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袁紹兵敗黽池
又過一日，冷清多日的西園集市再次熱鬧起來，但這次的主角卻不是皇帝陛下與後宮嬪妃們。
在一座寬大的建築內，一場宮庭拍賣會正在這裡舉行，潘隱親自在台上主持拍賣，台下則坐著一些世家勛貴，後排甚至還站著沒啥官職在身的地方豪紳。
這些人有的是潘隱邀請來的，也有是慕名而來的，特點就是一個有錢。
別看大漢朝如今國庫空虛，國力衰敗，但是民間土豪卻並不少，世家大閥都是富得流油，與流民四起、餓殍遍野形成鮮明對比。
「諸君，這座金樽乃是陛下在西園時最喜愛的酒器，由足赤純金打造，上面有宮庭御用標記。」潘隱大聲道，「這不是普通的金樽，陛下曾用此樽開創一種新的飲酒方式，名為交杯酒。」
說著話，潘隱在台上端起金樽比劃交杯酒的飲用方法，吸引得台下眾人全都伸長脖子來看。
誰不想了解一些皇家秘辛？而這些故事無疑會給那些宮庭之物增加不少價值。
這些故事怎麼編，潘隱都提前跟劉明請示過，否則他一個宦官怎麼敢公然在公眾場合談論皇帝生活秘密？這是殺頭大罪。
不過，越是這樣，越顯得這件器物值錢，潘隱最後給出了起拍價，「此金樽起拍價百緡錢，每次競價十緡錢，請諸君競價！」
緡是漢代貨幣計量單位，一緡千錢。
「我加二十緡！」
「我加三十緡！」
「我加五十緡！」
……
眾人紛紛往上叫價，眼看著金樽的價格越叫越高，很快便翻倍了，看得旁邊的潘隱心驚肉跳，眼睛都迷成了一條縫。
心說陛下好手段啊，若是在市面上採購，純金打造的類似酒樽，連起拍價都達不到，傍了個宮庭御用之名，再以競拍方式出賣，居然能收到如此奇效，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像過的。
最後，此樽以三百八十緡的高價落入一個商人手中。
現在不光是國庫空虛，就連皇宮中的日常用度都緊張，西園集市和遊樂場拆除，裡邊的東西趁機以拍賣的方式處理掉，也可以從京城的各路土豪身上薅點羊毛。
……
皇宮之中，中常侍呂強負責安葬何皇后。
她現在已被廢為庶人，剝去爵位，何家又滿門抄斬，自然也不能給她風光大葬。
只能做一口上好的棺材，尋個風水還算不錯的地方，葬了完事。
……
為了使自己的行為轉變不至於太過突兀，繼續保持靈帝的些許特質，劉明今日沒有升朝，吃過早膳後，趁著潘隱和呂強都不在，自己琢磨了半天當前的局勢，推演幾種可能出現的變數，以及自己的應對之策。
之後便到後花園與史阿一起練劍。
卻發現後門外張遼正在調動兵馬。
「文遠，因何調動兵馬？」劉明不解地問道。
「啟稟陛下，蹇將軍要求末將派兵保護協皇子安全。」張遼解釋道，「長樂宮的騎兵要護佑陛下，不可輕動，末將便從西園調來三百步兵去保護皇子。」
「哦，那你忙去吧。」劉明揮了揮手。
張遼施了一禮走開了。
劉明陷入深思，劉協現在僅僅只有七歲而已，還是個孩子，之前他經常跟著董太后一起生活，太后東宮被圍之後，他便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呆著了，當然在宮中吃喝是不愁的，只是少了些關懷和溫暖。
現在蹇碩突然包圍劉協的住處，是何打算？
難道是想對靈帝一脈斬草除根？
不應該啊，他都不想殺靈帝，之前劉辯離開皇宮，他都沒想起來除掉，現在對一個七歲的小孩何必要大費周折？
一時沒想明白，也就不去理會，哪知練了一會兒劍術，蹇碩便帶著王越來了。
「你們到外面候著，本將軍與陛下有要事稟報。」蹇碩揮了揮手道。
王越拉了拉史阿，兩人急忙離開。
「發生什麼事了嗎？」劉明問道。
「袁紹兵敗黽池。」蹇碩鄭重地說道，「好在丁建陽已到函谷關，接應袁紹入關。」
