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化屍地面

第二十六卷 新始碉樓

薛挺、花奉、王鑫蕊三人在巡邏車上,花奉剛剛打開車門,一股惡臭便襲入車內。

王鑫蕊在後排,眼看著大量喪屍正朝著汽車方向衝過來。

「快開車走啊!!!」王鑫蕊大喊著。

薛挺見勢不妙,立刻就要發動汽車,但車輪子卻開始打滑。

「地上灘塗著的全都是屍體吧??都化了?!是不是因為下雨下雪所以粘液才均勻的灘在道路上??」花奉忍住噁心說著。

薛挺眼看著一隻喪屍撲向自己的車門,那喪屍咣的一聲,將臉拍在了車窗上。

這一瞬間,薛挺愣了愣神,望著喪屍。

那喪屍齜牙咧嘴,用牙齒啃著玻璃窗——顯然那喪屍不可能將玻璃窗「啃」碎,不過,牙齒卻和玻璃窗發出難聽的聲音,窗玻璃上出現了一道霧氣。

「開車啊!?」王鑫蕊顫抖著大喊著,隨後如同看著救命稻草一樣望著花奉,喊著他的名字。「花奉!!!」

花奉判斷此時也無法打開車門衝下去——地面的屍體黏黏糊糊,有可能限制行動,而且更多的喪屍也已經圍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薛挺終於將車發動成功,車輪剛才一直在打滑,現在突然吃上勁,薛挺油門踩的又急,車子一下子就飆了出去,將前面的喪屍頂翻在地。

「往回拐!!」王鑫蕊大喊著。

「對直走!!打滑!!」花奉則同一時間喊出了不同的聲音。

薛挺自然不敢轉向,擔心車子失控,但他行駛時,卻發現車子依然發飄。

「過了這條路可能就會好些??」薛挺心裡僥倖的想著,但當他把車轉向前方路口的時候,那道路上大量的喪屍屍體橫陳——但這些屍體,顯然與那些活蹦亂跳的喪屍不同!!

屍體化開,滿地都是油蠟狀,但更多的屍體如同焦炭一般漆黑,粘在地面上。

「沖的過去么??」花奉喊著,檢查著安全帶,回頭叮囑王鑫蕊將安全帶也扣緊。

王鑫蕊將手中的筆和地圖扔在一邊,手緊緊的抓著側面的把手。

薛挺輕輕撥了一下方向盤,車身立刻便失控,朝側面滑過去,車尾巴撞在了幾具屍體上。他從後視鏡里看見,一種膠狀的物質立刻將玻璃窗蹭黑。

「啊!!!」王鑫蕊大叫著。

喪屍似乎同樣受到地面上這種屍油的影響,追過來的速度顯然有些慢,有一隻喪屍的鞋子似乎與地面的粘液粘在一起。

「不能停車!一停就黏住,開快了又打滑!!還不能打方向盤打的太猛!」薛挺喊著,徑直朝路邊的花壇上衝過去!

但這一次,車子終於徹底失控,直接撞在了花壇里剛剛發出新芽的樹上,再也動不了。

此時,三人再也顧不上外面地上的粘液,喪屍還在朝這裡追過來,薛挺嘗試著再度發動汽車,車子卻毫無反應。

「下車!!」花奉回頭,喊著王鑫蕊,自己先打開車門,將後門拉開,將王鑫蕊拽了出來。

花壇上好歹有乾枯的草根和新發芽的草種,踩在上面沒有路面上那麼黏糊。

薛挺也只能跳出車來,眼看著喪屍越來越近,三個人順著花壇就往路面前方跑。

這時候,王鑫蕊才清清楚楚的看見,道路上大致均勻的分佈著似油似膠的物質。空氣中的味道如同放了幾天發臭的臭水溝里的油,令她作嘔。而踩在路面上的喪屍,腳步顯然受到了影響,有的喪屍剛一邁出步子,便跌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前臂與地面拉出了長長的絲。

「避開那些屍油!!別踩上去!!!」花奉大聲喊著。

三個人在花壇上跑著,兩側的喪屍則越追越近。

花壇往前延伸一段路後,三人再也無法繼續在花壇上跑動,只能一腳踏入腐臭的地面上。

這一腳下去,三人只覺得自己如同踩在沼澤上,每往前邁出一步,腳面上都會有一股黏糊糊的力量往下拉動。

「不行啊!!鞋子都快要被拽下來了!!」王鑫蕊穿的原本就是極為輕便的皮鞋,這地上黏糊糊的東西一拉,她的鞋子後跟便往下掉。

但與人類不同的是,喪屍卻不用顧忌可能會跌倒在這噁心的地面上——它們並沒有「噁心」的觀感,倒下了,立刻爬起來,繼續在這地面上追擊。

花奉為了防止王鑫蕊掉隊,只能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帶著她往前沖。

然而,更加嚴重的意外卻出現在三人身上。

地面上,一處井蓋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掀開,虛掩在排水井上,屍油覆蓋在上面,花奉完全沒有看見,一腳踏在上面,墜入洞內。

