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正文卷

第八十八章

像釋迦這種境界, 難逢對手,想要酣暢淋漓的打一架,只能找自己人。

沒一會兒的功夫, 耳邊就換來振聾發聵的轟鳴聲。

放眼望去, 天邊綻放絢麗的煙花, 只不過,這並不是爆竹燃燒產生的火苗, 而是行星相撞,迸發的烈焰。

偶爾有隕石滑落,在空中形成道道流星, 最後撞擊在地面上,留下一個滲人的巨坑。

本打算天黑前下班的, 可釋迦好不容易釋放一回,便對時間沒了概念。

地表上,所有佛門弟子已經將域外入侵的修士誅殺乾淨, 一個不留。

直到屍體都清理乾淨,日落西山,還不見釋迦歸來。

戰船內有這些域外人從其他修真界掠奪來的大量寶貝,佛主不在,他們不敢擅自做主, 一番商量後, 將目光落在明凰身上。

當初佛主就是為了這名男子,解散佛門, 與此人一起歸隱俗世。

戰爭已經結束了,這個時候來敲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為了船上那些寶貝,明凰沒心思跟他們打太極,便直接閉門謝客。

「明先生,根據法律規定,船上的物資必須上交,還請明先生主動一些。」

佛門子弟聞言立馬照做,將所有戰船壘到一起,布下防護陣,然後他們圍繞著戰船打坐誦經,靜靜的等待著釋迦的回歸。

孩子們都跑去找自己的父母了,明凰想了想,決定帶自家崽崽們先歸家再說。

怪不得釋迦不願意插手俗世,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間不值得!

眼見著日落西山,耳邊也不再傳來轟鳴的爆炸聲,卻依舊不見釋迦歸來。

直到街道上亮起路燈,釋迦才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 這名公子依舊跟在佛主身邊, 身邊還站了幾個孩子,其中兩個,頭頂禿到發亮,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誰的種。

明凰知道,這不是他的本事,全是看在釋迦的面子上。

「船上的東西該如何處置,還請明施主示下。」

雖然修真界這兩年科技發展迅速,可歸根結底還是個實力為尊的社會,成群結隊的坦克大炮,敵不過一個能移山填海的尊者大能。

「先將東西歸攏到一處,嚴加看管,等釋迦回來再做定奪。」明凰想了想,簡單的吩咐兩句。

食指跟拇指揉捏著太陽穴,明凰有些頭疼,這些煩人的蒼蠅,打仗的時候一份力氣不出,如今倒想著將戰利品據為己有,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滾,別再讓我看見你們,我把話撂在這裡,船上的東西,一厘都不會分給你們,也由不得你們做主,若是再敢騷擾,我現在就派人殺過去,踏平你們的大門,換一個修真政府。」

殘局被收拾妥帖,若不是那些戰船還在,目睹這一切的修士們,恍惚間還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大夢。

雖然明凰只有帝神境,可這些返璞歸真境的和尚對待他的態度卻畢恭畢敬。

明凰不會做飯,只能辛苦幾個孩子們,好在大炮二蛋跟尤一對做飯倒是信手拈來,滴溜溜的在廚房裡亂轉,明凰則抱著明多多窩在沙發里,一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里對今天白日發生的事情做報道,一邊頻頻走神,豎起耳朵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隱世家族,像鳳凰一脈,還是遵循舊例,甚少與世俗產生糾葛,這些修真政府的爪牙,還真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誰都要聽從他們號令嗎?

明凰都發話了,負責保護他跟孩子們安危的佛門弟子自然不允許任何人再上前半步,他們常年在域外行走,殺伐果決,只需一個眼神,就嚇得對面的一群人扔掉大喇叭,灰溜溜的逃走了,連個屁都不敢多放一聲。

他們做臣下的雖然多有不舍, 可釋迦的決定, 沒人敢多置一詞。

本來能威脅到整個修真界生死存亡的大戰,卻在半天不到的時間,就落下了帷幕。

結果剛回到別墅,屁股還沒坐熱,修真政府就立馬派人來洽談。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不死心,拿著大喇叭在門外喊:「明先生,船上的物資應該歸修真政府分配,希望明先生出門相見,不要有獨吞的心思。」

「老婆,我回來了。」

他沒受什麼傷,就是穿在身上那件黑金色的袈裟被狗賊給咬爛了,釋迦索性將上半身所剩無幾的布條褪下來,狂野的系在腰間,一路上光著膀子走回來的。

「怎麼現在才回來?我聽域外一早就沒有動靜了,你跟狗賊打完架,為什麼不趕緊回家?」明凰下意識追問出口,問完才意識到,自己這語氣像極了怨婦,好似多盼望著釋迦早點回來一樣。

明凰有些難為情,他也是個男人,敏[gǎn]的小心思被人察覺到,難免尷尬。

「老婆,你聽我解釋啊,真不是老子故意晚歸,實在是想給你準備個小驚喜。」說著,釋迦兩三步走上前去,拎起明凰懷裡的小胖鳥,隨手扔進沙發里,然後拉著自家老婆的小手,朝三樓走去。

明多多倒栽蔥似的一頭扎進沙發里,撲棱著腳爪,努力好半天,才把自己翻了個面,重新爬起來。

好傢夥,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這坑崽的老爸,真是越來越不把崽崽們當回事了。

小鳳凰也不行,在釋迦心裡,誰都比不過那隻大鳳凰!