「果然不出所料，董卓這個狼心狗肺，妄廢愛卿之前一片苦心，又為其說話又調其入京，結果這個人面獸心之徒居然造反了。」劉明感嘆道，「對了，袁隗和袁術到了嗎？」
「袁隗昨日下午才剛剛離開雒陽城，不可能趕到函谷關，據信使稟報，袁術還沒到。」蹇碩答道。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劉明氣忿道，「袁家怎麼出了袁術這麼個玩意兒？你瞧好吧，他到了戰場前線，不一定又要搞出什麼妖蛾子。」
「所以，伱真得御駕親征了。」蹇碩沒有了昨日的那種咄咄逼人，而是露出了十分真誠的眼神。
能混到十常侍行列的，沒有一個不是戲精，耍眼前花，個個都是行家，蹇碩已經算是比較笨拙的一個了，但仍然能夠很好地把控自己的表情。
「不是朕不願意，而是朕放心不下將軍與這皇宮之事啊。」劉明也露出無奈之色。
「宮中有本將軍在，駐防兵馬全部握在本將軍之手，任誰也翻不起浪花，大可不必擔心。」蹇碩直接堵住了劉明的借口。
「丁原與袁隗親臨函谷關，擋下董卓應該不成問題吧。」劉明道，他也不想離開雒陽，主要是他對蹇碩不放心，大權掌握在一個政治情商不高的人手裡，確實讓人難以放心離開。
「你要知道，董卓若是破了函谷關，就兵臨雒陽城下了，屆時誰還能擋得住？」蹇碩繼續勸道，「再說丁原與袁隗一個是邊將，一個是世家，本來就相互不服，恐怕屆時難免生出矛盾，需要有人前去調和統籌。」
「其實將軍也可以代朕前往函谷關監軍。」劉明笑道，「丁原本是將軍的人，袁隗如今對將軍似乎也沒了敵意，滿朝上下，唯有將軍才是最佳的監軍人選，有你從中統籌協調，還怕不能打退董卓？」
「你想治天下，那就先要感受守天下、打天下之難。」蹇碩收起笑容，鄭重道，「所以你必須要親征一次，打敗董卓的同時，樹立自己的威信，方便日後統御天下。」
讓我統御天下？
劉明心裡冷笑，這如果是蹇碩的真心話，那就活見鬼了。
讓他奇怪的是，既然昨日已經就外出征戰之事扯平，怎麼今天他再度提起，而且還是不容質疑的那種？
難道他又有了新的謀劃？不怕我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他自己孤立無援，沒法收場？
他想到了張遼派兵保護劉協之事。
「將軍為何突然兵圍協皇子府邸？」劉明突然問道。
蹇碩一怔，顯然對這個替身如此直接了當的發問感到有一絲意外，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皇子還小，萬一有個閃失，對你我都不好，甚至還可能會被歹人所用，對你我不利，還是保護起來為好。」
「呵呵……」劉明冷笑一聲，道，「你我如今進退一體，還有什麼事不能坦誠相待呢？朕想將軍包圍協皇子另有用意吧。」
蹇碩心中冷笑，當然是另有用意了，就是在你出了問題後的備選取代之人，又豈能和你明說？
「什麼時候出征？」蹇碩卻轉移話題，繼續追問。
「將軍即便可保京中安全，難道就不怕朕在外面出了什麼意外？」劉明試探道。
「任何人出現意外，你都不會出事。」蹇碩笑道，「董卓的借口是清君側，他總不能把你這個君也清了吧，你出現在函谷關，可直接擊碎其可笑的進軍借口。」
沒想到蹇碩對劉明親征如此執著，劉明笑道，「將軍捨得把在外征戰的兵權交給朕？」
「你我一體，何必分得這麼清楚？」蹇碩也笑了，「掌握在你我誰的手中不是一樣嘛！」
劉明想了想，道：「這樣吧，朕先準備著，等呂布和劉備入京之後，就可以正式發兵了。」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朕大張旗鼓地掌握兵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