍纍,好像是被石頭砸上去的。」

秋凌接著回道:「而且莎蕾拉麵無血色,回來的時候是她扛著梅森回來的,看起來已經很疲憊了。」

浮絡斯輕輕鬆了口氣,面容卻依舊擔憂,喃道:「他們究竟遇到些什麼事了呢……」

第二天,莎蕾拉已經沒有什麼事了,梅森的傷口也已經處理過,沒有什麼大礙了。

這天,浮絡斯將莎蕾拉和梅森邀請進宮裡,池然和秋凌也已經先到達了。

浮絡斯微笑著公布一則消息:「海妖水城的珊瑚已經基本恢復健康,幾乎是一夜之間,大片珊瑚又恢復了生機,所以,我們決定舉辦一次珊瑚展。」

「好啊。」莎蕾拉笑著贊同道,血色的瞳眸跳躍著愉悅的光芒。

梅森輕輕一笑,池然和秋凌自然也同意了。

「梅森,這次我們的珊瑚行動,算是成功了吧?」莎蕾拉笑著看向梅森。

梅森點了點頭,伸手輕輕拍了拍莎蕾拉的頭。

池然笑著看向莎蕾拉的側面,笑容漸漸收斂了下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一旁的秋凌將池然的一切表情都看在了眼底,看向坐在梅森身旁一臉明媚笑容的莎蕾拉,也輕輕搖了搖頭。

「這次珊瑚展會有很多名流到來,梅森,你也正好觀察觀察,有沒有可疑人物,能夠給你提供關於第二位元老的一切信息。這是比較盛大的場合,所以海妖都會化成海妖的模樣,你和蕾拉都化裝成海妖模樣以便行動,以免被懷疑到。」放下手中的茶盞,浮絡斯已經為他們規劃了一切。

梅森感激地看了浮絡斯一眼,與莎蕾拉互看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時間就在不經意間過去了,眨眼間已經到了珊瑚展的日子。

正理著衣服的梅森看向一旁的莎蕾拉,問道:「上次……」剛要問些什麼,突然瞟到一旁正在專心為莎蕾拉梳著髮型的貝絲,止住了話閘。

「上次怎麼了?」莎蕾拉疑惑道。

梅森搖了搖頭:「沒什麼。」

莎蕾拉也沒有多問。貝絲放下梳子,輕輕為莎蕾拉理了理長發,拍手道:「好啦,小姐,好漂亮呢!」

莎蕾拉輕輕撫了撫頭髮上扣著的蝴蝶結,笑著對貝絲點了點頭:「謝謝。」

一切都準備完畢,莎蕾拉同梅森一起出了門。

馬車裡,莎蕾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向一旁闔目休息的梅森:「對了,剛才你要問什麼的來著?」

梅森睜開眼睛,好看的碧色的眸子與莎蕾拉對視,微微勾唇笑道:「那次,後來發生了些什麼事?」

莎蕾拉微微回憶了一下,突然明白梅森說的是什麼事情,她笑了笑,說:「後來,那條人魚……」她將上次發生的後來事情都複述給了梅森,似乎那天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夢境。

馬車緩緩停下,梅森下了馬車後將莎蕾拉攙扶下來,莎蕾拉驚嘆不已,眼前所有的人都是海妖的模樣,各種美麗的尾巴極端華麗,貴族貴婦們打扮得十分典雅,就連動作都十分有涵養。剛下馬車,就有兩個海妖僕人來到他們身旁。

「請問是莎蕾拉小姐,梅森大人嗎?」僕人禮貌地一齊問道。

莎蕾拉點了點頭。僕人繼續說:「莎蕾拉小姐,梅森大人,王吩咐過要將你們化裝一下。請隨我們來。」

莎蕾拉與梅森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跟在了僕人的身後。

僕人將兩人帶到換衣室前,其中一個僕人將梅森帶到另一件換衣室,莎蕾拉則跟著僕人走進了對面的換衣室。

僕人為莎蕾拉準備了一套魚尾,白色的魚尾上綴滿了好看的珍珠和花飾,魚尾上的魚鱗也是無比的璀璨,就像鑽石一樣閃耀,莎蕾拉換上魚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巧的僕人為莎蕾拉梳了一個極度富有浪漫氣息的髮型,卡上幾枚白色的珍珠。迷人的頸間帶上一條星形的項鏈,短而華麗的弔帶垂下參差不齊的流蘇,露出可愛的肚臍。

裝扮好了以後隨僕人出去,正好梅森也從旁邊出來了,梅森換上高領的長服,金色的頭髮披散而下,迷人的翠眸飽含笑意,莎蕾拉到了梅森身旁,與他一起向珊瑚叢游去。

一排接一排的餐桌上擺滿了誘人的食物,珍藏的紅酒。珊瑚展的舉辦,就像是一場華麗無其的露天舞會,莎蕾拉挽著梅森的手臂,禮貌著對著經過的海妖笑著點頭,算是互相打個招呼。

「我先去浮絡斯那裡,你先一個人觀察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梅森低下頭去在莎蕾拉耳邊低聲說道,然後便去找浮絡斯他們了。

莎蕾拉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倚在一旁的桌子上,迷人的血瞳不停地掃視著來往的每一個人。