走進卧室,打開窗戶,釋迦抬手一指夜空的方向。

明凰順著釋迦的指引望過去,只見原本星羅棋布,散落在夜空中的星星全都消失不見了,被恐怖的外力,一股腦的移到東西兩個方向。

東面亮起的那一團,明凰仔細觀察,隱約看出來一點鳥的外形。

只是這隻鳥,尾巴短,屁股大,臉腫的像個包子,還支棱著翅膀叉起腰,一副耀武揚威的滑稽樣子,簡直丑的辣眼睛。

「老婆,怎麼樣?我擺了半天才畫出來,像不像生氣時候的你?」釋迦從後面將明凰擁入懷裡,從鼻翼間噴出的熱氣扑打在明凰的耳骨上,身子更是不安分的蹭來蹭去。

「這是我?」明凰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質問的聲音明顯拔高了。

「對啊?老婆,是不是很驚喜,連那狗東西都不得不承認,老子賊會玩浪漫,你看!他還學我,在西面畫了只狐狸。」

明凰再度放眼望去,西面的那一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只隱約瞧出來是只四腳獸。

而且是隻眼歪嘴斜,一個腿長一個腿短的跛腳獸。

狗賊若是敢告訴雪塵,這醜八怪畫的是他,怕是要被小雪活活打死。

「老婆,他畫的太丑了,你看我畫的,我畫的好看。」

就你這畫工,也好意思笑話別人?你們兄弟倆個半斤八兩,誰也別嫌棄誰。

而且,釋迦跟狗賊每次打架都禍害行星,這下好了,打明天起,這片修真界所有研究天文的學者恐怕都得抓狂。

「我再問一遍,你確定,這畫的是我?」明凰壓著怨氣,咬牙切齒的問道。

他在釋迦心目中已經丑成這副鬼樣?

釋迦不知道老婆為什麼要多此一問,愣愣的點頭,火上澆油道:「是啊,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下一秒,明凰掙脫開釋迦的懷抱,拉開床頭櫃,取出雞毛撣子攥在手心裡。

「誒?老婆?君子動口不動手!有話好好說。」

身體先大腦一步做出反應,釋迦將後背緊緊貼在牆壁上,一邊嬉皮笑臉的跟明凰打著哈哈,一邊偷偷摸摸的朝門外挪去。

跟這狗男人還講什麼君子小人?先打一頓解解氣。

手起雞毛落,一撣子抽在小腿肚子上,把釋迦疼得原地起蹦,整個人上躥下跳,跟個猴似的,奪門沖了出去。

「大意了,這婆娘他丫的不講武德。」

精心準備了一場驚喜,結果卻換來老婆的一頓毒打,釋迦鬱悶的要命,他想跟明凰講理,明凰卻壓根不給他機會,只拿雞毛撣子伺候他。

被從三樓一路攆到一樓,又從房內攆到了門外,釋迦為了躲那雞毛撣子,狗屁形象都顧不得了,恐怕這幅窩囊的樣子早就被守在門外的佛門弟子收入眼底。

別墅的大門當著釋迦的面,砰地一聲合上了,差點沒把他的鼻子夾掉,釋迦面子上掛不住,在門口乾巴巴的站了一會兒,卻壓根沒人給他開門。

蕭瑟的夜風呼嘯,蹭著光禿禿的頭皮來回刮,他娘的更丟人了!

他將整個身子貼到門上,單手扒拉著門框,透過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使勁往裡瞧。

好傢夥,老婆孩子已經在餐桌前落座好,歡歡喜喜的準備吃晚飯了,就把老子一個人晾在外面吹冷風。

氣的釋迦抬起腿,本打算一腳踹出去撒撒氣,眼瞅著大腳趾已經快要撞到門板了,釋迦卻猛然停下了動作。

奶奶個腿的,他居然慫了。

釋迦擼了把腦袋,轉身一屁股坐在台階上,毫無形象的岔開腿,把手伸進腰間,好一通摸索,半晌後抽出來一根斷成兩截的手捲煙。

拿著拇指跟食指捻巴捻巴,還能繼續抽,釋迦將歪脖子煙叼進嘴裡,單手打了個響指,眼前亮起一點紅光,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煙氣裊裊的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