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民婦願意侍奉陛下
眾人一聽，全都深為詫異。
這個時代的女子雖然不像後世明清那樣有什麼三從四德，在思想上禁錮森嚴，但也很少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更別說大冷天的跑到皇帝面前獻什麼平賊策略了，簡直聞所未聞。
不管其中是否有詐，都可以看出此女的大膽潑辣。
「到營中說話。」劉明說完，徑直入營去了，女子連忙跟在後面。
進入中軍寶帳，劉明居中而坐，朱儁、劉表、曹操、張遼等人依次坐在兩邊，呂布依舊站在劉明身後。
這時史阿走進來，低聲道：「已經搜過身了，並未攜帶利器，只有一幅地圖，說是獻給陛下的。」
「將山氏帶進來。」劉明道。
「帶山氏！」史阿大喝一聲。
帳簾一挑，那女子走入大帳，見帳中氣氛肅殺，一個個端坐高位，目光全向自己盯來，不由得緊張起來，感覺心口突突亂跳。
急忙跪倒在地，道：「民婦山氏見過陛下。」
「有何良策可破平皋？」劉明單刀直入，沉聲問道。
「家夫張汪膽小怕事，近幾年黃巾賊、黑山賊、白波賊接連造反，家夫為了以防萬一，便在縣城中開鑿了兩條秘道，通往城外，以備事急之時緊急逃離。」
山氏說道，「今有地道開鑿圖獻給陛下，希望能為平定反賊盡綿薄之力，救平皋百姓於水火之中，也救家夫脫困。」
史阿上前接過地圖，交給劉明。
這是一張繪在羊皮上的簡圖，果然標示有兩條從平皋城內通往外面的地道，一道在縣衙之內，一道在一間民房之中。
「張汪既然準備得如此周全，為何白波賊攻打平皋之時他沒有走脫？」朱儁問道，「他現在何處。」
「家夫當時正在給流民施粥，沒想到流民都是賊寇裝扮，突然發難，便將他當場扣下。」山氏神色凄然地說道，「現在家夫被關在縣衙大牢之中，生死不明。」
眾人哭笑不得，這個張汪雖然膽小怕事，但人也不壞，知道給流民施粥，但腦子確實比別人要慢半拍，西邊的河東在鬧白波賊，東邊的冀州在鬧黑山賊，你在中間施粥，必然會有大量流民湧入，能不被賊人盯上嗎？
「賜坐。」劉明說著將地圖交給旁邊朱儁。
「那間民房是何所在？」朱儁問道。
「那是家夫買下的私宅，地方不大，很不起眼，目前民婦暫時住在那裡。」山氏回答道，「這次民婦就是化妝後通過私宅那裡的秘道出城來的。」
「城內有多少賊兵？」曹操問道。
「民婦不知，反正很多。」山氏扭捏了一下說道。想她一個婦道人家，丈夫又被抓了，肯定是躲在家裡不敢露面，哪兒還敢去看有多少賊兵？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以一試！」朱儁說完又將地圖傳遞給旁邊的曹操。
「若是事成，山氏便立了大功。」劉明道，「天色已晚，你便不必回去了，就在營中歇息吧。」
通過秘道入城，對守城賊兵突然襲擊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是這山氏卻暫時不能放回去，關鍵時刻放她再從秘道鑽回去，沒有任何意義不說，反倒容易增加暴露的風險。
再說秘道之事是否確實，還需要派人去探查之後才好確認，如果山氏與反賊是一夥的，難免提前回去通風報信。
「民婦願意留下侍奉陛下。」山氏羞羞答答地說道，「只求陛下破城之後，救出家夫，能夠赦免其失城之罪。」
只是臉上黑一塊、灰一塊的髒東西，看不清詳細相貌，但這扭捏之姿，卻也不由得令人心中一盪。
「這個……其實朕不是這個意思。」劉明急忙說道。
朱儁：「微臣懂得。」
曹操：「末將懂得。」
劉表：「臣明白。」
……
眾人相視而笑，這位皇帝是什麼德性他們還能不知道？
此次御駕親征未帶嬪妃宦官已經和太陽從西邊出來差不多的新鮮度了，以他一慣的荒淫好色脾性，遇到送上門的野味豈有不嘗之理？