「這位小姐,看著好生面熟。」突然身旁傳來一道好聽的男聲,莎蕾拉一驚,忙轉頭看去。在看到來人是一臉璀璨笑容的池然後,微微鬆了口氣。

「怎麼沒和梅森他們一起?」莎蕾拉雙手環胸,問道。

池然也化裝成海妖的樣子,來到莎蕾拉身旁,和她一同靠在桌子上。

「小姐看上去如此寂寞,本少又怎麼能放著不管呢?」池然換上一臉風流的笑容,盯著莎蕾拉的眼睛。

莎蕾拉輕笑一聲:「不正經。」轉了個身,繼續說道,「你知道上次我失蹤後遇到了什麼嗎?」

「遇到了什麼?」池然輕輕搖晃手中的高腳杯,問道。

莎蕾拉將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講了出來,說完後,池然微微驚訝。

「你是說,幾千年前那條船沉沒的那天,又恰好遇到了暴風雨是嗎?」

莎蕾拉點了點頭,那條人魚的記憶碎片里,確實有著這一幕。

池然低下頭去思杵一陣,後抬起頭來,說:「那天,如果我沒記錯,正好就是血精靈族發生混戰的那天。當時,狼獸族當時也被|干擾到了,只是下了一場大暴雨,沒想到海妖水城居然也受到了影響。」

「在聊什麼呢?」莎蕾拉和池然一起轉過頭去,梅森、浮絡斯、秋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這邊。

莎蕾拉看向梅森,問道:「千年前血精靈族的那場混戰,所有界都受到了干擾嗎?」

梅森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嗯,所有界都受到了輕重不一的干擾。」

秋凌逗弄著肩上的銀雀,說:「獸使族當天發生了輕微的地震。」

池然看向浮絡斯,問道:「那天海妖水城上空是不是遭到了暴風雨的侵襲?」

浮絡斯點了點頭,輕輕一笑,說:「當時暴風雨來得太過猛烈,那天本來是準備選新的官臣受用的日子,卻因為突然的變天,以至於推遲了一天。」

莎蕾拉愧疚地低下頭去,梅森輕輕拍了拍莎蕾拉,說:「這不是你的錯。」

過了一陣,浮絡斯去接待客人了,池然和秋凌也離開觀賞珊瑚去了,留下莎蕾拉和梅森兩人。

「好了,別去想那麼多了,一起觀賞珊瑚吧。」梅森笑道,好看的臉上一掃方才的凝肅。

「嗯。」莎蕾拉笑著點了點頭,牽著梅森的手游進美麗的珊瑚叢中。

珊瑚展結束後,莎蕾拉和梅森向浮絡斯等人告別後轉身離開。

「那天,你去魔界時,魔界受到了什麼影響呢?」莎蕾拉走在梅森身旁,問道。

「當時……風雲驟變,下起了暴雨,泥沙從山崖滑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梅森回想道。

突然兩道黑色身影一閃而過,「嗖」地一聲,梅森猛地接住飛向莎蕾拉的一隻飛鏢。

梅森警覺地喝道:「誰?」

無人回話,那兩道黑色身影也已經不見。

「他們似乎並沒有想要致我於死地。」莎蕾拉看了一眼周圍,說道。

梅森看了一眼手中的飛鏢,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莎蕾拉,點了點頭。

「還是小心為妙。」

黑暗的地下室里,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

「那對主僕一定是血精靈族的人,千萬不能讓他們的復讎計劃得逞。」

「是,尊上!」底下十幾個黑衣人齊齊說道。

其中一個黑衣人斗膽問道:「尊上,似乎王很向著他們……」

「他算什麼,聽我的命令,按照計劃來。等到那天,我成了海妖水城的王,他那個王,便是要被關進宮獄地牢的。」那聲音十分地囂張、刺耳,卻十分具有威懾力。

「是,尊上!」

砰砰嗙嗙一陣吵鬧將莎蕾拉吵醒,莎蕾拉實在受不了了,沖了出去,看到貝絲正在非常努力地打掃著屋子。

「起來了?」餐桌前的梅森抬起頭來,看向走出來的莎蕾拉,問道。

莎蕾拉點了點頭,帶著睡意走到餐桌前坐下。

莎蕾拉突然看向一旁忙得七手八腳的貝絲,說:「貝絲,今天就陪你去尋找你的家人吧?你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們一下,吃完早餐就開始行動。」

貝絲停下打掃的動作,一臉哭相地看向莎蕾拉:「小姐,你要趕貝絲走?」

莎蕾拉拿著杯子的手一抖,苦笑著說:「沒有的事,只是單純想讓你早點找到你的家人和你的未婚夫。」

貝絲乖巧地點了點頭,想了想,說:「小姐,這幾天我好想記起來一點什麼了……我的家,好像在……」

突然一股糊味從廚房傳來,莎蕾拉輕輕聞了聞,問向一旁的梅森,說:「什麼味道?」

梅森微微皺眉,嗅了嗅,答道:「好像是糊味……」

不等兩人說完,貝絲突然拍了一下額頭,驚叫道:「啊!我的粥……」說完就忙忙跑到廚房又是砰砰嗙嗙的一陣忙活了。

一切都忙活完畢後,貝絲苦著臉說:「小姐,怎麼辦,我又忘了我家住在哪裡了……」

莎蕾拉無奈地看向梅森,梅森聳了聳肩,莎蕾拉輕嘆一口氣。

「對了,小姐,我聽池然說最近要舉辦一個歌唱比賽,您要和我一起參加嗎?」梅森想起了什麼似的,問向莎蕾拉。

莎蕾拉想了想,覺得蠻有趣,就點了點頭。

一整天,莎蕾拉都在和梅森排練曲目,梅森彈鋼琴,她則練習梅森準備的歌。

莎蕾拉的聲音音調正合適唱歌,而因為沒有鋼琴的緣故,都是莎蕾拉對照著曲調和梅森一句一句練習的。

已經很久沒有唱歌了,突然而來的活動,激起了莎蕾拉的興趣。

「小姐唱得真好……」一旁的貝絲笑眯眯地說道,「那天歌唱比賽貝絲可以和小姐一同前去嗎?」

莎蕾拉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啊。」

貝絲激動地抱著莎蕾拉一頓搖晃。一陣嬉笑後,貝絲又繼續去忙活了,莎蕾拉則繼續和梅森練習著。似乎樂此不疲。

「我記得很久以前,你曾經彈過鋼琴。」梅森突然說道。

莎蕾拉的笑容漸漸收回,似無所謂地說道:「是嗎。」

梅森先是一愣,然後輕輕笑了:「是啊。」

「可惜我不記得了。」莎蕾拉低頭說道,手還在翻動著曲目,紙張翻動發出「唰唰」的聲音,回蕩在空蕩的房間內。

梅森沒有說話,俊美的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如果我說我曾經所有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呢?」莎蕾拉停住翻動曲目的手,抬起頭來看向梅森。「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梅森看向莎蕾拉的眼睛,兩人對視了很久。