王鑫蕊被他扛在肩上,並沒有隨著花奉一同掉入洞里,而是橫著墜向地面。渾身一下子沾滿了地面上黑漆漆的粘液。

「花奉!!!」王鑫蕊大喊著,卻只聽見花奉在洞底驚恐的喊聲。

「先走!!不管他!!」薛挺回頭,眼看著屍群連滾帶爬的追過來,拉著王鑫蕊就要跑。

但她執意不肯走,「花奉還在下面!!」

薛挺看見那井蓋並沒有隨著花奉落入下水道,乾脆拿起井蓋,扣在井上。

「這樣喪屍也下不去!!他是絕對安全的,一會兒我們再來救他!!!」

王鑫蕊豈會聽信薛挺的勸解?跪倒在地,又要將井蓋掀開。

「哎呀!!」薛挺鬱悶的捶了自己大腿一拳,乾脆也像花奉之前一樣,一把將她扛了起來,朝前方跑去。

「放我下來!!!」王鑫蕊大喊著,手腳開始胡亂的動著。

薛挺艱難的扛著王鑫蕊,避免她的膝蓋頂向自己的腦袋,一邊喊著,「你聽著!!把你放下來,你就是死!!但是他在下面肯定能撐住!!!你若是聽我的,跟我走,躲過了這一陣,咱們再回來救他!!!」

……

鄭介銘這邊則並不知道巡邏的三人遇到了問題。

他們將那輛車連同車上那已經死掉的人燒掉,每個人心裡卻都覺得極為不安。

「剛才那人讓我們快走、快躲?到底是要我們躲什麼?」周記堂手上也沾到了一些車上的粘液,順手在旁邊的樹上擦了一下,隨後在河邊洗了洗手。

車子正燃燒著,這煙異乎尋常的濃烈嗆人。

此時還是在刮北風,風將煙霧吹響了紅河河面上。

……

「要不然,我們再派出去三兩個人,專門到東邊去巡邏看看?」耿直和鄭介銘在碉樓上方商量著。

兩人對剛才的事情都無法掉以輕心。

「我去吧。」鄭介銘說著,「實際上也就是沿著我們之前來的路上去看看,沿途都沒什麼大城市,他剛才車裡也沒多少油,渾身帶血開車這麼著急,事發地應該也遠不了才對。」

耿直想了想,總覺得不太放心。

「我去吧,我、周記堂,兩個人去就行了,你留著,萬一有點兒別的事情,你好及時安排。」耿直說著。

耿直立刻跑下碉樓,從停車場找來一輛車,叫上了周記堂。

「我們兩個去之前來的路上回去看看,看看那邊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耿直已經檢查了車輛的情況,他挑了一輛底盤比較高的。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看那人瘋瘋癲癲的,肯定是被喪屍咬了以後精神異常。」周記堂有些不以為然的說著。

「如果真是那樣最好,但還是得排除風險。」耿直發動了油門。

鄭介銘走到車前,拍了拍窗子。

耿直將玻璃按下。

「注意點兒,遇到什麼情況,不要勉強,抓緊返回。最好兩個小時就回來!」鄭介銘說著,「我這邊可能得去看看花奉三人的情況,不要添亂。」

「那是,明白。」耿直說著,繫上了安全帶。

然而鄭介銘目送著車子離開,卻總是覺得不大放心。

……

薛挺兩次沒有站穩,直接跪倒在黏黏的地面上。

人的骨頭就溶合在這奇怪的粘液里。

「是不是喪屍到了一定的時候了、死了,就會變成這樣??」薛挺心裡想著,充滿了厭惡。

他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花奉又被困在井蓋里,不能找車逃跑,只能朝旁邊的寫字樓里衝進去。

一名前台姑娘如同雕塑一般靠在牆角,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身體並沒有腐爛的特別厲害。

大廳里留下了他一排腳印。

薛挺將王鑫蕊放下,立刻試圖將前台的櫃檯堵住玻璃門。

「你行不行?來幫我!!」薛挺自己覺得力氣吃緊,對著王鑫蕊大喊著。

兩人一同將櫃檯頂向門邊,眼看著外面的喪屍撲過來,全都堆積在玻璃門外。

「沒事兒了!暫時沒事兒了!我們快找別的入口就是!」薛挺焦急的說著。