「諸君，還請換個營帳再行議事，不要打擾了陛下的興緻。」曹操提議道。說著就要起身。
眾將深以為然，紛紛起身，在他們看來，商議這種重大軍事行動，皇帝根本無須參與細節討論，反正他也討論不明白，參和其中徒增麻煩，還不如他們幾員武將商議好了，直接向皇帝彙報就行。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劉明急忙阻攔道，「這樣……先帶山氏去別帳安息，朕與諸位愛卿繼續議事。」
說實話，他現在對山氏提不起半點慾念來，在皇宮中見識過各色嬪妃的他，面對一個衣衫破爛、滿臉泥巴和土灰的女子，如何能有興緻？
再說山氏這個秘道之事還沒有確認，萬一其中有詐呢？朕雖然有些這方面的嗜好，但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子就要臨幸的。
這幫文武官員也儘是瞎胡鬧，真以為朕飢不擇食了嗎？
親兵護衛將山氏領出大帳，到旁邊的小帳安置去了。
眾人一看皇帝破天荒地以國事為重了一回，倒也不好意思再離開了，只得重新坐下議事。
「朕今日給楊奉、徐晃各去了一封信。」劉明見眾人歸座，這才說道，「既是勸降，也是離間，若朕所料不差，今晚楊奉與徐晃必生嫌隙，我軍趁機從地道入城進攻，必能取勝。」
眾人都露出詫異之色，在他們一慣的意識里，這皇帝就是個酒色之徒，根本沒聽說過還懂軍事，雖然在西園軍成立時自封為無上將軍，但也僅是個虛名而已。
而現在，居然懂得用離間計了！
這……實在是太有顛覆性了。
連他們這些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都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離間，何況是這個久在深宮還不謀政事的昏君！
此刻，皇帝在他們心中那個荒淫無道、不勤政事、不辯忠賢的形象轟然倒塌，但是新的形象還沒有樹立起來，僅憑當前這一件事還不能說明什麼。
關鍵是離間計怎麼操作的，有沒有效果，如果只是一廂情願，那也不過是個兵家笑話而已。
「不知陛下是如何離間的？」朱儁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劉明神秘地說道，「當務之急，是趕緊派人確認地道之事。」
當下朱儁派出兩隊斥候，按照山氏所提供的地圖位置，前往偵查。
眾人又商議了一陣用兵之事的細節，如果斥候偵查地道屬實，那麼今天凌晨便動手，一舉拿下平皋，作為他們此次兵發河內的一個重要據點。
大概一個時辰左右，斥候回報，在縣城外確實發現了兩處地道，他們深入其中，通往縣衙的那一頭，沒敢打草驚蛇，但是通往民房的那頭，斥候進入院內，發現另一頭並無伏兵，一切正常。
眾人放下心來，立刻排兵布將。
張遼領五百人走民房方向的地道，呂布領五百人走縣衙方向的地道，朱儁、曹操兩人率大隊人馬埋伏在縣城西門外，劉表負責留守營盤。
劉明再三叮囑，對徐晃一定要抓活的，他想招安此將。
他從上帝視角，對徐晃此人有一些先入為主的認識，想要招入麾下，為我所用。
其他人也都覺得徐晃是員難得勇將，而且還懂兵法智謀，埋沒在草莽之中有些浪費了，只有呂布不屑地撇了撇嘴——手下敗將，何敢言勇？
像這種深夜襲城，也不需要劉明這個皇帝親自衝鋒陷陣，計議已定，大家各自分頭行事。
劉明回到後面的寢帳，史阿進來稟報道：「陛下，山氏已經沐浴完畢，是否帶到寢帳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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