突然,梅森拉起莎蕾拉的手,將她一拽,帶到胸前,薄唇輕輕覆蓋上莎蕾拉的櫻唇。

幾乎是一瞬之間,莎蕾拉瞪大了眼睛,梅森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鼻翼間,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門突然被開開,貝絲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姐小姐!……啊!」剛剛走進來的貝絲在看到眼前香艷的一幕後尖叫一聲,「砰」地一聲,急忙將門關上。

門關上後,莎蕾拉猛然反應過來,她狠狠地推開梅森,使勁擦著嘴巴。

「現在的我是我,你別把我和以前的莎蕾拉搞混淆了!」莎蕾拉一邊擦著嘴巴一邊大聲地對著梅森說道,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唇上還留著那股擦不去的淡淡的清香。

被推開的梅森一下撞上了一旁的牆壁上,他支著一隻膝蓋,將手搭了上去,金色的長發襯得那張俊美無暇的臉愈發透明。梅森一臉捉摸不清的表情,他抬頭看向莎蕾拉,張了張嘴吧,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

晚飯的時候,兩人之間還是尷尬著。坐在一旁的貝絲咬著勺子,看了看莎蕾拉,又看了看梅森,眨了眨眼睛,最後,還是小聲地說道:

「小姐,你們兩個怎麼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這個樣子嗎?」說完後,又咬了咬勺子,自言自語到,「難道那個之後都會這個樣子嗎……」

一直低著頭舀著湯的莎蕾拉在聽到貝絲的自言自語後被湯水猛地嗆住了,一個勁地咳嗽。

「咳咳……」莎蕾拉抬起眸子,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巴,哀怨地瞟了貝絲一眼。

一旁的梅森撇過頭去,白皙的面孔上漸漸泛起粉暈。

貝絲被莎蕾拉一瞪,識相地住了嘴。這下,不光是剛才兩個人間的尷尬,這份尷尬又傳染給了另外一個人,空氣中都流動著不暢通的氣息。

「啊,對了!」貝絲打破沉寂,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驚呼道。

莎蕾拉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疑惑道:「怎麼了?」

貝絲看向一旁的梅森,又看向莎蕾拉,吸氣呼氣好久,醞釀了半天,就在莎蕾拉以為她要說什麼驚天秘密的下一秒,貝絲小聲說道:

「……那個,感覺……怎麼樣?」

莎蕾拉先是沒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後,臉色爆紅,一旁的梅森忍不住將頭又撇向一邊去。

「你自己對著大拇指感受看看去啊!」莎蕾拉一把放下湯匙,衝進了屋裡。

貝絲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地喃道:「什麼什麼嘛,人家只是問今天的湯味道怎麼樣嘛……」說時,還將大拇指塞到嘴裡,下一秒吐了吐舌頭。「對著大拇指怎麼能感覺得到啊……」

早上,莎蕾拉帶著貝絲和梅森一齊向歌唱比賽現場出發了。

莎蕾拉穿上了藍色的蓬蓬裙,上身蝴蝶結打領,白色的靴子一直到膝蓋,梅森一身白色華麗長袍,如果此刻在手中握上一把魔杖,就像是一個真正有氣質的魔法師。貝絲兩個辮子紮成了一個,穿著紫色的小禮服,看起來十分可愛。

比賽現場很熱鬧,全名的活動,所以不僅是皇家貴族會來。莎蕾拉不停讚歎著強大的陣容,同時不忘背著歌詞,就怕到時候臨時出什麼意外狀況。

貝絲拉著莎蕾拉走著,三人找到一處位置便坐了下來。

「呀,蕾拉?」

突然身後有人叫住莎蕾拉,莎蕾拉回過頭去,池然正笑著對她揮著手。

「你今天也來?」莎蕾拉笑了笑,池然一個人向莎蕾拉走了過來。

「嗯,你有表演?」

莎蕾拉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梅森說:「和梅森同台表演唱歌,你呢?」

梅森囂張地笑著接話開玩笑挑釁道:「池然,是來出醜的吧?」

池然瞥了好友一眼,摟過莎蕾拉的肩,笑嘻嘻地說:「到時候也和本少合唱一首吧?本少歌技很好的!」

梅森打掉池然搭在莎蕾拉肩上的手,妖嬈的桃花眸有意無意地瞟了他一眼。池然被看得一身冷汗,聳了聳肩,老實地走在莎蕾拉旁邊。

「小姐,要找位置坐下嗎?」一旁的貝絲不停地掃視著空位,問向莎蕾拉。

莎蕾拉想了想,點了點頭。

池然將三人帶到第一排空位坐下,說:「這是浮絡斯特地給你們留的位置,唉,本少的待遇就差了點,被排到了第三排。」說時,還看了看第三排,誇張地嘆著氣。

莎蕾拉忍不住一笑,貝絲將最中間的位置給了莎蕾拉,莎蕾拉坐下後,梅森和貝絲則坐在了兩旁,這個角度是最佳的。

莎蕾拉和梅森的登台順序被排在了中場,是一個比較好的時間。

浮絡斯和秋凌談著什麼走了過來,看到幾人後向幾人走來。

浮絡斯溫柔地笑著,對莎蕾拉和梅森說:「加油吧,期待你們的表現。」

秋凌笑著對梅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聲招呼。

池然誇張地捂著胸口,故作傷心狀,對著浮絡斯和秋凌說道:「本少如此嘔心瀝血去排練,你們兩個居然也不慰問本少一下……」

浮絡斯無奈地看向池然,笑著說道:「好啦,好好表現。」

秋凌則是不給面子地瞟了池然一眼,說:「表現不好的話,讓赫露啄你。」說時,還摸了摸肩上的銀雀赫露。

池然摸著胳膊打了個冷顫,言言自語:「要好好表現,好好表現了……」

莎蕾拉笑著看向梅森,梅森俯下頭在莎蕾拉耳邊說道:「放心,穩拿第一。」

莎蕾拉為梅森如此的自信而感到驚訝。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台上被布置得十分周到,台下也已經坐滿了人,主場的站在台上說道:

「第一個出場的是拉菲斯伯爵,獻唱一首自編自曲的!」

台下一片掌聲,帷幕漸漸拉開,誰知伴奏就是還不響起。

突然,伴奏猛地響了起來,轟轟轟的聲響一下子威懾住了全場,還未等所有人平息激烈不已的內心,那高音便彪了起來。

一陣如驟風暴雨,一陣如雷聲轟鳴,總之無一刻停息。

台上的人唱得如痴如醉,台下的人聽得撕心裂肺,最後一個音調拖了十幾秒後,一切總算恢復了平靜。

莎蕾拉放下堵住耳朵的手,梅森則皺了皺眉頭,貝絲乾脆直接埋怨道:「居然還帶顫音,我看是接不上氣來了吧……」

幾個評審的交頭接耳,似乎並不滿意這場表演。

第二個登場的是一個酷愛打扮的貴婦,在鋪天蓋地的花瓣揮舞下漸漸走上台,似乎這不是比賽,而是來參加什麼舞會。

柔美的伴奏響起,她的歌聲也響了起來。所有人都震驚了,似乎被這歌聲所折服。

歌曲結束後,甚至還有一個評審的哭了:「……太太太,太……我,我我從沒聽過這麼難聽的歌曲……」

莎蕾拉乾脆抱著頭,梅森雙手環胸鄙視了那個滿身花朵的貴婦一眼。

幾場下來,每一場都給人帶來無限的震撼與恐懼。

莎蕾拉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梅森那麼肯定能得第一了,看到這裡,她也覺得第一不是問題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他們上場了,莎蕾拉和梅森在後面準備著。

「你沒練鋼琴,可以嗎?」莎蕾拉有些不保證地看向梅森。

梅森點了點頭,說:「應該沒事,我幾千年前還彈過。」

莎蕾拉頓生無奈,都幾千年過去了,還記得譜子嗎?

前面幾場全都結束了,輪到他們了,莎蕾拉和梅森走上台去。

那邊的鋼琴已經準備好了,梅森走到鋼琴前坐下,一股濃濃的貴族氣息便涌了上來,白色的三角鋼琴配上梅森一身裝扮,金色的頭髮披散在身後,專註地看著每一個按鍵。莎蕾拉輕輕理了理銀色的長發,深呼吸一口氣,試著溫故一下歌詞。

前台的主場講話完畢,帷幕漸漸拉開。

本是一片漆黑的台上,突然打下兩束聚光燈。

一陣鋼琴聲緩緩響起,如同流水般流入人心,梅森專註地看著鋼琴鍵,英俊的側臉吸引了全體女性的目光,溫柔的笑容,靈動纖長的手指。

長長的睫毛在莎蕾拉臉上投下兩片陰影,她緩緩抬起眸子,看向地下一片黑壓壓的人群,甜美好聽的聲音便從小巧的菱唇中傳了出來:

Come here; I wanna tell you something.

I love it when touch with the feeling of romance.

In the middle of the dance.

I love the way you love me.

Something about the magic of your kisses in the dark...

……

歌聲飄蕩在周圍的空氣中,久久不散,魚兒也在舞動著,甜美的歌喉,動聽的鋼琴旋律,溫暖著每個人的心房。

「All up in my heart.」

直到歌聲停止,旋律停止,最後一個音符還在回蕩。

地下一片寂靜,一瞬間,掌聲驟然響起,綿綿不斷。

帷幕緩緩落下後,莎蕾拉和梅森退下走進後台。

「你的鋼琴彈得不錯。」莎蕾拉笑著說道。

「你唱得也很好聽。」

梅森回之一笑。

從後台走到原先的座位時,貝絲緊緊地抓著莎蕾拉的手。

「小姐,太棒了,我從沒看過這麼精彩的表演!梅森大人的鋼琴也彈得超棒!」

一旁的浮絡斯也笑著讚歎道:「確實很精彩。」

莎蕾拉看了看周圍,看向第三排,沒發現池然和秋凌,便問道:「池然和秋凌呢?」

浮絡斯回答道:「快輪到池然他表演了,在後台準備呢,秋凌也跟過去了。」

莎蕾拉問道:「池然是唱歌嗎?」

浮絡斯點了點頭:「不過聽說他臨時找了個伴舞,也不知道配合得怎麼樣。」

莎蕾拉看了梅森一眼,梅森摸了摸下巴,說:「估計他是找哪個漂亮女孩兒當伴舞的了。」

莎蕾拉贊同地點了點頭,貝絲則在一旁偷笑著。

輪到池然上場了,莎蕾拉十分期待地盯著台上不放。

主場的又在那邊哇啦哇啦一堆,說著估計是池然逼著說的一些讚美詞,半天之後,總算介紹結束了。

帷幕拉開後,莎蕾拉眼睛都直了,不僅是莎蕾拉,梅森、浮絡斯、貝絲都看傻了。

池然傳得十分有氣場,可是身後的……穿著女裝,帶著銀灰色假髮,一臉陰霾的……秋凌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池然找的舞伴,就是秋凌?」莎蕾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轉過頭去問向浮絡斯。

浮絡斯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幾番辨認,並且注意到「她」肩膀上那隻同樣別著一隻小蝴蝶結在頭頂的銀雀赫露後,點了點頭:「沒有錯了,就是秋凌。」

莎蕾拉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表演磕磕絆絆結束了,池然的歌喉倒是不錯,長相也給他的得分加了幾分,最無語的就是身後一直僵硬地伴著舞黑著臉的秋凌……

最後評選人經過再三選定,最終公布了比賽結果。

莎蕾拉和梅森不出所料,果然是第一名。而池然和秋凌則拿了個第三。

還沒來得及下場,秋凌便和池然在台上鬧了起來。

秋凌一把抓下假髮,忍無可忍地怒吼道:「赫露,啄他!給我狠狠地啄!」

秋凌肩上的銀雀赫露抖了抖翅膀,總算扳回了一成似的猛地飛向池然,池然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莎蕾拉看池然臉色不大好,便跑了上去,將池然擋在身後,銀雀赫露沒想到莎蕾拉會突然擋了上來,直衝沖地沖向莎蕾拉的臉,莎蕾拉急忙用手擋住臉,秋凌臉色一變,命令了一聲,銀雀赫露立馬像是定住了似的停在了空中,前進不了半步,秋凌快步跑了過去,接住了正急速降落的銀雀赫露。

「跑來趕死嗎?」秋凌瞪著莎蕾拉,大聲訓道。

莎蕾拉被秋凌嚇了一跳,與秋凌銀灰色的眸子對視,片刻後低下頭,小聲道:「對不起。」

秋凌的怒色僵在了俊秀的臉色,他偏過頭去,說道:「算了。」說完,便帶著神鳥赫露離開了。

池然沖了過去,一把抓住秋凌的衣領,將他拽到自己身前,猛地一拳揮了上去。頓時,秋凌的半邊臉青紫了起來。

梅森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皺了皺眉頭,忙跑了過去,將不停揮拳的池然拉住,秋凌也不還手,被揍的滿臉青紫,他被扶下場去,臨走時輕輕看了池然一眼,沒有說什麼。

台下的人都被這出突然的鬧劇搞得不停地議論著。

梅森對著池然怒吼道:「你瘋了!」

池然低著頭,過了幾秒,緩緩抬起頭,看向梅森,扯了扯嘴角,笑得很難看,重複道:「對,我瘋了。」說完,便一把揮開被梅森抓著的手臂,走下了台。

莎蕾拉皺著眉頭看著這一切,也和梅森走下了台。

走到了位置上時,發現貝斯正痛苦地抱著頭。

莎蕾拉慌忙問道:「貝絲,你怎麼了?」

貝絲痛得不停地流著眼淚,哽咽道:「小姐,我的頭好疼……真的好疼……」

莎蕾拉急得不知所措,看向梅森,梅森走到貝絲身旁,將手搭在貝絲的頭上,片刻後,微微驚訝地說道:「她腦後的淤血正在分散開,似乎是快要想起什麼了。」

莎蕾拉輕輕搖了搖頭:「難道她要一直這麼痛下去嗎?」

梅森看向抱著頭的貝絲,說道:「先把她敲暈,應該會減少很多痛苦。」

莎蕾拉點了點頭,稍微克制了一點力道,劈向貝絲的後頸,貝絲果然暈了過去。

比賽結束後,莎蕾拉和梅森將貝絲帶回了家,莎蕾拉幫貝絲換好衣服,扶上了床,蓋上被子後走了出去。

莎蕾拉走出去後,看到一旁依著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梅森,說道:「他們……吵過架嗎?」

梅森抬起頭看向莎蕾拉,搖了搖頭:「沒有。」

「不說這個了。關於第二位元老,有什麼線索嗎?」

梅森搖了搖頭:「一點進展都沒有。」

莎蕾拉輕輕嘆了一口氣,看向窗外,似乎這次的任務想要完成,還很艱難。

「什麼?」莎蕾拉瞪大了眼睛,「池然失蹤了?」

梅森點了點頭,說:「浮絡斯告訴我的,秋凌上次被打得很嚴重,還在床上養病,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那怎麼辦?我們先去找浮絡斯商定一下,然後分頭去尋找?」莎蕾拉看向梅森,突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嗯。」梅森點了點頭。

「那……貝絲,先讓她在家睡一覺吧。」莎蕾拉看向屋子的門,想了想,還是讓貝絲好好休息休息。

顧不了太多,莎蕾拉和梅森匆匆出了門,向城堡趕去。

到了城堡,莎蕾拉和梅森隨浮絡斯走進了城堡中。

坐下來後,梅森問道:「池然時什麼時候失蹤的?」

浮絡斯一臉的悲傷,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失蹤的,總之,一直沒有看到他。」

「那麼我們分頭去尋找吧?」莎蕾拉提意見,「我們就在這干著急也沒有用,我去南邊找,梅森去東邊找,浮絡斯你去西邊找,至於北方……實在不行的話,浮絡斯,你就派你的軍隊去尋找。」

浮絡斯點了點頭:「好。」

梅森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你一個人去會不會有些不方便?」

莎蕾拉堅定地搖了搖頭:「每次都是和你們一起行動的,這次,我也要單獨行動一次,我一定會儘力!」

梅森還想說些什麼,被浮絡斯打斷了,浮絡斯溫柔的笑容中流露出堅定及肯定:「好。」

「等一下!」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眾人向後看去。

臉上還帶著青紫瘀斑的秋凌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

「等一下,我也要和你們一起。」

浮絡斯和梅森趕緊站了起來,將秋凌扶到桌子旁。

「可是你還要養傷……」莎蕾拉看了看秋凌臉上觸目驚心的抓痕和淤青。

秋凌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加上我吧,我去北方尋找。」

梅森笑了笑,拍了拍秋凌的肩膀,堅定地說道:「好。」

計劃已經完全了,莎蕾拉向南方尋找,其他三人也分為三路,向各自尋找的方向尋去。

莎蕾拉一邊走著一邊尋找,池然會去哪裡呢?

幾乎每個地方都找遍了,莎蕾拉不停地走了,問著,沒有人看到。找了一個上午,依舊沒有回應。今天的太陽似乎很強烈,光線射入海底,強的讓人睜不開眼,莎蕾拉還在不停地尋找著。

池然他,到底……會去哪裡呢……

莎蕾拉突然想到,曾經,池然說他喜歡珊瑚,下輩子想做一株珊瑚……那麼,他應該會去珊瑚叢!

想著,莎蕾拉便向珊瑚叢跑去。

「池然!池然——」莎蕾拉一邊穿梭在珊瑚叢中,一邊呼喚著。「池然——」

突然,莎蕾拉瞟到倚在最隱蔽的珊瑚上的一團身影,她走近後發現,居然是失蹤的池然。

「池然,怎麼不回家呢?」莎蕾拉跑了過去。

池然倚在珊瑚上,臉色有些發白,但是依舊英俊不已。他看到莎蕾拉後,輕輕笑了笑,似是自嘲,說:「我這種人還要什麼家呢。」

莎蕾拉咬了咬下唇,乾脆坐在他旁邊,勸道:「池然,你別這麼想自己,你人很好的……和我回去吧,大家都在找你,秋凌他也在找你……」

池然輕笑了聲:「我人很好……我人那裡好了,浪蕩,風流,玩世不恭,不正經……」

莎蕾拉看向池然,突然發現,這些詞語,她都曾經用來形容過他。

「池然……你別這樣……」莎蕾拉低下頭去,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就這樣吧,讓我一個人好好安靜一會。」池然打斷她的說話,低下頭去。

莎蕾拉有些急了,說:「和我回去吧,池然,真的,都沒什麼的……」

「你們回不去了!」

突然,一片黑影投下。

莎蕾拉和池然抬起頭去,「唰」地一聲,一張網鋪天蓋地地向兩人蓋來……

梅森突然停住腳步,看了看周圍。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好的感覺?

梅森想了想,又使勁甩了甩頭,伸手撫了撫額頭,抬起頭去繼續向前走。

一個身影一瞬而過,梅森警覺地捕捉到了那銀色捲髮的背影。

「蕾拉!」梅森追上前去。蕾拉她怎麼找來了這裡?明明不是同一個方向……

人呢?

追著那抹身影許久,突然不見了影子。梅森環顧四周,依舊什麼都沒有。

突然,那抹背影又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前,梅森走上前去。

「蕾拉,你怎麼會找到這裡?」梅森走到那背影后,不解地問道。

那背影轉過身來,血色的瞳眸噙著閃閃的淚光。

「梅森……我,我找不到他……」

梅森皺了皺眉頭,用著溫和的聲音說道:「沒事的,找不到就算了,還有浮絡斯和秋凌他們……」

莎蕾拉抬起頭來,看著梅森,輕輕說道:「那你和我走吧,我們不去找了,不是還有浮絡斯和秋凌他們嗎?」

梅森輕輕搖了搖頭,走上前去,拉住莎蕾拉的手。

突然,梅森的眼神一凜,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痛得莎蕾拉叫出聲來:「梅森,你在幹什麼!」

梅森邪魅地勾起笑容,一把將她拉到眼前,冷著聲音問道:「你不是莎蕾拉,她不是那種漠情的人,說,你假扮她的目的是什麼?」

「莎蕾拉」臉上的無辜感頓時一掃而去,取而代之的是邪惡而又猖狂的笑容,她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梅森說:「你不可能再見到她了。」

梅森「嗤」了一聲,舉起拳頭想要砸向「莎蕾拉」的臉,突然「莎蕾拉」看向他的身後,驚呼一聲,梅森冷笑一聲,又是什麼破把戲?他才不上當。

誰知,一股非常大的力道劈向梅森的後頸,頓時,一陣酸麻之感湧上腦子,之後便是昏沉的黑幕降臨……

「莎蕾拉」輕輕一笑,身後的黑衣人將梅森裝進網中,快速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好心提醒你,可是你自己不理會的哦。」

黑色的地下洞穴,安靜無比。石鐘乳滴落的水滴聲都能在空氣中回蕩很久。

莎蕾拉緩緩睜開眼睛,動了動手,發現兩隻手臂都被反捆在了身後,腳也是,根本動彈不得。莎蕾拉看向眼前的鐵牢門,這裡,似乎是囚獄之類的地方。

莎蕾拉看向一旁,池然同樣也被綁了住,他靠在牆上,已經醒了,眼神中滿是茫然。

「池然……」莎蕾拉張了張嘴,輕輕喚道。

池然沒有反應,俊秀的面龐沒有了往常的傲氣和桀驁氣息。

「池然,你看看我……」莎蕾拉看到這樣的池然,鼻子發酸,她強撐著移到池然的身旁,繼續喚道。

池然依舊沒有反應,過了幾秒,緩緩轉過頭來,看向莎蕾拉,迷人的黑眸盯著莎蕾拉的血瞳。

「池然,難道你要一直這樣下去嗎?你忘了你曾經是多麼瀟灑的人了嗎?」莎蕾拉緊緊地看著池然,一臉的焦急。

「Death.」突然,池然輕輕喃道。

莎蕾拉微微眨了眨眼睛,看向池然,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池然轉過頭去,抬起頭,望向漆黑的頂幕,說道:「Death,I saw him.」他輕輕喃道,「死神……我看到他了。」

莎蕾拉的嘴巴微微發顫,她大聲對池然說道:「你胡說什麼!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池然哪去了!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牢門似乎都被聲音震顫了,莎蕾拉倔強地揚起頭,看向池然:「我曾認為你和塔樂是一種類型的人,頑強,勇敢……但是我發現,我錯了,你其實,根本比不上他,你膽小,懦弱!」

池然轉過頭去看向莎蕾拉,扯起嘴角輕輕一笑,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塔樂是誰,但是,我不否認,我膽小,懦弱。」

莎蕾拉冷笑一聲,別過頭去,不再理他。

一陣門鎖被打開的聲響傳來,門被開開,莎蕾拉看向門口。幾個黑衣人拖著一個網,就是捆束住她和池然的那種網,他們走了進來,將網放到一旁,又走出門去,猛地將門關上。

網裡似乎還有人,莎蕾拉移了過去,艱難地將網打開,看到裡面的人後驚呼一聲:「梅森?」

池然聽到聲響,也轉過頭去看向莎蕾拉,聽見莎蕾拉喊的人名後,漆黑的眸子顫動了兩下。

網裡的人漸漸睜開眼來,看向莎蕾拉,目光中帶有一瞬的警覺,但在看到莎蕾拉跳動著喜悅卻又無奈的眼神後,微微一笑:「沒事的。」

梅森並沒有被捆綁住,他站起身來,突然注意到一旁的池然,他走向池然,卻被莎蕾拉攔住了。

梅森不解地低下頭去看向莎蕾拉,莎蕾拉冷冷一笑,說道:「何必去看那個膽小鬼。」

梅森不知道莎蕾拉和池然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擔憂地看向池然,突然與池然漆黑的眸子對視,池然避開他的目光,轉過頭去。

梅森咬了咬牙齒「嗤」了一聲,低下頭去看向莎蕾拉:「這小子……怎麼回事?」

莎蕾拉看向他,抿著嘴搖了搖頭。

梅森突然注意到莎蕾拉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捆綁住了,於是蹲下身去想要解開繩子,沒想到繩子扣得很緊,根本解不開來,並且繩子太難磨壞,更別提動手扯開了。

梅森走到門前,伸手摸向門上一根一根的鐵柱,誰知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過手心,梅森猛地收回手,看向手心,又看向還閃著電流的鐵門,咬著牙齒。

「根本沒辦法出去。」

莎蕾拉問道:「究竟是誰把我們都關到這裡的?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梅森搖了搖頭,說:「有人假冒你,我誤入了圈套被敲暈後帶到這裡的,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做的。」

莎蕾拉咬了咬下唇,剛要說些什麼,門再次被打開,被捆住雙手的兩個人被擁了進來,「砰」地一聲,門又被狠狠地關上。

「浮絡斯,秋凌?」莎蕾拉瞪大了眼睛,看向兩人。

浮絡斯無奈一笑,秋凌則低著頭,肩上的銀雀赫露不知哪裡去了。

「你們怎麼也……」梅森皺著眉頭看向兩人。

池然轉過頭來,看了看浮絡斯和秋凌,又撇過頭去,一聲不吭。

浮絡斯也注意到了池然,問:「池然他……怎麼了?」

梅森剛要說什麼,就被莎蕾拉打斷了。

「他沒怎麼。秋凌,赫露呢?」

秋凌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示意莎蕾拉別擔心:「赫露被我喚回獸使樓域了,無礙。」

莎蕾拉點了點頭,一旁的梅森說道:「現在該怎麼出去?你們都被捆住了,而那門上……居然還有很強大的電流布陣。」

浮絡斯搖了搖頭,說:「我從來不知道海妖水城有這麼一處地方,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門再次被打開,幾人抬起頭去。

幾個黑衣人中站著一個穿著華麗長裙,戴著紅色妖艷面具的女子輕輕笑著:「都到齊了?」

梅森警覺地看向女子,說:「把我們都帶來,究竟有什麼意圖?」

戴著面具的女子咯咯笑道:「其實……本來不想把你們全都殺掉的,可是誰知道你們感情深厚呢,沒準……就來個救援團。」

莎蕾拉盯著女子,女子轉過頭來,與莎蕾拉對視,她輕言道:「那麼,先從你開始吧……親愛的血精靈族女王。」

梅森倒吸一口涼氣,難道,第二位元老與眼前這個女子有關?

莎蕾拉也被嚇了一跳,對方怎麼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的?不等她再問些什麼,幾個黑衣人便走了過來,將她的兩隻胳膊抓住,梅森冷冷地看了女子一眼,想要救下莎蕾拉,誰知女子猛地揮過一道黑旋風般的力量,將梅森狠狠地摔倒了牆上。

「帶出去!」女子冷冷地說道。

「是!」

突然,一直依著牆的池然漆黑的眸子顫了顫,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門口。

幾個黑衣人拽著莎蕾拉便向外走,梅森爬起來後不怕死地繼續衝上去,結果再次被那股黑暗力量摔到牆上,浮絡斯和秋凌對視一眼,紛紛使出絕招,誰知因為手被捆住的緣故,每次都失常,明明知道是打不過的,卻還是硬撞到槍口上。

梅森擦掉嘴角的血漬,輕笑一聲,揮著拳打了過去,浮絡斯和秋凌則飛旋腿,三人雖然比之前要好得多,卻還是佔了下風。

池然漆黑的眸子漸漸轉變為紫色,泛上紫色的氣息。

突然,他的身體化成了狼獸的原型,猛地撐開捆束住雙手雙腳的繩子,站起身來,狂吼一聲,頓時整個囚獄地動山搖。

戴著紅色面具的女子見狀,覺得情勢不妙,對著幾個黑衣人說道:「先撤!」之後便匆忙離去,黑衣人將門鎖上,也隨女子離開。

女子匆忙的離開,裙角翩翩飛起,莎蕾拉注意到了,卻在無意間瞟到女子的小腿時,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化成狼獸形的池然邁著流星大步衝撞向牢門,第一下,門只是晃了晃,而池然卻被強大的電流擊了回去。

莎蕾拉看向不顧生死的池然,想要去攔住他,梅森見狀,也想上前阻攔,卻因為渾身負傷,動彈不得,而浮絡斯和秋凌兩人,也力不從心。

「池然!」莎蕾拉焦急地喊道。

池然還在一下一下地撞著門,每次都被電得鑽心痛楚,卻依舊爬起來繼續撞著。

「池然!停下!停下!」莎蕾拉根本無法接近池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下又一下撞擊著閃著強大電流的鐵門。

「池然……」豆大的眼淚從臉頰滾落,莎蕾拉突然發現,此刻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上。

不是池然膽小,懦弱,而是自己無能。

就這樣,一下,一下……

所有人都焦急地看著池然,每一次撞擊,都給每個人的內心帶來深深的震撼。

「轟」地一聲,門,緩緩倒下……

而池然也倒了下去,一陣紫光發出,又變回了人形的池然。池然倒在地下,渾身是傷。

莎蕾拉連忙跑到池然身旁,蹲下身去,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淌。

「池然……」

池然緩緩睜開眼睛,看了莎蕾拉一眼,艱難地勾起一抹桀驁的笑容,輕聲說道:

「我比那個塔樂,強吧……」

宮殿里,明亮的水晶燈照亮每一處角落。

浮絡斯坐在最中間,莎蕾拉和梅森則坐在了兩旁,秋凌和池然坐在了對面。

浮絡斯說道:「這麼說,上次的事件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位元老所策劃的。」

莎蕾拉看了梅森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向浮絡斯,然後低著頭說:「我注意到了,上次那個穿著長裙,戴著紅色面具的女子,小腿上有一處蝴蝶花紋……和,被我和梅森收留的失憶少女貝絲,一樣。」

浮絡斯微微皺了皺眉頭,再次從莎蕾拉那裡肯定了,確實是蝴蝶花紋之後,微微一笑。

「曾經有一位大臣說他有一個孫女在宮外生存,小腿上就有這麼一處花紋,當初,還想讓我派人去尋來,然後帶進皇宮一起生存的來著,我沒同意,那個大臣其實本意不在此,他是想把他的孫女送來當我的皇妃。」浮絡斯看向眾人,雙手交叉在一起,「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去做了。」

「王,你這麼做實在是太荒謬了!」

浮絡斯轉過身去,看向來人,緩緩問道:「哦?」

「王,我的孫女已經找到了,而她,因為失憶,被那兩個人壓迫去當下人,王……」

「好了,不用說了,我意既已下發,就不會輕易更改。既然你已經找到了你的孫女,到時候可以把她一起帶來,這正是你老早以前就想要的,不是么?」

宮殿內裝飾得十分豪華,地板都鋪上了紅色地毯,貴族公爵伯爵,少婦小姐們聚在一起,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今天,是王的大喜日子。

司儀站在最前端,身著高貴的白色禮服的浮絡斯則是一臉溫柔地笑著。

突然,全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緩緩打開的大門,一陣刺眼的白光照進,所有人都被驚艷住了。

美麗的未來皇妃一身豪華白紗,層層疊疊鋪在地上,身後拖著長長的鋪地,銀白色的捲髮高高盤起,餘下的幾撮俏皮地垂在頸間,白色的嫁紗披散在肩上、背上,血色的眸子流轉著暖暖的光,櫻唇噙著微笑看向前方,緩緩走向站在前方的浮絡斯。

浮絡斯接過莎蕾拉伸出的手,對著底下的眾人說道:

「今天,不用約束禮儀,大家可以盡情歡樂!」

眾人一陣激烈的掌聲響起,浮絡斯低下頭去,在莎蕾拉耳邊說些什麼,莎蕾拉笑著點了點頭。這幅動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還會以為是親密的表現。

「我看到他們了。」浮絡斯低聲說道。

莎蕾拉用餘光輕瞄了一眼浮絡斯所說之處,點了點頭。

突然,「砰」地一聲,一個穿著極其瀟灑的金髮男子從人群中闖出,猛地拽住莎蕾拉的手腕。

幾個侍衛上前與男子拼大幾番還是在不留意間讓金髮男子脫了身去。梅森將莎蕾拉打橫抱起,打開窗戶,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浮絡斯輕輕抬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原本帶著微笑的臉上,看向威利和貝絲所在的那處,漸漸泛起凝肅之氣。

梅森抱著莎蕾拉快速行動著,浮絡斯說,將莎蕾拉帶出後不可滯留一刻,速度趕上陸地,剩下的由他來處理。

「嘩」地一聲,梅森抱著莎蕾拉衝出海面,池然和秋凌駕著飛馬車已經在空中等著了。

梅森輕輕一笑,帶著莎蕾拉飛了過去。

坐進馬車後,一個侍衛從海底飛了上來,遞給梅森一張剛剛書寫完畢的紙張,之後又跳入海底。

梅森展開紙條,紙條上寫:貝絲是大臣威利的孫女,貝絲假裝失憶潛伏於你和蕾拉之間,現已確定威利就是當年的第二位長老,已經捕獲,施以嚴懲。剩下的一切事情,都由我來妥善處理。浮絡斯,筆。

梅森輕輕笑了笑,將紙條銷毀。

果然,是好兄弟。

莎蕾拉低著頭,一直沒有說話。梅森看向莎蕾拉,輕聲說道:「即使被欺騙過,也別再去想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莎蕾拉抬起頭,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

池然駛動馬車,歡快的聲音傳來:「下面,我們就要向秋凌的老家……好好,秋凌你別瞪我,下面我們就要向獸使樓域出發了!」

莎蕾拉看向不停鬥著嘴的池然和秋凌,開心地笑了起來,銀色的捲髮在風中翩飛。

馬車行過,在空中留下一道隨即消失的美麗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